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


    桃枝仙子將晴湖拉到懷裏,迷人的桃花眼眨巴眨巴,凶得沒什麽底氣,“不許選風玉神!”


    “傻桃子,你就不怕重來一次這世上就沒有你了?”


    晴湖說完了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落辰,八萬年前他還在萊葉神廟裏遭罪吧……


    “小月兒不用顧忌我。”


    兩個小姑娘膩在一起的畫麵實在太旖旎,他簡直沒眼看,卻還是認真地安慰晴湖,“我也有自己的命運。況且發生過的事,不會一點痕跡都不留下,我很期待再來一次。”


    “你還真是……”晴湖啞然無言,身邊的人都這樣溫柔,她真的是被眷顧的那一個。


    “月兒,”桃枝仙子掛在晴湖身上,小指頭戳著晴湖的嫩臉,“說話!”


    “說什麽啊傻桃子,我跟你大師兄約好了,不會改變心意。”


    “真的麽?”桃枝仙子有點不敢相信,她還是覺得小月兒在乎風玉神多一些。


    風玉神都願意為她放棄神位了,她真的放得下麽?


    “真的。”


    晴湖捉住桃枝仙子不安分的小手,她抬頭看見頭頂的圓鏡裏已經沒有人了,那兩個人進來了麽?


    桃枝仙子看著遠遠站立的端風,硬著發麻的頭皮繼續問:“月兒你舍得?”


    晴湖微微點頭,“舍得。”


    莊紀走上前輕輕牽起晴湖的手,眉目含笑,“月兒,我們走吧。”


    “嗯。”


    晴湖乖巧地凝望莊紀,視線從未落地端風身上。


    端風的目光灼燒著她,她隻想快點離開,一刻也不願多待。


    “你就這麽急著想離開我?!”


    端風抓住晴湖的手,手指骨節泛白,渾身散發著暴戾的氣質,“不許走!”


    “你放手。”


    “不放!”


    端風痛苦扭曲的臉晴湖不忍心看,她的手被攥得失去了知覺,卻感覺身上沒有一處不痛。


    “不要任性。這一方天地是你母親所化,底下活著的都是你兄長以命相換。今後,這個世界會有莊紀庇護,你何時才會長大,做個真正的神明大人。”


    “我隻想做你的夫君。”


    “可是我不願意。”晴湖望著端風,沉默半晌,又道:“莊紀說得對,我帶著兩位長輩的意識,麵對你不夠純粹。護衛大人不也是麽?若你不是獨在予畏森林那樣久,還會這樣待我嗎?”


    “我……”


    晴湖打斷了端風,“我要走了,你很快就會忘了我。此間種種,不過浮生一夢,你放手吧。”


    “不放!”


    端風看晴湖“嘶嘶”抽著涼氣,他知道捏痛她了,可是他已經控製不住力道,就算弄痛她也不能放手!


    “這樣真的好嗎,月兒?”莊紀憐惜地瞥到晴湖被捏壞的手,小姑娘沒有請求,他也不好做什麽。


    “嗯?”晴湖眉峰微蹙,握緊了他的手,莊紀老毛病又犯了嗎?!


    “我這個風哥從來都不肯好好聽人說話,我來替月兒說吧。”


    作為交換,莊紀抽回了晴湖的手,指尖淡淡的綠光溫和地修複著受傷的骨肉。


    端風看著莊紀從他手裏奪走晴湖,心痛得無法呼吸,爭奪小姑娘難道是靠力量嗎?!小姑娘的心真的給別人了嗎?


    “月兒的靈魂是你養護的,她還會投生在火玉世界。”


    “那時候的月兒可以做她自己。”莊紀明白小姑娘不願當著他的麵說,但他真的容得下。


    “風哥若能認出她,還可以再與我搶一次。”


    “大師兄!”


    桃枝仙子撲上來抱住晴湖,“那我還能見到小月兒?!能嗎?真的嗎?”


    “既如此,我還是等小月兒再來解救我。”落辰伸了個懶腰走過來,笑容十分燦爛,“我也來搶一搶好了!”


    “胡鬧!”晴湖無奈地斜了莊紀一眼,真是個溫柔得過分的男人!


    端風把掛在晴湖身上的桃枝仙子拎開,晴湖下意識躲到莊紀身後,端風氣勢洶洶地盯著莊紀,“不許你碰她!”


    “我的月兒,你管不著!”莊紀不接招,小姑娘還小,能守著她就夠了。


    “月兒,”莊紀將晴湖攬在懷裏,“和你未來的朋友道別吧。”


    “嗯。”


    注定要相會的道別,落辰和桃枝仙子都沒有憂傷,他們期待著那片新天新地,自由真切的火玉世界。


    唯有端風,他思緒萬千。小姑娘隻字不提,瞞得緊緊的,她是想要一個純粹的未來,不是現在這樣身不由己。


    “我在未來等你,夫人。”


    “……”


    當著莊紀的麵,晴湖不知該如何回應,隻能避開他熱切地注視。


    “未來,月兒也是我的。”莊紀挑釁一樣抱緊了晴湖,腳下漸漸虛化,除了他們倆,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晴湖眼睜睜看著三個人被抹去,羽月院不複存在,八萬年前的昭衍山徐徐顯形。


    “莊紀,”晴湖從端風懷裏鑽出來,“你不老實。”


    “嗯。”


    莊紀揉著晴湖的小腦袋,紫眸中星河璀璨,“我會盡一切可能讓月兒不入輪回。”


    “壞人!”


    “月兒現在無依無靠,任我欺負了。”莊紀笑若暖陽,“後悔了嗎?”


    晴湖捉住莊紀的手,理順了發絲,“你欺負人的樣子,我倒是很期待。”


    “好,月兒敬請期待。”


    莊紀輕輕擁著晴湖,心裏淌著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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