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盤膝不動,靜靜的看著眼前老者的動作,等老人行禮完畢才道:“為何是我?”


    老人依舊附身行禮道:“時也命也運也,隻因你是近萬年來唯一闖過修行路的修士。”


    “這近萬年,不可能沒其他人進入上清遺址?,他們都沒經過修行路麽?咱們不說以前,就說下方參悟秘籍的他們,不也一樣通過了修行路麽?”張凡想了想問出了他的疑問。


    明淨歎了口氣道:“近萬年確實也有些族人進來,隻是他們並未能通過修行路,最終被我的前任送出了宗門秘境,而一層和你同來的修士,他們也並未通過修行路。”


    張凡一愣道:“難帶此地還有其他的路線可以上的山頂廣場。”


    明淨回道:“沒有,隻是他們是從修行路兩側上來的,路的兩側並無禁製。”


    張凡聽完,眼眶一酸留下了酸淚,自己是怎麽了,犯了經驗主意錯誤,竟然沒想過從兩邊看看。


    明淨看到張凡,一副懊惱表情道:“宗主,不必懊惱,不經過修行路,就無法受到靈氣伐骨洗髓,提升修煉資質,強化肉身,也無法接受宗主和守山人之位。”


    張凡忍住欲要流淚的感覺,瞪著明淨道:“剛才還在說宗主之位,怎麽又出來個守山人之位,你不就是守山人沒?”


    明淨道:“我是守山人,也不是守山人。我是守山人,是因為我的本體是最後一位守山人。我不是守山人是因為我隻是一縷殘魂,馬上就要消亡的殘魂。”


    張凡道:“你要消亡了,為什麽,我可以不接受上清派或者說上清宗的宗主之位麽?還有這守山人又是幹嘛的?”


    明淨道:“你也可以不接受這宗主之位,也無非是上清宗的傳承斷絕而已,這個我既然已經告訴你了,那就是你的責任,已經與我無關。”


    “至於守山人,他守的是山,也不是山。他守護的是我族的傳承,守護著我族的最後的希望。所以我希望你能接下守山人的職責。”說完老人揮袖,向張凡躬身施禮,一拜不起。


    張凡看到此處,歎道:“為什麽你們這些人都想給別人脖子之上帶上職責呢?輕鬆點不好麽?”


    老人依然弓著身子,成施禮狀,隻是此時他的身子竟然開始緩緩變淡,從腳下開始慢慢消失,漏出地麵。


    聽到張凡的問話,明淨弓著身子道:“我人族綿延十萬年,不能在我等不肖子孫輩手裏滅亡,隻是我輩已年邁,能期望的就隻有你等。”說完直起身子再次躬身施禮道:“你一定要接受宗主和守山人之位。”


    張凡歎了口氣,看著眼前漸漸消散老人,一揮手憑空變出兩杯水酒,遞與明淨一杯道:“願你一路走好。”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明淨聽完張凡話語,越發透明的身子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後期,丟掉酒杯,麵帶笑容,緩緩跪下叩首道:“上清宗第二十九代弟子明淨,見過上清宗第二十八代宗主。上清宗第二十九代弟子明淨,見過第六代守山人。”三拜之後,他抬起頭,看著張凡,想要一個答案。


    張凡看不到老人明淨的表情,但是從他帶著笑的話語中,張凡聽出了他的釋然,那是自己終將責任交給下一代的釋然,他的責任終於有人可以擔當的釋然。


    而此時麵對著老人的期盼,張凡不敢給,也給不了。


    張凡伸出手,想要摻起跪拜不起的老人明淨,隻是他的手伸過去,卻隻是將老人那團慢慢消散的煙霧給揮散。


    最終明淨帶著一絲期盼,慢慢消散於二樓的樓閣間,而剛才他跪拜之處,則出現一枚玉簡。


    再次歎了口氣,張凡彎腰拿起樓板之上的玉簡。望著老人消失的地方發了會呆,才站起身來。旋即又歎了口氣,他是為自己歎息的,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成了上清宗的宗主,還有這什麽守山人。再歎了口氣後,他忽然發現,自己這兩年的歎息次數比之以前三十年都多。


    再次看了看老人明淨消散的地方,張凡扭頭向樓下行去,哪裏還有其他人在,也許會給他一些堅強和承擔責任的勇氣。


    現在的他,心裏還有期盼,期盼回到他的故鄉,回到他魂牽夢繞的地方,去見見那桃花樹下的黃衣女子,見見那自己曾經聽到第一聲啼哭的一雙兒女,還有那發已斑白的雙親。


    還記得,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還記得,人約黃昏後,月上柳梢頭。


    還記得,共剪西窗燭,巴山聽夜雨。


    還記得,江月動人春風暖,幼兒初啼動湖心。


    還記得,竹林小溪林間坐,清風拂汗話桑農。


    想著想著張凡竟然淚如雨下,緩緩的坐在了樓梯上。


    他現在除去思念,就隻剩下憤怒。


    去他媽的,英雄無敵夢。


    去他媽的,青史留芳名。


    去他媽的,各種責任。


    那和自己何幹,自己不過想老婆孩子熱炕頭,為什麽就這麽難呢!


    在家中時,族人要求自己做好微笑,自己是一個表率。


    來到這裏,又總有些人希望自己去承擔責任,那責任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自己是想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為人族做些事情,隻是自己可不想死,不想學司徒南一樣願意為宗門死。


    他知道老人明淨跪拜,後看著他是為什麽,明淨就是希望自己也和司徒南一樣,在他跪拜後承諾為宗門先死,隻是自己不想啊,也許他以後可以,但絕不是現在。


    平複再平複情緒,張凡終於感覺好受很多,隻是他倒不願意下樓了,就坐在樓梯之上,拿起了明淨殘魂消散後所留玉簡,探入神識,開始查看。


    玉簡內,記錄的內容很少,開頭講述的就是藏經閣的來曆。


    裏麵說此閣是開派祖師坐化時,留下的一枚年輕時候獲取的一件古代法寶,此法寶滴血認主後,可以藏於魂海,有一定的抵禦神識攻擊能力,還能起到緩慢增強神識的效果。


    張凡想了想,先退出了玉簡的查看,重回二樓,在明淨剛才所坐之處坐下,對著麵前地麵打出一道法訣。


    隨之和外邊一樣的,樓板之內,有鴿子蛋大小的黑色石球浮現,這也就是玉簡內說的魂珠。


    張凡一看確實和玉簡之時所說召喚方法一樣,這才一定神,緩緩將手覆蓋於魂珠之上,將神識注入。


    初始並無反應,一直到張凡進入此地的神識消耗了一多半,石球才有了反應。


    張凡一喜,隨即加速灌入神識,一直到張凡神識快要耗盡之時,黑色石球又是一個跳動,然後猛然一個虛化,直接向張凡撞來,不急躲避的張凡瞬間,被魂珠撞個正著。


    隻是並未有碰撞的聲音傳出,而此時張凡一晃,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地上,定神後才發現,自己已經從魂珠內回歸到肉身之上。


    張凡此時不覺一喜,隨即看向廣場之上的其他人,見眾人也紛紛醒來,這些人還麵帶奇怪之色,四處掃視,不知其到了何方。張凡此時麵帶笑容道:“張凡見過諸位師弟。”


    慌亂中的眾人忽然聽到有人說話,扭頭看來,這才發現他們之中竟然多了一位不認識人。


    眾人停頓中,一起看向中間的一位女子,這位女子看上去隻有雙十年華,肌膚晶瑩似雪,一雙妙目靜靜的看著張凡。


    張凡愣了一會才向前走了走道:“柒月師妹,怎麽是你,你怎麽在這裏?”來人竟然是已回到合歡宗的柒月。當時竟然遺跡時,他沒看到柒月的蹤跡,想不到在此地竟然見到了。


    柒月看了張凡,笑著道:“為什麽不能是我,師兄不是也在此地麽?”


    張凡看到柒月如此表情也笑了笑說道:“哈哈,能看到師妹這不是驚喜麽?”旋即話風一轉又道:“師妹你們為什麽會來到此地,可看到眾多師兄弟羅盤標識的所在?”


    柒月聽到張凡之言,拿出羅盤看了一下,指著其中一出密集的紅點道驚道:“這裏竟然已經有如此多人,之前竟然不知道?”


    柒月驚呼後,她身邊一起的隊友紛紛看向柒月手裏的羅盤,然後一起看向張凡,等他給一個解釋。


    張凡看此人表情不由問道:“你們來此地幾天,竟然沒看羅盤?難道你們一進來就被困此地了?”


    柒月聽到張凡有此一問才道:“我們經過傳送陣後,就出現了在此地,然後就發現山上的蹊蹺,就向山上行來了?”


    “結果經過山道的石階時,竟然有壓力臨身,越向上壓力越大,在中途時平丘師弟實在堅持不住了,又不能後退,就嚐試走一邊的山林,結果根本就暢通無阻,我們就上來了。”


    “在之後上了這裏的廣場,突然冒出一個石球,將我們所以人的心神都吸納了進入,結果竟然是藏書閣,功法好多啊,然後就是我們在參悟時突然醒來了,然後就看到了你。話說你是來幹嘛的,為什麽隻有你一個人?”


    張凡看了看柒月身後的大殿:“咱們先進去邊走邊說吧。”說完就向後方大殿行去,眾人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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