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我們下一個表演的城是哪兒啊?”異域舞團裏的其他伴舞對領舞逐月說。她們都是自幼沒了雙親,被一有錢的商隊投注培養,打造出了這個富有異域特色的舞團,在各個城市表演,已經十餘載了。


    逐月出落得極美,工致嬌豔,特別是那雙眼睛,似會說話一般,憑著自己的舞技成了領舞,因商人慣會盤算,一邊帶著她們演出,一邊給她們造勢,營造神秘的氛圍。因著是異域來的人,與中原特色不同,便有了新鮮感,百姓都想去看上一眼,興盡還會連連誇讚,直道這異域來的舞團真如天外來客,特別是其中還有勾人魂魄的神仙領舞。


    商人以利為先,如今賺的倒是盆滿缽滿,心中沾沾自喜,不枉費他們當年的投注和十幾年的心血。


    逐月著珊瑚赫與丹罽融色裙,渾身金銀裝飾更襯異域風情,腳步輕移,紅裙稍動,回答著身邊小姐妹:“康公應規劃好了接下來的行程,可以詢問於他。”


    逐月口中的康公便是舞團總的管事,也是最大的投資人,當年若不是他,自己和弟弟還有如今這一眾小姐妹恐因居無定所,還在過著流浪的生活。康公他們雖是商人,利益為先,但到底沒讓她們受過什麽太大的苦,於她而言,舞團就像是自己的家,他們便是親人一樣的存在。


    在京城表演結束,下一個地方是哪裏倒是一個未知數,她想找康公問一下好做打算,便與一個小姐妹去找他。


    “逐月你來了?正好,我有事找你。”康公見來人正是自己欲親自找的人,便吩咐正好要向外去找逐月的另一個舞姬說道:“既然她來了,你便先下去吧。”


    那名舞姬便離去,給康公和逐月談話的空間。


    逐月心想:康公是什麽事情要交代自己的,還得避開其他姐妹。她一時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問道:“康公找逐月有何事?”


    康公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京城一大戶點名讓逐月到他盛譽樓用膳,說是傾慕逐月的風采,讓她前去一敘。他一小小商人得罪不起,又知此事不是吃頓飯這麽簡單的,他不想讓逐月羊入虎口,畢竟她跟了自己這麽多年,像女兒一樣照顧,更別提她還是自己的搖錢樹。


    思考再三,他決定還是對她說明情況,看她的意願:“逐月啊,那邀你赴宴之人乃小王爺,這···我也是不敢得罪的啊。”


    若單隻是有錢人家,那他還能跟人拚一拚,畢竟他的財力也不弱,大不了直接轉移整個舞團去另一個城市,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潑皮無賴之人,拿錢雇打手,直接把那些麻煩除了便是。


    但如今之人不僅有錢,還是十四王爺,皇帝的兒子,這個小王爺年輕氣盛,生性好玩,不學無術,是眾所周知的“廢物”。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誰知道他一個不高興,自己的舞團會遭什麽殃。


    逐月便知道了康公是什麽意思,她也清楚康公的顧慮,若是自己單獨去赴宴,以小王爺的性格,自己會遭遇什麽還是一個未知數。康公待自己像親生女兒一樣,雖是利益捆綁,但這份情誼也做不了假。


    她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我去。”


    舞團本就居無定所,如今到了天子腳下,那小王爺又是皇帝兒子,那京城自然也作人家的地盤。若是拂了他的意,那舞團將麵臨災難,眾姐妹、弟弟和康公的性命也會落在小王爺手上。


    康公心情複雜,不過逐月說出這話時他竟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怕小王爺發火的。如今見逐月肯前去,他心中是有竊喜的成分的,畢竟,商人就是商人。他提醒逐月:“那,你且小心行事,勿衝撞了小王爺,否則舞團······”


    逐月知道他的意思,麵紗之下的眼睛盈盈,倒有了些慷慨赴死的悲壯之意。康公不忍直視,便招招手讓她先退下。


    自古紅顏多薄命,依逐月這烈性,這丫頭怕是凶多吉少了。


    盛譽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三樓以上亦可住店,當年曲寧遠隨衡王初到京城時便暫住在這兒。樓裏掌廚有一手做菜的好廚藝,像本地的王公貴族,外地的商旅過客幾乎都來過盛譽樓。


    含灀在外逛了許久,到飯點時才發現自己已經一個人“流浪”這麽久了,抬頭遠遠看見前方有一家酒樓生意紅火,門口多的是進進出出的人。


    “盛譽樓?”含灀走近看清了門口的招牌,一個字一個字得念了出來,總覺得好熟悉的樣子,便在心裏琢磨:“為什麽感覺在哪兒聽過呢?”


    琢光想起來,殷娘在對含灀講以前的故事時,好像說過含灀的爹在盛譽樓裏住過,便試探性地跟她說:“含灀,這是不是殷娘和你爹以前相會時的地方啊?”


    含灀這才想起來,突然念及自己從未見過的爹,心底有些觸動,她想進去感受自己的親爹生活過的氣息,追尋他的足跡。便抬腳進去,見著內廳座無虛席:忙碌的小二、交頭接耳的食客,還有現場奏樂烘托氣氛的人。


    “這位客官,需要什麽?”因著內廳嘈雜,店小二都在忙碌,眼尖的從那一頭遠遠地見著含灀,便隔空吆喝對她問著,這熱情銷魂的聲音倒是讓含灀覺得渾身不自在,便說了句:“將你們這兒的特色菜差不多來幾樣就行。”


    “好嘞,請上二樓雅間,客官稍等。”見含灀衣著打扮非富即貴,他便安排了獨立的房間給含灀,況樓下幾乎是群宴,見她一姑娘應是不喜吵鬧的。盛譽樓的夥計便是如此,慣會觀察人的,以服務周到為優勢,在這京城做了二十幾年。


    含灀在雅間感受著樓下的熱鬧,等著小二上菜,閑逛了這麽久,早就餓了。她百無聊賴地觀察著四周,二樓其他雅間的人門口都有侍衛,想必來了很多王權富貴之人。


    待小二上完菜後,含灀讓他添置了一雙碗筷,小二雖然不解,但還是依著客人的意思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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