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聽到兩個中年人神神秘秘的討論之後,不由自主地研究起這群黑鴉來,這一看之下,還真看出些奇異之處。


    尋常的黑鴉,通體翎羽漆黑如墨,是以被視為不詳之獸,可是眼前這群黑鴉,雖然表麵上看來也是黑漆漆一片,但是若是仔細一看,便可以看出,它們的羽毛雖然也是黑色的,卻是泛著流光的黑,仿佛它們的羽毛經曆了神聖的洗禮,才具備了這麽奇特的光芒,而每當有法術或是能量擊打在它們的體表的時候,那流光就會開始運轉、流動,吸納其中少量的能量,如此一來,不僅是法術的威力對於它們來說減弱了,而且它們還在吸納著這逸散的能量而在逐步變強。


    一開始大家都沒有發現,隻當這是一群普普通通的黑鴉,墨書是第一個發現這種現象的,可是當越來越多的黑鴉變得難殺,一隻黑鴉要揮好幾次劍的時候,幾個青年人的表情都變了,那是帶著不安的猜測和驚異的表情,老牛看到這般情形,肯定了心中的猜想,他看向中年人,中年人會意地變換法訣,船表防禦罩刻意留出的口子閉合了,近百隻黑鴉被孤立地留在了防禦罩之內,漫天的黑鴉被隔絕在了防禦罩之外。


    老牛手中砍刀頻頻劈出,每一刀都發出耀眼的刀芒,刀芒淩厲,刀芒觸碰到黑鴉,如同炎刀切冰一樣,輕易割開,刹那間鮮血四濺,如此一刀就可以解決數隻黑鴉,迅速的,剩下的黑鴉都被肢解了,傭兵團的小夥子們才得到了喘息的機會,雖然他們累得像條狗,卻沒有立刻倒地休息,而是支著兵刃撐起身體,極力站得筆直,滿臉血汙卻遮蓋不了他們堅定的神情,他們靜立著等待團長的指示,雖然有人受傷,卻沒有人發出一聲呻吟,場麵一片寂靜。


    真是一支訓練有素的傭兵團,墨書暗讚一聲,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剿殺已經進行了大半個時辰,也怪不得他們這麽累了,雖然他沒有消耗體力,但是這大半個時辰連續不斷地用符籙,即便隻是一些二三轉的符籙,也已經讓他的體內的行力都消耗一空了,更遑論這些真刀真槍跟黑鴉搏鬥的勇士們,那一刀一劍消耗的可都是體力。


    老牛幾刀解決了黑鴉之後,站到了中年人身邊,看著密密麻麻堆積在防禦罩上的黑鴉,兩條粗短毛糙的眉毛糾結成了一團,片刻之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轉過身帶著嚴肅的神情,低沉地對清瘦中年人說道:“叫兄弟們都過來,我有事要交代。”


    清瘦中年人臉上浮現悲哀的神情,卻隻是默然無語地掐動法訣,發出訊號,召集船上的兄弟都來船頭。


    墨書看著兩人的表情,隱隱有不詳的預感,他覺得老牛的表情,仿佛是說自己要交代後事一樣,這黑鴉雖然多了一些,可是若是耗些時間,船上這麽多傭兵,輪班休息換著上,總能剿滅的,可是老牛和那個中年人的表情卻帶著難掩的沉重,難道這些黑鴉中還有什麽致命的隱患,才讓他們這麽擔心嗎?


    在墨書的擔憂中,接到中年人的訊號,陸陸續續有人來到了甲板之上,大半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還有小半是四十來許的中年人,個個是三大五粗,武器更是稀奇古怪,什麽刀劍錘都有,最為獵奇的是有個大叔竟然扛著一個一人高、足有壯漢大腿粗的狼牙棒,額,重點不在這,墨書一時間看晃了眼,直到看到有缺胳膊少腿的傷殘人士出現的時候,他才覺出不對來,這些人來幹嘛,若是殺敵,這滿滿的近百號人,怎麽排也排不上他們啊,可是若不是為了殺敵,把全船的傭兵都叫過來幹什麽,難道真的是要交代後事?


    墨書能看得出來,自然別人也能,尤其是那些中年大漢,看到團裏的人竟然都齊了,不由急了,個個擠到老牛麵前著急地吼著:“老牛,你丫的把大家都叫過來是想幹什麽?有什麽事,我們這些皮厚的頂著的,哪能輪到你啊。”


    “就是啊團長,這不就一群黑鴉嘛,再多的咱們都遇過,至於搞這陣仗?”


    還有些聰明的,看著滿地黑鴉屍體,恐怕已經想到了原因,隻看他們雖然默不作聲,但是腳步已經堅定地挪向老牛就知道了,這些聰明的,或多或少的都帶點傷,輕的隻是瞎了之眼、少了個耳朵,或者臉上多點疤,重的那可就沒法形容了,缺胳膊的就有倆,一個光是少了隻手,還有一個看起來軀幹都少了小半,真懷疑他是怎麽受這麽重的傷是怎麽活下來的,還有斷腿的、沒有腿的、全身燒傷的、整個人呈一百二十度佝僂的,隻要你能想到的殘疾人士,這裏幾乎都有,總共十來個人還幾乎都是不同類型的殘疾。


    且說墨書正在觀察這些人,那邊老牛對這些人的“質問”卻毫不回答,他在等待最後一個人的到來,直到船艙口,出現了一個男裝的女子,他的心裏最後一些牽掛也放了下來。


    “牛團長,為什麽要召集全員,出了什麽事了。”船長雖然穿著男裝,但是絲毫不減其柔美,她邊問,邊走向老牛,她的語氣聽起來好像不佳,但是墨書卻在她的眼裏看到了隱藏的擔憂。


    “這群黑鴉中有黑鴉王,我必須帶隊找出它幹掉,否則這群黑鴉不會散的。”老牛緊盯著船長秀麗的臉,仿佛少看一秒鍾,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船長聽到他的話,秀美的眉毛微蹙,視線投向漫天飛舞的黑影,沉吟了一會回答道:“不能用大炮轟開嗎?我可以允許你全力開火,隻要把它們轟散,符船就可以開啟全速前進,應該可以甩掉它們。”


    “沒用的,這些黑鴉會吸收能量,可能是王者的庇護。”老牛說話的過程中,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船長。


    王者的庇護?墨書聽到這個生僻的名詞,腦海中隱約想起了點什麽,他好像明白了老牛的擔憂,王者的庇護,說得簡單一點,就是行獸的圖騰效應,行獸沒有圖騰,沒有神,但是它們有億萬之一的幾率會誕生王者,那誕生出來的王者,將擁有一些天賦神力,書上將其稱之為庇護,庇護之力與人族的圖騰之力,頗具相似,庇護之力的效果有很多種,據說有一些可以加快速度,有一些可以加持力量,甚至還有一些繁殖率低下的種族的庇護之力,是可以增加它們的繁殖幾率,而眼前這一幫黑鴉,竟然會吸收能量,就有可能是一種庇護之力。


    且說回來,說到老牛的擔憂,有王的行獸,和沒有王的行獸,其差距比之人族有圖騰的人跟沒有圖騰的人,還要大,因為行獸普遍靈智低下,隻懂得靠本能行動,但是其中的王卻生來具有高等的靈智,有一些種族的王,甚至比人族中智者更為狡詐,它們會組織起族人,襲擊人類以獲得食物和晶石,你可能會問到,食物就算了,它們要晶石幹嘛,拿來買東西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原因在於,行獸的王者生來便會利用晶石中的能量修煉!所以它們對於晶石也是有要求的,這麽說來,這些黑鴉襲擊符船,是為了獲得船上的物質和食物?墨書想到食物二字,頓時覺得不寒而栗,這滿船的人,恐怕在黑鴉看來,也是食物之一吧?


    如果這群黑鴉真的有王,看來是絕不會輕易退開了?船長聽到老牛的解釋眉頭從微蹙變成了緊皺,顯然她也明白了,除了派出一個小隊進去擊殺黑鴉王之外,沒有其他辦法了。


    在老牛講出真相的時候,甲板上的百來號人都安靜了,這似乎是一個必死之局,不冒險擒王,那麽就會被困死在船上,雖然船上物質充足,但是若是別忘了這群黑鴉擁有吸收能量的能量,若是它們執意圍困住符船,然後一點點蠶食防禦罩的能量,用不了幾天,船上的能源就會用盡,到時候,有修為的人也許還可以冒險突圍,可是這滿船的平民,恐怕難逃成為食物的命運,若是冒險擒王,那出去的人,恐怕是九死一生,光看這密密麻麻的程度,一頭栽進去,隻怕跟一塊肉掉進狼群裏沒什麽區別,這塊肉既要避免自己被吃掉,還要盡力找到那匹狼王,然後殺掉,難度與登天無異啊。


    “時間不多了,已經一個多時辰了。”老牛帶著低啞的聲音又說了一句。


    對啊,已經一個多時辰了,剛才一個時辰就已經消耗了一塊晶石了,現在隻怕已經用了兩塊晶石了,本來一趟路應該也隻用十塊晶石,船上的儲藏本來也就不多,確實耗不起時間了,船長的臉色更難看了,於理來說,她應該下令執行擒王計劃,這樣可以避免更大的損失,可是於情,她又怎麽忍心明知這一去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還讓這些人去送死呢?


    老牛看出來了船長的猶豫,他的心裏暗自歎息,終究你還是一個太心軟的人,他看著船長的雙眼中隱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是想到了另一個嬌小的倩影,片刻那一絲情愫就化作了堅定,他提起砍刀大喝一聲:“有沒有人人願意跟我去當英雄啊。”


    “切,團長您發話,別說是英雄,狗熊我都去。”


    “老牛啊,咱們都多少年交情了,這種好事怎麽能拉了我呢。”


    “咳咳,老牛,我這把賤骨頭,也沒有幾年好活了,不埋在戰場上,怎麽能不甘心啊。”


    ……


    一時間群情洶湧,老牛看得也是心頭一陣暖流,他連喊三聲:“好好好,都不要急,去送死呢,你以為他娘的去搶親呢,一個個跟牲口似的,讓人家看了笑話了,都別吵,我是團長我說了算啊,那個小王啊,你就算了,你女兒剛剛出生呢,你就想讓她沒爹啊,李司,你還沒娶親呢,你讓我怎麽對得起你爹娘……”他隨意指點著,幾乎每個人的家事他都了如指掌,結果弄了一通,幾乎四十歲以下的都被剔除了,家裏還有老人小孩的也被剔除了,剩下的都是些無牽無掛和傷殘嚴重活著也是浪費時日的。


    且說這邊老牛正在點兵點將,墨書已經悄悄開溜去做另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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