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娘醒來之時,卻見自己身處破廟之中,身子下麵鋪著厚厚的麥草之類,身上感覺並無傷痛異狀,環顧廟中情形,卻見一男子的身影正全神貫注伏在窗口上,往外麵注視。織娘雖然心生惱怒,知道此刻已是被人劫持綁架,但不知綁架之人處於什麽目的,為何冒死綁架自己?於是問道:“這位俠士,為何綁架織娘?”


    那人回轉過頭來,織娘不由大驚失色,道:“原來是你?“


    虯髯大漢撓撓後腦,似乎有些局促不安,向織娘解釋道:”我若再不救你,隻恐怕你以後生死更難預料“,


    織娘驚問:”我怎就生死難料了,你給我說說?我在高家布莊之中,雖然勞累,卻深得高莊主的寵愛,生活無憂無慮,原本想就此躲過餘生,卻被你攪和,如今再難回去。


    虯髯大漢聽她言語,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口吃半天才啜啜問道:“難道你真不記得我了?


    織娘啞然,盯著她半天,心中似乎略有些印記,隻是一時想不起來,虯髯大漢提醒他道:”八百年前,你可記得一個叫做“虯髯客”的漢子麽?


    織娘心中一震,腦中朦朦朧朧浮現出一個衣衫破舊襤褸,形象豪放不羈的俠士形象。不由脫口而出問道:“難道你就是那個救下一隻紅狐的男人不成?


    虯髯客咧開大嘴笑道:”你總算記起我來,可你有所不知,這八百年來我虯髯客無時無刻不在尋找你的行蹤,那天遇上你時,我以為還在夢裏,糊裏糊塗將你安置進幹娘的住處,想以後瞅個空擋向你表白,卻沒想到被我的義兄霸天虎-----“說到這裏,虯髯客看著織娘,眼中流漏出無限的愧疚自責,織娘也是不無感慨道:”算了,你不用自責,我本狐媚之族,哪有不被男人所欺之理,隻是辜負了你八百年的知遇之情,織娘卻不能報答。


    虯髯客慌忙道:不不,你別這麽說,我虯髯客生性豪放不羈,喜歡的卻是你的人品,性情,當年你為救一個路人,不惜得罪惡人,被人抄家滅門,丟了千年的修行,我虯髯客就做不到這一點,所以,所以我----對不起,我不該為一己之私毀了你的幸福。


    織娘淡然一笑,道:算了,既然到了這步田地,也無可如何,你打算怎麽辦?“


    虯髯客道:”實不相瞞,追來之人實在厲害,我並非他的對手,據我所知,他定是一位邪魔下凡而來,卻看不出是哪家出處,身份似乎隱藏很深,定是大有來曆,不管怎麽說,我即已把你救出,就一定不能半途而廢,除非我虯髯客被對手打死,否則,決不讓你受任何委屈,再回到那魔窟之中。


    織娘問及詳情,虯髯客遂將霸天虎失去織娘之後的情狀說給織娘,聽得織娘心驚肉跳,半天沒有言語。


    原來,霸天虎被屠二娘弄上五指山後,雖百般撫愛,極盡人婦之能事,霸天虎自從與織娘接觸以後,水乳交融,曆經織娘萬種的風情,自此才體會出原來這世間的男女之間還有如此絕妙風景,哪還看得上屠二娘那般的低級趣味?整日家板著個臉子,在五指山頂猶似過滾雷一般,將整個匪巢鬧騰的不亦樂乎,並發下毒誓,若找不回織娘,誰也別想安穩,


    這屠二娘也是一方霸主的身份,當年嫁給霸天虎之前,也是響當當的山大王,手下擁有匪眾兩三百號,自打上了五指山嫁給霸天虎,一並將人馬也陪嫁過來,故此,在五指山上,大半的權利其實握在屠二娘的手中,但對霸天虎,屠二娘也不是不心存忌憚,幾年下來,她很清楚她這個色魔的丈夫的個性,什麽樣的漂亮女人在他手裏玩兒不過十天,便棄之如敝屣。所以,她也就不怎麽計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傷大局。可這次不同,竟然在山下一呆就是幾個月,且樂不思蜀,根本沒有回山的打算,屠二娘這回可傻了眼,知道是遇上對口兒了,心想這是遇上哪門子狐狸精了,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長幾個**的妖媚,這麽能耗有才,還死揪住不放了,於是,屠二娘親自下山,稍微一打聽便弄出來來龍去脈,遂一把火將怡紅院燒了個精光,終於找到了霸天虎在山城外那個隱秘的**,遺憾的是,織娘恰巧被高宏圖擄走。


    這麽長時間過去,屠二娘原以為霸天虎鬧上一陣子就會安生下來,誰知不然,無論找回多好的女子,看也不看上一眼,便轟出屋子,話裏放明了非織娘不行。


    屠二娘哪忍得下這口氣,一怒之下將霸天虎囚禁起來,狠狠抽了一頓鞭子,也朝他放出狠話,若不將織娘給你弄回來,就不姓屠,若不當著霸天虎的麵將之碎屍萬段她就不是五指山的二當家。故此,屠二娘親自帶著大批的精英匪眾滿世界尋找織娘。近些時日,已經知道織娘就在高家的布莊之內,所以,不惜與碧玉山莊對撞,得罪高家,也要將織娘拿回五指山去。


    虯髯客見織娘憂心忡忡,目光呆滯,知道她心中已是充滿憂慮,遂安慰她道:“織娘莫怕,我們此時刻已是遠離高家,已走出高家的勢力範圍,隻要甩脫這個魔頭,便就萬事大吉。


    二人正自說話,卻聽外麵有人道:“萬事並非大吉,噩夢隻是開始,你二人若能繼續逃走便放開腳程繼續逃竄,便是到天涯海角,還在我手心攥著,不信就試試看“


    虯髯客怒道:老子幾百年前便是響當當的大俠,捉妖拿怪,絕不含糊,豈可怕你詐唬?


    隻聽外麵那聲音道:你別不服,老子八千年前便叱吒天地之間,將天地捅出個窟窿,即便洪荒老祖也拿我沒轍,我若拿你便如拍死一隻螞蟻,若想試試,不妨動手。


    虯髯客嗬嗬大笑不止,然後道:吹什麽吹!若真有能耐,便去拉杆子立山,像你這等給人看家護院,甘當奴才,打死我都不信會有多大能耐,有本事把這破廟拆了,將我二人擒住便算本事。


    隻聽那人冷笑數聲,果然運起法力,一陣狂吼,那破廟的頂部便已飛上半空,碎瓦破磚到處亂飛,繼而又道,這還不算厲害,看看後的,雖又是一聲狂吼:“廟前的一對石獅子竟然飛起然後砰然撞在一起粉身碎骨。那人道:”怕是不怕?“見無人應對,以為虯髯客早被嚇得半死,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整個廟宇又挫骨揚灰。此時刻,卻見荒山坡處走出一位白發公公,紅著臉怒衝衝走來,指著草帽氣呼呼指責道:”好你個癟子,知道這廟宇是何方神聖的麽?這可是禹王廟,大禹王的供奉之地。你竟然把他給拆了。你真真禿子打傘無法無天。


    草帽哪將土地公公放在眼裏?不陰不陽道:我便是拆遷辦的你又怎地?莫說拆座破廟,便是一座皇宮,拆了又有何妨?老子就是這麽牛掰。


    土地公公氣的渾身發抖,指著草帽怒斥道:原來是你這廝,四千年前偷走大禹王的鬥笠,令其淋雨日久,高燒不退,延誤治水工程,致使洪災泛濫,今日卻在此大耍淫威,小心我去天帝那裏奏你一本。


    草帽心中膽怯,暗自思忖:他說的一點沒錯,當年大禹王這頂鬥笠紅遍大江南北,圈粉無數,成為無數少女心目中的偶像,我卻嫉妒眼紅,趁他熟睡之際偷偷拿來,哪曾想,這麽多年來,沒有受人追捧不說,卻沒少遭人唾棄,謾罵,以致走到街上,連狗都追著狂咬。如此想著,便想去教訓土地公公,又一想不妥,俗話說得好,寧可得罪閻王不可得罪小鬼,寧可不跪玉皇,不可不敬土地,正自暗思,卻見土地搗著拐棍過來,指著破廟勒令道:“三天之內把它蓋起來,聽見沒有?不管你是拆遷辦的還是放炮隊的,爺爺我是土地局的,誰破了這裏的風水,不敬先賢,褻瀆了神靈,就該強製管教,你倒是服也不服?


    草帽誠惶誠恐,望著土地公公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遂問:“公公祖居何處?”


    土地一瞪眼睛,拿拐杖點點地麵,怒道:少跟我套近乎,如今天界可是嚴打貪官,杜絕行賄受賄,尤其我們這些地方官員,更應以身作則,絕不能以身試法,說吧,自己蓋還是出錢?


    草帽沉思半天,雖爽快答道:我也沒這個時間,看多少錢能蓋起做禹王廟,您說個數,土地公公伸出指頭一五一十算起,最後二一添作五道:差不多也得十萬八萬“遂又正襟危坐道:現金我卻不收,以免有貪汙之嫌,轉個微信吧,遂轉過身去,提醒草帽:”我背上有二維碼,


    草帽放眼望去,隻見土地公公的背上印著諾大一個陰陽八卦圖案,不由眉頭一皺,問:‘公公,這那裏是什麽二維圖案,分明就是----“話音還未落地,卻見土地公公陡然轉回身來,一杖飛出,草帽大驚失色,怒道:”原來又是你這癟子,陰魂不散---“


    土地公公隨之去掉假發和胡須,嗬嗬大笑著道:”爺爺就是這麽生猛,邱不同來也“


    草帽隻顧與邱不同鬥嘴,卻渾忘了廟中的二人,過去看時哪還有人影?差點沒氣出屁來,雖懶得與邱不同閑扯,徑自去追虯髯客與織娘。邱不同道:”廟還沒修就像走掉,沒那麽容易,隨之,手中拐杖悠忽遞出,草帽哪敢怠慢?隻好回身相迎,二人於是在山中打鬥起來。邱不同手中動作剛猛快捷,口中也如大江大河滔滔不絕,他道:“好一個彌貅神獸,當年鬧得人間烽煙四起,寸草不生,今日卻龜縮別人門下甘願為奴為狗,究竟是何居心?主人又給你何等好處?頻頻出來作亂?


    草帽大怒道:再休提我當年之事,當年的彌貅早已死去,現在卻是草帽大俠,早已脫胎換骨,轉世為人,你卻再不要揪住尾巴不放,


    邱不同冷笑道:既然被我揪住尾巴,便不會鬆手,尚若你痛改前非,再回煉獄之中,我便會放過你,給你重新做回彌貅的機會--“


    草帽聽見彌貅二字頭疼欲裂,遂扔掉手中兵器,大呼頭疼著跳躍逃開,邱不同在後緊追不放,二人在山野中大呼小叫,打打停停,停停再打,不眠不休。


    邱不同還是再三追問:隱入碧玉山莊意欲何為,草帽作死不答,兩人的武功路數旗鼓相當,似乎邱不同略勝一籌,草帽卻道:你別逼我,我已是山窮水盡,車到山前,你若如此窮追猛打,可休怪我翻臉無情,不認舊賬。邱不同也道:“你若說出實情,我便撒手,


    草帽跌足長歎,大呼上蒼不公,邱不同慌忙令其打住,警告他道:你不說便也罷了,我有的是時間和你耗著,今日你也不逼你,望你好之為之,說完,便一個縱躍消失於蒼茫之中。


    草帽見邱不同走遠,也即一個鷂子翻身隱入群山之中不見蹤跡。


    再說虯髯客與織娘趁亂逃走。天下之大不知何以安身,眼見天色向晚,便與織娘商議找一安歇之處,休息一晚,明日在做打算。織娘道:我是逼不得已,受製於天,你孑然一身無拘無束,反倒為我所累,不如就此別過,在不提緣分二字。說吧,便想與虯髯客分手道別。虯髯客道:“若是你嫌棄於我,我便無話可說,若是其他,便再休提及,我虯髯客並非貪生怕死之輩,既然能尋你千八百年不死不休,便會守著你相濡以沫,即便是死又有何懼?


    織娘聽見此話,大為感懷,但已被離恨天主警告,若為私情放棄使命,兩人均不得好死,織娘因之耿耿於懷,卻無法向虯髯客吐露隱情,隻好默默點頭同意,二人於是趁著夜色向一村落投宿而去。


    剛剛進的村口,虯髯客便拉住織娘說聲不好,雖扭頭邊走,卻已是不及,隻見周圍樹林之中呼啦啦用處幾十眾匪徒,已將二人團團圍住。這時刻,屠二娘自樹林中出來,冷哼哼道:“還能走的了嗎?給我拿下”,


    話音落,卻見十幾個匪徒凶神惡煞般衝了上來,齊呼呼持著兵器招呼向二人。虯髯客早已擎刀在手,嗬嗬長笑道:“爺爺喜歡熱鬧,盡管上來好啦,”言語畢,已是將長刀圍著織娘旋轉了三五個回合,長刀過處,有幾個匪徒已是身首異處。其餘匪眾仿佛看見死了幾隻麻雀一般,仍不要命猛撲過來,屠二娘在一旁嗷嗷叫囂著,罵道:“即便把這個狐媚子剁成肉泥也要將之押回五指山區,我到要看看你們的虎爺,還對一對爛肉感不感興趣,給我往死裏砍,砍!無論死活,二娘我都給你們重賞,若讓他們跑了,你們一個個也休想活著回到五指山!


    織娘聽著,脊背一陣陣發寒,心想,我若今晚不幫著虯髯客大哥,這麽多匪徒對付他一人,他和他一定會死在這裏,讓這個惡婆娘心願得逞,我即便死了,也是罪有應得,可連累了虯髯客大哥,卻是罪該萬死,死有餘辜,想到此,不由搖身一轉,手中已是多了把狐媚之劍,遂嬌吒一聲,但見劍影晃動,流光溢彩,狐媚之劍絕非一般劍氣,而是吞吐之間有萬千的毒蛇在迅猛出擊,蛇信劇毒無比,中著無一生還,不一刻,匪徒多人被蛇信吞噬,狂呼而亡。一時間,匪群大亂,紛紛後撤,織娘招呼虯髯客:我們快撤,話音一落,便即一個縱越跳出包圍,逃向夜色之中。屠二娘豈能就此罷休,雖招呼一聲,帶人匆匆追趕。


    織娘與虯髯客一路狂奔,虯髯客道:我們已是不能進入村鎮,看來隻有逃向山中,正自跑著,織娘一腳跌倒不省人事,虯髯客不知所以,趕緊呼喚織娘,半天,織娘才悠悠醒轉,看著虯髯客道:“你趕緊逃吧,不要管我,剛才我破戒用了妖蛇之劍,我本就法力不夠,現在已被蛇毒反噬心脈,快,不然就來不及了。虯髯客此時哪能聽得進去,遂抱起織娘就走。織娘一口鮮血噴出口中,虯髯客立刻聞到一股腥臭撲鼻的蛇毒味道,織娘強自掙紮著滾出虯髯客懷中,拿劍指著他,厲聲道:“走是不走,不走我就死給你看。


    這時節,卻聽後麵不遠處一陣吵吵嚷嚷,卻是屠二娘帶著匪眾呼和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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