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古國的來曆最早可追溯到元天帝時期。當時,祖星人族的處境比現在更加慘淡,故而偏安一隅的樓蘭國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為了自保,當時的樓蘭國王采納了國師的意見,選擇舉國隱世。說白了,就是收縮國土,再利用空間法則建立結界,從而隔離與外界的聯係。其做法,與風氏一族的風之穀頗為相似。
後來,元天帝率領祖星的天尊與將仙,踏上征仙途的道路。樓蘭國內自然也是有天尊的,但由於舉國隱居,從而錯過了這一偉大的曆史進程。
再後來,祖星降級,各類法則受到影響。其中,自然也包括隱世的樓蘭國。
俗話說,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當樓蘭國王得知祖星格局大變時,又豈會不滋生拓張的野心?更何況,當時的樓蘭國的確有這個實力。
然而,凡事過猶不及,樓蘭國王的野心實在太大了,而且也太急了。倘若他采取穩紮穩打的策略,在占據一兩個大州後暫時收手,或許真能在祖星的曆史上留下輝煌的一筆。
可惜,曆史沒有如果。樓蘭國的軍隊全年無休的征戰、掠奪,雖然積累了大量的資源,但卻引起了各族的強烈不滿。
試想一下,當時的祖星雖然走了不少強者,但不代表一個都沒有啊!比如,與戰神帝天同代爭雄的雲天居士——何傲蓉;安土重遷的風氏一族族長——風清禹;燕子語的老祖——燕辰等等。
正是因為有這些不確定的因素,妖族各部才遲遲不敢發動滅族戰爭。可樓蘭國王已然被眼前的利益衝昏了頭腦,一個勁的舉兵攻伐。
風清禹本著同族之誼,派遣信使勸誡樓蘭國王就此收手。然而,信使尚在途中,就收到樓蘭國突然滅亡的消息。
故事講到這裏,林蠻兒突然打斷道:“你了解的這麽詳細,莫非是你們鳳族動的手?”
然而,影舞卻搖頭道:“我族當時的強者正在諸天神域爭地盤呢,哪有心思滅一個小小的樓蘭國。”
“不是鳳族那就是龍族了?”
影舞不禁發笑道:“連我族都懶得動手,更別提龍族了。”
“可按照你的說法,當時的樓蘭國也不算弱啊!除了龍鳳兩族,其他族縱使能滅國,但也沒那麽快速且徹底吧?”
影舞並未立即回答,而是抓起一捧黃沙,任其隨風飄散。
一旁的徐憬淮見此一幕,再結合各類信息,得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莫非是從內部瓦解的?”
影舞聽之一愣,轉頭看向徐憬淮,神色驚訝道:“你是如何判斷的?”
徐憬淮一聽這話,便明白自己是猜對了。整了整思緒,解釋道:“如你所言,樓蘭國的軍隊四處征伐,勢必會分散開來。故而,外部力量若想一夜滅國,基本是不太可能的。
反之,若是內部原因,那就很好解釋了。首先,分散各地的軍隊被緊急召回,再加上天尊恐怖的力量,一夜滅之還是很有可能的。”
“光是這些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吧?”
“是的,但這些卻能說明一個大致的方向。而後在此方向上推理,就能得出內部滅國的結論。”
“如何推理?”影舞追問道。
“這並不複雜!一般而言,若軍隊常年無休的征伐,勢必會伴隨資源調度的問題,而資源的問題又會不可避免的引發其他問題。比如,貪腐。
倘若此時有心者加以利用,借機控製各級軍官。而後,又以手中的資源賄賂皇室,從而達到欺上瞞下的目的。時間一久,軍隊的實際控製權也就易主了。
不過,軍隊之中難免會有忠於君王的,一旦消息泄露,君王勢必會下令平叛。屆時,一場內戰在所難免。”
影舞聽後,不禁稱讚道:“你是我平生所見中,最聰明的一位。樓蘭國也的確是因為內亂才滅國的,但你的推理隻對了一半。”
“哦,那另一半是什麽?”
影舞剛要回答,就見林蠻兒打斷道:“先別告訴他,他不是很聰明嘛,那就讓他猜。”
影舞本不想浪費時間,畢竟樓蘭古國可不是什麽好地方。然而,當他看到林蠻兒幾人的狀態時,也隻得改變想法。
“罷了,反正也做不了事,那不妨猜一猜吧!”
徐憬淮滿是無奈道:“我手裏一點相關的資料都沒有,總不能憑空瞎猜吧?”
影舞一想也是,便提醒道:“另一半有五個關鍵點,分別是國王、公主、國師、祭師以及國民。”
徐憬淮稍作思索後,猜測道:“莫非是祭師聯合公主謀害國王,後被國師討伐?”見影舞搖頭,有猜測道,“那就是國師聯合公主謀逆,後被祭師發現,上告國王平叛?”
影舞笑了笑,否定了他的猜想。徐憬淮感覺自己像個小醜,一賭氣不猜了。可其他人卻來了興致,紛紛給出自己的猜想。可惜,沒一個是正確的。
眼看眾人的耐心的快耗盡了,影舞公布了答案。即,如徐憬淮之前所言,隨著樓蘭軍隊常年無休的征伐,獲得的資源不計其數。
與此同時,軍中出現了小範圍的貪腐。原本這種事並不算嚴重,畢竟軍士們豁出性命打仗,撈點好處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當國師收到相關匯報後,潛藏在心中的欲望便開始生長。起初,他隻是利用國師的身份,小貪一點,可漸漸的就收不住了。
最終,事跡敗露,國王大怒,下令緝拿國師。試想一下,若他被抓,必定死相極慘。反之,若他趁機謀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於是,國師先一步幹掉忠於國王的將領,而後舉兵謀反。
樓蘭國本身不算大國,軍隊的數量也十分有限。故而,國師謀反的消息傳到國內,舉國恐慌。為了自保,大臣們紛紛勸誡國王,交出權力,離開樓蘭。
然而,祭師站了出來,力排眾議,勸誡國王掛帥親征。並且,還給出了己方大勝的三個有利因素。
其一,國王為了實現他稱霸的野心,早就利用斬獲的資源,秘密培養了一支極其精悍的護衛軍。雖然人數上不及叛軍,但個人戰力完全沒得比。
其二,國師謀反勢必人心不穩,倘若國王親自率領護衛軍平叛,那隻需幾場小勝便能瓦解叛軍。
其三,占卜顯示,叛軍必敗!
國王對於祭師還是非常信任,畢竟當初征伐之前,他也曾占卜過。而事實證明,占卜的結果非常準確。
於是,國王親率護衛軍平叛,也的確取得了勝利。但是,他自身也傷了本源,時日無多。至於國師,用一句話總結——死得莫名其妙!
國王回國後,懊悔不已,但為了江山社稷,決定傳位於兒子。恰在此時,祭師麵見國王,信誓旦旦地表示,有辦法助國王續命,但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國王當然不想死了,便授予祭師生死大權。
故事講到這裏,林蠻兒嘀咕道:“俺咋感覺那祭師不是啥好人呢?”
眾人皆是一笑,而後影舞繼續講道:“祭師的確是有目的的,她在獲得生死大權後,舉全國之力,建造了現在的樓蘭古國。”
“這麽說,祭師也想取代國王了?”
“非也!祭師並不貪戀權位,她真正想要的是更高得修為。為此,她不惜血祭整個樓蘭國。”
“乖乖喲,真他娘的狠啊!”
“的確夠狠的,但她最後卻沒有成功。”頓了一下,看向了徐憬淮。
徐憬淮想了想,猜測道:“莫非是公主阻止了她?”
影舞讚了一聲“聰明!”,又接著將之後的故事。
樓蘭國的公主心地善良,當她發現祭師要采用血祭之術時,苦苦哀求國王罷手。然而,國王早就不是之前的國王了,又豈會聽她的。
百般無奈之下,公主決定聯合臣民,除掉祭師。可惜,消息泄露,反被祭師所擒。眼看祭師惡毒的計劃將要完成時,黑暗使者找到了公主,並提出交易。公主不忍家國被毀,隻得答應了黑暗使者的條件。
可惜,祭師本身就與黑暗力量有關聯。故而,在黑暗使者動手之前,她先一步實施了血祭。
那一日,血霧遮天,哀鴻遍野。
那一日,淚水凝珠,沒入深淵。
那一日,繁華散盡,樓蘭覆滅。
那一日,黑暗女神,再現人間!
故事講到這裏,基本也算結束了。眾人對於故事中的人物也有自己的看法。比如,夏媛認為國王為了一己私欲,不僅挑起戰爭,還累及國民,屬實混蛋至極。
然而,陳豹芝卻不太認同她的觀點。在其眼中,國王的失敗完全是因為用人不善,致使一盤好棋毀於一旦。
酒亦溫對其他人物倒沒什麽感覺,就是覺得公主太可憐了。對此,林蠻兒也很認可,並且對於國師背叛的行為表示譴責。
總而言之,個人均有不同的見解,唯獨徐憬淮默不發聲,一直在低頭思索什麽。
影舞發現了這點,笑問道:“公子再想些什麽呢?”
徐憬淮抬頭看著她,緩緩道:“三個問題:其一,你為何對樓蘭古國的事如此了解;其二,樓蘭古國最後為何會變成禁區;其三,成為黑暗女神的,到底是祭師還是公主?”
影舞聽後,取出一份玉簡,解釋道:“這裏麵記載著有關十大禁區的資料,我也是讀過之後才知道的。至於後兩個問題,其實是一樣的。即,公主成為了當時的黑暗女神,並將祭師永世封印,也就是現在的樓蘭古國。”
“如此看來,真正讓樓蘭覆滅的,恐怕是那位公主吧?”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但細細一想,又似乎很有道理,隻是真相不免令人唏噓。
影舞在想通之後,歎了一聲將玉簡遞給徐憬淮。徐憬淮找到有關樓蘭古國的記載,內容基本與影舞講的一致。並且,在末尾還有一段關於樓蘭古國各種險境的總結,以及一段評語。
總結的內容便是之前漓江釣叟唱誦的詩歌,評語如下:
善非善者,惡非惡者。
善惡是非,何其荒謬!
——黃邪。
徐憬淮看後,滿是好奇道:“請問黃邪是何身份?”
影舞搖頭道:“抱歉,我也不知道黃邪是誰。至於這份玉簡,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偶然撿到的。”
話音剛落,就聽何少華意味深長道:“嗬,令弟的運氣可著實令人羨慕,或許接下來就能撿到星兵了。”
影舞聽出了言外之意,不過她並沒有辯解什麽。畢竟,這事連她自己都無法接受,更別說旁人了。可問題是,她弟弟也犯不著騙她啊!
徐憬淮會心一笑,合上玉簡,詢問眾人有沒有要閱讀的。
果不其然,其他人都沒什麽心思,唯獨何少華接了過去,並仔細閱讀了起來。也就在那一刻,徐憬淮似乎想到了什麽,試探道:“少華兄,以我之見,這上麵的記載純屬胡扯,完全沒有鑽研的必要。”
話音剛落,就見何少華神色不悅道:“敢問憬淮兄,這上麵的記載有哪一處是胡扯的?”
徐憬淮心裏一樂,表麵卻若無其事道:“別的不說,就說這樓蘭古國的記載,搞得像他親身經曆一樣。可問題是,樓蘭國距今也有幾十萬年了,除了帝君之外,還有誰能活這麽久啊?
再者說了,有誰會閑的沒事去搜集十大禁區的資料?肯定又是個沽名釣譽之輩,想以此博取幾分噱頭罷了。”
果然,這一次何少華忍不了,指著徐憬淮的鼻子,咬牙切齒道:“徐-憬-淮,不要將你的無知當成炫耀的資本。你覺得沒必要、沒意義,那是因為你本身就是一個沒有信仰的修行惡犬。”
這話可就有意思了,畢竟徐憬淮早年間出賣隊友、勾搭無知少女,便被冠以惡犬道人的外號。其意為,惡犬傷人,避而遠之。
話說回來,徐憬淮還是第一次見到何少華如此憤怒,想必是自己的言論觸碰到他的底線。當下,趕忙起身致歉道:“少華兄息怒,在下迫不得已,這才……”
話在口中,何少華便意識到自己上當了。指著徐憬淮,氣得半天沒說出話來。與此同時,其他人似乎也意識到玉簡的作者必然與何少華有關。
一陣沉默後,何少華看著不明所以的影舞,一字一句道:“這份玉簡本該被帶離祖星的,但不知為何落在了神女峰的懸壺溪中。並且,連我都毫不知情的絕密之事,竟然會被外人所知,並伺機盜走。”
“你是在懷疑我嗎?”影舞一臉笑意道。
“嗬,閣下雖為至尊羽王,但若想在懸壺溪中帶走此物,恐怕還得再修個幾萬年。”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來這一套呢?”
“哼,據我所知,盜取玉簡的也是一位羽王。並且,其速度之快,連我父親都望塵莫及。可即便如此,令弟卻能輕而易舉地‘撿到’,這真是令人費解啊!”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凝重起來,直到林蠻兒摸著個禿腦袋,癡癡道:“你父親啥修為啊?咋連自家的寶貝都看不住呢?”
何少華嘴角一抽,滿是無語道:“家父的修為我不太清楚,估計也就比邱悅前輩稍強一點。”
林蠻兒故意避開這個話題,責問道:“你既然知道,之前為何不說?”
何少華歎了一聲,如實回道:“實不相瞞,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玉簡上的內容。”見徐憬淮要開口,伸手打斷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麽,請恕我無法回答。不過,這上麵的內容絕對是可靠的。”
徐憬淮苦笑道:“少華兄誤會了,我想問的是,你可否有解決的對策。”
何少華反問道:“對策已然在你心中,你又何須問我?”
徐憬淮咳了一聲,本想詭辯幾句,但又怕說多了遭人厭,幹脆也不說了。其實,在他這個隊伍中,除了夏媛是真心幫他之外,其餘都是各懷心思。
比如,酒亦溫是想離開祖星,去見自己的“心上人”。何少華則是為了尋找續命丹藥,從而為他的父親續命。至於陳豹芝,暫時還無法確定,但與他的猜想差不了多少。
這也是徐憬淮明明想到了對策,但卻遲遲沒有言明的原因。說白了,就是想多分一杯羹。畢竟,樓蘭國雖然亡了,但好東西可著實不少。
然而,其他人多少有些顧忌,不好問他對策是什麽,可林蠻兒卻直言道:“你有對策就趕緊說出來,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萬一那鬼玩意又飛出來,在場的誰都別想活。”
徐憬淮又想了想,並與清源劍尊簡單交流後,說出來自己的對策。
其實,破局的關鍵還是在林蠻兒身上,準確來說是鶴懿臨別時的贈禮。按照玉簡記載,樓蘭公主成為新一任黑暗女神後,將祭師永世封印,讓其無時無刻遭受折磨。
故而,若想取劍,就必須讓祭師解脫。否則,連風語咒都無法抗衡,更別說其他人了。而令其解脫的方法,很大可能就是鶴懿贈送給林蠻兒的那顆黑珠子。
話說到這份上,林蠻兒也明白了什麽。於是,便趁機坐地起價。說白了,就是想多撈點好處。
眾人相互看了看,隻得做出妥協。即,優先滿足林蠻兒的需求,也就是崢嶸手裏的冬至劍,以及有助於東方清棠恢複修為的相關寶物。
各方意見統一後,便是具體的計劃。徐憬淮認為,現在的樓蘭古國應該處於一種很微妙的狀態。即,說真也真,說假也假。
故而,唯有將黑珠子放到合適的位置,才能確定其狀態。而在場眾人大多帶傷,能完成這項任務的,也隻有影舞了。
對此,影舞並未拒絕,但卻學著林蠻兒的口吻,開始坐地起價。即,冬至劍歸她所有。
林蠻兒明白影舞的心思,無非是想跟他一起離開而已。其實,以林蠻兒的性子,她若想跟著離開也隻是一句話的事。
之後,眾人便開始在沙漠中尋找樓蘭古國的影子。期間,自然也遇到了其他勢力。有趣的是,雙方都非常自覺的擦肩而過,即便是遇到了妖王與墮落者。
最終,在長達五日的抱團搜尋後,林蠻兒等人總算是遇見戈壁蜃樓了。按照計劃,影舞帶著黑珠子飛入峰頂,尋找合適的位置,而其他人則負責接應、或者說等待。
大約半柱香後,樓蘭古國所處的山峰開始下雨。與此同時,那些闖入的死屍也在雨水的澆灌下,解除了身上的巫術。
然而,由於時間久遠,有些剛剛解除便被天道製裁。
那一刻,天空突變,原本溫和的小雨瞬間轉變為暴雨,伴隨著刺耳的轟鳴聲,上演了一場由殞仙雷組成的“殺戮盛宴”。
這其中,自然包括梅州分院的首任院長——薑黎;君子劍——崢嶸。不過,有著祖星第一斧修之稱的石業倒是活了下來。
守在外邊的林蠻兒等人看著如此恐怖的一幕,均是寒毛倒豎。與此同時,也讓他們堅定了逃離祖星,繼續攀爬的念頭。
盛宴過後,雨過天晴,常年籠罩在山峰之上的霧氣也隨著祭師的解脫而消散。周邊的幸存者們一看危局已破,紛紛進山尋寶。毫無疑問,一場奪寶之戰,在所難免!
——————————
樓蘭古國內,林蠻兒最先想到的並非冬至劍,而是七係戰法——薑黎。按照他的想法,東方清棠是因為使用秘術躲避雷劫,這才導致修行斷檔。故而,若能吸收一位九品七係戰法的精元,或能脫胎換骨,又逢一春。
然而,如此一來他可就錯過了最佳的尋寶時機,而樓蘭古國作為生命禁區,極有可能保留著祖星即將消失的東西。即,星源。
之前也曾提過,煉化“一念”星源,即可突破至星君境。而現在的祖星已然沒有正常活著的星君,故而誰能最先突破,誰便是祖星單體戰力的巔峰。
當然,即便成為星君也不代表一定能稱霸祖星,除非祖星再一次降級,將九品的數量進一步壓縮。唯有如此,星君才是“主宰”般的存在。
話說回來,林蠻兒雖然很感激也很重視東方清棠,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要放棄到嘴的肥肉。因此,他一方麵讓裴詠思盡可能地去奪寶,另一方麵也派出了庸醫與大憨協助。
東方清棠看在眼裏,不禁打趣道:“你這渾小子,在搶資源方麵倒是機智得很。罷了,我的事我自己解決,你還是一並去吧!”
林蠻兒無奈歎息道:“俺倒是想去,可問題是老姐你不會抽取精元。倘若強行取之,勢必會發生難以預料的意外。屆時,你讓俺咋跟風瀾交待啊!”
東方清棠一聽這話,嗔怒道:“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合著你老姐的命就是讓你給風瀾交待的嗎?”
林蠻兒低著頭,一臉尷尬道:“額…俺一個大老爺們,有些話說出來可就矯情了。”
東方清棠心裏一樂,撫摸著林蠻兒的禿腦袋,雙目柔情道:“沒事!你老姐耳根軟,向來就喜歡聽矯情話。”
林蠻兒已經很多年沒感受過這種別樣的溫暖了,內心激動之餘,信誓旦旦道:“老姐放心,俺一定會幫你恢複的,倘若這裏不行,那就去忘憂穀、舍利佛塔。要是還不行,那就去諸天神域。”
此話一出,瞬間戳中了東方清棠的心弦。隻見其咬著唇、含著淚、點著頭。
很快,林蠻兒按照記憶,趕到發現薑黎屍體的地方。可遺怪異的是,屍體竟然不見了。
林蠻兒心中惱火,以魂念加持的方式怒吼道:“哪個龜兒子敢搶老子的東西,想活命的趁早交出來。”
可惜,即便林蠻兒的聲音響徹整座山峰,但依舊沒有得到回應。與此同時,分頭行事的徐憬淮、酒亦溫、何少華、陳豹芝等人,在聽到聲音後,紛紛回頭,露出驚訝的神情。
畢竟,之前一戰,林蠻兒可是硬扛祭師一擊而不死的存在。雖說這其中也有其他因素,但其自身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故而,敢搶他的東西,真可謂勇者也!
有趣的是,正當眾人猜測是哪位勇者時,就聽山頂傳來影舞的聲音。
“別嚎了,人在這裏。”
此話一出,那些還在山腳與山腰搜尋寶物的仙君、妖王、以及墮落者們如遭雷擊。下一刻,一道道虛影向山頂匯聚。
很顯然,影舞是最先進入的,倘若冬至劍出現在山頂,那其他寶物自然也少不了。
林蠻兒反應過來,為了先一步到達,他甚至不顧傷勢,以戰鬥瞬移的方式向山頂趕去。
東方清棠雖然已是八品修為,但當他感受到林蠻兒恐怖的速度後,還是吃了一驚。可以說,那是她平生所見中,最快的速度了。
未久,林蠻兒便帶著東方清棠來到山頂的一處祭壇上。左右一掃,就見祭壇上立著九根巨大的墨玉柱,呈外八內一的方式排列。並且,每根柱子上都雕有不同樣式的凶獸。
至於影舞,此刻正站在中間的墨玉柱上,儼然一副警惕之態。而在她周圍,還有幾位“死而複生”的人族仙君,以及修為強大的妖王。其中,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即,石通的曾祖——石業。
林蠻兒剛想問什麽,就察覺身後傳來聲響。回頭一看,就見地麵的石板突然分裂出一個古樸的紋路。緊接著,符修酒亦溫出現了。
那一刻,林蠻兒別提多吃驚了,湊了過去,發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然而,酒亦溫比之更加驚訝。畢竟,他所使用的秘術已然接近空間轉移。可即便如此,林蠻兒還是比他快。剛要開口詢問時,又有兩位現身了。即,施展坤躍秘術的徐憬淮與夏媛。
有趣的是,當徐憬淮看到林蠻兒先他一步時,嘀咕道:“不應該呀,他怎麽也比我快呢?”
林蠻兒還以為徐憬淮說的是酒亦溫,便擠兌道:“有啥不應該的?他的秘術比你那坤躍最少快三成。”
徐憬淮苦笑道:“這點我知道,可問題是,你為何也能比我快?”
林蠻兒剛想嘚瑟幾句,就聽身後傳來一個滄桑的聲音。
“若老夫沒有看錯的話,這位小友用的應該是風氏一族的風穴秘術吧?”
話音剛落,就聽一位老者補充道:“還有魂宗秘術——魂影步。”
徐憬淮一聽這話,心裏也算是平衡了一點。然而,林蠻兒卻是一腦子的問號。
“你們兩個是咋看出來的?”
第一位老者捋須一笑道:“老朽風氏一族——風延興。”
第二位如是回道:“老夫魂宗——林心城。”
此話一出,就見林蠻兒頗為驚訝道:“林心城,心字輩?那你跟林明遠是啥關係?”
林心城有些不悅道:“好小子,是誰告訴你可以直呼長輩名諱的?”
“嗬,長輩?連林心和也得對俺畢恭畢敬,你又算哪位?”(ps:林心和是魂宗被滅時的宗主,也就是林明朔的父親,林子彥的爺爺)
說話間,其他人也陸續趕到了祭壇。其中,自然也包括庸醫林明遠。當他看到林心城還活著時,心裏又驚又喜,趕忙上前行禮道:“侄兒拜見叔父!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您一麵。”
林心城自然也明白這一點,畢竟按時間算,心字輩基本都老死了。而他之所以還活著,那是因為他另有機緣,自身的壽元已然突破了仙君境的範疇。可即便如此,他也沒幾年活頭了。
與之類似的,還有風雲晟的父親——風延興。也正因為這兩位關係好,才會定下娃娃親。即,風雲晟的女兒風海莉與林心和的兒子林明朔。
話說回來,林心城先是點了點頭以示回應,而後指著林蠻兒,問道:“這小子是哪一脈的?”
(ps:當林心城看到林蠻兒身兼風氏秘術與魂宗秘術時,下意識地認為林蠻兒是他的侄孫,即風海莉與林明朔的後代,也就是林子彥。否則,依照他的脾氣,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
然而,真若細究起來,林蠻兒的輩分是真的高啊!可以說,在攝魂大帝這一脈中,除了十八魔將之外,基本就沒有比林蠻兒輩分高的。如此,林明遠自然無法做出回答,更何況是當著眾人的麵。
林心城至今也有五萬多歲了,心智豈非常人所比。當他看到林明遠的態度後,立馬便意識到林蠻兒的身份非比尋常。再結合其之前對兩族秘術的掌握,似乎超出了祖星現有的水準。如此,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他腦海中形成。
想至此,林心城咳了一聲,發問道:“聽你所言,似乎是在找什麽東西?說出來,老…老頭子我可以幫你。”
然而,林蠻兒並不領情,轉身拉著東方清棠的手腕,直接走向薑黎的屍體。恰在此時,一位身著青色長袍的老者擋在他身前,並質問道:“你想做什麽?”
林蠻兒心裏一愣,暗中催動紫極魂瞳,打量對方的底細。有趣的是,眼前這位並非人族,而是一條擁有至尊修為的青龍。
不過,不知何種緣由,其身體素質已然出現了較為嚴重的下滑。若非其年齡在龍族中勉強算是中年階段,否則林蠻兒都認為這是壽元將盡的表現。說白了,戰力不行,不足為懼。
按理說,以林蠻兒的脾氣,能動手解決的事,懶得多費唇舌。不過,摘星台時他得到龍族的幫助,故而對於龍族成員自然要多一份寬容。
想至此,林蠻兒便耐著性子,解釋道:“俺認識他,需要他幫個忙。”
“幫忙?哼,人都死了,還能幫你什麽?”
“這是俺的事,與你無關。俺也勸你,趁著亂局去尋點寶物續命,免得淪為肉食。”
至尊青龍冷笑一聲,滿是不屑道:“小子,本王即便體衰,那也是至尊修為。更何況,你自身也好不到哪裏去!”
林蠻兒磨了磨牙,冷冷道:“俺最後警告你一次,立馬滾開。”說罷,喪劍自主懸浮於身前,似乎隻要主人一聲令下,便要即刻屠龍。
與此同時,林心城與風延興也非常默契地站在林蠻兒身後,顯然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場。
至尊青龍一看情形不對,假意妥協的同時,化身青龍,將薑黎的屍身帶離祭壇。
林蠻兒氣得牙癢癢,提著喪劍便追了上去。也就在那一刻,東方清棠似乎想起了什麽,緊追的同時勸阻林蠻兒莫要下重手。
林心城與風延興相視一眼後,並沒有選擇跟上去保護。原因是至尊青鸞被困多年,精元的損耗尤為嚴重。故而,雖有至尊之名,但無至尊之實。更何況,此地情況未明,留下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不一會,石通也趕到祭壇,一眼便認出了自己的曾祖石業。隨後,以石族秘術向其說明此行的來意,以及石族的近況。
石業聽後,內心感慨萬千。看著昔日摯友的屍體,不禁歎息道:“早知今日,我就不該與你動手。”說罷,便欲將之帶回太湖安葬。
然而,影舞卻出言阻攔道:“你想走可以,但必須留下冬至劍。”
石業眼神一冷,憋火道:“故友遺物,豈可落於外族之手?”
影舞哼了一聲,神色不屑道:“那請問,我這外族救了你的老命,你是否也要自裁以表清白呢?”
石業難得撿回一條老命,又豈會輕易放棄呢?可若是交出冬至劍,那他今後也無顏見人。
值此兩難之際,石通打圓場道:“曾祖息怒,此前我們已有約定,事成之後冬至劍歸她所有。為了我石族的信譽,還望您老成全。”
石業就坡下驢,一聲歎息後將冬至劍扔給影舞。不過,為了挽回顏麵,他可是附上了一股渾厚的真氣。影舞雖然接下,但也從墨玉柱上掉了下來。
不僅如此,石業臨走時還撂下狠話。即,留劍千年,期滿,必取之!
(ps:石業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被困多年,如今也已時日無多。故而,所謂千年之期,無非是想臨死前為石族盡一份力)
影舞也不是怕事的主,當即回道:本王現居碧雲峰,隨時恭候大駕!
有趣的是,林心城看著身旁的林心城,意味深長道:“風兄,冬至劍關乎玄空劍塚之謎,倘若在你我眼前流失,死後還有何顏麵受後人香火?”
“話雖如此,但她的確救了咱們的老命。倘若此時出手,不免惹人非議啊!”
“鼠輩之言,管他作甚。更何況,也不見得非要咱們出手。”說罷,看向了一旁的林明遠。
然而,林明遠滿是無奈道:“叔父,這事您不用管了。”
“哦,這又是為何?”
“額…具體的侄兒也不清楚,隻知道她此行是奉其族長之命,特來相助。”
風延興一聽族長之命,神情疑惑道:“是鸞怡嗎?”
林明遠搖了搖頭,回道:“並非青鸞族族長,而是鳳族族長。”
(ps:風延興早年闖蕩星鬥大陸時,曾因風氏族人的身份受到鸞怡幫助,而當時的鸞怡已經得到了下任族長的提名,並且族內呼聲很高。然而,鸞怡後來並未成為青鸞族的族長。
究其原因,她那一脈中,出現了一位“叛徒”,也就是孔昕雨的母親。不過,此事風延興並不知曉,因為他當時已被困在樓蘭古國了)
話說回來,當林明遠說出鳳族族長後,別說風延興了,就連不太了解鳳族的林心城也無比吃驚道:“這怎麽可能?眾所周知,鳳族自至尊鳳凰隕落之後,就一直處於五族共治的局麵。若想打破平衡,就必須令其餘四族俯首,但這根本不可能實現。”
林明遠何嚐不明白這一點,可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恰在此時,山腰突然爆發大規模的混戰。緊接著,天空突現九股風穴。
風延興身為延字輩,一眼便看出風穴背後的隱患。當下,不急分說,趕忙動身救人。林心城與之相交已久,雖未學風穴秘術,但也能看出端倪。隻見其搖頭歎息道:“唉!真是個不知深淺的莽夫!”
“叔父,到底怎麽了?”
“九穴成洞,納氣填海,可他還遠沒到那一步。”
說罷,讓林明遠留下來觀望,自己則趕去救人。
為了自保,當時的樓蘭國王采納了國師的意見,選擇舉國隱世。說白了,就是收縮國土,再利用空間法則建立結界,從而隔離與外界的聯係。其做法,與風氏一族的風之穀頗為相似。
後來,元天帝率領祖星的天尊與將仙,踏上征仙途的道路。樓蘭國內自然也是有天尊的,但由於舉國隱居,從而錯過了這一偉大的曆史進程。
再後來,祖星降級,各類法則受到影響。其中,自然也包括隱世的樓蘭國。
俗話說,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當樓蘭國王得知祖星格局大變時,又豈會不滋生拓張的野心?更何況,當時的樓蘭國的確有這個實力。
然而,凡事過猶不及,樓蘭國王的野心實在太大了,而且也太急了。倘若他采取穩紮穩打的策略,在占據一兩個大州後暫時收手,或許真能在祖星的曆史上留下輝煌的一筆。
可惜,曆史沒有如果。樓蘭國的軍隊全年無休的征戰、掠奪,雖然積累了大量的資源,但卻引起了各族的強烈不滿。
試想一下,當時的祖星雖然走了不少強者,但不代表一個都沒有啊!比如,與戰神帝天同代爭雄的雲天居士——何傲蓉;安土重遷的風氏一族族長——風清禹;燕子語的老祖——燕辰等等。
正是因為有這些不確定的因素,妖族各部才遲遲不敢發動滅族戰爭。可樓蘭國王已然被眼前的利益衝昏了頭腦,一個勁的舉兵攻伐。
風清禹本著同族之誼,派遣信使勸誡樓蘭國王就此收手。然而,信使尚在途中,就收到樓蘭國突然滅亡的消息。
故事講到這裏,林蠻兒突然打斷道:“你了解的這麽詳細,莫非是你們鳳族動的手?”
然而,影舞卻搖頭道:“我族當時的強者正在諸天神域爭地盤呢,哪有心思滅一個小小的樓蘭國。”
“不是鳳族那就是龍族了?”
影舞不禁發笑道:“連我族都懶得動手,更別提龍族了。”
“可按照你的說法,當時的樓蘭國也不算弱啊!除了龍鳳兩族,其他族縱使能滅國,但也沒那麽快速且徹底吧?”
影舞並未立即回答,而是抓起一捧黃沙,任其隨風飄散。
一旁的徐憬淮見此一幕,再結合各類信息,得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莫非是從內部瓦解的?”
影舞聽之一愣,轉頭看向徐憬淮,神色驚訝道:“你是如何判斷的?”
徐憬淮一聽這話,便明白自己是猜對了。整了整思緒,解釋道:“如你所言,樓蘭國的軍隊四處征伐,勢必會分散開來。故而,外部力量若想一夜滅國,基本是不太可能的。
反之,若是內部原因,那就很好解釋了。首先,分散各地的軍隊被緊急召回,再加上天尊恐怖的力量,一夜滅之還是很有可能的。”
“光是這些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吧?”
“是的,但這些卻能說明一個大致的方向。而後在此方向上推理,就能得出內部滅國的結論。”
“如何推理?”影舞追問道。
“這並不複雜!一般而言,若軍隊常年無休的征伐,勢必會伴隨資源調度的問題,而資源的問題又會不可避免的引發其他問題。比如,貪腐。
倘若此時有心者加以利用,借機控製各級軍官。而後,又以手中的資源賄賂皇室,從而達到欺上瞞下的目的。時間一久,軍隊的實際控製權也就易主了。
不過,軍隊之中難免會有忠於君王的,一旦消息泄露,君王勢必會下令平叛。屆時,一場內戰在所難免。”
影舞聽後,不禁稱讚道:“你是我平生所見中,最聰明的一位。樓蘭國也的確是因為內亂才滅國的,但你的推理隻對了一半。”
“哦,那另一半是什麽?”
影舞剛要回答,就見林蠻兒打斷道:“先別告訴他,他不是很聰明嘛,那就讓他猜。”
影舞本不想浪費時間,畢竟樓蘭古國可不是什麽好地方。然而,當他看到林蠻兒幾人的狀態時,也隻得改變想法。
“罷了,反正也做不了事,那不妨猜一猜吧!”
徐憬淮滿是無奈道:“我手裏一點相關的資料都沒有,總不能憑空瞎猜吧?”
影舞一想也是,便提醒道:“另一半有五個關鍵點,分別是國王、公主、國師、祭師以及國民。”
徐憬淮稍作思索後,猜測道:“莫非是祭師聯合公主謀害國王,後被國師討伐?”見影舞搖頭,有猜測道,“那就是國師聯合公主謀逆,後被祭師發現,上告國王平叛?”
影舞笑了笑,否定了他的猜想。徐憬淮感覺自己像個小醜,一賭氣不猜了。可其他人卻來了興致,紛紛給出自己的猜想。可惜,沒一個是正確的。
眼看眾人的耐心的快耗盡了,影舞公布了答案。即,如徐憬淮之前所言,隨著樓蘭軍隊常年無休的征伐,獲得的資源不計其數。
與此同時,軍中出現了小範圍的貪腐。原本這種事並不算嚴重,畢竟軍士們豁出性命打仗,撈點好處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當國師收到相關匯報後,潛藏在心中的欲望便開始生長。起初,他隻是利用國師的身份,小貪一點,可漸漸的就收不住了。
最終,事跡敗露,國王大怒,下令緝拿國師。試想一下,若他被抓,必定死相極慘。反之,若他趁機謀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於是,國師先一步幹掉忠於國王的將領,而後舉兵謀反。
樓蘭國本身不算大國,軍隊的數量也十分有限。故而,國師謀反的消息傳到國內,舉國恐慌。為了自保,大臣們紛紛勸誡國王,交出權力,離開樓蘭。
然而,祭師站了出來,力排眾議,勸誡國王掛帥親征。並且,還給出了己方大勝的三個有利因素。
其一,國王為了實現他稱霸的野心,早就利用斬獲的資源,秘密培養了一支極其精悍的護衛軍。雖然人數上不及叛軍,但個人戰力完全沒得比。
其二,國師謀反勢必人心不穩,倘若國王親自率領護衛軍平叛,那隻需幾場小勝便能瓦解叛軍。
其三,占卜顯示,叛軍必敗!
國王對於祭師還是非常信任,畢竟當初征伐之前,他也曾占卜過。而事實證明,占卜的結果非常準確。
於是,國王親率護衛軍平叛,也的確取得了勝利。但是,他自身也傷了本源,時日無多。至於國師,用一句話總結——死得莫名其妙!
國王回國後,懊悔不已,但為了江山社稷,決定傳位於兒子。恰在此時,祭師麵見國王,信誓旦旦地表示,有辦法助國王續命,但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國王當然不想死了,便授予祭師生死大權。
故事講到這裏,林蠻兒嘀咕道:“俺咋感覺那祭師不是啥好人呢?”
眾人皆是一笑,而後影舞繼續講道:“祭師的確是有目的的,她在獲得生死大權後,舉全國之力,建造了現在的樓蘭古國。”
“這麽說,祭師也想取代國王了?”
“非也!祭師並不貪戀權位,她真正想要的是更高得修為。為此,她不惜血祭整個樓蘭國。”
“乖乖喲,真他娘的狠啊!”
“的確夠狠的,但她最後卻沒有成功。”頓了一下,看向了徐憬淮。
徐憬淮想了想,猜測道:“莫非是公主阻止了她?”
影舞讚了一聲“聰明!”,又接著將之後的故事。
樓蘭國的公主心地善良,當她發現祭師要采用血祭之術時,苦苦哀求國王罷手。然而,國王早就不是之前的國王了,又豈會聽她的。
百般無奈之下,公主決定聯合臣民,除掉祭師。可惜,消息泄露,反被祭師所擒。眼看祭師惡毒的計劃將要完成時,黑暗使者找到了公主,並提出交易。公主不忍家國被毀,隻得答應了黑暗使者的條件。
可惜,祭師本身就與黑暗力量有關聯。故而,在黑暗使者動手之前,她先一步實施了血祭。
那一日,血霧遮天,哀鴻遍野。
那一日,淚水凝珠,沒入深淵。
那一日,繁華散盡,樓蘭覆滅。
那一日,黑暗女神,再現人間!
故事講到這裏,基本也算結束了。眾人對於故事中的人物也有自己的看法。比如,夏媛認為國王為了一己私欲,不僅挑起戰爭,還累及國民,屬實混蛋至極。
然而,陳豹芝卻不太認同她的觀點。在其眼中,國王的失敗完全是因為用人不善,致使一盤好棋毀於一旦。
酒亦溫對其他人物倒沒什麽感覺,就是覺得公主太可憐了。對此,林蠻兒也很認可,並且對於國師背叛的行為表示譴責。
總而言之,個人均有不同的見解,唯獨徐憬淮默不發聲,一直在低頭思索什麽。
影舞發現了這點,笑問道:“公子再想些什麽呢?”
徐憬淮抬頭看著她,緩緩道:“三個問題:其一,你為何對樓蘭古國的事如此了解;其二,樓蘭古國最後為何會變成禁區;其三,成為黑暗女神的,到底是祭師還是公主?”
影舞聽後,取出一份玉簡,解釋道:“這裏麵記載著有關十大禁區的資料,我也是讀過之後才知道的。至於後兩個問題,其實是一樣的。即,公主成為了當時的黑暗女神,並將祭師永世封印,也就是現在的樓蘭古國。”
“如此看來,真正讓樓蘭覆滅的,恐怕是那位公主吧?”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但細細一想,又似乎很有道理,隻是真相不免令人唏噓。
影舞在想通之後,歎了一聲將玉簡遞給徐憬淮。徐憬淮找到有關樓蘭古國的記載,內容基本與影舞講的一致。並且,在末尾還有一段關於樓蘭古國各種險境的總結,以及一段評語。
總結的內容便是之前漓江釣叟唱誦的詩歌,評語如下:
善非善者,惡非惡者。
善惡是非,何其荒謬!
——黃邪。
徐憬淮看後,滿是好奇道:“請問黃邪是何身份?”
影舞搖頭道:“抱歉,我也不知道黃邪是誰。至於這份玉簡,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偶然撿到的。”
話音剛落,就聽何少華意味深長道:“嗬,令弟的運氣可著實令人羨慕,或許接下來就能撿到星兵了。”
影舞聽出了言外之意,不過她並沒有辯解什麽。畢竟,這事連她自己都無法接受,更別說旁人了。可問題是,她弟弟也犯不著騙她啊!
徐憬淮會心一笑,合上玉簡,詢問眾人有沒有要閱讀的。
果不其然,其他人都沒什麽心思,唯獨何少華接了過去,並仔細閱讀了起來。也就在那一刻,徐憬淮似乎想到了什麽,試探道:“少華兄,以我之見,這上麵的記載純屬胡扯,完全沒有鑽研的必要。”
話音剛落,就見何少華神色不悅道:“敢問憬淮兄,這上麵的記載有哪一處是胡扯的?”
徐憬淮心裏一樂,表麵卻若無其事道:“別的不說,就說這樓蘭古國的記載,搞得像他親身經曆一樣。可問題是,樓蘭國距今也有幾十萬年了,除了帝君之外,還有誰能活這麽久啊?
再者說了,有誰會閑的沒事去搜集十大禁區的資料?肯定又是個沽名釣譽之輩,想以此博取幾分噱頭罷了。”
果然,這一次何少華忍不了,指著徐憬淮的鼻子,咬牙切齒道:“徐-憬-淮,不要將你的無知當成炫耀的資本。你覺得沒必要、沒意義,那是因為你本身就是一個沒有信仰的修行惡犬。”
這話可就有意思了,畢竟徐憬淮早年間出賣隊友、勾搭無知少女,便被冠以惡犬道人的外號。其意為,惡犬傷人,避而遠之。
話說回來,徐憬淮還是第一次見到何少華如此憤怒,想必是自己的言論觸碰到他的底線。當下,趕忙起身致歉道:“少華兄息怒,在下迫不得已,這才……”
話在口中,何少華便意識到自己上當了。指著徐憬淮,氣得半天沒說出話來。與此同時,其他人似乎也意識到玉簡的作者必然與何少華有關。
一陣沉默後,何少華看著不明所以的影舞,一字一句道:“這份玉簡本該被帶離祖星的,但不知為何落在了神女峰的懸壺溪中。並且,連我都毫不知情的絕密之事,竟然會被外人所知,並伺機盜走。”
“你是在懷疑我嗎?”影舞一臉笑意道。
“嗬,閣下雖為至尊羽王,但若想在懸壺溪中帶走此物,恐怕還得再修個幾萬年。”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來這一套呢?”
“哼,據我所知,盜取玉簡的也是一位羽王。並且,其速度之快,連我父親都望塵莫及。可即便如此,令弟卻能輕而易舉地‘撿到’,這真是令人費解啊!”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凝重起來,直到林蠻兒摸著個禿腦袋,癡癡道:“你父親啥修為啊?咋連自家的寶貝都看不住呢?”
何少華嘴角一抽,滿是無語道:“家父的修為我不太清楚,估計也就比邱悅前輩稍強一點。”
林蠻兒故意避開這個話題,責問道:“你既然知道,之前為何不說?”
何少華歎了一聲,如實回道:“實不相瞞,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玉簡上的內容。”見徐憬淮要開口,伸手打斷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麽,請恕我無法回答。不過,這上麵的內容絕對是可靠的。”
徐憬淮苦笑道:“少華兄誤會了,我想問的是,你可否有解決的對策。”
何少華反問道:“對策已然在你心中,你又何須問我?”
徐憬淮咳了一聲,本想詭辯幾句,但又怕說多了遭人厭,幹脆也不說了。其實,在他這個隊伍中,除了夏媛是真心幫他之外,其餘都是各懷心思。
比如,酒亦溫是想離開祖星,去見自己的“心上人”。何少華則是為了尋找續命丹藥,從而為他的父親續命。至於陳豹芝,暫時還無法確定,但與他的猜想差不了多少。
這也是徐憬淮明明想到了對策,但卻遲遲沒有言明的原因。說白了,就是想多分一杯羹。畢竟,樓蘭國雖然亡了,但好東西可著實不少。
然而,其他人多少有些顧忌,不好問他對策是什麽,可林蠻兒卻直言道:“你有對策就趕緊說出來,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萬一那鬼玩意又飛出來,在場的誰都別想活。”
徐憬淮又想了想,並與清源劍尊簡單交流後,說出來自己的對策。
其實,破局的關鍵還是在林蠻兒身上,準確來說是鶴懿臨別時的贈禮。按照玉簡記載,樓蘭公主成為新一任黑暗女神後,將祭師永世封印,讓其無時無刻遭受折磨。
故而,若想取劍,就必須讓祭師解脫。否則,連風語咒都無法抗衡,更別說其他人了。而令其解脫的方法,很大可能就是鶴懿贈送給林蠻兒的那顆黑珠子。
話說到這份上,林蠻兒也明白了什麽。於是,便趁機坐地起價。說白了,就是想多撈點好處。
眾人相互看了看,隻得做出妥協。即,優先滿足林蠻兒的需求,也就是崢嶸手裏的冬至劍,以及有助於東方清棠恢複修為的相關寶物。
各方意見統一後,便是具體的計劃。徐憬淮認為,現在的樓蘭古國應該處於一種很微妙的狀態。即,說真也真,說假也假。
故而,唯有將黑珠子放到合適的位置,才能確定其狀態。而在場眾人大多帶傷,能完成這項任務的,也隻有影舞了。
對此,影舞並未拒絕,但卻學著林蠻兒的口吻,開始坐地起價。即,冬至劍歸她所有。
林蠻兒明白影舞的心思,無非是想跟他一起離開而已。其實,以林蠻兒的性子,她若想跟著離開也隻是一句話的事。
之後,眾人便開始在沙漠中尋找樓蘭古國的影子。期間,自然也遇到了其他勢力。有趣的是,雙方都非常自覺的擦肩而過,即便是遇到了妖王與墮落者。
最終,在長達五日的抱團搜尋後,林蠻兒等人總算是遇見戈壁蜃樓了。按照計劃,影舞帶著黑珠子飛入峰頂,尋找合適的位置,而其他人則負責接應、或者說等待。
大約半柱香後,樓蘭古國所處的山峰開始下雨。與此同時,那些闖入的死屍也在雨水的澆灌下,解除了身上的巫術。
然而,由於時間久遠,有些剛剛解除便被天道製裁。
那一刻,天空突變,原本溫和的小雨瞬間轉變為暴雨,伴隨著刺耳的轟鳴聲,上演了一場由殞仙雷組成的“殺戮盛宴”。
這其中,自然包括梅州分院的首任院長——薑黎;君子劍——崢嶸。不過,有著祖星第一斧修之稱的石業倒是活了下來。
守在外邊的林蠻兒等人看著如此恐怖的一幕,均是寒毛倒豎。與此同時,也讓他們堅定了逃離祖星,繼續攀爬的念頭。
盛宴過後,雨過天晴,常年籠罩在山峰之上的霧氣也隨著祭師的解脫而消散。周邊的幸存者們一看危局已破,紛紛進山尋寶。毫無疑問,一場奪寶之戰,在所難免!
——————————
樓蘭古國內,林蠻兒最先想到的並非冬至劍,而是七係戰法——薑黎。按照他的想法,東方清棠是因為使用秘術躲避雷劫,這才導致修行斷檔。故而,若能吸收一位九品七係戰法的精元,或能脫胎換骨,又逢一春。
然而,如此一來他可就錯過了最佳的尋寶時機,而樓蘭古國作為生命禁區,極有可能保留著祖星即將消失的東西。即,星源。
之前也曾提過,煉化“一念”星源,即可突破至星君境。而現在的祖星已然沒有正常活著的星君,故而誰能最先突破,誰便是祖星單體戰力的巔峰。
當然,即便成為星君也不代表一定能稱霸祖星,除非祖星再一次降級,將九品的數量進一步壓縮。唯有如此,星君才是“主宰”般的存在。
話說回來,林蠻兒雖然很感激也很重視東方清棠,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要放棄到嘴的肥肉。因此,他一方麵讓裴詠思盡可能地去奪寶,另一方麵也派出了庸醫與大憨協助。
東方清棠看在眼裏,不禁打趣道:“你這渾小子,在搶資源方麵倒是機智得很。罷了,我的事我自己解決,你還是一並去吧!”
林蠻兒無奈歎息道:“俺倒是想去,可問題是老姐你不會抽取精元。倘若強行取之,勢必會發生難以預料的意外。屆時,你讓俺咋跟風瀾交待啊!”
東方清棠一聽這話,嗔怒道:“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合著你老姐的命就是讓你給風瀾交待的嗎?”
林蠻兒低著頭,一臉尷尬道:“額…俺一個大老爺們,有些話說出來可就矯情了。”
東方清棠心裏一樂,撫摸著林蠻兒的禿腦袋,雙目柔情道:“沒事!你老姐耳根軟,向來就喜歡聽矯情話。”
林蠻兒已經很多年沒感受過這種別樣的溫暖了,內心激動之餘,信誓旦旦道:“老姐放心,俺一定會幫你恢複的,倘若這裏不行,那就去忘憂穀、舍利佛塔。要是還不行,那就去諸天神域。”
此話一出,瞬間戳中了東方清棠的心弦。隻見其咬著唇、含著淚、點著頭。
很快,林蠻兒按照記憶,趕到發現薑黎屍體的地方。可遺怪異的是,屍體竟然不見了。
林蠻兒心中惱火,以魂念加持的方式怒吼道:“哪個龜兒子敢搶老子的東西,想活命的趁早交出來。”
可惜,即便林蠻兒的聲音響徹整座山峰,但依舊沒有得到回應。與此同時,分頭行事的徐憬淮、酒亦溫、何少華、陳豹芝等人,在聽到聲音後,紛紛回頭,露出驚訝的神情。
畢竟,之前一戰,林蠻兒可是硬扛祭師一擊而不死的存在。雖說這其中也有其他因素,但其自身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故而,敢搶他的東西,真可謂勇者也!
有趣的是,正當眾人猜測是哪位勇者時,就聽山頂傳來影舞的聲音。
“別嚎了,人在這裏。”
此話一出,那些還在山腳與山腰搜尋寶物的仙君、妖王、以及墮落者們如遭雷擊。下一刻,一道道虛影向山頂匯聚。
很顯然,影舞是最先進入的,倘若冬至劍出現在山頂,那其他寶物自然也少不了。
林蠻兒反應過來,為了先一步到達,他甚至不顧傷勢,以戰鬥瞬移的方式向山頂趕去。
東方清棠雖然已是八品修為,但當他感受到林蠻兒恐怖的速度後,還是吃了一驚。可以說,那是她平生所見中,最快的速度了。
未久,林蠻兒便帶著東方清棠來到山頂的一處祭壇上。左右一掃,就見祭壇上立著九根巨大的墨玉柱,呈外八內一的方式排列。並且,每根柱子上都雕有不同樣式的凶獸。
至於影舞,此刻正站在中間的墨玉柱上,儼然一副警惕之態。而在她周圍,還有幾位“死而複生”的人族仙君,以及修為強大的妖王。其中,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即,石通的曾祖——石業。
林蠻兒剛想問什麽,就察覺身後傳來聲響。回頭一看,就見地麵的石板突然分裂出一個古樸的紋路。緊接著,符修酒亦溫出現了。
那一刻,林蠻兒別提多吃驚了,湊了過去,發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然而,酒亦溫比之更加驚訝。畢竟,他所使用的秘術已然接近空間轉移。可即便如此,林蠻兒還是比他快。剛要開口詢問時,又有兩位現身了。即,施展坤躍秘術的徐憬淮與夏媛。
有趣的是,當徐憬淮看到林蠻兒先他一步時,嘀咕道:“不應該呀,他怎麽也比我快呢?”
林蠻兒還以為徐憬淮說的是酒亦溫,便擠兌道:“有啥不應該的?他的秘術比你那坤躍最少快三成。”
徐憬淮苦笑道:“這點我知道,可問題是,你為何也能比我快?”
林蠻兒剛想嘚瑟幾句,就聽身後傳來一個滄桑的聲音。
“若老夫沒有看錯的話,這位小友用的應該是風氏一族的風穴秘術吧?”
話音剛落,就聽一位老者補充道:“還有魂宗秘術——魂影步。”
徐憬淮一聽這話,心裏也算是平衡了一點。然而,林蠻兒卻是一腦子的問號。
“你們兩個是咋看出來的?”
第一位老者捋須一笑道:“老朽風氏一族——風延興。”
第二位如是回道:“老夫魂宗——林心城。”
此話一出,就見林蠻兒頗為驚訝道:“林心城,心字輩?那你跟林明遠是啥關係?”
林心城有些不悅道:“好小子,是誰告訴你可以直呼長輩名諱的?”
“嗬,長輩?連林心和也得對俺畢恭畢敬,你又算哪位?”(ps:林心和是魂宗被滅時的宗主,也就是林明朔的父親,林子彥的爺爺)
說話間,其他人也陸續趕到了祭壇。其中,自然也包括庸醫林明遠。當他看到林心城還活著時,心裏又驚又喜,趕忙上前行禮道:“侄兒拜見叔父!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您一麵。”
林心城自然也明白這一點,畢竟按時間算,心字輩基本都老死了。而他之所以還活著,那是因為他另有機緣,自身的壽元已然突破了仙君境的範疇。可即便如此,他也沒幾年活頭了。
與之類似的,還有風雲晟的父親——風延興。也正因為這兩位關係好,才會定下娃娃親。即,風雲晟的女兒風海莉與林心和的兒子林明朔。
話說回來,林心城先是點了點頭以示回應,而後指著林蠻兒,問道:“這小子是哪一脈的?”
(ps:當林心城看到林蠻兒身兼風氏秘術與魂宗秘術時,下意識地認為林蠻兒是他的侄孫,即風海莉與林明朔的後代,也就是林子彥。否則,依照他的脾氣,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
然而,真若細究起來,林蠻兒的輩分是真的高啊!可以說,在攝魂大帝這一脈中,除了十八魔將之外,基本就沒有比林蠻兒輩分高的。如此,林明遠自然無法做出回答,更何況是當著眾人的麵。
林心城至今也有五萬多歲了,心智豈非常人所比。當他看到林明遠的態度後,立馬便意識到林蠻兒的身份非比尋常。再結合其之前對兩族秘術的掌握,似乎超出了祖星現有的水準。如此,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他腦海中形成。
想至此,林心城咳了一聲,發問道:“聽你所言,似乎是在找什麽東西?說出來,老…老頭子我可以幫你。”
然而,林蠻兒並不領情,轉身拉著東方清棠的手腕,直接走向薑黎的屍體。恰在此時,一位身著青色長袍的老者擋在他身前,並質問道:“你想做什麽?”
林蠻兒心裏一愣,暗中催動紫極魂瞳,打量對方的底細。有趣的是,眼前這位並非人族,而是一條擁有至尊修為的青龍。
不過,不知何種緣由,其身體素質已然出現了較為嚴重的下滑。若非其年齡在龍族中勉強算是中年階段,否則林蠻兒都認為這是壽元將盡的表現。說白了,戰力不行,不足為懼。
按理說,以林蠻兒的脾氣,能動手解決的事,懶得多費唇舌。不過,摘星台時他得到龍族的幫助,故而對於龍族成員自然要多一份寬容。
想至此,林蠻兒便耐著性子,解釋道:“俺認識他,需要他幫個忙。”
“幫忙?哼,人都死了,還能幫你什麽?”
“這是俺的事,與你無關。俺也勸你,趁著亂局去尋點寶物續命,免得淪為肉食。”
至尊青龍冷笑一聲,滿是不屑道:“小子,本王即便體衰,那也是至尊修為。更何況,你自身也好不到哪裏去!”
林蠻兒磨了磨牙,冷冷道:“俺最後警告你一次,立馬滾開。”說罷,喪劍自主懸浮於身前,似乎隻要主人一聲令下,便要即刻屠龍。
與此同時,林心城與風延興也非常默契地站在林蠻兒身後,顯然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場。
至尊青龍一看情形不對,假意妥協的同時,化身青龍,將薑黎的屍身帶離祭壇。
林蠻兒氣得牙癢癢,提著喪劍便追了上去。也就在那一刻,東方清棠似乎想起了什麽,緊追的同時勸阻林蠻兒莫要下重手。
林心城與風延興相視一眼後,並沒有選擇跟上去保護。原因是至尊青鸞被困多年,精元的損耗尤為嚴重。故而,雖有至尊之名,但無至尊之實。更何況,此地情況未明,留下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不一會,石通也趕到祭壇,一眼便認出了自己的曾祖石業。隨後,以石族秘術向其說明此行的來意,以及石族的近況。
石業聽後,內心感慨萬千。看著昔日摯友的屍體,不禁歎息道:“早知今日,我就不該與你動手。”說罷,便欲將之帶回太湖安葬。
然而,影舞卻出言阻攔道:“你想走可以,但必須留下冬至劍。”
石業眼神一冷,憋火道:“故友遺物,豈可落於外族之手?”
影舞哼了一聲,神色不屑道:“那請問,我這外族救了你的老命,你是否也要自裁以表清白呢?”
石業難得撿回一條老命,又豈會輕易放棄呢?可若是交出冬至劍,那他今後也無顏見人。
值此兩難之際,石通打圓場道:“曾祖息怒,此前我們已有約定,事成之後冬至劍歸她所有。為了我石族的信譽,還望您老成全。”
石業就坡下驢,一聲歎息後將冬至劍扔給影舞。不過,為了挽回顏麵,他可是附上了一股渾厚的真氣。影舞雖然接下,但也從墨玉柱上掉了下來。
不僅如此,石業臨走時還撂下狠話。即,留劍千年,期滿,必取之!
(ps:石業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被困多年,如今也已時日無多。故而,所謂千年之期,無非是想臨死前為石族盡一份力)
影舞也不是怕事的主,當即回道:本王現居碧雲峰,隨時恭候大駕!
有趣的是,林心城看著身旁的林心城,意味深長道:“風兄,冬至劍關乎玄空劍塚之謎,倘若在你我眼前流失,死後還有何顏麵受後人香火?”
“話雖如此,但她的確救了咱們的老命。倘若此時出手,不免惹人非議啊!”
“鼠輩之言,管他作甚。更何況,也不見得非要咱們出手。”說罷,看向了一旁的林明遠。
然而,林明遠滿是無奈道:“叔父,這事您不用管了。”
“哦,這又是為何?”
“額…具體的侄兒也不清楚,隻知道她此行是奉其族長之命,特來相助。”
風延興一聽族長之命,神情疑惑道:“是鸞怡嗎?”
林明遠搖了搖頭,回道:“並非青鸞族族長,而是鳳族族長。”
(ps:風延興早年闖蕩星鬥大陸時,曾因風氏族人的身份受到鸞怡幫助,而當時的鸞怡已經得到了下任族長的提名,並且族內呼聲很高。然而,鸞怡後來並未成為青鸞族的族長。
究其原因,她那一脈中,出現了一位“叛徒”,也就是孔昕雨的母親。不過,此事風延興並不知曉,因為他當時已被困在樓蘭古國了)
話說回來,當林明遠說出鳳族族長後,別說風延興了,就連不太了解鳳族的林心城也無比吃驚道:“這怎麽可能?眾所周知,鳳族自至尊鳳凰隕落之後,就一直處於五族共治的局麵。若想打破平衡,就必須令其餘四族俯首,但這根本不可能實現。”
林明遠何嚐不明白這一點,可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恰在此時,山腰突然爆發大規模的混戰。緊接著,天空突現九股風穴。
風延興身為延字輩,一眼便看出風穴背後的隱患。當下,不急分說,趕忙動身救人。林心城與之相交已久,雖未學風穴秘術,但也能看出端倪。隻見其搖頭歎息道:“唉!真是個不知深淺的莽夫!”
“叔父,到底怎麽了?”
“九穴成洞,納氣填海,可他還遠沒到那一步。”
說罷,讓林明遠留下來觀望,自己則趕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