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華山去榮城的官道上,林蠻兒四人悠哉前行。雖然紀雲泉已經學會了禦槍術,但隻能帶一個人飛行,多了他掌控不了。


    龔良卓與林蠻兒一樣,都不會禦劍術。不過,林蠻兒會踏風步,雖然也能勉強飛行,但用在趕路上就不劃算了。好在,曲華山距離榮城並不算遠。


    期間,紀雲泉也曾帶著祁夢禦劍飛行。祁夢非常享受這種飛翔的感覺,尤其是與自己心愛的男人一起。林蠻兒與龔良卓則相互交流有關劍術的問題。


    龔良卓在小劍仙境已經呆了三年多了。在林蠻兒打敗他之前,他也參加了兩次外門弟子的考核,不過都失敗了。因為那兩次都隻選一個人。


    林蠻兒雖然晉階小劍仙境不到兩年,但他對於境界的領悟遠勝龔良卓。這一方麵是個人天賦的緣故,另一方麵就是良師了。邋遢老頭雖然不願意收林蠻兒,但他將林蠻兒埋在土裏一個月,讓他自我領悟。


    這種教導方式可不是局限於小劍仙,而是更深遠一些。故而,林蠻兒閉關一年,便有達到二品劍仙的趨勢,隻是元嬰有所限製而已。


    所幸,林蠻兒吸收了曲華山的青源,極大程度的滋養元嬰。雖然封印依舊解除不了,但也足以支撐他使出落地驚雷了。


    所謂達者為師,龔良卓在與林蠻兒一番交流後,感覺自己十年內就可以晉階二品劍仙。


    林蠻兒除了交流劍術之外,還向龔良卓詢問有關內門弟子以及考核的情況。


    龔良卓告訴林蠻兒,據他打探的消息,現如今晉階三品的內門弟子共有四位,除了彭駱是今年剛晉階的,其餘三位都是“老三品”了。而所謂的老三品實際上就是鑽空子。


    內門弟子在晉階靈仙境後會自動出師。屆時,他們要麽做外門長老,要麽去皇室任職。當然,除上述兩種之外,還有其他的選擇,如回家族效力,閑雲野鶴等等。


    梅州分院的設立已經有些年頭了,故而外門長老的數量也隨之增多。在這種情況下,有位高層長老曾提議取消出師弟子成為外門長老的資格。然而,這個提議遭到大多數長老的反對,至於反對的原因無非兩個字——利益。


    此事拖了很久,直到東方清棠接手梅州分院,才有了較為“合理”的解決方式。即出師弟子擁有十年的考察期。此十年內,保留內門弟子的身份。不過,若想成為外門長老,就必須為學院效力,且達到規定的條件。若十年期滿,條件不滿足者,就必須進入皇室任職。為期,一千年。


    其實,按照東方清棠的想法,還應該裁掉一部分外門長老。不過,在實施前有長老勸她不可操之過急,以免引發大亂。東方清棠權衡利弊,最終還是擱置了此事。


    數十年後,有位名叫謝儒的弟子發現了此規定中的漏洞。依照他的理論,十年內出師弟子仍保留內門弟子的身份。那麽,既然擁有合理的身份,又為何不參加晉升考核呢?而且,但凡出師者,修為均是靈仙,而絕大數參加考核的弟子僅是素仙修為。於是乎,老三品的稱呼就這麽產生了。


    然而,這些老三品可是會影響考核的公平性,本應被製止,但事情卻出現了轉機。謝儒鑽空子成功進入他那一屆考核的前三名,但在最後的榜首之爭中,他輸了。


    東方清棠知曉此事後,認為老三品雖然是鑽空子,但也能激勵其他弟子修行,並且提高考核難度,從而為學院選取更優質的苗子。綜合考量,利大於弊。


    至於剩下的內門弟子中,一品的約占六成,二品的約占三成。當然,還有一部分是道人境。這些道人境弟子絕大多數是內門長老的後代,出生便享有蔭萌製度帶來的福利。


    林蠻兒聽完龔良卓介紹後,覺得自己必須要有三品的實力才能穩奪頭魁。畢竟,落地驚雷需要一點時間才能使出。想至此,他也感受到了法劍修的弊端。若他此時是純劍修,能隨意發出劍氣,那他絕對有信心,現在就與任無雙一戰。


    ——————————


    四人很快便到了榮城。榮城作為梅州州治,修行勢力是非常混亂的。比如,李誌輝所在的賭鬥場;祁夢所在的祁家丹鋪;裴詠思所在的劍柳山莊;銷售神寵的孔家;各州連號的天寶閣等。


    祁夢雖然生在榮城,可她對榮城並不是很了解。所以也沒有帶三人去逛一逛,而是直接回家了。


    祁家丹鋪並不算很大,外麵售賣丹藥,裏麵居住著祁夢的親人、學徒以及仆人等。


    祁夢帶著紀雲泉三人走進後院,剛進門就見一團丹火迎麵撲來。林蠻兒率先拔劍,發出一道劍氣。丹火被劍氣劈散,又重新匯聚。林蠻兒還要再發一劍,卻被龔良卓製止了。


    紀雲泉明白龔良卓的意思,全力刺出一槍,雖然也刺散了丹火,但比起林蠻兒那一劍,還是差了些。紀雲泉剛要收槍,就見丹火化為三團,攻向他。他施展水雲槍仙錄,騰轉挪移,一時間不落下風。


    然而,丹火進攻頻率與速度逐漸提升,紀雲泉有些吃不消了。借助銀月槍的威力,掃退丹火,撤到一旁。之後,從屋內走出一位身著丹袍的中年人。


    祁夢見到父親,跑了過去,撒嬌道:“爹爹,我們這麽辛苦來見您,您怎麽上來就試探呀。”


    祁滿收了丹火,笑道:“出其不意才能試出真實的實力。”說完看向林蠻兒三人,“你們誰是紀雲泉啊?”


    紀雲泉上前一步,行禮道:“晚輩紀雲泉,見過前輩。”


    祁滿心裏有一絲失落,他還以為林蠻兒是紀雲泉呢。祁夢見父親半天不回應,拉扯胳膊說:“爹爹,人家叫你呢。”


    祁滿點了點頭,看向紀雲泉稱,讚道:“挺不錯的,能憑實力成為內門弟子,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吧?”


    紀雲泉堅定道:“隻要能跟祁夢在一起,吃苦不算什麽。”


    “好,都進屋吧!”


    眾人進屋後,仆人端上了茶。林蠻兒看著黑乎乎的茶水,一點品嚐的欲望都沒有。紀雲泉可不敢不喝,隻是喝到嘴裏,就感覺跟嚼了黃蓮似的,滿嘴都是苦味。龔良卓則顯得很淡定,他慢慢將茶水喝完。


    祁滿觀察著三人的神情與動作,心裏對他們的性格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林蠻兒覺得茶不好喝,便沒有喝,說明其性格率真。紀雲泉雖不想喝,但最終還是喝了,說明其性格容忍。至於龔良卓,一目了然,穩重。


    在第二輪試探後,祁滿解釋道:“此乃丹茶,雖然味苦,但能緩解疲勞。”


    林蠻兒見祁滿說話間看著自己,一咬牙,端起茶杯喝完了。祁滿微微點頭,開始詢問三人的修行情況。在得到回答後,又詢問家境情況。


    紀雲泉回道:“我還有一位姐姐,在雁林郡的蘇城。”


    祁滿聽後,看向林蠻兒。林蠻兒有些不耐煩道:“前輩,不是俺娶祁夢,所以俺就不用回答了吧?”


    祁夢對於父親的行為有些不悅,直接開門見山道:“爹爹,您之前答應過我,若是他能成為內門弟子,就同意我們的婚事。如今,該您兌現承諾了。”


    祁滿對於這個女兒也是無奈,應承道:“行,為父答應了。”


    紀雲泉一聽,跪倒一拜道:“小婿見過嶽父大人。”


    祁滿既然答應了,對於紀雲泉自然親和許多。他起身扶起紀雲泉,叮囑道:“我會盡力助你修行,希望你不要辜負夢兒。”


    紀雲泉看向祁夢,堅定道:“絕不負她。”


    祁夢聽著這話,走到紀雲泉身邊,挽著他的胳膊,一副害羞之態。


    祁滿撫須一笑,吩咐道:“既然你的父母已經不在了,長姐如母,請她過來,我們再商量婚期。”


    紀雲泉應允後,祁滿便讓仆人帶著他們去休息。在幾人離去後,祁夢的爺爺祁肅出來了。


    祁滿看向父親,詢問道:“您覺得如何?”


    祁肅一臉嚴肅道:“能以一品的境界,堅持這麽久,實力不差了。隻是,我覺得他的槍法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


    “他現在是內門弟子,想來也拜了個良師。槍法練到一定境界後,殊途同歸。”


    “但願如此吧!以咱們的家底能送他進入五品,之後得看他的造化了。”


    “五品也不低了,隻要他不惹事,也能與夢兒過些逍遙日子。”


    祁肅搖了搖頭,他心裏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仆人領著紀雲泉等人到了廂房,並詢問是否要去逛一圈。祁夢自然想去玩,不過她還是征求紀雲泉的意見。紀雲泉詢問龔良卓與林蠻兒,是否要一起。


    龔良卓與林蠻兒一番交流後,收獲頗深,想參悟劍術。林蠻兒一直有個飛翔的夢,決定修行千裏追風術。紀雲泉見兩人拒絕,安撫祁夢後,也決定修行。


    次日,紀雲泉三人打算去蘇城接雪梅過來。祁夢想要跟隨,卻被祁滿製止了,說女兒家的還是少出門為好。


    三人拜別祁滿,正要出門時卻見李誌輝與其父李天瑞上門提親。祁滿將他們父子迎進大堂,有些歉意道:“李兄,我已將小女許配給紀雲泉了。令郎天資卓越,一表人才,小女是沒有這個福分了。”


    “賢弟此言差矣,據我所知,令愛還未與之定親吧?既然連親都沒定,又怎能說是許配呢?”


    “李兄有所不知,兩年前我已許下承諾,若紀雲泉能在三年內成為內門弟子,我便將小女許配於他。如今,他已是內門弟子,我也應當兌現承諾。李兄總不能讓我失信於人吧?”


    其實,李天瑞並不覺得祁夢是上好的兒媳之選,但是兒子求他提親,又想到祁肅地階丹師的身份,也便同意了。如今,既然祁滿不願意,他也不強求。


    然而,李誌輝似乎跟紀雲泉杠上了。他了解紀雲泉的家世,甚至打探到了她姐姐的身份。如此卑賤之人,敢跟他搶女人,這如何能忍。


    當下向祁滿一拜道:“小侄自然不敢讓祁叔叔失信於人,不過小侄對祁夢一往情深,不想她嫁給一個廢物。”


    這話就讓祁滿有些不悅了,既然他已認定紀雲泉為女婿,自然不能讓別人如此羞辱他。維護道:“紀雲泉能從眾多外門弟子中脫穎而出,足以證明其天賦與實力,怎可說是廢物呢?”


    “祁叔叔有所不知,他之所以能成為內門弟子,全靠林蠻兒相助。以他當時的實力,連前十都進不去,更何況獲得內門弟子的名額了。”


    祁滿有些疑惑道:“據我所知,外門弟子的考核要自己打吧?而且是抽簽選擇對手,又如何能取巧呢?”


    李誌輝走到林蠻兒身邊,冷笑道:“根本不用取巧。這位林師弟,以絕對碾壓的實力與足夠狠辣的手段,威脅其他弟子,硬是將紀雲泉送進前四。”頓了一下問,“是嗎?林師弟?”


    “淨扯淡,俺啥時候威脅過他們了?”看向龔良卓,“俺有威脅過你嗎?”


    龔良卓硬著頭皮說:“絕無此事。”


    李誌輝冷哼一聲,拍了拍手,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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