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自認好像見過那個人的說法很多,負責打聽的人都有些不耐煩了。”


    “這麽說來,目前還沒有什麽有用的情報嘍?”


    “是啊。唉,幹我們這行本來就得不斷重複這種揮拳落空的滋味。跟你們這種隻要道理講得通,就能獲得肯定的世界可是大不相同。”


    吳敏華又問:“屍體被毀容了,是吧?”


    “沒錯,連指紋也被燒毀了,大概是不想讓人查出死者身份。”


    “是用什麽工具毀容的?”


    田春達說道:“沒找到工具,凶手八成事先準備了錘子之類的東西,研判應該是用工具多次敲擊臉部,敲碎了骨頭。牙齒和下顎也支離破碎,所以也無法比對牙科的病例資料。”


    吳敏華放下茶杯,雙肘放在桌上。“如果那個劉靖是凶手,你應該想像過她那天采取了什麽行動。你一定認為她說去電影院是謊話吧?”


    “我並未肯定那是謊話。”


    “不管這個了,總之你先說說看你的推理。”吳敏華擺了下手說。


    田春達皺起眉頭,舔舔嘴唇。“談不上什麽推理,不過我是這麽想的:劉靖下班時已過了六點,她如果坐出租車去案發現場的汙水處理場附近,應該七點左右就能抵達。”


    “遇害者在這段期間的行動呢?”


    “遇害者也正前往命案現場,八成和劉靖事先約好了。”


    “姑且假設劉靖和死者就是這樣在現場碰麵。你繼續往下說。”


    “雖然約好要碰麵,但我想劉靖八成躲在某處。一看死者現身,就從背後悄悄走近。把繩子往死者脖子上一套,用力勒緊。”


    “停。”吳敏華張開了一雙手,“死者身高多少?”


    “一百七十公分出頭。”田春達按捺著想咋舌的衝動回答,他知道吳敏華想說什麽。


    “劉靖呢?”


    “一百六十公分左右吧。”


    “那就是差了十公分以上嘍,”吳敏華托著腮,咧嘴一笑,“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麽吧?”


    “要勒斃一個比自己高的人的確很困難。根據脖子上的勒痕角度,也看得出死者是被人往上拉扯勒死的。不過,死者也可能是坐著的。還有,是有一個未成年人幫助下手的。這使我更對劉靖母女心有疑慮。”


    “然後呢?剝下衣服,用帶來的錘子砸爛臉,拿打火機燒毀指紋。再燒掉衣服,從現場逃走。是這樣嗎?


    “這樣要在九點抵達電影院應該不是不可能吧。”


    “就時間來說的確是,不過這個推理太牽強了。專案小組的人,該不會統統都跟你想的一樣吧。”


    田春達嘴一歪,一口喝幹杯中水。才把臉轉向吳敏華這邊。


    “是有些刑警覺得女人應該無法作案。”


    “你看吧。就算再怎麽出其不意,隻要遭到男人抵抗,作案就很費勁了。而且男人絕對會抵抗,事後處理屍體對女人來說也很困難。不過,如果還有個人幫忙下手,那可能性就大些了。”


    “我隻是把它當成眾多可能性之一。”


    “聽你的口氣好像還有其它想法。既然說都說了,那你就別小氣,把其他假設也說來聽聽吧。”


    “不是我要故意賣關子。現在的說法,是假設屍體發現的地點是犯罪現場,但也有可能是在別處殺人後再棄屍該處。姑且不論劉靖是不是凶手,至少專案小組的幾個成員,目前比較支持那個說法。”


    “按照常理的確會這麽判斷,可是你卻不認為那個說法最有可能。這是為什麽?”


    “很簡單。如果劉靖是凶手,那這個說法就不好成立,因為她沒有車。而且她根本不會開車,這樣就無法搬運屍體。”


    “原來如此,這點倒是不容忽視。不管怎樣,判定是男人犯罪應該比較妥當吧。”


    “這正是專案小組的主流意見,不過這並不表示就和劉靖劃清關係了。”


    “你是說劉靖有男性共犯?”


    “目前,我們正在清查她的周邊關係。她以前做過酒女,不可能和男人毫無關係。”


    9


    郝東向田春達報告:“去‘天天美食’店調查男同案犯的情況,發現了一個值得注意的動向。”


    “是什麽?”


    “一個好扯老婆舌的中年女店員說,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經常來店裏吃便餐,他好像對劉靖有意思,所以才常來店裏。這個男子是中學老師。”


    “她怎麽知道這個男子是中學老師?”


    “一次一個中學生來店裏吃飯,看到這個男子,管他叫‘石老師’”


    “石老師?是石磊麽?”田春達思索著說。


    “我打聽了那個男子的相貌,應該是石磊。”


    “那石磊就有共同作案的動機了。我們馬上找石磊談談。”


    晚上,田春達和郝東再次來到石磊的家。


    “石老師,我們來是想打聽一些情況。”田春達在椅子上坐下後對石磊說。


    “想問什麽就問吧。”石磊平靜地回答。


    “你經常到‘天天美食’店吃飯吧?”


    “對。那裏的飯菜好吃又便宜,所以我常去。”


    “隻是去吃飯麽?”


    “什麽意思?”石磊眨著眼睛問。


    “聽說你常去吃飯是因為對劉靖有意思。”


    石磊笑了一下,“是聽哪個多嘴的店員說的吧?這些人素質低,就好說別人閑話。可我隻是去吃飯,並沒有別的意思。”


    田春達轉了話題:“我還想再詳細問一下那晚的事情。”


    “你是指哪晚?”


    “三月十日。”田春達說,“想必你也知道,就是那個案子發生的晚上。之前,我曾問過劉靖那晚有沒有什麽異樣。”


    “我記得。我應該是回答你,沒什麽特別的吧。”


    “你說的沒錯,不過針對這點能否請你再仔細回想一下。”


    “這是什麽意思?我是真的一無所知,所以要我回想也無從想起。”石磊的嘴角微露笑意。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沒有特別意識到的事說不定其實具有重大意義。如果你能盡可能地詳細描述那晚的情形,我們會很感激,你不用考慮和案子有無關聯。”


    “喔……這樣啊。”石磊摸著自己的脖子。


    “事發至今已有一段日子,我知道不容易。所以為了幫助你回想,我特地借來了這個東西”


    田春達拿出來的,是石磊的出勤表和任教班級的課程表,還有學校的記事本。


    “看了這個,我想也許會比較容易回想……”田春達微笑著說。


    一看到那個,石磊當下察覺刑警的目的。雖然田春達言辭含糊,不過他想知道的,顯然不是劉靖而是石磊的不在現場證明。那他就得好好應付。石磊換個姿勢坐好,挺直腰杆。


    “那晚在武術社練習完後我就回家了,所以應該是七點左右回去的,我記得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沒錯。那麽後來你一直待在屋裏嗎?”


    “這個嘛……我想應該是。”石磊故意含糊其辭,想試探田春達的反應。


    “有沒有去誰家裏拜訪過?或是有誰打電話來?”


    田春達的問題,令石磊微微歪起頭。


    “去誰家拜訪?你是說去劉靖家嗎?”


    田春達點點頭。


    石磊搖搖頭:“沒有。”


    “那麽有誰來過你家麽?”


    “我家?”


    “你會奇怪這和案子有何相幹。重點不在於你做了什麽,我們隻是想盡量搞清那晚劉靖身邊發生了什麽事。”


    “那晚我誰也沒見過。電話嘛……我想應該也沒人打給我吧,我平常本來就很少接到電話。不好意思,讓你們特地跑來,卻沒什麽情報可以供你參考。”


    “哪裏,你用不著這樣客氣。對了——”田春達拿出學校的出勤表,“據這上麵顯示,十一日上午,你好像請了假。下午才到學校上課,是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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