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會意,趕忙說道:


    “大師兄,閣主常常提起在一起修煉時大師兄對大家的照顧,雖然他不說,但我知道他這些年來一直很內疚,他也一直很關注您的消息。”


    關星子依然保持沉默,但卻是不由的將身體轉了轉方向。


    “忠義不能兩全,若是放任您堅持下去,隻怕天機閣大難臨頭,而若是對天機閣盡忠,那隻能對您不義了。”


    張小聖悠悠道。


    攫欝攫


    “廢話說完了?”許久,關星子才冒出這麽一句。


    “說完了,還請前輩點評。”張小聖心裏大定,不由開了句玩笑。


    南宮則是無限感慨,誰能想到千年來自己不知來找了大師兄多少次,每次都是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回去,反而沒讓他消氣,而張小聖這一番再他看來本是作死的剖析後,卻是讓大師兄的態度明顯有了改善。


    “大師兄,閣主說了,如果大師兄有意回去,他願意讓出閣主之位,千年之限即將到來,還望大師兄以大局為重。”


    傻啊,這種時候怎麽能提這件事情呢,別說關星子這個性格了,這事就是擱自己身上也不答應啊。


    淦!厺厽妙筆庫厺厽


    又被讀心了!


    果然,關星子冷哼一聲,道:


    “老夫是不會回去的,你們有你們的辦法,老夫也有老夫的辦法,而且馬上就要成功,老夫就是想讓你們看看,沒有你們,老夫也一樣能成功。”


    說完又轉向張小聖道:


    “你這小娃不錯,這種時候怎麽能提這件事情呢,千年已逝,不論當初誰是誰非,老夫都不想再計較,否則豈是你這小娃三言兩語能夠打消的?”


    張小聖默然,這種事情確實還要看當事人能不能想明白,否則說什麽都是白搭。


    “南宮,你回去吧,告訴關福子,他雖進取不足,但守成由於,也算不錯了,否則老夫怎會輕易放過他,隻是今時今日老夫不可能再回去,他有他的辦法,老夫也有老夫的手段,且看誰能更勝一籌吧。天機閣養育老夫數百年,若真有什麽事,老夫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大師兄……”


    “不要婆婆媽媽的,這個小娃是叫張小聖吧?”


    “晚輩在。”張小聖趕忙上前答道。


    “你若拜老夫為師,老夫可傳授你無上功法,哪怕是天機閣獨一份的讀心術都可以教你,這可是連關福子都沒有學到的,當初師尊彌留之際才傳給老夫的。”


    “大師兄,讀心術乃天機閣不傳之秘,不可……”


    “放屁!老夫都不是天機閣之人了,還怕個鳥!怎麽樣,小娃娃,想不想學?”


    張小聖深深鞠了一躬,南宮則是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有些釋然,如此誘惑,隻怕沒人能夠拒絕吧。


    哪知張小聖鞠躬之後,振振有詞地說道:


    “長者賜,本不該辭。但晚輩早有師承,現在又忝為五行宗宗主,恕難以承受前輩厚愛,還請前輩收回成命,晚輩感激涕零!”


    關星子點點頭,沒有繼續說話,南宮和張小聖二人也不敢說話,靜靜站在旁邊等待。


    許久,關星子將身體轉向南宮,道:


    “南宮,自師尊仙逝到老夫退位,一共多久?”


    南宮沒有絲毫猶豫,道:


    “兩年。”


    “嗯,記得很清楚。”關星子點點頭,道:


    “那你覺得以老夫當年的資質,兩年時間可否將讀心術修到大成?”


    “大師兄本就是專修卜算人心之術,而讀心術再如何強大,也脫離不了,以大師兄的資質別說兩年時間,就算是一年時間也綽綽……”


    說著說著南宮突然停住了,好像明白了什麽一樣,嘴巴大張,不可置信地看著關星子。


    “哈哈,人心人性,不外如是。老夫本以為,你們能做的很好,可千年以來毫無建樹,希望這次不要讓老夫失望了。”


    關星子說完,卻是直接一躍然後重重跳入池中,再也不見人影。


    而南宮卻是一直保持著剛才震驚的模樣,不自覺間竟然淚流滿麵。


    許久,南宮重重跪倒在地,向著關星子消失的水麵重重叩了一頭,放聲痛哭:


    “大師兄!”


    張小聖也是如同被雷擊一般呆滯當場。巘戅妙筆庫miao戅


    “原來關星子前輩……他當時便知道了。”


    可他又為何不反抗呢?


    難道說,本來自傲的他認為,眾位長老哪怕再不同意他的做法,也會與他爭執協商,而當他通過大成的讀心術知曉在場所有人心中統一的念頭時,他已經明白,自己不應該再對抗下去了,否則天機閣必然陷入內亂。


    而關星子剛才的話不也說了,他以為他們會做的比他好,可是他卻很失望。


    他以為他們會做的比他好,所以他才沒有任何反抗,直接接受被罷免的現實嗎?


    這麽說的話……關星子是真的不負天機閣啊!


    他並不是關福子他們認為的那樣,關福子他們以為自己是救了天機閣,救了他,而對於關星子來說,自己適時地放手又何嚐不是避免了天機閣的分崩離析。


    雖然他離開了天機閣,但千年來卻紮身在靈冥蛟池,說他的辦法也快要成功了,是和靈冥蛟有關嗎?為何堂堂元嬰巔峰大佬卻是失去了雙目,也是和靈冥蛟有關嗎?


    張小聖此時思緒煩亂無比,他越想越糊塗,關星子也許脾氣不好,易怒衝動,但絕不莽撞,否則以剛才對自己的冷淡聲望,為何沒有隨手除掉自己,僅僅是想著封印了事?


    真要動手的話,南宮又豈能抵擋。


    那他就是無意除掉自己,他怕耽誤了關福子的計劃……攫欝攫


    這麽說,關星子是知道關福子的計劃的。


    而自己又在關福子的計劃中扮演什麽角色?


    南宮帶著自己來見關星子真的隻是順路嗎?


    關福子讓自己答應的那個條件,是不是和所謂的天機閣千年危機有關,而他需要自己做些什麽?


    自己又該怎麽辦……


    而且以關星子展現出來的實力和胸襟,千年之前也不像是能夠提出那樣莽撞計劃的人,那他到底為何要那樣做?


    張小聖突然有些迷茫,又有些淡淡的恐懼,似乎自己卷入了一個深深的漩渦,讓天機閣一眾元嬰巔峰大佬都束手無策的危機,一個讓天機閣前後兩任閣主都深陷其中的危機,自己又如何能夠解決。


    關福子說,自己可以拒絕,可到那個時候,自己還可以拒絕嗎……


    水麵再次開始翻騰,南宮和張小聖同時回過神來向水麵望去,待得看見上來的是一位年輕男子之時,都是不由有些失望,又有些疑惑。


    此人是誰,為何會從蛟池內部出來?


    隻見那男子豐神玉朗,風度翩翩,身材修長,氣度不凡,二十來歲的樣子,一雙丹鳳眼尤其惹人注意。


    男子幾步走近,對著南宮抱拳行禮道:


    “弟子安秋河,見過南師叔。”


    “你是何人,為何喚我師叔?”南宮心裏微震,隱隱有些猜測,但還是不由問出口來。


    “弟子被師尊關星子收入門下堪堪十餘年,因此一直未得拜訪過師叔,還請師叔見諒。”


    “你……師尊讓你喚我師叔?”南宮的聲音有些顫抖,若是以前他不至於如此激動,可在剛才,知道了當年大師兄離開的真相後,卻是很難壓抑千年以來的愧疚。


    安秋河有些疑惑道:


    “師尊說我是天機閣弟子,莫非您不是南宮南師叔?”


    “是老夫,是老夫,好好好。”南宮又是仔細打量了安秋河一番,不住點頭道:“入門十餘年,便已金丹七層,想必也是天資卓越之輩,很好。”巘戅書倉網sh戅


    說完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物,遞給安秋河,道:


    “初次見麵,師叔當給你些禮物,隻是此次出門匆忙,沒有什麽好東西,這件極品法器以你現在的境界還算趁手,便先應付著,待你回轉宗門,師叔再補給你一份大禮!”


    南宮心潮湧動,大師兄,彌補不了你,那便彌補你的徒弟吧,想必你此時讓他出來也是有幾分讓師弟贖罪的意思,是嗎?


    張小聖則是撇撇嘴,我雖然不是你們宗門的弟子,但好歹咱也這個關係了,聲望都崇敬了,怎麽沒見你送我什麽東西。


    這極品法器一看就是極品中的極品,可比五行宗那幾件看家寶貝強太多了,就這還隻是應付?


    “多謝師叔!”安秋河也不扭捏,直接將法器收入儲物袋,然後看向張小聖道:


    “這位想必就是小聖師弟了吧,愚兄癡長幾歲,叫聲師弟不介意吧?”


    “安道兄誤會了,在下並不是天機閣門人,不過道兄實力遠高於在下,稱呼小聖就行了。”


    “哦哦。”安秋河沒想到張小聖一個外人竟然能夠來到這裏,不由又是看向南宮。


    南宮微微一笑,道:


    “小聖雖然年輕但也是我們天機閣的客卿身份,秋河你可不能怠慢。”厺厽書倉網厺厽


    安秋河一怔,趕忙行禮道:


    “原來是客卿長老,恕秋河眼拙。”


    “不敢不敢,安道兄太折煞小弟了,稱呼小聖即可,客卿什麽的,南長老開玩笑的。”張小聖再次拒絕道。


    原本天機閣的客卿令牌還讓他驚喜加惶恐,而如今確實隻剩惶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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