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振海想去把路陽拉回來,卻又怕驚到他不敢動。


    路陽也想跑回去,又怕驚到識海中的道係元素,同樣不敢動。


    兩邊的人就這麽尷尬的互相看著,誰也不說話。


    心中想進入山洞的念頭越來越強烈,路陽知道是道係搞得鬼,他就不明白了那個傻逼球球是不知道裏麵的東西有多厲害麽,外麵這些人加起來都不是對手,自己一個狗屁不會的學生下去送人頭幹嘛。


    他極力抗拒著心中的欲望,除非你再控製我身體,否則即使想法再強烈,我也不會前進一步。


    於是在郭瑾包振海的注視下,路陽一步跨進了黑漆漆的山洞之中,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尼瑪啊!我就是說說,你們還來真的。


    在邁進山洞的一瞬間,眼前的景色大變,原本寒風刺骨白雪皚皚的山頂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片青青草原。


    青青草原?昨天在救下王鵬的時候好像看見了光頭強,這個島是動畫片專場麽?


    一陣微風拂過,草原上仿佛波浪一般,一層一層的抖動著,目光的盡頭有一片竹林,竹影搖曳中依稀能看到有個建築物。


    老子不想過去看那裏有什麽。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路陽自願的邁開雙腿,向著那片竹林走去。


    看著很遠的距離,居然走了十幾步就到了近前,在外麵的島嶼上看不見陽光,但是在這個空間裏確實陽光白雲碧藍的天空,風吹過竹林,葉子摩挲間沙沙作響,麵前有一個竹子搭建的二層小樓,四角掛著鈴鐺,在風中發出叮叮當當的悅耳聲音。


    一切都仿佛很美好,就像是童話中的仙境。


    “有人嗎?”


    竹樓前麵用籬笆牆圍成了一個小院子,角落裏還種著一些不知名的青菜,路陽推開柵欄門,輕輕的走了進去。


    “晚輩楊路,不知哪位前輩在此清修,冒昧打擾還請恕罪。”


    這詞是在武俠小說裏學的,在這個環境中仿佛很使用。


    接下來應該出現一個白胡子老頭了吧,背著一柄長劍,看見自己進來了說:“吾在此修煉三千年,今日小友來訪即是有緣,老夫便將畢生功力傳承與你吧。”


    又或者走出一個身著綠紗的姑娘,飄飄施禮道:“奴家被困此處已有多年,公子進來打破了禁製救奴家脫困,奴家無以為報,隻有以身相許,並且將此處的至尊法器獻與公子……”


    然而事實卻不能如他所願,就在推門進院的時候,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sei啊?”


    隨著聲音傳來,竹樓門被打開,一個身高兩米的壯漢走了出來,他看見路陽愣住了:“你是銀類?”


    路陽也愣住:“東北滴?”


    “嗯呐!”


    “唉呀媽呀老鄉啊,葛zei嘎達遇見老鄉不容易啊。”


    “可不咋地,你東北那嘎達的?”那壯漢也是熱情,騰騰走過來就像給路陽一個擁抱,嚇得路陽連連後退。


    “我龍江的啊,你是哪的啊?”


    “我盤錦的。”


    “盤錦好地方啊,地大物又博,還有王建國。”


    “……”


    “……”


    壯漢有些納悶,這個人類怎麽跟之前遇到的有些不一樣呢,怎麽有點……有點賤兮兮的。


    路陽心裏苦啊,就在這壯漢出來的一瞬間,他的心髒猛地以一收縮,渾身的血液都衝到了頭頂,那是低級物種天生對強大氣息的恐懼,就像普通家養的小泰迪遇見了野生的老虎,嚇得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呸呸呸,什麽破比喻。


    “你是……人類?”


    “……哪個,是也行不是也行。”路陽也有些含糊,誰知道這個大漢對人類是個什麽態度,萬一自己說是他再給自己一下子,就剛才那不經意散發的氣息,絕對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什麽叫是也行不是也行?你到底是不是?”海妖王感覺自己被刷了,這小子怎麽說話如此不靠譜。


    “我是人妖……人和妖的混血,我爸爸是人,我媽媽是妖。”路陽還真沒撒謊,這些都是親爹告訴他的。


    隻是不知道這個答案壯漢哥哥是否滿意。


    “原來如此。”壯漢恍然大悟:“我說你的血脈有些熟悉,應該是西邊那群小狐狸吧。”


    “是是是,您說的對,不知前輩怎麽稱呼。”路陽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媽的身世,沒想到竟然是狐狸,怪不得大白說自己讓它感到親切呢。


    “我……本王禺虢,南海水族的統領,幾萬年前被人陷害困在這裏了,你還是第一個來的人,沒想到還是老鄉。”


    路陽扣著鼻孔看他,南海幾萬年前也說東北話?還知道盤錦?編都編不圓。


    禺虢也意識到了話裏麵的漏洞,表情很尷尬:“要不我重說?我是東北修煉的柳仙,幾萬年前被人當成妖怪追著打,後來逃到南海……”


    路陽就靜靜的站在那看他吹牛逼,還特麽柳仙,你不知道東北五仙自大清才被青巴圖魯正式冊封的麽,幾萬年前有沒有這個物種都不知道呢,你要跟我扯扯山海經沒準我就信了。


    “看你的樣子好像有些不相信?”禺虢也發現了,自己好像圓不過來了。


    “您客氣了,我不是好像有點不信,是根本就不信,不僅僅我不相信,我腳後跟上的死皮都不信。”


    “大膽凡人!膽敢如此藐視本王,哇呀呀呀呀……”


    “別叫喚了,我聽出你聲音了,上次在地下空間內就是你讓我利用天雷的能量與道係溝通,拜托你就算想裝神弄鬼,好歹改變下聲音,也算你尊重我了。”


    “哎,到底還是瞞不住你了。”禺虢歎了口氣,語氣中居然有些傷感:“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其實我是你爸爸。”


    “我特麽是你爺爺!孫賊,就衝你剛才那句話,要不是打不過你我非抽你丫的不可。”


    “???慫的這麽強硬麽?明知打不過還敢這麽橫。”


    “你到底是誰,還有把我弄到這個地方有什麽目的,拜托你說句實話好不好。”路陽無語了,怎麽自己就不能遇見個正常生物呢,這孫子從出現開始就沒有一句真話。


    “好了,不開玩笑了。”禺虢正經了起來:“我乃玉清元始天尊敕封,管領三山正神炳靈公黃天化是也。”


    路陽樂了:“巧了,我也是天上星宿下凡,前世乃是玉清元始天尊敕封,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大帝黃飛虎是也。”


    禺虢:“我沒猜錯的話你好像在占我便宜。”


    “沒有真沒有,我前世真的是黃飛虎,因為調戲嫦娥被貶下凡間,但是錯投豬胎,後來抱著唐僧曆九九八十一難後才恢複神位。”路陽拍著胸脯保證:“你要不信可以去我家看看,我家還有一隻通體雪白的無色神牛呢。”


    “放屁,你家那是狗。”


    這天沒法聊了,路陽幹脆不說話躺在了竹林中,任憑這壯漢在耳邊叨叨叨的編瞎話他也不理。


    反正自己打不過,這人沒有一句實話,你愛咋咋地吧。


    路陽敢肯定,自己現在一定不是在那個山洞之中,自從這壯漢出現後道係便沒有再出現過,仿佛是懼怕,他最開始也懷疑這個自稱禺虢的會不會是海妖王,但是通過聊天發現這人聲音很熟悉,作為記憶力超群的學霸很快就想起來了,這就是在封印大蜥蜴那個空間裏的聲音。


    至於海妖王去哪了,很可能是被他給弄沒了,現在路陽一點都不害怕,這人連自己家有狗都知道,肯定是跟在身邊許久了,憑他的實力想殺自己易如反掌,沒必要在這裝神弄鬼的。


    禺虢還在那編著身世,越編越離譜,現在已經到了天宮文曲星下凡,為了拯救黎民百姓。


    “海妖王的魂魄哪去了?”路陽突然插了一句嘴。


    禺虢一愣,他編身份正來勁,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你進去之前那個海妖王就早死了,隻剩下一縷無意識殘魂飄蕩在那片封禁空間內,已經被你那個小球球吸收了。”


    他說的是“那”個空間,這就驗證了路陽的猜想,自己果然不在山洞之中。


    眼見著禺虢過還想編下去,路陽有些不耐煩了:“我知道你是鈴鐺裏的東西,直說吧你想要什麽,又能給我什麽。”


    “……你怎麽知道的?”


    這不廢話麽,上次就是因為鈴鐺的變化那個聲音才出現,自己身上除了道係外就隻有那個鈴鐺來路不明,這個禺虢肯定是那裏麵冒出來的啊。


    “你別管我怎麽知道的,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我是……”


    “等下。”路陽打斷了他的話,斬釘截鐵的說道:“別再編下去,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咱們盡快解決問題,如果你還想編下去,那我就不奉陪了。”


    “你想怎麽不奉陪?”禺虢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我還沒想好。”路陽也是無語,按照劇情你不是應該被我震懾住,然後開始說實話麽,怎麽還帶反問的。


    我能有啥辦法啊,道係球現在都不聽使喚了,鈴鐺都成精了,全部家底都在這裏,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行吧,那我就跟你實話實說,你這人真沒勁。”


    “你身上佩戴的鈴鐺本名叫東皇鍾,是你爹路川按照上古神器東皇鍾一比一複刻的,說白了就是盜版,其作用是能當做最強防禦法寶,還能把人扣在裏麵。”


    “我是你那個死爹抓來充當鍾靈的,他認為神器都應該有屬於自己的意識,人家神器的意識都是經過無數年的演化慢慢生成,老路等不了那麽長時間,就把我逮來了,當初說好的等他兒子長大接管了神器後就讓我走,我特麽也是信了,結果一等就是幾百年,這孫子就沒打算生兒子!”


    “好好說話別罵人啊。”路陽不高興了,你管我爸叫孫子,那我成什麽了。


    “大概二十年前吧,路川帶著我們哥幾個去執行任務,結果一眼就看上你媽了,倆人幹柴烈火狼狽為……郎才女貌,就這麽勾搭成奸,過了兩年就有了你。”


    對於這貨濫用詞語,路陽已經懶得糾正了,你開心就好。


    “這下我看到了希望,路川也跟我說,等你長大成人後,接手這批神器後,就還我們自由。我就等啊等啊,眼見著你爹媽用法力把你的道係封印,帶去了另一個世界,然後因為道係太強大而不得不回來,臨走的時候他還陰了相柳一把,讓本應該劈你的雷劫把相柳劈了。”


    “那傻缺也是倒黴,兩萬多年前就在路川手裏吃了大虧,還不長記性。非要來報仇,這下好了,被這天雷劈的估計最少幾百年出不來了。”


    “我看你回來了滿心歡喜,眼看著就要高考了,按照約定等你覺醒後後我就能重獲自由了,可誰知道在你覺醒的當天,你那個狗日的爹居然跑了!隻把我們往箱子裏一塞,也不教給你怎麽用,他就跑了。”


    路陽想反擊,卻又張不開嘴,自己這個爹做事確實挺操蛋的。


    “沒有法力的灌入我們沒辦法自行開始空間,你還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啥,幸虧沒當成破爛給扔了,就在封印小四腳獸的空間裏,我借著雷劫的能量打開了東皇鍾的封禁,總算能跟你溝通了,當時情況緊急而能量又不多,如果你不馬上吸收雷劫的剩餘能量,可就白白浪費了,為了讓你能盡快成長,我隻能用最後的力氣引導你將雷劫的參與能量轉化給道係吸收。”


    “要說你覺醒的這個東西真是神奇,我活了幾萬年還是也隻見過一次,更神奇的是它居然有自主意識,雖然很簡單,但也是絕無僅有的存在,也多虧了它吸收了海妖王的殘魂後沉睡了下去,我才能借著這個空間露麵,現在你所處的位置並不是山洞之中,而是東皇鍾內的世界。”


    聽到這路陽明白了,合著這貨被老爹給坑了,抓到這裏充當守護神,一守就是上萬年,在應該放了人家的時候卻選擇了放鴿子,自己跑回了天庭。


    確實不咋厚道啊。


    “那你看我能做些什麽才能放你出去?”路陽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沒想到我爸這麽不靠譜,沒事他說的話一樣算數,我來幫你們解開封印。”


    “你能幹屁啊。”禺虢痛苦的蹲在地上:“你知道解開封禁的條件是什麽嗎?”


    “什麽?”


    “利用法則的力量,改變神器的構成,這樣才能在不損壞神器的條件下將我們放出去。”


    “額……”路陽傻了,法則力量是需要到大乘境才能掌握的,自己還差這十萬八千裏。


    “那現在怎麽辦?”


    “不知道。”禺虢坐在地上生悶氣,路川你不講武德。


    “要不這樣,聽你話裏的意思還有其他的神器存在,應該就是我爹留給我的那些東西吧,我把你們都帶在身邊,你們護著我不是,這樣總有修煉出法則的一天,你看行不?”


    “隻能這樣嘍,不過護著你我可做不到,雖然我是神器之靈,但是並沒有操縱神器的能力,一切還需要靠自己,而且我給你透露個底,實力提升需要經過生死搏鬥,在生與死之間感悟力量本源,一味地借助外物,隻能讓你產生依賴感,境界停滯不前,年輕人好自為之,今天之後東皇鍾將再次進入沉寂,在你到達真正的金丹期之前沒辦法打開。”


    “其他的呢?其他神器都有什麽?”路陽迫切想知道老爸都給自己留下了什麽寶貝。


    話說郭瑾拿著個史詩級的儲物裝備就牛逼哄哄的,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手裏有神器,還不得羨慕瘋了。


    就算是複刻的,那也是神複刻的,叫神器沒毛病。


    “燭台是寶蓮燈,看過電視劇沒,差不多就那功能,在燈芯燃起的時候能和你合二為一,大幅度提升戰鬥力,提升的標準跟燈芯和燈油的材料有關;鏡子是昆侖鏡,有穿越空間的能力,金丹期每天能使用一次,範圍五十公裏,隨著境界的提升使用次數和距離會不斷地提升;那個茶缸是九黎壺,具體的說明你去問裏麵的器靈就好,他攢了幾千年的能量在等著跟你溝通。”


    “那糧票和劍柄呢?這倆你還沒說,都是什麽神器?”路陽聽得口水直流,寶蓮燈,昆侖鏡,九黎壺,東皇鍾,這些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神器居然一直就在自己身邊,而且從今天開始自己就是他們的主人了。


    想想就激動地不行。


    “那個劍柄……”說到這禺虢頓了一下:“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它給我的感覺就是普通的凡間物品,但是本能的我卻對它無比忌憚,仿佛是世間最鋒利的劍,卻又找不到這個感覺得來源,很神奇;至於那些糧票……那就是普通的糧票,你那個摳門的爹一度認為這些東西升值空間很大,留下來給你以後賣錢的。”


    ……爸爸還真心疼我,堂堂戰神留下了一堆糧票作為遺產。


    可是老爹啊,您也不想想糧票是那個世界的產物,在這個修真世界裏完全沒有卵用啊,不說能不能賣出錢去,根本就沒人認識這玩意好不好。


    你還能再坑兒子點嗎?


    “就說到這吧,我的能量已經快耗盡了,記住我的話,想要提升實力,就不要過多的借助外力,另外你的道係很不尋常,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的不同,否則肯定會引來殺身之禍。


    另外再告訴你個秘密,劉正龍並沒死,他有一件法器將受傷的魂魄收了起來,就帶在身上,你可以取走後去問九黎壺裏的那人,他會告訴你怎麽救劉正龍。”


    禺虢的話說完,便消失不見了,緊接著空間發生一陣抖動,這感覺就像睡夢中被驚醒,夢中的世界和現實世界重疊般,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路陽感覺有些頭暈,於是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地上,麵前就是山洞的入口,而身邊圍繞著包振海一行人。


    我這是出來了還是根本就沒進去,剛剛看到的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僅僅是個夢。


    他摸了摸腰上掛著的鈴鐺。


    叮當,叮當。聲音很真實,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剛剛的並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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