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陣外,一位身著道袍,手持狐尾太極拂塵,下巴留著一小撮胡須的修士,正朝幻陣走來。


    李健明看到那位修士,心裏別提多激動了。他相信,隻要自己與任何一位戰力強橫的修士聯手,都可以破掉幻陣。可惜,他似乎高興得太早了一些。


    金三胖雖然人品不好,但對陣術的理解可不低。他布下的幻陣能將李健明困了近乎兩個時辰,已經非常難得了。當然,這其中還有他毫無下限地使用阡陌劍,將李健明強行逼回去的因素。


    李健明作為陣修自然對幻陣也有所了解。他在學習幻陣時便聽過一句話。若實在破不了幻陣,可以采用一個較為愚蠢但同時又很有效的方法,即原地等待。


    一般的幻陣死不人,金三胖布下幻陣的目的就是為了掩飾毒陣。李健明自然知曉這一點,所以他隻要不進入毒陣,跟金三胖耗下去,最起碼能保命。如今,多了一個人,他的計劃也相應作出調整。


    陣修主要依靠陣法對敵,故而其本身的戰力往往是很弱的。所以,即便李健明發現了陣法的破綻,但也有心無力。不過,若是聯合其他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那位手持狐尾太極拂塵的修士是一位丹修,名叫丹陽子。丹陽子在進入幻陣後,沒有察覺危機。他通過梅花招募令尋找梅丸的位置。


    有趣的是,李健明在丹陽子進入幻陣後,開始呼喊,卻發現丹陽子似乎沒看見他,甚至都沒聽到他的呼喊。眼看著丹陽子從他身邊走過,他的心裏別提多絕望了。他不甘心,可不甘心又有什麽辦法呢?也就隻能破口大罵。


    “你這個該死的爬蟲,到底做了什麽?”


    金三胖掏著耳朵,一副愜意的神情,諷刺道:“哎呀呀…真不知道你的陣法是怎麽學的?難道這年頭傻子也能當陣修嗎?嘖嘖…我勸你啊,下輩子投胎,別學陣法了,改去修煉王八功吧!(指體修)”


    李健明聽到這話,羞愧難當。同為陣修,自己卻被別人當猴耍,這要傳出去,他哪還有臉見人啊!為了挽回顏麵,他用盡平生所學,觀察並分析之前的一幕。終於,他似乎明白了,隻是這個答案令他震驚不已。


    “你竟然能布下鏡花水月?”


    “你是豬腦子嗎?我若能布下鏡花水月,還用得著在這裏跟你們玩?早就去皇室當差了。”金三胖罵完,肥碩的肚子上下滾動,似乎氣得不輕。畢竟,有時候對手太蠢了,也確實沒啥意思。


    李健明聽著這話,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鏡花水月又豈是仙君以下能布出來的。突然,他似乎發現哪裏不對勁。當下盤膝而坐,開始思索整個過程。


    沒過多久,他便有了一點頭緒。他站起身子,閉上眼睛,先是向前七步,然後向右三步,接著後退三步,最後向左六步。他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景象,苦笑道:“你竟然在我周圍布下幻陣。好!好一個幻中幻啊!”


    金三胖懶得理他,這麽簡單的道理到現在才明白,實在太蠢了。他現在要專心對付丹陽子。丹陽子的名氣可不小,二十出頭便已是黃階九品丹師了。


    丹陽子在幻陣的誘導下,進入毒陣。他剛進去就發覺不妙,一番觀察後,在狐尾太極拂塵中取出一株白色的花。頓時,白色的花瓣變成了黑色。他趕忙服下解毒丹,又以浸泡過藥液的濕巾蒙住口鼻,向後退去。


    在退出毒陣後,丹陽子朝四周一掃,明白自己已經陷入幻陣。他發問道:“不知閣下是那位陣仙的高徒,可否放我一馬?”


    “留下你的梅花招募令,我便饒你不死。”金三胖捏著嗓子回道。


    “閣下此言,不覺得太過分了嗎?”說話間已運起丹火,開始搜尋布陣者的方位,隻要確認了方位,他便能以丹火將其抹殺。


    三息後,見對方還不回話,丹陽子一副妥協的口吻道:“不如這樣,我留下十顆赤色梅丸,就當買個教訓如何?”


    “不不不,十顆赤色梅丸換你丹陽子的命,太虧了。”


    “哼!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誘我入局,難道就不怕死嗎?”


    “老子好端端地在這裏釣魚,你他娘的自己咬鉤,怪我咯?”頓了一下說,“現在,既然已經咬鉤了,那你就留下吧。”


    丹陽子聽到聲音的方位不斷改變,氣得牙癢癢。當下一拳打在旁邊的樹幹上,惱火道:“你當真以為,醉春風加渙神散就能留下我?”


    金三胖拍了拍手,讚賞道:“真不愧是丹陽子,一眼便識破了我所用的毒藥。隻是,毒陣後麵可還有一陣,請吧!”


    丹陽子拂塵一掃,吐出口裏的解毒丹,又含了一顆新的,開始破陣。


    毒陣自然對他影響不大,關鍵還是後麵殺陣。丹陽子剛進入殺陣,便見四麵八方射出黑箭。他以太極拂塵應對,卻發現黑箭的威力足可媲美一品箭仙。他自知無法抵禦,祭出丹爐躲了進去。


    黑箭連射九輪,終於到了停息的時刻。丹陽子控製著丹爐準備離去,卻聽金三胖嘲諷道:“唉!堂堂丹陽子,黃階九品丹師啊!如今,竟然做了縮頭烏龜。可悲,可笑啊!”


    丹陽子躲在丹爐內,也不露頭,威脅道:“殺了你,有誰會知道呢?”


    “你能殺我?笑話。你當真以為,我的殺陣就這麽好破嗎?”話音剛落,就見一丈有餘的石塊從天而降。雖然砸不破丹爐,可硬生生將丹陽子逼了回去。


    丹陽子大罵道:“你無恥!”


    金三胖聽著罵聲,哈哈大笑。嘲諷道:“你不長腦子,怪我咯?”


    “哼!我就不信,這麽大的陣法,你能撐到幾時。”


    “撐到考核結束還是綽綽有餘的。”


    丹陽子聽到這話,祭出丹火,朝著聲音的方向打去。然而,金三胖早已換了方位,回應他的是刺耳的笑聲。


    丹陽子控製丹火,毀了周圍的樹木,怒吼道:“別讓我查出來你是誰,否則,我拿你煉丹。”


    金三胖躺在搖椅上,頗為頭疼道:“真他娘的倒黴,怎麽遇到這貨了。”


    丹陽子出了毒陣,想從幻陣中出去。路上遇到李健明,直接祭出丹火就打。李健明明白是他誤會了,一邊躲避丹火,一邊解釋道:“不是我,我也是被困住的。”


    丹陽子一聽,聲音不一樣。當下,收了丹火,問道:“我之前怎麽沒看見你?”


    “我也是陣修,他怕我聯合你破陣,給我設了個幻中幻。”


    “幻中幻?”


    “就是幻陣中嵌套幻陣。”李健明解釋道。


    “嗯?為何我從未聽說過?”丹陽子有些懷疑道。


    “因為幻中幻的布陣難度很高,但實際作用卻不大。故而,用的人較少。”


    “你知道他是誰嗎?”


    “不清楚,我還從未聽過咱們梅州有這般天賦的陣修苗子。”


    “行了,告訴我如何破陣。”丹陽子有些不耐煩道。


    李健明並未回他,而是朝金三胖喊道:“我勸你讓我們離去,否則一旦破陣,那柄寶劍可救不了你的命。”


    “哼!廢話少說,有本事的盡管破陣。”金三胖不屑道。


    李健明搖了搖頭,看了丹陽子一眼,示意他跟著自己。兩人繞了幾圈後,李健明指了指一棵有九條橫杠的樹。丹陽子點頭,祭出丹火攻去。


    隨著一陣破鏡聲,幻陣被破,並連帶著毒陣與殺陣。李健明看著還在前後擺動的搖椅,歎道:“可惜讓他給逃了。”


    “哼!遲早逮住他。”丹陽子召回丹火,握於掌中。


    李健明見狀,拱手道:“如今陣法已破,就此別過。”


    丹陽子看著他,心想這家夥如此坦然,恐怕藏有後招。既然他並無惡意,那便算了吧。


    李健明看著他離去,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感慨道:“活著真難。”之後,他走到那棵九條橫杠的大樹前,語重心長道,“活到現在的都不簡單,還是想想辦法如何自保吧!”


    李健明離去後,一滴血液從樹上滴下,落在搖椅上,濺開一片。


    ——————————


    曹樂水與林蠻兒一樣,在所有參加考核的弟子中,境界最低。或許是因為運氣好,他硬是堅持到了第二天,而且身上有二十積分。


    不過,運氣這個東西,它有時候就像女人的臉,說變就變。這不,曹樂水在擊殺了一隻八階妖獸後,惹上了麻煩。或者說麻煩找上了他。他看著眼前兩位道人境法修,問道:“兩位何意?”


    金係法修吐了一口痰,活動著胳膊,冷笑道:“何意?到了現在你還能說出這樣的廢話,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兩位是要殺我?”


    另一位水係法修不想跟他廢話,雙手同時施展寒冰掌。頓時,寒冰蔓延,將曹樂水連同他身後的一棵大樹全部凍住。


    曹樂水心裏感慨,此人的寒冰掌恐怕比風瀾教習還要厲害。他感受著刺骨的寒意以及強烈的壓迫感,歎道:“如今怕是藏不了了!”


    那一刻,曹樂水閉上眼睛,全身表皮生出一層薄薄的水膜。寒冰在接觸到水膜後,瞬間化為清水,落在了地上。


    這一幕尤為驚人。水係法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通過觀察,得知曹樂水也是水係法修,而且修為似乎僅是真人境。如今,他的寒冰被融化,難道曹樂水是火係法修?


    一番思索,卻毫無頭緒。他轉頭看向身邊的金係法修。金係法修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也無法理解。他盯著曹樂水,問道:“你到底是不是法修?”


    曹樂水緩緩睜開雙目,冷然道:“法修?在你們眼裏,隻有法修嗎?”


    金係法修聽後,自言自語道:“戰法符陣魂體丹,難道是符修?”


    曹樂水看著他,輕蔑道:“你似乎還漏了一句。”


    水係法修回想剛才的一幕,驚恐道:“異修天問罕見仙,你是……”


    曹樂水眼神一變,迸發出強烈殺意。他看著兩位法修,一字一句道:“帶著你們的答案,去死吧!”


    兩位法修想逃,可惜沒機會了。融化的清水流到他們腳下,那一刻,水不在是水,而是催命符。


    曹樂水走了過去,收下他們的梅花招募令。打碎一看,兩人總計五十分。他趕忙收起梅丸,並朝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其他人後,才鬆了一口氣,然而,他正要離去時,一位劍修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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