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極清脆的巴掌聲將大家驚得都頓住了腳。


    那個嬤嬤被打得一個不穩,側倒在一旁,小葉氏立刻上前去扶她。


    “胡嬤嬤,你怎麽樣了?”


    話一開口,小葉氏的眼睛就紅了。


    陸鳶挺身而出,衝陸晚喊道:“二姐姐這是什麽道理,胡嬤嬤見你快摔倒了,好心扶你,你怎麽還打人?”


    陸晚飛快攏好衣袖,小臉發白,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見她這副樣子,葉紅萸心中狂喜,麵上卻嗬住陸鳶:“鳶兒,不許說你姐姐,是胡嬤嬤口無遮攔,亂說二姑娘身上有什麽痕跡,姑娘家的清白身上有痕跡,那豈不是……”


    說到這裏,她好似突然恍悟過來,一下子捂住嘴巴,無辜的看向陸繼中:“老爺,我不是故意的……”


    先前,胡嬤嬤說的話大家可能尚未聽得太清,可經過她這麽一說,大家瞬間聽得明明白白。


    陸鳶第一個反應過來,提高嗓門興奮道:“難怪你要打胡嬤嬤,敢情是怕她說出你身上的秘密……”


    “休要胡說!”


    陸承裕一聲冷喝,打斷了陸鳶的話。


    “阿晚昨日一直都在辛苦尋我,晚上也沒睡,守在我床邊,你們竟敢胡亂汙蔑她清白。”


    陸承裕氣得差點從軟椅上站起來。


    他是世子爺,家裏除了大長公主和陸繼中,就數他說話最有分量,所以,他一開口,陸鳶不敢再說了。


    葉紅萸眸光一閃,拉著胡嬤嬤一迸跪到陸晚麵前,流淚懇求道:“二姑娘,胡嬤嬤她老眼昏花,看錯了你,還請你看在我的薄麵上,原諒她這一回……”


    陸晚冷冷看著眼前做戲的主仆二人,知道她們不會就此罷手。


    果然,那胡嬤嬤雖然在她麵前跪下,卻捂著被打腫的臉梗著脖子道:“姨娘,奴婢雖然老眼昏花,但卻沒有看錯,二姑娘手上確實有掐痕,大家若是不信,撩起她袖子一看便知。”


    見她說得決然,大家的目光都不由朝陸晚看過來,連陸承裕都怔住了。


    大長公主眸光沉沉看向她,對金嬤嬤冷聲吩咐道:“將二姑娘帶回去,你親自替她驗身。”


    “不必了!我現在就可以給大家看。”


    一直沒出聲的陸晚,淡淡開口,卻是撩起半截袖子,將手腕亮出給大家。


    上麵,果然有痕跡。


    瞬間,眾人的目光都變了。


    陸繼中第一時間就是心痛的攙扶起葉紅萸,指著陸晚咬牙罵道:“你身上的痕跡怎麽來的?你個不知羞恥的下賤女……”


    陸晚冷冷一笑,“父親,我不止手腕上有痕跡,腳上也有。”


    說罷,又當著大家的麵將裙擺提起,露出腳背腳裸上的幾處醒目劃痕。


    陸承裕立刻恍悟過來,道:“這些傷,全是妹妹昨日跟著大夥進山裏尋我劃傷的。那裏全是亂石雜草,妹妹一個閨閣弱女子,那裏走得穩?所以才磕碰成這樣子。”


    餘慶也站出來道:“二姑娘昨日一聽說世子爺出了事,顧不得女兒家的身份,帶著我們就出城去尋世子爺,生怕去晚了世子爺會出事……”


    金嬤嬤上前細細察看了陸晚的手腕和腳背,對大長公主道:“公主,二姑娘身上確實是劃傷。”


    葉氏最見不得葉繼中維護葉紅萸,見此,也站出來冷諷道:“敢情老爺自己要陪葉姨娘出去上香,不顧兒子死活,還不準二丫頭心痛哥哥了?”


    說罷,上前替陸晚拉好衣袖和裙擺,感激道:“阿晚,感謝你這麽幫你哥哥,別人不記你的恩情,我記著。”


    說話間,陸佑寧也上前來,她一眼瞄到了陸晚裙擺上的腳印,瞬間明白過來。


    她對大長公主道:“祖母請看,這個刁奴故意踩了二姐姐的裙擺害她跌倒,還出言汙蔑二姐姐的清白——這樣的刁奴,就應該直接打死!”


    陸晚早就看到了自己裙擺上的腳印,本想利用它將葉紅萸拉下水,卻沒想到葉佑寧太心急,將罪全安在胡嬤嬤身上去了。


    倒是便宜了葉紅萸!


    大長公主掃了眾人一眼,最後落在靠在陸繼中懷裏的葉紅萸身上,對葉氏道:“你是當家主母,你來處置。”


    葉氏一喜,當即下令將胡嬤嬤拖下去活活打死。


    胡嬤嬤瞬間傻住了。


    葉紅萸也震住了,原本勝券在握的她,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急轉直下,成了這樣一個結果。


    原來,在看到陸晚下馬車的動作後,經驗豐富的她,就瞧出陸晚身子不對勁。


    她讓胡嬤嬤上前試探,沒想到真讓她們發現了她手腕上的痕跡。


    這個發現讓葉紅萸激動得心裏直打顫,她早就想除掉陸晚了,一為報複她搶了自己平妻之位,更重要的是,她要替女兒從她手裏搶走睿王妃正妃一位。


    都是陸家女,憑什麽自己的女兒要做妾,而那個賤婢出生的女兒卻踩到女兒頭上,成為睿王正妃……


    她原以為此事萬無一失,那怕出錯了,隻要有陸繼中在,最多被說兩句,絕不會受大的處罰。


    可沒想到,葉氏一出手就要了胡嬤嬤的命。


    見胡嬤嬤要被拖走,葉紅萸撲上去死死抱住胡嬤嬤,對陸繼中哀哀哭道:“老爺救命啊,胡嬤嬤自小看著我長大,形同半母,求老爺饒了她這一次……”


    說罷,又朝葉氏道:“姐姐,我知道你心裏恨的人是我,求你放了胡嬤嬤,我隨你處置……”


    葉氏氣得發笑:“我就事論事,你不要胡亂攀扯。等打死了這個老刁奴,我再好好同你母女算賬。”


    方才羞辱陸晚,她們母女也有份。


    葉氏恨毒了這對母女,好不容易抓住機會,豈會放過她們?


    葉紅萸痛哭流涕,幾乎快暈死過去。


    陸繼中心痛極了,一把將她抱扶起來,來到大長公主麵前,準備為她們求情。


    可不等他開口,陸晚也上前跪到大長公主麵前,搶在他前麵道:“今日在這府門口,大眾廣庭之下,孫女深受折辱,已無顏再苟活於世。”


    “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孫女不敢自裁,隻求出家為尼,保住家門名聲。”


    大長公主如何看不出她是以退為進,逼自己處置小葉氏主仆。


    當即冷冷下令:“將胡氏拖下去打死,小葉氏教仆不嚴,罰跪祠堂五日,禁足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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