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樂水義無反顧地護著親弟弟曹樂山,而他自己不僅要承受“山魁的怒火”,還得承受內部的衝擊。若非他是弱水體質,此刻早就粉身碎骨了。


    可即便如此,也無非是垂死掙紮而已。其實,山魁令、滅魂度等功法之所以被稱作邪術,不僅是因為它們源於八大魔神的神通,更主要的還是功法本身。


    說白了,在修習八大邪術的那一刻,便意味著陷入泥潭。並且,隨著修為的提升,陷入的程度也便越深。以此而論,曹樂山顯然已經無法自拔。


    風瀾看著一幕,心中滿是尷尬。當下,朝七寶喊道:“別傻看著了,能幫忙就幫一下。”


    七寶本不願意趟這趟渾水,可如今主人都發話了,那他隻能試上一試。於是,七寶調動剛剛領悟的混沌之力,攻擊懲罰曹樂山的那股無形力量。


    所幸,混沌之力還是非常強大的,在七寶的持續攻擊下,曹樂山的命算是保住了。不過,其一身修為怕是很懸了,就看天下第一莊能否有法子保住了。


    至於曹樂水,自身的情況也非常糟糕。風瀾看在昔日師徒的份上,還是取出了珍藏的天材地寶,並借助牽絲緣的能力,再運用木寶錄為其療傷。


    不知過了多久,曹樂水的傷勢總算是穩住了。當他恢複神誌後,看著耗費修為為他療傷的風瀾,除了道謝之外便是詢問曹樂山的情況。


    風瀾中止了治療,如實回道:“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至於那他身修為,估計是保住了。當然,天下第一莊底蘊深厚,或許會有別的法子也說準呢。”


    曹樂水點了點頭,神色疲憊道:“給您添麻煩了,日後您若有事,我必萬死不辭。”


    風瀾並未說什麽,而是轉身看向了防禦大陣內的蕭魚。蕭魚咳了一聲,一邊示意典奇峰打開陣法入口,一邊命令會眾整理儀態,迎接風瀾。


    然而,風瀾卻麵無表情地看著,看著那些新老麵孔表麵上的恭敬以及暗地裏的議論。良久,風瀾緩緩說道:“妍兒,隨娘進去。”


    可尷尬的是,妍兒似乎沒有聽見。風瀾眉頭一皺,壓著語氣道:“妍兒,隨娘進去!”


    三五息後,身邊還是沒有妍兒的身影。轉頭一看,好嘛,正跟七寶“情深脈脈,互訴衷腸”呢!


    風瀾無奈,淩空一抓,直接將妍兒提到身邊。而後,牽著妍兒的小手,一步一步走進總部大門!七寶則像個保鏢一樣,跟在風瀾後麵,並刻意顯露著血脈威壓。


    那一刻,除了蕭魚、大虎二虎、姚無煙以及幾位九品之外,其餘無論人族還是翼族,全都被迫低頭。


    蕭魚左右一掃,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顯然,風瀾似乎對他頗有不滿,否則也不會整這一出了。不過,現在蕭魚早磨練成一條老泥鰍了,又豈會被風瀾拿捏。


    當下,撫摸著二虎的腦袋說:“這位便是你們的師娘了,還不上去拜見?”


    二虎似乎對七寶刻意顯露威壓的行為很是不滿,於是以極快的速度,故意繞了一圈停在風瀾身前。大虎雖然也不太服氣,但卻沒有像二虎那般故意挑釁,直接一個瞬步落在風瀾身前。


    之後,大虎與二虎以人族的禮儀,叩拜道:“大(二)虎,見過師母!”


    風瀾並不知道林蠻兒收大虎與二虎為徒的事,便發問道:“你們何故稱我為師母?”


    大虎與二虎相互看了一眼,而後由大虎解釋道:“回稟師母,三年前林會長收我們兄弟為徒,我們自然得稱您一聲師母了。”


    風瀾點了點頭,示意其頭前引路。然而,大虎與二虎卻看向了蕭魚。蕭魚心中一樂,咳了一聲,吩咐道:“還愣著作甚?帶你們的師母去會客廳休息。”


    說罷,又看向苦苦支撐的紀雲泉,意味深長道:“老紀,撐不住就別硬撐了,還是跟著風瀾姐去會客廳吧!”


    風瀾歎了一聲,示意七寶收斂威壓。紀雲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走到七寶身旁,拍著其屁股說:“你這小家夥,咋那麽大架子呢?我好歹也是個副會長,就不能繞開我嗎?”


    然而,七寶卻一腳踹在紀雲泉身上,發火道:“找死啊,敢拍我屁股!”


    紀雲泉似乎料到會有這種結果,便提早做了防備。雖然還是有些狼狽,但他卻借機訴苦道:“風瀾嫂子,你就看著他踢我啊?”


    “你活該!誰讓你拍他屁股的?”妍兒氣哼哼道。


    紀雲泉笑了笑,走到妍兒身邊,慢慢悠悠道:“老話說,老虎的屁股拍不得,可他又不是老虎,怎麽就拍不得了?”


    “都這麽大人了,連血脈等級都不知道嗎?告訴你,寶兒哥可比老虎厲害多了?”


    “噢……原來是因為血脈等級啊!那你怎麽就能拍他的屁股呢?”紀雲泉說著,還摸起了妍兒的小腦袋。


    妍兒一把將其推開,撅著小嘴道:“你少碰我!”


    紀雲泉笑了笑,故意摸著自己的腦袋說:“隻有禿子才害怕被摸腦袋,可你也是禿子呀!”頓了一下,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哦,明白了,你肯定是受了你爹的影響,畢竟他那顆禿頭都趕上鴕鳥蛋了。”


    此話一出,可把妍兒氣壞了,指著紀雲泉,跺腳道:“你不準說我爹是禿子,寶兒哥,揍他!”


    七寶聞言,一個瞬步閃到紀雲泉身前。好在,風瀾及時喝止道:“住手!”


    七寶頂著紀雲泉的腦門,發出一聲低吼,而後轉身走向妍兒,並順勢踩了紀雲泉一腳。


    然而,七寶這一腳並沒有用多大勁,但紀雲泉卻抱著腳丫子,嗷嗷大叫起來。風瀾一直看著,又豈會不明白紀雲泉是故意裝的。


    當下,搖了搖頭,滿是無奈道:“別鬧了,帶我去會客廳吧!”


    紀雲泉乖巧地應了一聲,而後清了清嗓子,高聲道:“起駕!恭送!”


    風瀾也是被整無語了,拉著妍兒跳到大虎的背上,並催促其動身。紀雲泉則跳到二虎的背上,一邊引路,一邊拉起了家常。


    “嫂子,我聽說你們在赤魔大陸那邊幹得很大,要不這一次也帶我過去吧?”


    “你放著好好的副會長不當,卻要跟我去當魔頭。這事要讓你姐知道了,還不給我甩臉色?”


    “我姐現在整日深居簡出,哪還有心思管我的事呢!”


    “嗯?我記得你姐不是管著鳴鶴樓嗎?”


    “早就不幹了。”


    “為何?”


    紀雲泉笑了笑,故意摸著自己的腦袋說:“隻有禿子才害怕被摸腦袋,可你也是禿子呀!”頓了一下,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哦,明白了,你肯定是受了你爹的影響,畢竟他那顆禿頭都趕上鴕鳥蛋了。”


    此話一出,可把妍兒氣壞了,指著紀雲泉,跺腳道:“你不準說我爹是禿子,寶兒哥,揍他!”


    七寶聞言,一個瞬步閃到紀雲泉身前。好在,風瀾及時喝止道:“住手!”


    七寶頂著紀雲泉的腦門,發出一聲低吼,而後轉身走向妍兒,並順勢踩了紀雲泉一腳。


    然而,七寶這一腳並沒有用多大勁,但紀雲泉卻抱著腳丫子,嗷嗷大叫起來。風瀾一直看著,又豈會不明白紀雲泉是故意裝的。


    當下,搖了搖頭,滿是無奈道:“別鬧了,帶我去會客廳吧!”


    紀雲泉乖巧地應了一聲,而後清了清嗓子,高聲道:“起駕!恭送!”


    風瀾也是被整無語了,拉著妍兒跳到大虎的背上,並催促其動身。紀雲泉則跳到二虎的背上,一邊引路,一邊拉起了家常。


    “嫂子,我聽說你們在赤魔大陸那邊幹得很大,要不這一次也帶我過去吧?”


    “你放著好好的副會長不當,卻要跟我去當魔頭。這事要讓你姐知道了,還不給我甩臉色?”


    “我姐現在整日深居簡出,哪還有心思管我的事呢!”


    “嗯?我記得你姐不是管著鳴鶴樓嗎?”


    “早就不幹了。”


    “為何?”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說她累了,想靜下心休息。”


    風瀾沉默了片刻,問道:“到底是太累不想幹了,還是因為蕭魚不讓她幹了?”


    紀雲泉搖了搖頭,苦笑道:“風瀾姐,你這次好像對老魚很不滿啊!”


    “回答我的問題。”


    “唉!看來是真的很不滿啊!其實,我姐之所以不幹了,也的確跟老魚有點關係,但事實卻並非你想的那樣。主要原因還是在我姐身上。”


    “唉!看來是真的很不滿啊!其實,我姐之所以不幹了,也的確跟老魚有點關係,但事實卻並非你想的那樣。主要原因還是在我姐身上。”


    “你可真是個好弟弟啊!請問,你姐有什麽問題?”


    “額……這怎麽又把我帶進去了?”


    “我現在問的不是你,而是你姐。”


    “我姐的問題不在於她本身,也不在於老魚,而在於她手裏的股份。你要知道,鯉魚商會發展得很快,即便是半成利,那也是巨額資源。”


    “我姐的問題不在於她本身,也不在於老魚,而在於她手裏的股份。你要知道,鯉魚商會發展得很快,即便是半成利,那也是巨額資源。”


    “那是你姐應得的!”


    “是應得的,但也正是因為這份應得的利,會讓她卷入權力的旋渦當中。我姐不想再爭權奪利,所以才主動退了。”


    “那屬於她的半成利呢?”


    紀雲泉有些許尷尬道:“額……畢竟是一母所生的親姐弟,那自然就留給我了。”


    “嗬,真沒想到你才是最後的贏家。”


    “什麽最後的贏家,那半成利我早就交出去了。”


    “交給了蕭魚?”


    “不交給老魚,難道還交給淮東望嗎?再者說了,那小子每年都吃著巨額紅利,可商會有事卻找不見他人。要不是老魚講情麵,早就把他踢了。”


    “淮老前輩對蠻娃子幫助很大,給其後人多些照顧也是應該的!”


    “我也沒說不應該,隻是給得未免也太多了。而且,現在商會的日子本就不好過,可那家夥屁事不幹,卻要占一成半的利。再這麽下去,人心不穩啊!”


    風瀾心裏一驚,問道:“商會也不小了,日子怎麽會不好過呢?”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反正近幾年一直在吃老本。”


    “吃老本?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問題是,有進就有出。單單是每年養人的費用與家屬撫慰金,都占到了總收入的一半。”


    “這麽多嗎?”頓了一下,有意識到哪裏不對,追問道,“家屬撫慰金又是怎麽回事?”


    “就是字麵意思啊!家中有人為商會而死,那自然得給其家屬補償。”


    “這我知道,我問的是,為何那麽多。”


    “死的人多,撫慰金自然也就多了。”


    “商會每年都會死很多人嗎?”風瀾滿是吃驚道。


    “是啊!幾乎每年都會上萬。”


    “上萬?你們究竟在幹什麽?”


    紀雲泉歎了一聲,回道:“還能幹什麽,大多都是在協助皇室抵禦外族時戰死了。”


    “既如此,那撫慰金理應由皇室出才對,為何要商會出呢?”


    “這就得扯到你身上了。”


    “與我何幹?”


    “你爹是中原國君,你娘是東昊郡主,而老魚考慮到你與蠻娃子的關係,自然就不好開口了?”


    “好吧!這份情我領了,可其他三大皇室呢?總不能也不給吧?”


    “西羅那位臉皮厚的跟城牆一樣,一旦涉及錢財之事,就一口一句當年如何如何,現在如何如何。一來二去,我們派出去討債的,結果反過來成了催債的。”


    “那北冥與南陵呢?”


    “這兩個態度倒還行,隻是北冥國力衰弱,沒法支付。南陵打得太狠,也沒法支付。所以倒頭來,全都由商會自己承擔。”


    風瀾沉默許久後,又問道:“魚娃子怎麽突然想起幫助五大皇室了?”


    “不幫不行啊!自巫山一戰後,星鬥大陸的妖族就徹底放開了,一旦出現什麽至尊妖王,那就得挑起一場戰爭,為其慶祝。


    一開始,咱們商會援助的方向主要是戰後重建,以及訓練新兵等等。可隨著妖族的放縱,海族與翼族也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所幸,靈族這一次倒沒有摻和。


    可即便如此,隨著越來越多的至尊王者出現,戰爭的規模也越來越大。到後來,動輒就是某某幾位至尊王者聯手來犯。


    五大皇室頂不住了,便向到商州求助。老魚一番斟酌後,決定派出會中的高手參戰。戰爭是非常可怕的,一旦投進去,就別想輕易撤出來。”


    “那現在五大皇室的情況如何?”


    “中原雄風依舊,打得妖族與翼族抱頭鼠竄。北冥還是老樣子,西羅的情況倒有所好轉。南陵雖然戰事慘烈,但國土基本還在。至於東昊,那就很悲劇了。


    我聽說,你那位長琴哥哥,現在已經是一頭白發了。或許,要不了多久,連國都都得淪陷。”


    “東昊直麵妖族,且巫山一戰後,國力大損,自然沒有能力反擊了。不過,東昊滅國,勢必會危及中原。因此,於情於理,中原都該出兵幫助東昊才對啊!”


    “每逢大戰,中原都會派兵援助。可問題是,每次派去的援兵全都戰死了。這一來二去,中原也沒人敢去東昊了。”


    風瀾重重歎了一聲,這個情況她當時也遇到了。否則,就不會派出那三位剛正不阿的將軍了。可問題是,這樣的將軍畢竟是少數,戰死一個少一個呀!


    再者說了,就東昊的地理位置而言,填再多人命都沒用。畢竟,東昊麵對的可是整個赤魔大陸。


    突然,風瀾又想了什麽,問道:“你們從哪招的上萬人?”


    “還能在哪招,自然是商州了。”


    “可依你所言,死傷應該有好幾萬吧?商州有那麽人嗎?”


    “隻要待遇夠高,不愁招不到人。更何況,咱們商會內部也在不停培養。不過,近幾年打下來,原先培養的基本都打沒了。


    這其中,還包括梅州元老們的子嗣。如曹樂水的長子——曹潤泉。齊然的次子——齊輝。梁武的兒子等等。倘若戰爭不停,我實在不知道東昊要怎麽辦,我們商會又該怎麽辦。”


    話說到這份,風瀾也不好在怪罪蕭魚什麽。但前提是,紀雲泉所講的一切都是真的。


    未久,紀雲泉便領著風瀾先到了總部的會客廳。而後,他便囑咐大虎與二虎陪著風瀾,他還得處理山下“援兵”的相關事宜。畢竟,這些事一直都是由他這位副會長負責的。


    風瀾自然應允,正好她也想看看總部的風貌。其實,自商會總部新遷以來,風瀾這還是頭一次進來。不過,除了外邊的防禦大陣之外,總部的風貌實屬一般。或者說,不太符合富可敵國的鯉魚商會。


    懷著疑慮,風瀾又四處看了看。果不其然,“簡樸”的外表之下,實則另有玄機。不過,風瀾礙於情麵,並沒有當即說破,本想著等魚娃子到了,在親自問一問。


    然而,風瀾有顧忌,但妍兒與七寶這兩位小祖宗卻肆無忌憚。尤其是妍兒,一看會客廳沒什麽好玩的,便拽著七寶到別處玩了。


    試想一下,妍兒本身就繼承了燕子語的陣術天賦,再加上覺醒混沌之力的七寶,這兩位湊在一起,那可比二哈還能拆家。


    這不,玩著玩著就玩進議事廳了。要知道,議事廳可是總部最機密的地方。可以說,鯉魚商會的每個決定都是從議事廳發出的。隻不過,前麵的決定是前麵的議事廳,後麵的決定是現在的議事廳。


    當然,議事廳也不是閑雜人等就能進去的。甚至,對於影密衛而言,也隻能由十二位組長自由進出,並且還隻能是外部議事廳。


    至於更高級別的內部議事廳,隻有蕭魚才能進出。其他人則必須經過他的同意才行。因為,議事廳不僅藏著鯉魚商會的秘密,而且還是逃生通道的入口。


    然而,這一切對於妍兒與七寶這兩位小祖宗而言,完全不成問題。首先是議事廳的門衛,妍兒直接表明自己會長千金的身份,然後強闖。門衛不敢阻攔,隻得一邊守著,一邊向蕭魚匯報。


    其次,外部議事廳也是有人看守的,而看守者便是空閑的影密衛成員。毫無疑問,妍兒與七寶被攔下了。


    “誰讓你們進來?”


    妍兒聽到聲音,左右敲了敲,卻沒見人影。正疑惑之時,七寶已然動手將之逮了出來,並訓斥道:“你個老東西,以為躲在暗處我就拿你沒辦法嗎?”


    護衛心裏一驚,想要掙脫卻發現怎麽都掙脫不了。七寶見狀,滿是得意道:“別費勁了,我這可是混沌之力,即便你是至尊靈王,也掙脫不了的。”說罷,又指著上方的梁柱,威脅道,“你若敢對妍兒出手,我保證你會先死。”


    然而,那名竟然主動現身,並上前行禮道:“屬下衛部一組甲申號,參見少主。”


    妍兒打量著對方,看到的卻隻是一個大黑鬥篷。歪腰一抽,看到的又是一張惡鬼麵具。當下,有些厭惡道:“你們就不能挑一些好玩的麵具嗎?總是這個德行,嚇唬誰呢?”


    “少主教訓的是,屬下定將您的建議,向主人稟告。”


    “主人?少主?你好像搞錯了。”


    “請少主明示。”


    妍兒背著小手,邁著步子,點著頭解釋道:“我爹爹姓林,不姓蕭。而你是蕭叔叔的手下,所以不該稱我少主。”


    “少主誤會了,影密衛的主人並非隻有一個。所以,屬下稱呼您為少主,理所應當。”


    “那行吧!本少主記住你了,甲申號對吧?”


    “回稟少主,在影密衛中,甲申號共有十二位,其中衛部也有四位。故而,少主還得加上衛部一組。”


    “哦,明白了。影密衛共分三部,每部下設三組,對吧?”


    “少主聰慧,屬下拜服!”


    然而,妍兒卻一屁股坐在蕭魚的位置上,而後杵著下巴,略顯乏味道:“我這位蕭叔叔的眼光可著實令人失望,竟然會讓你這樣的貨色看守如此重要的地方。”


    甲申號愣了一下,問道:“少主何出此言?”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嘛!你單憑一個名字,便將我認作少主,如此行事豈不荒唐?”


    “恕屬下冒犯,鬥膽請問少主,您又是如何斷定屬下單憑姓名才確定您的身份的?”


    “我從未見過你,也是第一次到這裏。除了姓名,你還有什麽判斷的依據?”


    “少主有所不知,在您遊曆至江州時,屬下正好在執行任務。不過,當時並不知道您的身份。後來任務結束,屬下返回總部複命,自然也將您的事講了出來。


    主人明智,很快便聯想到了您身上。後經查證,才確定是少主到了。於是,便命衛部成員暗中保護。屬下有幸,正好是其中之一。”


    “這麽說自我道江州時,你就一直跟著我了?”


    “回稟少主,準確來說是江州至梅州期間。而之後的護衛工作,是由其他衛部成員負責的。”


    “哦,那你為何不跟了?”


    “這……”甲申號沒有說下去,但他偷瞟七寶的動作卻出賣了他。


    七寶也恍然大悟,指著甲申號,問道:“那日是你解決了麻煩?”


    “是的!可也因此,屬下被迫中止任務。”


    “為什麽?”七寶問。


    “因為主人一再叮囑,護衛期間,不能幹擾二位遊曆的心情。”


    “嘿喲,你主人還挺貼心的。”


    然而,妍兒卻冷哼道:“貼心個屁,他那是被你發現了,這才被召回去換人。”頓了一下,徑自說道,“看來我這位蕭叔叔,也是個謹慎的性子。”


    “換個人就是謹慎嗎?”七寶問。


    妍兒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甲申號,意味深長道:“換人隻是其一,讓他留守才是精髓。我說的,對嗎?”


    甲申號拱手行禮道:“少主明慧,一眼便看出了主人的心思。”


    然而,七寶還是不理解,看著妍兒,傳音問道:“什麽心思?”


    “笨死了,定是這家夥出手的事傳到我那位蕭叔叔耳中,而當時那個所謂的麻煩隻是一條六階的蛇王而已。試想一下,以你的修為,害怕六階的蛇王?”


    “當然不怕了,就算是至尊蛇王,我能弄死他。”


    “沒錯,我那位蕭叔叔應該也是這麽想。故而,他便將這家夥調回來徹查。不過,從他還能活著來看,當時的事應該隻是誤會。”


    “這麽說,你那位蕭叔叔對你還挺不錯的。”


    “是挺不錯的,咱們一路玩到這裏,也沒見他出手阻攔。這要是換作大娘,早就逮回去關小黑屋了。”


    “既然他對你好,那咱們就收手吧?”


    “收個屁,他既然派出了護衛跟著,那肯定有咱們的資料。我倒想看看,他是怎麽評價咱們的。”


    七寶尷尬地笑了笑,顯然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然而,妍兒卻非要看一看蕭魚收藏的秘密,不過並不全是看她自己。顯然,這位小祖宗人小鬼大,還有別的心思呢!


    “你們兩個明白本少主要做什麽嗎?”


    “屬下愚鈍,還請少主明示!”兩名護衛異口同聲道。


    “哼,這點心思都猜不到,留著你們又有何用?滾出去!”


    兩名護衛相互看了一眼,最終還是選擇留下。隻不過,是躺著留下,也算有一個交代。


    七寶看著相互出手的護衛,一臉茫然道:“他們不是一起的嗎?怎麽會突然翻臉呢?”


    妍兒有些無奈道:“寶兒哥,你怎麽跟我爹爹一樣憨呢?”


    “啊?”


    “啊什麽啊?他們既不敢阻止我們,也不敢讓我們看到秘密。唯一的法子就是躺著,等我那位蕭叔叔問起,就說是你動手打暈了他們。如此一來,他們也就有交代了。”


    “可我沒動手啊!”


    “你動手了。”


    “那我也沒打暈他們啊!”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有了交代,咱們有了秘密。”說著,便指向了懸掛的中堂。


    七寶轉頭看去,發現那是一幅鯉魚躍龍門的場景。心中不爽,便嘀咕道:“放著我們麒麟不掛,卻掛一隻臭魚,真是沒品味。”


    妍兒聞言,掩嘴輕笑道:“我聽娘親說,中原尊麒麟為守護神靈,可中堂也沒有掛麒麟的呀!”


    “為何?難道我們麒麟就上不了中堂嗎?”


    “額……怎麽說呢,或許是因為麒麟見得少吧!而且,鯉魚躍龍門,本身就有蛻變進取之意,也挺符合鯉魚商會的。”


    “哼,變成龍又能如何?不也還是個古神一等嗎?可我麒麟一族乃是上古靈級,至於我,更是麒麟中的麒麟,屬於上古神級。所以說,掛魚是沒用的,要掛就應該掛我上去。”


    妍兒實在忍不住了,捧腹大笑了起來。七寶見妍兒笑得如此開心,還真就打算把自己掛上去。當然,在此之前,他的將他的尊容先畫下來。


    很可惜,他並不具備作畫的才能,於是拉著妍兒,非要給自己畫一副威風凜凜的麒麟圖。


    妍兒本打算破解內部議事廳的機關,但見七寶這般激動,便決定發揮一下她的丹青功底。不得不說,妍兒的藝術造詣還是很不錯的。


    寥寥數筆,便將七寶托起懸影山的一幕,畫出了神韻。七寶見後,滿心歡喜道:“畫的真好,我都舍不得掛上去了。”


    “那就不掛了?”


    “這個……還是掛吧,反正隻要有你在,今後有的是機會。而且,托起懸影山還不夠威風,等我修為再高點,你就畫我揍那個中魔君的一幕,也為咱們出口惡氣。”


    “有道理,到時候我就掛在魔龍碑上。”


    七寶連連點頭,仿佛已經看到魔龍碑上掛著的畫像。


    玩鬧過後,自然開始辦正事。妍兒仔細觀察鯉魚躍龍門後,便繞著議事廳走了起來。


    七寶則坐在魚娃子的寶座上,享受著當會長的感覺。然而,一開始還有點意思,可坐著坐著就感覺很枯燥。於是便跳到妍兒身前,做了個鬼臉,而後問道:“你在找什麽呢?”


    妍兒歎了一聲,回道:“藏著秘密的入口。”


    “那就是暗室了?”


    “也可以這麽理解。”


    “既然是暗室,那直接開砸不就行了嗎?”


    “寶兒哥,你有見過拆自己家的嗎?”


    “你之前不經常拆嗎?”七寶略顯憨態地回道。


    然而,妍兒卻撅著嘴仰著頭,狡辯道:“我那是練習陣法時不小心拆的,跟我有啥關係?”


    “那你現在也可以不小心拆掉啊!”


    “話雖如此,可問題是,咱們是要找秘密的,而秘密又藏在機關陣法之中。我堂堂一陣修,自然得靠聰明才智將之破解。”


    “可你都轉了好幾圈了。”七寶說著,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是感受到了來自妍兒的殺氣。


    妍兒哼了一聲,繼續鑽研了起來。其實,自她看到鯉魚躍龍門時便已經知曉了入口。可問題是,入口雖已猜到,但開啟入口的法子卻沒有什麽思路。


    於是,她便繞著議事廳,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之處。然而,議事廳並不算大,布置也十分簡樸。可以說,除了桌椅外,基本就沒別的東西了。


    突然,妍兒被地上的護衛絆了一下,身體打了踉蹌,也就在那一刻,她似乎想到什麽。嘴裏不斷嘀咕道:影子,龍門?


    妍兒陷入沉思……


    ——————————


    時間前推,總部山門前,在風瀾被送去會客廳後,曹樂水的兒子曹瑞亮便衝出陣法,趕到父親身邊。


    曹樂水在兒子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四處尋找弟弟曹樂山的位置。曹潤良也從對話中得知了曹樂山是他親叔叔,便暗中托著父親身體走了過去。


    曹樂水看著赤身裸體的弟弟,便讓兒子為其換一件衣服。曹潤良因為之前的事,心裏還有一絲怨氣,下手便相對粗魯了一些。


    曹樂水懶得去說,讓兒子守著,自己則向蕭魚請罪。顯然,曹樂山一連堵了七日的山門,這件事總歸要有個說法。


    “會長,想必您已經知道了,可否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讓我帶他離開?”


    蕭魚並未立即回複,而後看向周圍的會眾,問道:“你們意下如何?”


    毫無疑問,會眾們自然各有各的看法。有點覺得曹樂山修為強大,可以籠絡。有的則認為曹樂山欺人太甚,必須予以懲戒,否則鯉魚商會的臉還往哪兒擱?有的則認為曹樂山畢竟是天下第一莊的人,應當交由天下第一莊處理。


    總而言之,亂七八糟,沒個統一意見。


    蕭魚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而後又看向姚無煙,詢問其意見。姚無煙身為監察部部長,她的意見可就很特別了。也正是因為特別,姚無煙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曹樂水哪還不明白蕭魚的意思,再次懇求道:“會長,他已經修為盡失,淪為廢人。就算現在送回天下第一莊,也很難保住性命。倘若他真的死在總部山門前,您恐怕也不好向天下第一莊交待吧!”


    蕭魚點了點頭,吩咐姚如煙陪同曹樂水將重傷的曹樂山送回天下第一莊。並向兩位莊主說明緣由,以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曹樂水也算是鬆了一口氣,拜謝會長大恩後,便親自護送弟弟離開。至於姚無煙,又詢問了幾個相對敏感的點後,才跟了上去。比如,是如實回答,還是稍加潤色後回答等等。


    在其離開後,蕭魚又一反常態,替紀雲泉處理了剩下的事。即,都不必留下了,怎麽來的怎麽回去。另外,曹樂山的事不要外泄,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蕭魚此舉自然引起部分人的不滿,畢竟,大老遠跑過來,賞賜沒有倒也罷了,好歹上去喝杯茶呀!可如今,卻是大老遠過來救主,結果白白挨頓打,又被攆回去,這誰能受得了呀!


    然而,無論他們又怎麽樣的不滿,但在蕭魚麵前,卻無人敢議論。或許,若是換作副會長紀雲泉,他們還能發發牢騷。可這位蕭大會長,別說發牢騷了,事沒做好就得成天提心吊膽。


    如此這般,當紀雲泉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後,卻發現人都沒了。掃視四周,就見蕭魚正在樹蔭下愜意的品茶。


    紀雲泉走了過去,問道:“人呢?”


    “走了!”


    “走了?你讓他們走的?”


    “是的!”


    “你這就做得不對了,他們大老遠趕過來,怎麽著也得喝口茶水再走啊!”


    然而,蕭魚卻端起一個剛沏好茶水的杯子,反問道:“你就靠它拉攏人心的?”


    “我拉攏個屁的人心,我這是替你擦屁股,你別不識好歹。”


    “哦,那……多謝了,喝口茶水!”說罷,將杯子遞給了紀雲泉。


    紀雲泉也沒客氣,接過茶杯一飲而盡。而後,盤坐在蕭魚的對麵,問道:“你到底做了啥事,惹得那位發公主脾氣?”


    “我也不知道啊!你說說,我辛辛苦苦替她找孩子。孩子找到,還得好好照料。這期間,我可沒少——擦屁股。”


    “好哇!剛才我還碰上一個影衛,說是傳你之令,迎接侄女。如今看來,你是沒安好心啊!”


    蕭魚一聽這話,當即發火道:“影密衛何在,將那個白癡給我送去挖礦。另外,但凡是姚無煙手上出來的,一律除名。”


    紀雲泉看著這一幕,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不容易想到一個自認為合適的求情理由,卻被議事廳外的門衛打斷了。


    “報……報告會長,有人強闖議事廳,屬下實在是攔不住啊!”


    蕭魚扶著額頭,發出一聲無奈的長歎。而後,問道:“是不是一個穿著留仙裙的女孩?”


    “是……是的!”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


    門衛還想問什麽,卻被紀雲泉一腳送走了。顯然,蕭魚正在氣頭上,這會多說一句,都有可能被送去挖礦。


    當然,紀雲泉的心思自然逃過蕭魚的眼睛。不過,蕭魚也沒有多說什麽,提起茶壺,又開始了“修心養性”的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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