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同伴莫名其妙地倒地,兔眼男子的眼睛也似乎要凸出來一般,


    然後他隻是愣了片刻功夫,就立刻隱匿了身形,不要命一樣地往外麵逃去、


    同伴的修為和隱匿手段都不弱於他,而且還被賜下了無垠之水作為隱匿的寶物隱匿住了身形,極難被發現,


    無垠之水盾不僅僅可以隔絕聲音、身形,甚至連腳步聲都能夠隔絕。


    但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的同伴就這麽莫名其妙地去了,


    根本就沒有別的原因,肯定是賢親王請動了第三境的高手了,


    第三境的強者,要捏死他,如同捏死一隻螞蟻,甚至還不用如此費力,畢竟他的體型比較大,比較容易出手;


    這時候他就根本顧不得什麽任務和同族之情了,生死麵前,情誼和任務,那都是小事。


    他幾乎都能夠猜測得到,自己同伴如今的下場恐怕已經在被抽魂煉魄了。


    他此刻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


    不過,他還沒跑多久,就迎麵走來了幾個衙役,個個帶著刀,


    看到他的時候,頓住了腳步,若有所思。


    他沒有看對方哪怕一眼,因為他很有自信,對方是看不見他的,


    他隻是稍微偏了偏身子,就要讓對方先過去,


    畢竟無垠之水是不能夠讓他徹底隱形,即便撞到了對方也不被發現的。


    隻是,在他側身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那些侍衛竟然還沒開始走,而且一個個地立刻都快速地拔了刀,


    而且因為對方可能比他還要先反應過來,他後知後覺地才知道對方發現了自己,因此,他連躲都還沒來得及躲的時候,


    冰冷而鋒利的刀鋒就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們?”兔眼男子當即愕然起來。


    他才說了半句話,突然就覺得脖子一涼,緊接著才傳來了痛感;“閉嘴!你要再敢多說半個字,我並不介意隻留下你的屍體。”


    說話間,另外幾把刀圍成了口字,前後左右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讓他不敢動彈分毫,


    因為他從那些衙役的目中,沒有看到絲毫不敢殺他的眼神,哪怕一絲都沒有。


    而且脖子上疼痛的事實,也是讓他知道了自己當前的處境,已經被發現,而且已經被捕了,


    具體的原因,不知道!


    他於是就被一眾衙役押了出去……


    陸成看著被押走的兔眼男子一眼,然後還是忍住了跟上去的念頭,返身又到了之前的石桌前約十幾米的地方,停住了。


    現在陸成確定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自己處於現在這種狀態,是人為的,並不是特殊情況;而這兩個人此刻就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第二件:自己現在所處的狀態,即便是有可能殺死了自己的人,也沒辦法發現自己的蹤跡。


    第三件;那個水字,真的很好殺人。


    陸成其實已經在兩個人進行交流的時候,插嘴過幾次,


    想要問一問對方到底是怎麽把自己變成現在這樣的,


    陸成之所以敢出聲,還是因為他有了一定的逃跑底氣,他大不了立刻隱入到地底,以對方的狀態,應該沒這麽快能夠追上來,


    但是,自己都咳嗽了很多聲,對方二人依舊自己聊自己的,


    陸成就知道,他們也聽不到自己講話,然後喊了他們幾聲,最後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


    沒辦法,陸成就隻能夠再次吸收了他們體表包裹的那無垠之水,現出了對方的肉身,隻是對方似乎還沒有那個看起來是魂魄狀態的人意識強,竟然沒有發現。


    然後再往後麵聽,陸成越聽越氣,就直接用水字控製了其中一人體內所有的液體,並且將水抽離他們的身體。


    頓時,對方就僵住了,


    陸成也能夠明白對方為何會僵住,他一瞬間抽光了對方體內所有的水分,即便對方是修煉者,也會因為大腦和全身血管瞬間幹癟並被其中的營養物質栓塞,包括神經也同時失去水分而產生細胞壞死。


    這一種殺人方式,身為醫師的陸成,是很容易就想到的,


    水是生命之源,缺了水,即便是再厲害的生命體,也會立刻死亡,除非是不依賴於水的‘特殊’生命體,但這明顯不是一個人的肉身可以達到的層次;


    而且,那個水字雖然隻是給陸成帶來了控製水的能力,看起來沒有任何地殺傷力,


    但是,以陸成對人體解剖、生理的構造了解,


    這就足夠殺人了,而且足夠殺死很多人。


    並且可以花樣殺人,他都能夠做到。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絕對不可能一下子就把自己給殺死,動作會稍微慢上那麽一點點,


    而就是這一點點的時間,就足夠陸成立刻落地三丈之下,快速奔跑了。


    陸成跑了差不多七八丈,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動和聲音,然後才想著回過來看一看,是不是對方還沒有發現自己的蹤影,


    然後就看到了兔眼男子往外跑被捕,凸眼男子肉身全身幹癟變成了幹屍倒地之後,魂魄驚恐慌亂,卻被那賢親王和青袍男子抓住的一幕。


    而陸成的再次出現,依然沒有打斷對方的談話,似乎他們永遠無法發現自己一樣。


    而且此刻二人正在對其進行逼問,


    “你是誰?”青袍男子的語氣冷冽,目光中隻是青光一閃,立刻就讓那兔眼男子的透明軀體幾近瓦解,


    似乎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


    那不是痛,那是恐懼,


    好像站在黑洞之前,隨時都能夠被拉進去被碾碎,但是卻暫時還握著一顆搖搖欲墜的稻草一樣;


    這讓兔眼男子幾乎在絕望的同時,求生地本能立刻快速回答,以求能夠暫時不死;“林柳!大人!饒命!”


    他的聲音格外怪異。


    青袍男子此刻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他之前看起來那麽儒雅;“你為何會在此處?如何來的?”


    “無垠之水為盾!來此殺人!”兔眼男子回答格外幹脆,


    並不是為了耍酷,而是因為他每說一個字,都非常艱難,又深怕被拉入到那無名的漩渦中去,所以趕緊快點撿著重點說,就成了幹脆利落的回話;隻是語氣,缺沒有半點瀟灑可言。


    接下來的對話,也是如此簡短。


    青袍男子也根本不與他糾結;


    “殺誰?”


    “陸成!”


    “誰指使的?”


    “我隻奉了族中長老之命,趁亂取陸成性命。”兔眼男子的聲音帶著掙紮,聲色怪異起來,差點憋死在當場。


    “到底是誰指使的。為什麽?”青袍男子的目中青光更甚。


    “長!長!老!之命!”兔眼男子聲音斷續,聲若細蚊。


    “為嫁禍!”


    “到底說不說?”青袍男子怒意更盛。


    卻是被一旁的賢親王揮手打斷了青袍男子的氣勢,道;“你是想把他直接殺了嗎?”


    青袍男子立刻轉身抱拳;“王爺,不敢!”


    兔眼男子這才得以脫離那幾乎被吞噬的苦海,然後隻覺得還是賢親王比較親切,沒有郡守大人那麽不講情麵,上來就要以死來逼迫人。


    蟒袍賢親王看向了那兔眼男子,說:“我隻問你,那陸成現在的魂魄,被你們拘往了何處?”


    “若回答讓我不滿意,”


    “不僅是你生不如死,你兒孫父子,都是如此,子孫代代為奴為娼!想死都難!”賢親王的聲音平靜,就像是在和他聊家常。


    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林柳的整個靈魂都為之一顫和一涼。


    賢親王能不能做到他所說的話,林柳一點都不懷疑對方能夠做到,但是他是如何能夠把這麽毫無人性的事情,說得這麽風輕雲淡的?


    死,其實最不可怕,


    想死都死不了,那才是最可怕的;


    更怕與自己右關聯的人,因自己而出事,最怕的事情,自然是生子代代為奴,生女世世做娼。


    這是在斷他的根,比刮他的靈魂還要更加讓他覺得可怕。


    “王爺,這件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與他們無關!”林柳立刻跪倒在地求情。


    賢親王聲音依舊平靜地在和林柳講道理;“你和我,其實本來也是無關的啊。”


    聽到這話,頓時林柳的靈魂深處,都像是被凍結了一樣,


    此刻,他其實並不怕賢親王與他發怒,但是,像現在這樣平靜地和他講道理,


    每一個字句,都能夠把他打入煉獄,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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