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曲華山龍梅源池,東方清棠及其主次戰寵的傷勢均有好轉。當然,若想完全恢複,最少也得幾十年的時間。尤其是黑色曼陀羅,可能需要幾百年。


    大約兩個時辰後,林蠻兒蘇醒。左右一掃,將目光停留在東方清棠身上。而且,觀其神態,似乎有些——猥瑣。


    東方清棠想到迎鬆殿的一幕,下意識退了一步。林蠻兒見狀,嘴巴長得老大,一雙眼睛都快蹦出來了。東方清棠心有疑惑,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窘況。


    當下,訓斥道:“你個賊娃子,連非禮勿視都不懂嗎?”


    林蠻兒往後一躺,一副無賴的口問道:“你自己為老不尊,穿得跟個花魁一樣,怪俺咯?”


    東方清棠聽後,懸著的心總算是歸位了。畢竟,以林蠻兒現在的德行,顯然是忘卻了之前的事。當下,衣袖一擺,大大方方道:“想當年,你老姐可是東昊國內數一數二的美人。若非被這院長的位子束縛,早就名揚四海了。”


    林蠻兒點著頭,顯然是認可這個說法。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問道:“老姐,俺聽說你當年可是十大美人,為啥沒見你嫁人呢?”


    “既然是十大美人,眼光自然得高了。”


    “哦,是這麽個道理。俺也覺得沒啥人能配得上你。”頓了一下,問道,“老姐,跟你同期的第一美人到底是誰啊?為啥俺問別人都不說呢?”


    東方清棠聽後,突然發火道:“閉嘴,少在我麵前提她。還有,十大美人之事以後休要再提。”


    林蠻兒看著此時的東方清棠,再聯想當日的孔昕雨,似乎都非常反感第一美人。如此,林蠻兒就更加好奇了。第一美人到底是誰呢?又為何這般不受待見呢?


    東方清棠似乎覺得自己不該發火,深吸一口氣後,吩咐道:“你自己準備一下,即日前往拜月宗。”


    林蠻兒疑惑道:“風瀾那邊您已經知會了嗎?”


    東方清棠心裏一樂,饒有興趣地看著林蠻兒,反問道:“誰告訴你風瀾也要去拜月宗的?”


    “可您不是要了兩個名額嗎?俺占一個,不還剩一個嗎?”


    “我是要了兩個名額,但卻不是給風瀾。這十五年來,你光顧著耍脾氣,殊不知風瀾進步神速,已經觸碰到真仙境的門檻。”


    林蠻兒反駁道:“首先,風瀾之所以進步快,肯定是得到了中原皇室的大力支持。其次,俺對您賴賬的行為確實有些怨氣,但俺絕不會因此而頹廢。最後,俺之所以喝了十五年的酒,那是因為俺對下一境界沒啥感覺,修也是白修。”


    東方清棠坐在池邊,一邊踢著池水,一邊回道:“若非如此,我早就將你轟出學院了,也免得你帶壞院風。”


    林蠻兒遊了過去,嘿嘿一笑道:“老姐,剩下的名額您是給自己留的嗎?”


    “你覺得我需要光係靈根嗎?”


    林蠻兒想了一下,認真道:“俺覺得您可以嚐試一下,保不準有個啥機緣的,就突破了也說不定呢。”


    “拜月宗之行確有機緣,隻不過不是給我,而是給你。”


    林蠻兒聽後,輕輕一歎道:“其實吧,俺覺得七係已經夠多了,真沒必要再學啥光係。”


    “愚蠢,有而不用跟沒有是兩碼事。更何況,你現在少說也有一萬八九的壽元,若不用來修行,又要做什麽?”頓了一下,自問自答道,“跟風瀾魚水之歡?也不怕累死你。”


    林蠻兒咳了一聲,略顯尷尬道:“俺現在好歹也是幾十歲的人了,娶個婆娘不很正常嗎?而且,紀雲泉、曹樂水不也成親了嗎?”


    “是嗎?既然你這麽想要女人,那要不要我將殷婉兒給你找來?想必,她一定很喜歡陪你消遣。”


    林蠻兒心裏一抽,連忙拒絕道:“別別別,俺現在見到她都腿軟。您不是要俺去拜月宗嗎,俺現在就去。”說完,便欲動身離開。


    東方清棠一把按住他,吩咐道:“另一個名額是給白芷的,此行你必須帶著她。而且,即便你自己無法獲得月輪石,也要為白芷爭取到。”


    “給白芷?不會吧?俺也沒覺得她適合修行光係。”


    “你懂什麽,光係可並非一種。據我觀察,白芷極有可能是特殊的光係天問,隻不過暫時沒有覺醒而已。若我所料沒錯,拜月宗的禁地定然藏有秘密。或許,白芷就是開啟秘密的鑰匙。屆時,若她真能覺醒,最起碼可以壓製你的瘋病。”


    林蠻兒以為東方清棠說的瘋病是指魂劍狀態,於是解釋道:“俺那不是瘋病,是魂劍。而且,俺現在也能控製了。”


    “你能控製個屁,若非我命大,現在早就魂歸九天了。”這話剛說出嘴,東方清棠就後悔了。


    果然,林蠻兒追問道:“那不是夢啊?”


    東方清棠連忙遮掩道:“當然不是夢,不過也並非真實。本來,我想讓曼陀羅磨練你,結果你深陷幻境,無法自拔。甚至,在幻境中,你竟然對我出手。唉,虧我苦心栽培你,不承想卻養了個白眼狼。”


    林蠻兒信了,滿臉歉意道:“老姐,俺真不是故意的。你是不知道啊,那裏麵黑秋秋的,可嚇人了。”


    “咳,這次不怪你,不過下不為例。”


    “好嘞,俺保證不會有下次。而且,俺一定會給您找到大機緣,幫您突破至九品境界。”


    東方清棠一臉欣慰道:“好,我等著。”


    林蠻兒嘿嘿一笑,動身前往竹林。臨行前,他實在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詢問道:“老姐,第一美人到底是誰啊?”


    “滾!”


    “好嘞!”話音傳出時,林蠻兒已然飛遠了。


    東方清棠歎了一聲,泡進龍梅源池中。天空湛藍,無風無雲,然池水卻泛起波瀾。待水麵歸於平靜時,已然沒有東方清棠的身影。甚至,在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東方清棠像是憑空消失一般,杳無音信。


    ——————————


    曲華山一片竹林內,兩位槍仙正激烈交鋒。怪異的是,這兩人似乎隻比拚招式。眼看雙方交手已達數十回合,但仍舊不分勝負。


    其中,身著白袍的槍仙似乎有些心急,一招不慎,被對方刺傷左臂。當然,這還是對方手下留情的結果,否則怕是要一槍穿膛。


    白袍槍仙心有不服,繼續提槍攻去。可惜,對方似乎失去了耐心,以強大的修為將之震退。這兩人便是執法鐵衛二隊隊長秦嘉以及紀雲泉。


    秦嘉的修為自然遠勝紀雲泉,若是隻比拚槍法,紀雲泉還能憑借水雲槍仙錄撐一撐。可若真動起手來,那紀雲泉怕是難以招架。當然,眼下的情況也證明了這一點。


    紀雲泉被震退後,並沒有停手,反而施展水雲槍仙錄第三式——浮雲蔽日。


    秦嘉見狀,訓斥道:“你若再糾纏不清,別怪我下重手。”


    紀雲泉冷哼道:“今日有我在,你休想進去。”


    秦嘉惱火不已,架起長槍,催發蒼龍七式第三式——龍躍於淵。雙方剛一接觸,紀雲泉便被精準且霸道的一槍挑飛。沒辦法,差距太大了。


    恰在此時,林蠻兒突然現身,接住了紀雲泉。之後,他打量著身著鎧甲的秦嘉,似笑非笑道:“哎喲,挺厲害的呀!要不,咱們玩一玩?”


    樹的影人的名,秦嘉一看是林蠻兒,心中不免有一絲慌亂。然而,這絲慌亂很快便消失了。隻見他長槍一甩,語氣略帶不屑道:“嗬,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酒鬼呀!今日,我便給你醒醒酒。”


    額……不得不說,秦嘉還是勇氣可嘉的。當然,也有可能是自信過頭了,又或者昏過頭了。


    雙方交手,林蠻兒直接開啟蠻王七式之蠻王亂揍。


    毫無意外,林蠻兒以完全碾壓的方式取得了勝利。若非白芷聽到動靜,及時製止,恐怕秦嘉得躺上幾個月。


    十五年未見,兩人雙目對視,氣氛似乎顯得有些尷尬。紀雲泉咳了一聲,向白芷解釋道:“誤會,都是誤會。我跟秦隊長切磋,林師兄醉酒未醒,看花了眼。”


    白芷自然不會相信,哼了一聲,讓小尤馱著秦嘉前往竹屋醫治。臨走時,瞪了林蠻兒一眼,嘀咕道:“小心喝死你。”


    林蠻兒摸著禿腦袋,一臉茫然地看著白芷離開。他實在想不通,自己是如何得罪白芷了。其實,這得回溯到十五年前。白芷得知林蠻兒日夜狂飲,荒廢修行,便苦心勸導。


    然而,林蠻兒當時正跟東方清棠賭氣,那能聽得進去呢。白芷恨鐵不成鋼,一氣之下,帶著小尤、小狸、小蝶以及其他夥伴離開了楓葉神殿。


    對此,林蠻兒啥話都沒說,繼續喝他的酒。一晃十五年過去了,白芷始終沒有等到林蠻兒向她道歉。沒辦法,林蠻兒是真的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白芷返回竹屋後,潛心研究《藥王經》。沒多久,秦嘉找到白芷,希望她能幫住受傷的執法鐵衛盡快恢複。白芷閑來無事,再加上其善良的本性,自然就應允了。


    俗話說,日久生情。秦嘉經常跟白芷待在一起,自然心生愛意。一開始,秦嘉顧慮到林蠻兒的情況,比較收斂。然而,當林蠻兒日漸消沉的事傳開後,秦嘉便不再收斂。


    再後來,紀雲泉挑戰龍梅榜受傷,便尋求白芷的醫治。治療期間,自然發覺了秦嘉的心意,於是便有了竹林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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