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雪兒,被風寒掌摑之後,心中的委屈,羞憤自不必說,遂騎馬一路狂奔回到家中,匍匐到在床上大哭不止,獵人王夫婦百般勸解,開導,雪兒才蹦出一句:“他打我這一巴掌,今生今世我都不會原諒他“!遂又一頭紮進被褥嚎啕不止,直哭得獵人王夫婦也禁不住唉聲歎氣。薛紅柳道:”我須去問問寒兒,哪來的膽識,敢打我閨女“


    獵人王將自己的馬鞭子遞給妻子,也怒衝衝道:“見著這小子,二話不說先替我甩上二十鞭子,讓他切記惹我閨女的後果,看他下次還敢於不敢!”


    雪兒抬頭厲聲戾氣道:“沒有了下次,”說完,繼續蒙頭大哭。


    二人麵麵相覷,不知作何一對,


    薛紅柳道:“我們正好要去黑風崗,順道問問寒兒,看到底怎麽回事”


    雪兒怒道:“不許去!今後你倆也不許搭理他,若還和他藕斷絲連,我便不回你們的家,”


    薛紅柳,柳眉倒豎,指著雪兒怒道:“還反了你啦,不回這個家準備哪去?”


    獵人王趕緊拉住她往屋子外麵拽,拽到屋外,這才道:“你也剛出道哇?跟孩子硬杠,真不知她的脾性啊”


    薛紅柳又瞪一眼獵人王,恨恨道:“都被你慣壞,我看,不定是怨寒兒這孩子,保準她那火燎毛的脾性,頭腦簡單,就是個草包,又給人挑唆,”


    獵人王道:“這事兒不簡單,我們真還得去問問清楚,說不定真還被你言中”。


    二人於是快馬加鞭直奔賽馬場而去。


    雪兒蒙住頭直直的傷心難過半日,越思越想越是痛恨風寒,原本想著風寒追到這裏,對她求饒贖罪,大說好話,並將雪塔娜之事解釋清楚,即便真有其事,保證以後不再與之藕斷絲連,寫下悔過書之類,並跪地指天發下重誓,便可皆大歡喜,恩愛依舊。


    誰知,等了半天,偷偷去門口張望幾次,將一張哭花的淚臉,竭力保持原狀,不去梳洗,以便風寒來時心碎感動,卻不見風寒的影子。心中不免愁腸百結,萬箭穿心,直覺那個美好的二人世界,瞬間開始崩塌,塌的一塌糊塗。於是,從床上爬起來,洗去淚痕,自我撫平心裏的創傷,走出門去,牽出坐騎,飛身躍上馬背,一鞭子下去仿佛抽在風寒的脊背之上,那力道全是憤懣和仇恨,心中想道:“這次出去,或許你再也找不到我米雪兒,讓你也知道,傷心難過的滋味。”


    雪兒漫無目的的奔跑馳騁,信馬由韁。心中的苦惱似乎漸漸煙消雲散,心情好了許多。


    穿過十裏跑馬川一直向南,一路之上,心中矛盾重重,期望路途之上能遇上風寒,卻又一百個不情願和他照麵,她想,尚若遇上這個可惡的小子,一定拿馬鞭子將他抽個稀巴爛,抽的他呼爹叫娘跪地求饒,才心滿意足。可是,盡管她故意放慢速度,一直走出跑馬川也沒有和他碰麵,這一次,她才徹底灰心,心底的防線幾欲崩潰,心想,他竟然為了那個雪塔娜,真的和我絕情了,一怒之下,又是一鞭子狠狠地抽在馬背上,馬兒灰灰警鳴,竟將她差點掀下馬背。然後亮開四蹄沿路向前狂奔。


    在距離魯鎮兩裏地的一座龜駝碑前,一個蒙麵的男子一直目矚著她從遠處奔馳而來,然後,看著她從麵前急急掠過,


    他從石碑的後麵牽出坐騎,遠遠地跟在她的身後。


    夜色降臨,月色姣好,然而卻是剛剛下弦的明月。雖然夜空中的星星不多,卻仍有幾顆在時刻關注著雪兒策馬奔馳的影子。


    出來人煙稠密的鄉鎮,雖是官道,眼前的路程變得更加黑暗沉寂,即便是零零星星的村落,也遠離官道,道旁的林木卻是越加茂密黑暗,看去陰森可怖。


    雪兒的心也隨著下弦月的逐漸下落,而倍感寂寞驚懼。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風寒,想著風寒對她的好,想起他二人在一起時的快樂情景----忍不住就想調轉馬頭回去。可是,她的臉頰至今還是火辣辣的疼,這一巴掌卻是拜風寒所賜,他與那個妖女雪塔娜的種種不堪,似乎映現眼前。心想,我還沒找他算這筆賬,他卻倒打一耙,其薄情寡義可見一斑,標準一個喜新厭舊之徒,雪兒摸著臉頰,想著今日賽馬場上風寒對她的情景,一時又百感交集,傷痛欲絕,心想,我這樣獨自一人出來,不但惹父母擔心,而且,一直都看不到他的影子出現,若在往日,尚若我雪兒有事,他可是擔心掛念,跑前跑後,生怕我出什麽意外,就說上次被匪徒所困,他竟舍了性命去救,可如今,卻是判若兩人,若非心懷二心,被那妖女迷惑,豈會這樣?若沒變心,明知我雪兒大受委屈,而錯又在他那裏,卻不追來關心寬慰,賠禮道歉。即便你此時此刻,一句溫存之餘,米雪兒也會冰消雪融,盡釋前嫌-----“


    雪兒如此想著,不時回頭觀望,卻見夜色之中傳來一陣蹄聲嘚嘚之音,雪兒心中一陣激動,趕緊調整心態,努力準備見麵之時的措辭心機,隻可惜腦子裏除了意亂情迷,別無他物,不由暗暗罵上自己,薛紅柳和米勒造人之時,太過注重外麵,忽略內在的東西,總是一遇緊急,腦中邊空空如也,真是可氣。這麽想著,不由伸長脖子回頭張望,直到一個騎著牲口的黑影近前,不由大失所望,原來是個趕角拖煤的腳夫,引著兩匹驢子到來。


    那腳夫看去是個老者,看見雪兒是個大姑娘家,不由籲住牲口,關切之情溢於言表,他朝雪兒道:“閨女,這三更半夜的一人在這做啥?”


    雪兒滿腹委屈卻是說不出口,淡淡道:“老伯你隻管走自己的,別管閑事”


    那腳夫提醒他:“不是老伯管什麽閑事,這裏可是刀客響馬的窩子,他們不會把我咋樣,你個姑娘家可就難說,還是趁早回走,”


    雪兒沒搭理腳夫,心裏卻是暖融融的,心想,但凡他此時有這個腳夫的關心,我也心滿意足,隻可惜,今晚他是一定不會再來接我,若他對我絕情如斯,米雪兒活著還有什麽意思?索性破釜沉舟,和他一樣鐵了心,走上個三日五日,直到精疲力竭,死到這路途之上,一了百了,哪還管他刀客響馬土匪來著?若是真遇上了,米雪兒便與他們拚個你死我活,最後橫刀自刎,讓他癟子後悔終生。雪兒如此想著,心境反倒鎮靜自若下來,遂拔下背上的片刀,執在手中,便打馬衝向界碑嶺上。


    果然不出腳夫所說,雪兒的身影剛剛出現嶺上,周圍的草叢中便三五成群,飆出一幹匪眾。在月光的餘暉中,手中的鋼刀閃閃放光,一雙雙賊嗚嗚的眼睛貪婪地盯著雪兒,隻聽有人高叫:“諸位都別和我爭,這女娃是我吳老大先行看見,若哪個兄弟不開眼,這界碑嶺可就再沒他混吃混喝的地兒啦”,話音落,卻見那個自稱吳老大的粗大漢子跟一隻大蟲般跳了出來,橫刀在雪兒麵前,呲著大牙咧嘴道:“小娘子,你不該夜裏走這條道,遇著我兄弟,合該是你的黴運,”他亮出家夥,一口唾沫吐在刀刃上,然後用手指蘸著,抹在刀鋒之上,賊兮兮看著雪兒,似乎突然發現眼前的雪兒是個美人的坯子,心中不由收起凶狠殘忍的匪性,竟將大刀抗在肩上,大刺刺道:“乖乖跟爺走,做我吳大的老婆,跟我吃香的喝辣的,不然,”他故意停住不說,留個懸念,指指周圍亂草草一群匪徒,然後才道:“我會把你留給他們,這些可不是個人,是群不要命隻要女人的活牲口,你自己掂量”。


    雪兒還沒等他將話說完,遂怒罵一聲,手起刀落削向吳大,幸虧吳大躲避及時,即便如此,雪兒的刀尖還是在吳大的脖頸之上劃出一道口子,吳大驚呼一聲,退出數丈,用手捂住傷口,大呼:“遇上硬茬子了,弟兄們給我上”


    雪兒本就激憤滿懷,鬱鬱不能泄憤,見匪眾湧上,遂策動坐騎,在匪群中狂蹦亂跳,一把片刀左右翻飛,嬌吒連聲,竟然在片刻之間撂倒幾個。這些個匪徒雖是烏合之眾,也非官逼民反,卻因生活困頓不堪才結夥拉幫,共謀生計,加之豫西民風彪悍,尤其是結成杆幫之後,最見不得血腥,眼見兄弟死了幾個,哪還掛得住臉麵?被吳大一聲招呼,便抖起來血性,吳大高叫道:“兄弟們,今晚太過丟人現眼,被個女娃拾掇,今晚便是拚光,也非取她性命--”說著話,也顧不及脖子上的創口,哇呀呀揮刀撲向雪兒,雪兒此時刻也是殺得興起,遂將父母所傳的武藝發揮到淋漓盡致。渾身上下不多時刻便濺滿血漬。口鼻中滿滿都是血腥之氣。而胯下的坐騎早已經不住亂刀的猛砍亂剁,終於倒下,雪兒也自馬背上落地,在匪群中左抵右擋,奮力廝殺。無奈匪徒人多勢眾,雖然雪兒砍翻不少,卻是依然不能脫困,眼見匪眾已是殺得性起,自己卻漸漸體力不支,手臂之上竟被匪徒砍中,片刀失手落地,雪兒一咬牙,忍住巨疼,順手又自一匪徒手中奪來兵器,繼續拚力再戰,心想,即便拚殺而死,也絕不活著落入他們手中,心念至此,便拚命與匪眾相搏,沒過多久,身上又被匪徒砍中,雪兒哪還顧及傷痛,嬌吒連聲,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竟自精神倍增,雖然手中的砍刀不算趁手,此時刻卻是殺心頓起,下手毫不留情,追著吳大刀刀皆是催命招數,吳大雖然也非泛泛之輩,一個粗莽大漢竟被雪兒追得魂飛魄散,發足狂奔,口裏喘著粗氣,大呼連連,以為遇上女鬼。雪兒正自拚命追殺吳大,卻不防被人一刀斫上右腿,便仆倒在地。眾匪蜂擁而上,卻膽戰心驚不敢靠近,因為,雪兒很快忍痛站起,手中鋼刀兀自指向眾匪,吳大罵罵咧咧轉回身來,氣急敗壞的高叫:“奶奶的,這就不是個娘們兒,還愣著幹啥?給我剁了”


    話音還沒落地,卻聽一聲淒厲的長嘯,一個翩翩的黑影落地,一索子過去,吳大的腦袋便即開花,眾匪還未醒悟過來,便被一頓縛魂鎖勾魂攝魄報銷過半。離恨夫人遂挾起雪兒一個旋身,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直遠遠跟在雪兒身後的那個蒙麵人,此時刻,望著離恨夫人攜著雪兒消失的方向,長籲短歎一陣,自言自語:“你可是說過的,不會傷害到她,”便也朝著同一方向飛奔而去。


    神不知酒樓中,


    離恨夫人正在給雪兒處理傷口。雪兒因失血的緣故,此時刻昏昏睡去。


    高玉此時刻就站在旁邊,他道:”這對她來說,未免有些殘酷。“


    離恨夫人冷笑:“什麽時候,學會懂得憐香惜玉啦。告訴你,這隻是開始,隻要我們的終極魔獸沒有出世,冰雪靈珠沒有到手,而你什麽時候真正成為無可匹敵的邪魔戰神,與未來的蚩尤可以匹敵。她的磨難便會解除,除非,你自甘墮落,淪為半吊子的邪魔,甘做未來蚩尤的手下敗將,這恐怕也不算完,如果因為你而毀了我們的大計,你二人就是死路一條,這一點,你可想清楚嘍“


    高玉垂頭,然後問:“我怕她擔負不起盜取冰雪靈珠的重任,反而會誤了我們的大事,到時候,功虧一簣。”


    離恨夫人給雪兒包紮傷口完畢,看了一眼雪兒,然後吩咐外麵看好雪兒,便與高玉走出房間,來到另一間密室,


    離恨夫人盯著高玉,道:“你對女人才了解多少哇!現如今,在她的心中,不管是愛或者是恨,風寒那小子在她的心中都占得滿滿,而你,隻不過是一廂的情願而已,即便是恨,你在她心中也無足輕重。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她將這些恨轉嫁給她的情敵,也就是那個雪人族的公主雪塔娜,給她機會去消滅她的情敵,奪回屬於她自己的愛,“


    高玉有些不情願的問:“可是,她並非雪塔娜的對手,而且,她也未必會朝著我們的想法去做。自然,若是將奪取冰雪靈珠的重任指望與她,我以為,未必會成功”


    離恨哈哈大笑,笑畢,指著高玉怒斥道:“我總算明白你鬥不過風寒,得不到女人真愛的原因,因為,你根本上就缺乏男人應有的自信,和對女人的了解。我告訴你,女人一旦為了愛而瘋狂的時候,什麽事都會做的出來。隻要你給她足夠的承諾和信心,令她能將失去的找回來,別說是顆冰雪靈珠,即便你讓她毀了整個冰雪王國,她一定不負重托。“


    高玉沉默不語,許久才問:“我們下一步該怎麽去做?”


    離恨夫人信心滿滿的道:“當然是養好她的身體。給她補充足夠的能量,以便將來和她的情敵一決高下。如此,才可將冰雪靈珠帶出雪人部族,完成她的使命。”


    高玉不同意離恨夫人的計劃,他道:“盡管我已入了魔道,可我還是不想讓她成為魔妖,這是我做人的底線,因為,我很愛她,我不能眼睜睜看她受到傷害。”。


    離恨夫人大笑,手指高玉,一臉的蔑視之態,她提醒高玉:“你現在的身份還配得起說真愛二字?她若不淪為魔道,何時才能喜歡上你?告訴你,最好自知之明,別忘了,是你親手將她送到了我的手中,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她送入雪人族部落那裏,取得雪塔娜的信任,伺機盜取冰雪靈珠。“


    高玉沉默許久,才最終狠下心回答離恨夫人:“高玉明白,知道該怎麽去做,就請夫人恭候我的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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