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蘇城昏睡的人先後醒來。在昏睡之前,對於那些凡人,他們有的在喝茶,有的在叫賣貨物,有的則提筆練字。蘇醒後,他們也是一片茫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對於那些修行者,有的在院中練劍,有的在煉化靈氣。雖然暈了過去,但也沒什麽損失。可有一位卻在衝擊真人境,林蠻兒的無意之舉,差點要了他的命。


    而這位不幸者便是高湛之子高訊。他真的很難理解,自己竟然會失敗。所幸,羅家的家底還不錯,而羅勝又逢喪子之期,對於高訊自然也就另眼相看了。


    在羅霜的苦苦哀求下,羅勝一番猶豫後,還是將祖上留下的丹藥賜給了高訊。高訊因禍得福,反而一舉突破至真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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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仙閣內,幾位仙君眉頭緊鎖,這件事太詭異了。杜坤認為應該上報郡守。


    蘇彬則反對道:“上報說些什麽?難道你要告訴郡守大人,咱們突然都睡著了?蘇醒後,什麽事都沒發生?”


    那位被沈婧璃捉弄的“何老仙君”聽著二人的爭論,頗為煩躁道:“別吵了,既然無事發生,就不必上報了。”


    杜坤突然起身,哼了一聲,甩袖離去。在門口時冷嘲道:“若等大事發生,你們恐怕連怎麽死的都不清楚。”


    杜坤離去後,蘇彬伸個懶腰說:“看來是等不到那位仙子了。這蘇城待著也沒什麽意思。”轉頭看向老仙君,“替我給城主說一聲,我蘇彬不奉陪了。”


    老仙君喝了一聲道:“你是故意氣走杜坤,自己好跟著走是吧?”


    “何老仙君果然聰慧,一眼就識破了小仙的心思。小仙也勸您,這蘇城不好混了,趁早另謀出路吧!”蘇彬說完,嘴裏哼著小調離去了。


    老仙君氣得一掌拍在桌案上,大怒道:“老夫不姓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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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雷武館內,林蠻兒將喪劍的事告訴風瀾。風瀾聽後又氣又笑,真不知道林蠻兒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說他不幸吧,又得到一把堪比天階品級的寶劍;說他幸運吧,這寶劍還挺有脾氣,不侍奉蠢材。關鍵是,一言不合就給你來一招沉眠,你也拿它沒辦法。


    林蠻兒將喪劍遞給風瀾,讓她看一下這劍到底好不好。風瀾不是鑄劍師,也無從看起。不過,據她的了解,但凡好劍不都是擁有劍紋的嗎?而且劍的重量不該這麽輕啊!


    劍是利器,雖然輕巧鋒利,但也容易折斷。故而,但凡有品級的劍,鑄劍師一般都會選用非常堅硬的材料加固劍身。如此一來,劍可就不輕了。


    為了驗證,風瀾拿著喪劍演練風雷劍訣。可惜,效果非常一般。甚至,她就是拿一根樹枝,也不比喪劍差。


    林蠻兒以為自己上當了,接過喪劍就要毀掉。他對著院內的假山一劍劈出,果然,劍斷了。更為尷尬的是,喪劍竟然碎成了八段,算上劍柄,九段。


    風瀾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林蠻兒氣得扔掉劍柄,大罵道:“破劍。”


    然而,在他扔掉劍柄後,喪劍竟然有重新組合的趨勢。


    風瀾心裏一驚,將碎片收攏。沒多久,喪劍又重新合在一起。風瀾重新撿起喪劍,自言自語道:“斷劍重合,還有這種事?”


    白蟲像是想起了什麽,提醒道:“我記得你們人族似乎有什麽魂劍,在作戰時劍便會斷開。執劍者以魂念控製劍片,從而達到出奇製勝的目的。”


    林蠻兒一聽,頓時笑如桃花。他從風瀾手裏接過喪劍,說了一句令風瀾有些措手不及的話。


    “俺要當魂修。”


    風瀾反應過來,敲了一下林蠻兒的禿頭,教訓道:“你知道什麽是魂修嗎?”


    “是啥子?”


    “魂修等於無盡的歲月加無限的資源。一個魂修足以耗幹一座城。”


    “俺不是有靈石嗎?”林蠻兒小心翼翼地問。


    “兩顆綠芒,很多嗎?在魂修眼裏,無非就幾顆丹藥而已。”


    白蟲同意風瀾的話,它解釋道:“即便在諸天神域,魂修也是極少的。甚至,有些魂修為了資源,到處劫掠。”


    “抓不到嗎?”林蠻兒問。


    “抓魂修?你是在開玩笑嗎?他們隻要展開神識,一有危險就溜了。若非提前布下陷阱,怎麽可能會抓到。”


    林蠻兒有些沮喪,他感覺自己應該走魂修的路。怎奈,窮啊!


    風瀾安慰道:“別想那些沒用的了。你就專心跟我學風雷劍訣,到時候進入梅州分院,或許還有機會。”


    林蠻兒聽到還有機會,鋥亮的禿頭點的跟個招財貓似的。


    在後續的一段時間內,風瀾一邊學一邊教。她沒有雷靈根,不過可以學風劍,讓林蠻兒學雷劍。兩人配合,風雷劍訣的威力也能發揮出來。


    然而,林蠻兒終究隻是散人境,靈氣有些跟不上。風瀾放棄教學,讓林蠻兒專心積累靈氣,準備衝擊真人境。


    林蠻兒對於修行之事也有了不少了解。他問風瀾自己的修行進度是不是太快了些。畢竟,其他弟子告訴他,“由丹化嬰”是非常為危險的,稍有差池人就沒了。


    風瀾指著自己說:“你認為我現在算活著嗎?”


    林蠻兒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問了一句令風瀾哭笑不得的話。


    “你應該不是鬼吧?”


    風瀾拿起紫羅蘭,對著他的屁股抽了一下,沒好氣道:“我的意思是你跟別人不一樣。你屬於天問者,如果不是條件限製,換成某些大家族的少爺,早就成仙了。”


    林蠻兒聽後,信心倍增,拍著胸口保證道:“俺不比他們差,俺也可以的。”


    風瀾滿意地點頭,鼓勵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若是能趕在梅州分院招募之前晉階道人境,那就更好了。”


    林蠻兒不清楚梅州分院的招募代表什麽,隻知道風瀾讓他做,他就應該全力以赴。很可惜,一切並沒有風瀾想得那般順利。


    林蠻兒在齊家賭鬥場贏了約兩顆綠芒,而他答應分宋瑤三成。別看隻有三成,可要放在蘇城,那也是一大筆靈石。


    宋瑤得到靈石後,自然要瀟灑一把。她在魚娃子的陪同下,購買了許多昂貴的寶衣、法器等等。


    俗話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宋瑤本就長相甜美,再加上華麗的衣裙與精美的首飾,宛如仙女一般。


    眾弟子中自然有識貨的,他們除了誇讚宋瑤之外,便問她是從哪裏搞到這麽多靈石的?宋瑤一時高興,便將林蠻兒在齊家賭鬥場的事說了出來。


    眾弟子大都跟林蠻兒關係不錯,一聽他發了大財,便嚷著讓他請大家喝酒。林蠻兒本要衝擊真人境,可如今盛情難卻,隻得答應他們去鳴鶴樓擺宴。


    鳴鶴樓被羅勝毀了不少,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修補的速度自然不差。才兩日的工夫,鳴鶴樓便恢複了往日風采。


    在林蠻兒帶著眾弟子到鳴鶴樓後,雪梅有些不悅。畢竟,鳴鶴樓剛死了孫悅,現在擺宴席,不太合適。她讓雲清勸林蠻兒回去,暫時不要出風雷武館,以免招事。


    林蠻兒從內心覺得,確實不太合適。可盛情難卻,他也很無奈啊!


    宋瑤站了出來,一副大師姐的風範,豪邁道:“今日的花費算我的,大家盡管喝。”


    雪梅在遠處看著宋瑤,心裏恨得牙癢癢。她親自出場,神情冰冷道:“鳴鶴樓今日不開張,諸位請回吧。”


    魚娃子心思縝密,他對於宋瑤說出齊家賭鬥場的事,憂心不已。俗話說,家財不外漏,聚財又納福。因為,一旦漏財,可會被人盯上的。


    魚娃子一番思索,招呼道:“諸位師兄,這酒隨時都可以喝。既然鳴鶴樓不開張,我倒有個好主意。”


    吳剛跟他混得也不錯,問道:“啥主意,說說看。”


    “咱們都是修行者,酒肉穿腸過,無非過過口隱而已。不如讓蠻兒哥拿出一部分靈石作為彩頭,咱們來一場友誼切磋如何?”


    眾弟子聽後,有人起哄道:“那蠻兒哥準備拿出多少彩頭?”


    魚娃子伸出一根手指說:“十顆金桔。”話音剛落,便贏得滿堂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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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雷武館,風瀾在聽聞宋瑤將齊家賭鬥場的事泄露後,非常憤怒。她直接找到宋瑤,嚴厲叱責道:“你拿了靈石怎麽花是你的事,可你為何要將齊家賭鬥場的事說出去?你知不知道,孫悅就死在鳴鶴樓。”


    宋瑤聽到指責,有些不服氣道:“人又不是我們殺的,怕什麽。”


    “怕什麽?你是豬腦子嗎?咱們在齊家賭鬥場讓他損失慘重,你以為他為何會來蘇城?找一位女修?笑話,芃城會差女修嗎?他就是來報複咱們的。”風瀾說著神情激動,感覺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宋瑤有些怕了,帶著哭腔說:“可他不是我們殺的。”


    “咱們是沒殺他,可他三品槍仙的爹會聽你解釋嗎?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的一句話會讓風雷武館陷入絕境,所有人都會因為你的多嘴而死掉。”


    宋瑤哭了,哭得很傷心,她從未想過事情會如此嚴重。她抓扯著新買的衣裙與首飾,也就在那一刻,她感覺這些東西沾滿了親人的鮮血,令她作嘔。


    宋石走了出來,看著兩位女兒,他又能說什麽呢?


    宋瑤撲到他懷裏,嘴裏不斷重複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石撫摸著宋瑤的腦袋,安慰道:“沒事的,有爹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風瀾見宋石到現在還袒護宋瑤,幽怨道:“瑤兒就是被您寵壞的。”


    宋石看著風瀾,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刺激宋瑤了,並寬慰道:“你作為姐姐,應該多體諒瑤兒。”


    風瀾歎氣道:“就怕孫遠的槍不會體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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