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矽穀飛廉!矽穀飛廉呢?”


    風寒抱著雪塔娜,愣在半空,他回頭。


    兩隻禿鷲緊緊追在他們的身後,


    矽穀飛廉竟然叼在一隻禿鷲的口中。


    風寒這才看清楚,


    這兩隻巨型的白色大鳥,竟然並不是什麽“禿鷲”。


    而是幾千年前就已絕跡,傳說中的巨鶤。


    而且是兩隻會說人話的巨鶤,


    矽穀飛廉飛向風寒,就像一支飄動的羽毛。


    對方竟然沒有絲毫的惡意,一隻巨鶤竟然說話:


    “我們討厭任何生靈,進入我家主人的領地!這隻是警告!”


    另一隻巨鶤也附和一句:


    “拿這等不入流的玩具和我們來玩兒,太小兒科,要玩就玩大的。”


    風寒一聽,興趣大盛,現在,他的功力修為已可凝空飛行,而且,能夠承載一人。遂開口問:


    “二位想玩多大?”


    “賭上你的老婆如何?”


    風寒冷笑,緊緊抓住雪塔娜,搖搖頭,挖苦兩隻巨鶤:


    “隻可惜,兩位隻是一對扁毛的畜生,和你們沒什麽好賭的,”


    風寒叮囑雪塔娜:


    “我們走!”


    “走”字剛一出口,眼前白影晃動,巨鶤化作兩個風度翩翩的美少年,手中俱各擺動著羽毛大扇,擋在前麵。


    風寒與雪塔娜的熒光劍頃刻間也指向二人。


    兩個巨鶤幻化的少年,一個相貌突兀崢嶸,鳩眼滾圓,一副凶惡陰鷙之像,另一個則截然相反,雖然脫胎換骨,依然擺脫不掉善良鳥類諸如鴿子的風範,


    鳩眼少年此時看著風寒二人,問鴿派少年:


    “弟弟,他們還想動武,怎麽辦?”


    鴿派少年輕搖羽毛大扇,仿佛一名國會的議員,大放厥詞道:


    “動武隻是一種威懾,並非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案,圓滿的解決還是在談判桌上,我們撒謊,欺騙,恫嚇綁架,謀殺。都是為了獲得籌碼,在談判桌上“賭”,隻要籌碼足夠,便能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你還想和他們賭?”


    “因為我有籌碼!”


    “什麽籌碼?”


    “冰雪王國”!


    “這算什麽籌碼”?


    “這位先生的老婆可是冰雪王國的公主”!


    “那個男的呢”?


    “更有意思!蚩尤的傳人,剛剛大敗我們的師伯我都行”!


    “好像和我們無關啊!”


    “說的輕巧,聖魔令已經傳到了師父他老人家手裏,能不執行嗎?”


    “不執行又怎樣?”


    “廢話!除非師父他老人家不想保住魔神的地位,連魔界也難有立身的根本。”


    “這麽嚴重啊!”


    “更為嚴重的還在後麵呢!”


    “什麽事這麽嚴重?”


    “我們守護了一萬年才開放的冰蓮,引起“國際糾紛”了”。


    “為什麽?”


    “知道麽?這諾大的冰川,可是冰雪王國的國土,我們在此覬覦人家的“國寶”,冰雪女王已經對我等下達逐客令了,”


    “怕他何來?”


    “是不怕,可師娘還躺在“水簾鏡花洞天府邸”,等著師父拿回這冰蓮治病呢!”


    “這冰蓮就這麽神奇?”


    “知道什麽叫傾國之力嗎?”


    “明白了!可與這冰雪王國的公主有什麽相幹?”


    “拿她換“冰蓮”呢!打,我們是打不過冰雪王國的,可以賭,這就是籌碼。”


    “等等!我有些糊塗!”


    鳩眼少年指著風寒,再問:


    “這個“蚩尤的傳人”那麽厲害,連我師伯都打不過他,我們能行嗎?”


    “所以和他“賭”啊!”


    “我們若是賭輸了怎麽辦?”


    “不是還有師傅嗎?他老人家的修為可是比“我師伯”強多了!”


    “也是!當年,若不是因為師母,他老人家怎會淪為魔神的級別!起碼也是上仙之類---!”


    二人在風寒與雪塔娜麵前,侃侃而談,大發議論,完全不說人話,雪塔娜罵道:


    “說的什麽鳥語,一句都聽不懂。”


    風寒道:他們就是企圖盜采你們冰雪王國,一級國寶“萬年冰蓮”的魔神神覺的兩個弟子。


    “是他們!”雪塔娜如臨大敵。


    “風寒,你怎麽敢確定是他們?”


    “因為,我也懂得鳥語啊!”


    “那我們該怎麽辦?”


    “那就看他們準備怎麽辦!”


    兩人在半空中與兩個“鳥人”對峙,下麵的鬥兒和神猿已是等待不及。


    鬥兒對著半空喊話:


    “哥,那倆家夥是人是鳥?”


    風寒回答:


    “兩個偷東西的,賊!”


    鳩眼少年和鴿派少年震驚,鳩眼問:


    “你怎知我倆是賊?”


    風寒哈哈一笑,解釋:


    “我們撒謊,我們盜竊,我們欺騙,我們綁架勒索,最後在談判桌上施壓,賭它一把,----!難道這是未來的美國國務卿說的?”


    話鋒一轉,風寒問:


    “說吧,怎麽個賭法?”


    “超前意識!”鴿派少年朝風寒伸出拇指。繼而道:


    “就賭你老婆!”


    風寒看著兩人,握緊了手中的熒光劍,冷冷的道:


    “如果你們倆剛才不說話,尚可考慮,現在,不是你們說了算了,我看,最合適的解決辦法,那就是“賭”你二人的人狗命!”


    二人同時出劍,熒光劍在二人的怒吒聲中,幻化出萬千的劍光,


    鳩麵少年和鴿派少年頓刻籠罩在劍光之中。


    劍光中,傳出聲嘶力竭的絕望吼叫:


    “停!停!停!我們還是談判,談判!”


    “奶奶的!打又怎樣!”


    “鯤鵬展翅!”


    兩個少年不見,幻化做兩團銀光煞氣,飛撲向二人。


    “天火化魔!”


    風寒與雪塔娜縱身而起,雙劍橫空,劍體頃刻間,烈焰蒸騰,


    二人在怒吒聲中,齊齊揮出劍體,


    兩道噴著熾烈藍焰的火光噴向兩團銀光煞氣。


    兩隻巨大的鯤鳥現身原形,尖利的鳴聲劃破長空。


    “我的鳥你們也敢戲耍!真是膽大包天!”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雪山之巔響起,


    空洞,憂傷,似乎藏滿無盡的哀怨和悲戚。


    神覺出現!


    神覺的身影就跟吊在天幕上的一具玩偶,


    悠忽間,已是佇立在風寒和雪塔娜的眼前。


    *************************************


    雪兒被一陣悅耳動聽的鳥鳴聲吵醒。陽光穿過林木照在她的臉上,


    她睜開眼睛。


    她竟然躺在一片幽靜的山林中。身子下麵竟然鋪墊著鬆鬆軟軟的樹葉,


    山林的邊緣處,佇立著一個人的身影。


    “是寒哥哥?”


    雪兒的第一反應就是風寒。


    “好像不是,難道是問天?”


    雪兒馬上否認,因為,問天至今生死未卜,不可能是他。


    雪兒艱難的坐起身,戰戰兢兢地問:


    “你是誰?這又是哪裏?”


    “你最終還是落到我的手裏,怎麽,不感覺奇怪嗎?”


    那人回頭,去掉蒙麵的黑巾,露出一張疤痕累累的臉。


    雪兒驚得跳起身子,後退著,臉色立時煞白,仿佛看見鬼魂一般:


    “怎,怎麽會是你!你是鬼!鬼!”


    雪兒尖叫著,撒腿就跑,雙腿卻不聽使喚,一腳跌倒在地,趕緊爬起,又跌跌撞撞狂奔----口裏喘著粗氣,連連告誡自己:再不要看見他,再不要---他是個惡魔!惡魔----


    雪兒狂奔亂跑,不是撞在樹上,便是被腳下的石塊絆倒,跌個跟鬥,身上的衣服被荊棘撕破,劃爛,她不在乎,當他一眼看見那個人的麵容時,就已發瘋,恐懼和憤怒在胸中劇烈碰撞,燃燒----她的手裏,緊緊的攥著一塊石頭,拿著根棍子,咬牙切齒,不時告誡自己,他是惡魔,殺害父母的惡魔,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她突然停住步子,轉回身子,狂怒的盯著來路。


    他出現在她的麵前,麵目猙獰可怖。


    高玉,高玉竟然死而複生!


    “是你殺了我的父母,我要殺了你----!”


    雪兒像一頭發瘋的母獅子,揮舞著棍子撲向高玉。


    高玉站著沒動,一動沒動,


    額頭被雪兒手中的棍子擊中,劃破,


    一道血跡順著額頭往下流動,一直流到嘴角。


    雪兒哪顧得許多?石頭棍棒,沒頭沒腦齊往高玉身上招呼,


    雪兒胸中的憤怒,猶如火山噴發一般,傾瀉而出。


    高玉頹然倒地。倒在血泊中。


    雪兒喘著粗氣,也累倒在山石上,


    手裏依然攥著那塊尖利的山石,山石已被血跡染成黑紅的顏色。


    雪兒不走,瞪視著高玉,


    高玉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雪兒不能確定,高玉是否還活著,他為什麽不還手?為什麽?


    他完全可以殺死她,


    可他為什麽沒這麽做?


    夜色臨近,


    秋涼在山風中令人不寒而栗。


    雪兒緩過神來,走過去,狠狠的在高玉的身上踢了幾腳,離開。


    現在,她才知道,這裏是個非常陌生的地方,她從未聽說或者來過這裏。


    雪兒環顧四周,山木淒淒,山風哀鳴-----


    一個激靈,仿佛自己做錯了什麽,心頭禁不住升起一陣恐懼之感。


    最後狠狠的看一眼高玉,便飛速往山下逃去。


    夜色淒迷,山嶺上無路可尋。


    雪兒握緊著手裏的棍子,緊緊攥著石塊,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山下摸去,


    身邊不時有綠瑩瑩的燈籠,鬼火般繞過她的身邊。


    那是野狼的眼睛。


    比起高玉,野狼已算是溫順可愛的動物,所以,雪兒的心中毫無怯意。


    一個時辰過去,


    兩個時辰過去。


    雪兒仍在山中跌打滾爬,似乎越走距離山底越遠。


    雪兒的心中有種無名的恐懼漸漸滋生,


    “是不是遇上了鬼打牆?


    而那個活鬼就是高玉?”


    她摸摸手中的石頭,上麵濕漉漉,黏糊糊,是高玉的血。


    雪兒心中一個激靈,將石頭遠遠的扔出去,


    遠處傳來一聲驚鳴!


    那石頭竟然砸中了什麽在酣睡中的動物。


    雪兒繼續掉頭狂奔。慌不擇路。


    一個時辰過去,


    兩個時辰過去,


    雪兒竟然又回到原地。


    高玉依然在血泊中倒著,此時刻,他竟然抬起頭,朝他笑,牙齒上全是血,


    “魔鬼!”


    雪兒罵了一句,無聲地倒下去。


    高玉重新戴上麵巾,走到雪兒的身邊,早晨的眼光穿過樹林,映射著他鬼影般的身軀,越發猙獰可怖,


    “我原本是喜歡你的,可我變成了魔鬼,魔鬼是沒有情感的,隻有占有!”


    他俯下身去,解開著衣扣,他低頭看著自己已經疤痕斑斑的身軀,


    牙齒間爆發出一陣淒慘而可怖的笑,


    “雪兒,這怨不得我,怨不得我!我曾美美的想著將你娶回家中,名正言順的讓你做我的妻子,看來,一切都已成為過去,------已經不可能,不可能-----”


    高玉閉上眼睛,赤裸的身軀猛然撲向雪兒----


    “惡魔!去死吧---!”


    昏迷中的雪兒突然醒悟過來,竟然一躍而起,


    手中那根不離不棄的棍子,狠命的戳進了高玉的胸腔-----


    一下,兩下,三下--------


    雪兒拚命將棍子戳向高玉的軀體。哭聲和怒罵聲回響在山林中,


    “姑娘,他已經死了!”


    一個老者站在他的身後,已不知提醒她多少遍,


    雪兒這才驚醒過來。


    她的手中早已空空,那根棍子,早已一段段插進高玉的軀體,雪兒尚不自知。


    **********************************


    一葉獨木小舟,行進在清澈的小河上麵,


    河麵並不寬闊,但河水的深度足足可以載舟。


    顯然,這是一條經過人工開鑿的溪流,溪流的來源一直通向崇山峻嶺之間。


    “老伯,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別問,是個好地方,那裏,比外麵安寧多了,”


    “可是,老伯,你為什麽要救雪兒?”


    “那個老和尚的囑托,我能不答應嗎?”


    南瓜和尚!


    雪兒自言自語。


    溪流夾在青山之間,奔湧而下,兩岸樹影彤彤,扁舟逆流而上,劃船的老伯卻是坐在船頭打起來瞌睡,口中獨自哼哼呀呀,自吟自唱著陶淵明的詩句,不久,便鼾聲如雷。


    不知不覺,雪兒也自進入夢中。


    也不知過去多長時間,卻聽老伯喊叫:


    “到了,到了!”


    雪兒睜開眼,卻見一處洞天府邸赫然出現在眼前,隻見門楣之上掛一巨大匾額,上書:


    “水簾鏡花洞天府邸。”


    那老伯將雪兒攙扶下扁舟,上得岸來,早有一群仙人般的男女子弟,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嘰嘰喳喳,問寒問暖,問得雪兒,應接不暇。


    有人道:。


    “瞧哇,難怪我們家公子愛得死去活來,原來竟是這麽個千嬌百媚的尤物,人見人愛呢!”


    “就是,但不知我們家的少主何時才能歸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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