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龍村謝家大院門口。


    光頭佬甄小強手裏提著一瓶茅台,懷裏揣著好不容易弄來的土炮,笑盈盈的走來。


    還沒進院門,他就聽到自己老大謝文明的叫罵聲。


    二話沒說,趕忙一個狗吃屎的速度,快步跑了進去。


    “哎喲,哥,誰特麽惹您生氣呐?”


    “大熱的天,放不著在外麵曬太陽的。”


    “您說句話,哪個鱉孫不開眼,小強我這就給您教訓他去。”


    把茅台放桌上,甄小強拍拍胸脯就要擼袖子幹,一副要為老大衝鋒陷陣的架勢。


    甄小強樣子看上去有些傻大個的氣質,但其實心裏的小心思賊快,腦子好得很。


    他看似殷勤,先吹捧謝文明,那是給老大麵子,其實那麽久了,步子一尺都沒邁出去。


    謝文明瞅了他一眼,一臉嫌棄罵道:


    “滾你丫的。”


    “光打雷不下雨的主,你要真有本事教訓白十三,他媽用得著我在這罵娘嗎?”


    一聽是罵的是白旌旗,甄小強脖子一縮,頓時就慫了。


    好家夥,就是借給他八個膽,他也不敢去得罪那主啊。


    上次僅僅一拳,就整得他現在都沒好,繃帶雖然拆了,但是離愈合遠著呢。


    要真讓他遇上白旌旗,用屁股想也知道,到底是誰教訓誰了。


    “艸你妹的,滾犢子。”瞧見他那慫樣,謝文明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趕緊丫的給我。”


    甄小強算是自己的得力大將,連去icu病房都陪在身邊,可見平時還是比較重視他的。


    之所以剛剛吃飯都沒看到他,那是因為甄小強被謝文明派出去弄一些違禁物品。


    ‘俠以武犯禁’,在大漢,對某些東西的管製是很嚴苛的。


    自從iuc病房出來,謝文明就一直認為白旌旗在嚇唬他。


    一想到自己被嚇得渾身顫抖,他就感覺自己受到了人生的奇恥大辱,勢必要找機會找回場子。


    故此,回來之後,他就安排甄小強去找人弄‘土炮’。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再刁,一槍幹掉。


    白旌旗功夫毋容置疑,但謝文明堅信,再厲害,難不成還幹的過‘土炮’?


    老大發話,甄小強自然不敢耽誤。


    他進了門,從兜裏掏出一個油紙包打開,把一個短平快的‘土炮’遞了上去。


    ‘土炮’是純手工製作,老舊的不像樣,反倒像是家裏擺件的老古董。


    謝文明一拍桌子,氣得滿臉通紅,指著甄小強就罵道:


    “呀呀個呸的,你媽的給老子弄的這是啥?”


    “這他奶奶的也算炮?開一槍,怕是九成九要炸膛,你丫的是想害死老子嗎?”


    謝文明氣得鼻子都歪了。


    眼前這‘土炮’確實有幾分鄉下‘土炮’模樣,但這丫的上世紀二三十年代都不一定用的垃圾,你擱到現在還能用?


    他是真懷疑這貨是從哪個垃圾堆裏掏出來,不然怎麽可能手柄都被蟲蛀得不像樣,一色的碎木渣渣,拿起來都怕它直接風化碎咯。


    甄小強也是委屈,此時都扭捏的像剛進門的小媳婦似得。


    ‘我招誰惹誰了?我他媽也想給你弄個好家夥,可你一百塊都不給我,我能怎麽辦?’


    當然,他也就心裏想想,可不敢當著謝文明老板的麵說出口來。


    “媽個蛋的,渣渣就渣渣吧,待會兒你跟我一起去。”


    “到時候見著白十三,你拿著‘土炮’上去給我狠狠來一發,一定要給我瞄準了打。”


    “哈?老大,要、要我上啊?”甄小強想哭,之前說好的可是老板親自上陣,咋就突然變了掛呢。


    “滾犢子!”給了他一巴掌,甄小強罵道:“就這麽一個破玩意兒,你他媽還指望我上?”


    罵完光頭小弟,他越看越是氣上心頭。


    保不準的,他又指著大門外,開口就要叫罵白旌旗幾聲。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呃@啊#嗯¥唔%”


    謝文明突然感覺自己的舌頭不受控製,咽喉發不出聲,嘰嘰咕咕隻能瞎哼哼。


    “老板?你怎麽啦?別不說話啊?憋著不好。”


    離著最近的甄小強最先發現異樣,謝文明突然雙手掐住自己脖子,整張臉憋成了驢肝肺,好像有些喘不上氣的樣子。


    再一看,可不是如此。


    不知何時,謝文明展開的嘴中,一條舌頭伸得老長,眨眼間已經徹底黑化,如同木炭一樣碎成一寸寸噎在口裏。


    聞訊趕來的王翠花也是一臉驚恐。


    她瞅著兒子說不出話,掐著脖子突然倒地,整個人如同上吊的死屍一般,臉色由紅到紫,又由紫變白,到後麵,竟然開始全麵炭化。


    “兒子,兒子你怎麽啦?”


    “別嚇媽啊!”


    “快,快打電話叫醫生,快打電話叫醫生啊。”


    隻是刹那間,謝文明的舌頭就已經全部碎成渣,再也不能吐嚕一個字出來。


    這不是結束,這僅僅隻是開始。


    血氣翻騰不止,隨著白旌旗的一聲號令,謝文明體內的邪蟲正式開始發作。


    原本從侵入到發作,需要七天時間,進行緩慢吞噬。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不作不死,他偏偏活得不耐煩,要對小蛇獴下手。


    邪門曆來不是什麽偽善聖母婊門派,得罪邪門的下場,自然要受到該有的懲罰。


    謝文明此時隻覺得全身都是腐蝕性液體,自己的血液不再提供營養,而是瞬間變成強酸,在吞噬腐蝕他的每一寸肌體血肉。


    他感覺自己宛若身處硫酸之中,全身灼痛,苦不堪言。


    想叫,卻沒有舌頭,沒有嘴,想呐喊緩解疼痛都喊叫不出來。


    恐懼,絕望,懊悔。


    即便是身處巨大的痛楚中,他也能猜到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


    “白十三,白十三,快找白十三!”


    他拚盡氣力,在地上畫下了這句話。


    接著,越發強力的痛楚襲來,他連再多一個字也無法書寫,一陣陣非人折磨讓他全身如羊癲瘋般抽搐,口吐白沫。


    看到地上的字,王翠花渾身一震。


    “對,找白十三,找白十三。”


    “都是他,一定是他幹的,一定是他。”


    “快,快找白十三,找到他,我兒子才能救得了啊。”


    她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手舞足蹈,胡亂的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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