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台內,張凡很早之前就已醒來,雖然傳承珠內部是秦瓊的修煉史,但對他來說還不算太難。醒來後的他就看到秦瓊在關隘內的慷慨而歌,眾將士的相合,也看到了眾人衝出關隘狙擊海族,更看到了秦瓊遭遇金丹期海族修士,舍命一擊,自身化風而去。


    這一刻張凡才明白人族的堅持,那是守護家園的信念,雖然明知必死而吾往矣的決心,一腔熱血那是為家園,為他們要守護的人而流。


    秦瓊的離去斬殺了海族眾多修士,釋放法術攻擊法陣的陣型消散無蹤,關隘上防禦法陣開始慢慢愈合,慢慢從五丈緩慢愈合至一丈,還在緩慢愈合。衝出關隘的將士也開始後退,龜縮至防禦法陣缺口之內,阻攔從缺口攻入的海族。缺口慢慢愈合,能衝進缺口的海族越來越少,眾多的海族開始用手裏的武器或節肢攻擊防禦法陣。


    沒有了隊列後方海族修士的攻擊,法陣缺口終於愈合,將士們一陣歡呼後退進關隘內,關隘之上的遠程-武器再次發威,擊殺著附於防禦法陣下攻擊法陣的海族。


    孫達看著遠方攻擊關隘法陣,被遠程-武器屠殺的海族,不由鬆了口氣,大局已定,海族剩下的兵力並不足以攻下望海關,除非有新的金丹期修士出現。


    張凡走到孫達一邊也看著遠方的海族,沉思不語,在被屠殺的情形下,海族竟然還不退卻,這實在是出人意料。


    海灘上,一隻大小約有丈許的海龜慢慢從大海內爬出,爬上沙灘。它一路爬行,身後留下一串血印,一個巨大的拳印從他的龜殼腹部打穿至後背,龜殼之上更是有片片裂痕,隨時都可能碎掉。原來這就是被秦瓊燃燒生命擊穿胸腹的龜殼男,他是隻海龜。


    丈許大的海龜慢慢向前爬行,每一步都很費勁,但是他還在艱難的前行。終於,海龜在防禦法陣後百米處停下,像是爬不動了,頭部緊緊抵著地麵,四肢無力的伸展開來,一灘鮮血在其身下慢慢堆積。


    終於烏龜又動了,它抬起頭看著前方的關隘,醜陋的龜臉上像是帶著一絲譏笑,一捋微光在烏龜口內慢慢蓄積。


    在空中戰鬥的司徒南與東方明已經看到了烏龜的動作,但是他們兩個都被纏著,無法抽出手來攻擊海龜。


    終於慢慢累積的微光到達臨界點,一道赤白的光柱從海龜口中射出,白光內隱隱有一顆金色圓珠,那是海龜男的金丹。


    白色光柱穿過龍蝦的隊列,丈許寬路線上的龍蝦消失無蹤。


    白色光柱經過人族的防禦法陣,防禦法陣激烈的爆鳴後消失無蹤,並沒有像上次海馬那樣暴露出缺口。


    然後白光撞中關隘的城牆,一聲聲爆炸聲傳來,人族關隘直接破損倒塌,出現一段寬達三丈的缺口,白色光柱依然向前,再次撞中關隘後甕城城牆,再次撞塌出一段三丈的缺口才消失。


    海龜依然仰著頭,看向人族方向,當他爆發內丹的一擊擊碎了人族的防禦法陣,擊毀了人族的關隘城牆,它才輕輕閉上了嘴,頭部慢慢低垂,雙眼慢慢閉合,它已經盡力了,他隻希望自己的死亡能為海族的生存,換取一些空間。沙迦族已經被壓製的隻剩下這南方的一小片海域,每過幾年沙迦族就會因為人口激增,生存環境不足以承載這麽多人,不得已之下高層就會派出大量海族前來攻打人族關隘。他們攻打關隘,也隻是因為需要更大的生存空間,可以讓更多的海族生存,這,無關正義。


    張凡站在關隘上,沉默不語,金丹修士爆發金丹的一擊竟然這麽厲害。這一擊不但毀壞了人族的防禦法陣,擊毀了關隘的一段城牆,更抹殺了關隘後方剛回城休整的一隊士卒,至少抹殺了百人,那都是軍隊的精銳。


    孫達依然站立於一旁,指揮關隘下的士兵堵塞關隘缺口,隻是海族的士兵仿佛無窮無盡,缺口的所有權也在來回更換,哪有時間給他使用材料封堵。後方的士兵已經輪換兩批了,現在這批已經是最後的預備隊,關隘已無兵可用,隻是此時海族一方又出現了新的物種,一位圓滾身子的生物,脖子上頂著一個鯊魚頭,手裏拿著船錨慢慢向關隘缺口行來,鯊魚頭上空,一隊十幾隻各種海洋生物盤踞在空中向關隘飛來,想來就是海族剩下的築基期修士,他們一波壓上來,這是要一波決勝負,人族已到了最危險的邊緣退無可退,後邊是家園,前方是海族,唯有死戰。


    身後王九章帶領人族築基期修士禦空而來,經過張凡頭頂處,和前方海族修士戰於一處。勝負關頭王九章已無力關注張凡,隻是抬手給張凡加持了一道防禦符了事。


    孫達轉頭看了看張凡,點了下頭,然後轉身下的關隘,向缺口走去。


    望海關將士死戰,先死主帥,再死軍官,士卒最後死,這是望海關的規矩。古有國士曰,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大夫死眾,士死製。當下此時,唯死戰而已。


    一聲滄桑的歌聲響起,眾人紛紛相和,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赳赳老秦,複我河山。血不流幹,死不休戰!


    孫達已衝至關隘缺口之處,奮力的砍殺,他也是煉體士,隻是他天資不好,修煉不及秦瓊,隻達到通脈巔峰,十多年的持續修煉都未突破至易筋境,易筋境的秦瓊一人可以打他十個,雖然境界層次不能這麽算。隻是此時望海關內,煉體士中他的修為已是最高者,這種處境下關隘缺口的壓力他不來頂誰來頂。


    一刀喝一聲。“殺。”一刀斬殺一隻龍蝦。不大的缺口處,圍繞著幾名他手下的軍官,後排的除了偷襲就是在抓緊時間搶修關隘城牆,城牆起則還有與海族一戰之力,有可能防禦下海族此次的攻城。


    鯊魚越來越近,張凡依然站立於城頭,接受了秦瓊的傳承他,已經知道自己在此地處於什麽地位,炮灰,純粹的炮灰。自己應該連一隻龍蝦的殼都很難擊破,更別說其他的明顯比龍蝦更厲害點的生物。所以他不能下去參戰,那隻會拖累隊友。隻是他的心已熱,眼角也有淚水。他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繼續按照秦瓊的功法修煉,一邊修煉一邊看著城防之下的戰鬥。


    戰鬥在持續,喊殺聲不斷,城牆破損的缺口在持續封堵,已經有半人高。


    鯊魚頭拿著巨錨終於走到了孫達前方三丈的地方,然後揮錨,抖開長長的鐵鏈錨頭砸向孫達。


    孫達一邊看著遠方的緩緩走來的鯊魚頭,一邊還要斬殺著衝過來的龍蝦螃蟹。龍蝦和螃蟹他可以隨手斬殺,鯊魚頭才是威脅。當鯊魚頭將船錨擲過來時,孫達沒有躲,他也沒辦法躲,後方是他的兵,他的兄弟,後邊是關隘在封堵的缺口,他如果躲開,鯊魚頭這一擲絕對可以把剛剛搭建一半的缺口再次砸開。所以他隻能擋,也必須擋下這一擊,雖然他心裏知道自己怕是很難接下這一擊,就算接下也會受傷,但是他不得不擋。


    持刀的孫達向前衝去,撞開一隻隻龍蝦,迎向投擲而來的船錨,終於在接近後雙手抱刀,從下向上翻卷大刀,他知道自己接不住對方的船錨,隻得盡力將船錨挑向空中,隻是巨大的衝擊,讓他已經激鬥了一刻鍾的身軀滑動,接連向後退出幾步,雙腿一軟的跪下噴出一口血,受了不輕的傷。


    顧不得力道卸盡,孫達再次前衝,在這局戰爭中,他已無人可以替代,他的官職最高,他的修為最高,隻有他還有一線機會斬殺鯊魚頭。一路疾奔,撞開一隻隻龍蝦螃蟹,碰撞擊中被對方的節肢劃出一道道劃痕。鯊魚頭的船錨還沒有收回,自己隻有一次機會,殺不了鯊魚頭死的隻會是自己。


    孫達對攔截自己的龍蝦螃蟹不管不顧,受傷隻是小事兒。


    終於到達鯊魚頭一丈的地方,他猛然躍起,一刀斬向鯊魚頭的脖子,那裏是唯一好斬的地方,誰讓這是一個人型生物,頭頂著一個鯊魚頭,脖子還細長。


    刀光斬斷了鯊魚頭攔截的鐵鏈,直接將鯊魚頭斬下,隻是在鯊魚頭頭部掉落之前,鯊魚大嘴一張噴出一口濃煙。孫達正在空中,一口濃煙全中。


    落地的孫達感覺到一陣頭暈,身體發軟,估計又是劇毒,瞬身染毒的他不敢回到隊列中,繼續向前衝去,死命的殺著龍蝦螃蟹,不知疲憊,終於眼前一空,眼前再無龍蝦,再無螃蟹,不遠的地方那是他熟悉的沙灘,在向前就是他熟悉的大海,隻是他精神已經迷糊,眼神已經迷離。


    迷糊間他看到了旺財,那是秦瓊的老馬。此時的老馬正一步步向海中走去,海水漸漸的淹沒他的身軀,慢慢的在海水中消失不見。孫達知道旺財是想念秦瓊了,所以它才追隨秦瓊而去。


    還記得跟隨秦瓊很多年後,他問秦瓊,為什麽給白馬起旺財這個名字。秦瓊笑笑對他說:“年輕的時候的夢想就是升官發財,妻妾成群。所以就叫旺財了,如果現在再讓給我給白馬起名字,那應該叫護國。”


    孫達努力的站直身軀,向著旺財的方向行去。他知道鯊魚族的毒無藥可解,還有很強烈的傳染性,那就讓這毒在海水內傳播吧,希望還能殺死幾個海族。


    夕陽下的海景很美,海波微蕩,映照著孫達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大海中,他,將追尋著秦瓊的步伐而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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