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未能找到昨日在群芳樓裏行竊之人,恕屬下辦事不力。”怡娘聽到小廝給她的反饋,便馬上上報給群芳樓的幕後主人。


    隻見一神態莊嚴的長者,背手順著胡須,若有所思地開口道:“看來那幕後之人還在窮追不舍,群芳樓怕是惹人懷疑了,你等且小心行事。”


    “聽主人這意思,是知道那人為何身份了?”怡娘鬥膽問了一句,埋頭等著那人的回複。


    “談不上確認,”老者搖搖頭,踱步到窗台,用竹簽逗弄著鳥籠裏的鳥:“籠子裏鳥啊,翅膀撲騰地再快,也是難逃被人主宰的命運。”


    望著身前那個權勢滔天的主人,聽著他的話便知情況不對了,也對,右相布謀了這麽多年,讓自己來掌管這群芳樓,明裏是青樓一樣的存在,實則大多安插他的人手,向各處的達官貴人、商賈富人、江湖中人打探消息,自己雖不知道主人在布局什麽,但她作為屬下,豈敢猜測主人的心思。


    正當怡娘獨自琢磨時,費謀便開口:“除了群芳樓樓內之事,其他地方可有什麽異常?”


    籠中之鳥已被逗弄得奄奄一息,上下竄動時被竹簽尖端所傷,鳥籠底部已是血跡斑斑,怡娘看得心抽搐了一下,思索了片刻,近日淮安好像並無什麽特別之處,哦,有一事:“探子來報,說紀舞閣的掌事原來是一名女子,前不久有人鬧事,這位十幾年未有人見過的掌事公開露麵了。”


    “哦?”費謀吸了一口氣:“就是那個與你們競爭的舞坊?所以你們現在才知道敵人是男是女?”


    怡娘的後背已經滲出冷汗,不是他們沒打探,而是那紀舞閣普普通通好似無人看管的樣子,實則內部分工明確,那掌事確實從未因事露麵,他們當然不知道,這麽多年的事故全被青楓一人私下處理了,就連一兩個鬼鬼祟祟想近殷綰身的探子都被他騙到了其他地方,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後來因青楓路上耽擱,便由劉太尉之子劉毅在紀舞閣中鬧事,所以殷綰這個紀舞閣掌事就暴露在少數人麵前。


    為了功過相抵,怡娘想到了什麽,便轉移注意力:“不過探子來報,那紀舞閣不日前得罪的是劉太尉之子劉毅,後來不知因何劉毅逃走,以他的性子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紀舞閣若真是尋常舞坊,那它的掌事又怎麽會數十年不為人知,實是古怪,費謀心生好奇,若紀舞閣真的不同尋常,那劉毅之事它總會露出馬腳,便對怡娘說道:“你等仔細觀察紀舞閣動向,有什麽異常第一時間告知於本相。”


    “那···主人,群芳樓失竊之事呢?”被盜取的正是群芳樓與費謀私通的信件和少數賬簿等機密,怡娘見費謀沒有再問此事便最後詢問,因為此事事關重大,她一個屬下也擔不了這個責。


    “既是有心之人盜取,現在追究也來不及了,本相自有對策。”費謀擺擺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怡娘像死裏逃生一般,心裏的石頭就放下了,她來時便想怎麽跟費謀交代此事,既然他不追究,那自己也就沒有了性命之憂。與費謀結束私會,便吩咐自己的手下盯緊紀舞閣。


    “琢光你說,我祖父祖母的愛情究竟是對是錯?為什麽他們在一起了反而並不美好呢?”含灀無聊到跟琢光談起了人生哲學。


    小丫頭情竇初開,正是對戀愛觀啟蒙的時候,自己就當一回她的老師吧,雖然···自己的愛情好像是失敗的哈。琢光想了想,念及現代的價值觀,換了一個說法:“依我的看法而言,愛情本身沒有什麽對錯,不過戀愛和婚姻是兩回事,心意是否相通和適不適合過一輩子是兩個不一樣的概念。就像你的祖父祖母,可能在某一刻或某一段時間內心意相通,但長久接觸之後發現並不適合在一起,所以在一起生活反而並不美好,但你們這個時代就很局限了,得男休女才能離開,在我們那兒不合適是可以直接分開的,況你祖父位高勢重,所以你祖母可能現在已經放棄掙紮的狀態。”


    琢光說到這兒,下意識想到淩霄,原來自己心底的想法是這樣,她算是懂了自己當初拒絕淩霄的理由,可能有一部分就是覺得兩人單純適合戀愛,找在一起甜蜜的感覺,並不適合婚姻之後自己為人婦甚至為人母後便以家庭為重,她覺得在那個時機真的不合適。


    就像她以前舞蹈之餘看過的《傷逝》中,涓生因為“我是我自己的,他們誰都沒有幹涉我的權利”,在子君身上“知道中國女性,並不如厭世家那樣所說的無法可施,在不遠的將來,便要看到輝煌的曙色的”。涓生和子君互相欣賞,卻在生活中被磨平了菱角,注定是分離的命運。


    含灀似懂非懂,想著:“看來,到底是‘情’字難解啊。”


    “小姐,紀舞閣又有人來鬧事,好像還是上次那個什麽太尉之子,殷娘已經前去了。”采薇的聲音打斷了琢光和含灀兩人之間的心靈雞湯,含灀如今已經知道采薇的身份,心裏由衷感激她,若不是她的精心照顧,娘親也便難以在懷著自己的情況下逃出殷府並在淮安定居,對自己幼時常與她不知輕重的打鬧感到羞愧後悔。


    含灀隨采薇前去大廳,見一男子與殷綰僵持,男子周圍還跟著眾多家丁,都手拿劍棍,死死盯著殷綰一方的人。


    劉毅開口:“上次威脅小爺的人呢,出來,還有你們紀舞閣,今日一個也跑不了。”


    含灀便瞬間反應過來,原來這個肥頭大耳油膩相的男子便是上次紀舞閣鬧事之人,嗬,一個太尉之子還敢在這兒作威作福,她還是丞相外孫女呢。琢光感應到她的想法,汗顏,含灀你是不是飄了。


    殷綰倒是不用顧及自己的身份了,反正她都尋了回殷府探望的日子,自己也就不藏著掖著了,看他一個太尉之子是如何在這淮安一手遮天。殷綰連眼神都補屑給與那粗鄙之人,用平淡的語氣說道:“小禾,把上次摔壞的帳同這次損壞的桌椅全部給這位劉家公子記上,不日上他府中拿。”


    劉毅一行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自己這麽大的陣仗,這紀舞閣莫非是眼瞎了不成?還是說,憑上次那個偷襲之人,這次能以一敵十,再把自己要挾了不成?笑話,天大的笑話。那劉毅見紀舞閣死到臨頭還嘴硬,便吩咐著家丁上前踏平了這紀舞閣,裏麵之人全留給家丁們當玩物。家丁們一聽都樂了,這紀舞閣的姑娘美得勢各有特色,就是娶回家當老婆也是美事,便拿棍棒直直向前衝去。


    琢光看著那些人上前,為殷綰她們捏了一把汗,畢竟這裏留下的女兒家居多,若要是幹仗,那恐怕打不過。但沒過一會兒,她發現是她太天真。


    隻見二樓一側幾個俠士突然縱身躍下,止住了那些上前的家丁,見著自己的家丁死的死傷的傷,劉毅驚慌失措,他們怎麽敢的?大庭廣眾之下鬧出人命,自己一個太尉之子,都不敢讓家丁拿刀劍,拿棍棒嚇唬嚇唬就行了,恐傷及性命無法向官府交差,這···他們···“你們好大的膽子”劉毅垂死掙紮,隻要自己出了紀舞閣,再去向官府舉報,雖損失了幾個家丁的賤命,但總算有了正大光明鏟除紀舞閣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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