高長歡沒有相信她的話,朝著潯寧吼道:“潯寧不要亂跑,就在樹下麵等我。”


    潯寧在樹後伸出一個腦袋來,乖巧地點點頭。


    高長歡這才放心了一些,一邊往那邊看,一邊和葉簡檸說話:“那個拐跑潯寧的叫蕭無絕,當年就是個長不高的小矮子,看起來七八歲的模樣,其實已經是個兩百多歲老妖怪。潯寧的娘親景汐姐姐看他可憐,才讓他住到家裏。魔種之地發生暴亂的時候,景汐姐姐把潯寧交給我,沒想到蕭無絕用棍子把我打暈,搶走了潯寧。”


    她頓了頓,狠狠地咬牙,“後來我才知道,潯寧的血有重塑肉身的功效,蕭無絕就是靠著每天喝潯寧的血長高長大,還掰斷潯寧頭頂的靈芝拿去賣錢。”


    “……”葉簡檸下意識地看向潯寧,她正蹲在樹下玩泥巴,露出來的那截手腕上已經沒有了被鐵鏈貫穿的痕跡,卻有各種各樣醜陋的傷疤。楊玉環說那些傷疤形成很久了,她也無法修複。


    “昨天見到蕭無絕的第一眼,我就想把他往死裏弄,可惜潯寧在場,我不想讓她看見那麽血腥的場麵。”高長歡端起一杯清茶,緩緩喝了一口:“所以我在他身上下了藥,今天守約哥哥和玄策出門,就是去收拾他的。”


    ……


    樹下,潯寧開開心心地玩著泥巴,弈星站在她身後,不知從哪掏出一顆糖,笑眯眯地遞給她:“你吃不吃這個?桃子味的,特別好吃。”


    潯寧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搖搖頭,繼續玩泥巴。


    弈星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又掏出一朵用茅草編成的小花兒:“那你喜歡這個麽?”


    潯寧連頭都沒有抬,撿起一根棍子,戳著鬆軟的泥土。她是個好孩子,要聽姐姐的話。


    弈星假笑著,手指收緊,那朵花頃刻之間便碎成了粉末。


    軟哄不行,就隻能來硬的了。


    弈星拿出帕子,捂住了潯寧的嘴。潯寧掙紮起來,可頭莫名暈,讓她差點站立不住,被弈星打橫抱起來,往門外衝。


    高長歡發現了不對,急忙站起來指著弈星大吼:“你在做什麽!”


    弈星突然回過頭,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


    “林尚澤?!”葉簡檸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應過來,想要上前,但腳下突然生出巨大的棋盤,將她禁錮在裏麵。


    高長歡也被困在裏麵,被空氣牆阻隔,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弈星將潯寧帶走。


    過了許久棋盤才消失,高長歡提起鞭子,冷眼看了葉簡檸一眼,衝出門去。


    葉簡檸握緊雙手,她早該想到的,今天弈星這麽反常,全怪她疏忽了。


    ……


    官道上,林尚澤抱著暈過去的潯寧飛奔。他從翠花那裏聽說了,這小女孩是葉簡檸的親生女兒。有了潯寧,不怕葉簡檸不乖乖就範。


    心裏算盤打得啪啪響,他扯起嘴角,經過拐角突然撞上了一個人,害得他差點沒站穩。


    林尚澤抬起頭來,白發三千從他臉邊劃過,擋住麵前的所有光芒。


    他愣了愣,急忙鎮定下來,露出單純無害的笑意:“老大你怎麽在這裏啊?這個小妹妹暈倒了,我正要帶她去找大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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