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不認識世子殿下,也不太認識公主殿下,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卻是前兩天就到過他們虎城來的,來的時候就連他們的城主也陪著他吃過飯。


    這種身份的人已然不是他能夠招惹的了,不過這個人是王爺一脈的,可是他們城主卻是四相聖教一脈的。


    剛才眾人紛紛看見那兩個人是從這扇窗戶翻進來的,看他們的樣子,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這便說明那一夥人很有可能現在就在他們之中。


    略微掙紮之後他便做出了選擇“大人,對不起,隻是有兩個惡徒剛才從四樓的窗戶翻入,我們是在擔心城中居民的安危所以才迫不得已進行搜索還望你能理解,”


    “什麽惡徒,他幹什麽了?”王幼明有些奇怪的問道。


    “他去四象聖教的賭場……臥槽!不就是你幹的嗎?”小統領指著王幼明就開罵了。


    “你先別管這是不是我,你們北國人都這麽沒禮貌嗎,見著你們公主殿下跟世子殿下不趕緊跪下磕個頭?”王幼明一抬下巴說道。


    小統領愣了一下。


    公主殿下,世子殿下?


    他求助性的看向了旁邊的餘恙。


    餘恙麵無表情的衝他點了點頭。


    這一下嚇的他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發出砰砰的兩聲,聽起來就很疼。


    國師還很遠,可是這世子殿下就在眼前。


    而此刻世子正坐在那裏,手拿著一個玻璃瓶子,哢叭一聲把封口的拉環擰碎,然後擰開蓋子,嚐了一口瓶子中的液體。


    “倒真的有一些葡萄的味道,隻是在上麵可能還加了一些其他的東西。”世子殿下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些東西都是王幼明想拿來和北國做交易的,到時候自己把東西送到幽州去,再由納蘭商會轉接北國打開商路。


    這可就太有的賺了。


    所以王幼明就帶了不少樣品,除了送到皇宮的那一批,自然還有送給王爺的一批。


    而且這種飲料裏麵沒有摻雜果肉,又經過精心調配,喝起來十分爽口,最重要的是瓶子好看,像那些貴族什麽的。他們不在乎瓶子裏麵裝的是什麽,隻要這瓶子夠貴夠炫酷那就是好的。


    這就和他們去伍茗軒喝雲頂遂尖是一模一樣的,其實他們喝不出來和那些一兩銀子一大兜的那種茶葉有什麽區別,隻是那種茶夠特殊夠貴而已。


    很顯然,世子殿下也發現了,並且對這個東西十分感興趣,這種瓶子拿在手裏麵喝,尤其是第一次打開時,上麵玻璃環碎裂的那種感覺,確實可以讓那些貴族感覺到自己特殊的那種地位。


    裏麵的這液體,盡管說不上什麽美味,不過確實也還不錯。


    眾人就任由她那麽跪在地上,沒有人搭理他。


    他這許久都未下去,底下的人自然認為他出了什麽事情,所以他們的大統領就帶著人衝上了四樓,將這個房間團團圍住,剛才進來的時候也未關門,大統領看見裏麵的這幅景象覺得十分詭異。


    當他走進來的時候頓時就明白了為什麽氣氛如此詭異。


    這小統領雖然不認識世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不過這大統領怎麽會不認識這二位呢。


    剛剛看見的時候就兩腿一軟跪到了地上“小人參見世子殿下,公主殿下!”


    直到這個時候,世子殿下才將瓶蓋擰上,放到了桌子上。


    “你們可以呀,晚上我請我姑姑姑父一家吃飯,你們卻說是要抓匪徒,衝著這酒樓就來了,還直接就把這酒樓圍了下來。”世子殿下將椅子推動一個小角,直麵朝地上的大統領“怎麽,已經打算抄我們家了?”


    大統領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隻能緊緊的將自己的額頭貼在地上。


    ……


    納蘭家的書房之中,納蘭明信麵前的桌子上鋪著一張白紙,白紙上寫寫畫畫十分潦草。


    納蘭明信則是坐在後麵,盯著這張紙沉思著。


    外麵敲了敲門,白安鄉走了進來。


    “差不多等到明天的時候,口諭應該就能下來。”白安鄉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一口飲盡。


    “辛苦了。”納蘭明信向著白安鄉笑了笑。


    “嗨,咱們之間客氣什麽呀。”白安鄉擺了擺手。


    納蘭明信想了想,突然衝著白安鄉齊眉弄眼地問道“怎麽樣了?”


    白安鄉聽納蘭明信這麽問,自然明白了說的是什麽事“你家少爺你實在是有點太那個啥了,這都快一個月了,你家少爺還跟聖人君子一樣,看著就一點想法都沒有。”


    納蘭明信明顯有些失望“哎,你也知道衙門裏麵沒女人,這小子和男人待的太久了,他哪裏知道怎麽和女人打交道。”


    “不過也能看出來,你兒子其實對我的閨女也是有好感的。”白安鄉摸著下巴“咱們是不是得想個辦法給他們倆再撮合撮合?”


    納蘭明信點點頭“靠譜,先把馮二白弄死之後,咱們就著手弄這件事情吧。”


    這兩個爹心裏麵都有自己的想法,納蘭元芳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在那種情況下還可以保護著自己的閨女,白安鄉也對納蘭元芳的印象十分不錯。


    更何況自己家閨女都二十了,若是放到別人家,這個時候都應該抱上孫子了,現在好巧不巧的,有個知根知底的小夥子。


    然而納蘭明信心裏麵也是讚同的,說實話,白靈長得也挺漂亮,自己兒子娶了也不吃虧,而且還大三歲。


    都說女大三抱金磚,女方大一點會照顧人。


    況且最重要的是,趕緊結了婚他就不會再想著回長安去了,安安心心留在家裏麵把家業繼承了,他也好放心不是。


    納蘭元芳回來之後一直休養到現在,那天晚上傷口可能沾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直發著高燒。


    孫老頭隻能弄了一點清熱的藥物給他吃上,剩下的就是能靠他自己熬了。


    然而這事都出在白靈的身上,不是白靈貿然去追的話,納蘭元芳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


    更何況納蘭元芳還有救命之恩,再加上莫名其妙生出來的那麽一點兒情愫,白靈果斷的就接過了照顧納蘭元芳的工作。


    又是換毛巾又是喂水喂飯,就連睡覺都在納蘭元芳房間裏麵打地鋪,弄得像個小丫鬟一樣。


    納蘭元芳清醒之後,原先還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這麽大一姑娘天天在眼前晃悠,就也多出來了那麽一些好感。


    可是這好感就那麽多,甚至連曖昧的程度都還沒到,所以現在兩邊的父母都愁得不行。


    這可不光是兩個老爺們兒在那兒發愁,納蘭夫人他們兩個女人也在發愁。


    都說是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紙,但是這兩邊的父母哪個都管不住自己孩子啊,要是說的白靈不高興了說不定白靈立馬就走,要是說的納蘭元芳不高興了,說不定納蘭元芳也就回去當捕快去了。


    隻不過兩個女人也沒有在這個階段提出什麽話。


    馮二白明確表示,如果可以保證馮明的平安,那就算他丟掉官職也可以,可是偏偏到了這個時候,馮明不知為何自盡了。


    他硬生生的把實木的櫃子咬下來了一口,吞下了木頭,並不算鋒利的碎木把他的食管劃爛,死的很慘,


    這馮明也並非是真的無情無義,他在這裏自殺,就是想讓自己死了,馮二白可以不用顧及自己從而動手。


    雖說是現在勝局已定,可是納蘭明信始終都要擔心馮二白會不會臨死之前咬上一口。


    這一口一定是會咬隻不過是疼與不疼能不能咬到的問題。


    ……


    不得不說,納蘭明信猜的十分準確,現在馮二白就在自己的家中,躺在院子中的一張躺椅上,雙眼無力的看著天空,他的雙眼之中已經全部都布滿了血絲,也不知道是多久沒有睡過覺了。


    他躺在那裏,常人還看不清身形,不過隨著一個腳步由遠到近,他坐起身,已經是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大圈,如果不是他身上還穿著造價不菲的衣服,可能就像北地的難民一樣了。


    “接回來了嗎?”馮二白沙啞的開口。


    “回來了。”繁花腿掌門站在一邊,目光複雜的說道“而且他身邊帶了一個人,他說這個人實力也很強,兩人出手這一次絕對穩操勝券。”


    馮二白點了點頭,看了看這個自己住了很多年的院子,抬眼望去,好像處處都能看到馮明的身影。


    至於馮曉和他的妻子,幾天之前已經送出去了,給的錢不算多,不過找個地方好好生存,下半輩子也夠了。


    剩下的這些宅子院子,以及數額龐大的存款,則是全部交給了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是多年前的一個殺手,身手實力極強,當初不知因何原因而歸隱了,現如今又重出江湖。


    這些錢財就是他付給那位殺手的,目的隻有一個,殺了納蘭家一家三口,還有白家的一家三口。


    這便是馮二白的臨死反撲。


    院子之中一盞燈都沒有,漆黑一片,下人也都不知道去了哪裏,當繁花腿的那位掌門退走,這院子便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仿佛在世界上也隻剩了他一個人。


    ……


    “王兄,今天晚上的事情還滿意嗎?”世子殿下笑眯眯的和王幼明說道。


    王幼明看著他這個表情,估摸著是他要和自己要點好處了。


    王幼明點了點頭“世子殿下大義,果真不是四相聖教可以比美的。”


    “那……”


    還沒等世子殿下繼續說下去,王幼明就緊接著說道“這件事就算世子殿下欠我一個人情,將來再回報於我吧。”


    世子殿下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明明是我幫你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怎麽還變成我欠你一個人情呢?


    “世子殿下你看啊,這賭場是開在你們北國吧?”王幼明掰著指頭問道。


    世子殿下點了點頭,想看王幼明能說出來什麽花。


    “那這賭場是不是有害人民,把一些原本辛辛苦苦工作的老實人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這倒也是。”世子殿下又點了點頭。


    “所以我這是去為民除害的啊,我為了北國除害,這還不是為了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聳聳肩“這又不是我們家的領土,你在別人家的地盤上除害跟我有什麽關係。”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們這北國的每一寸土地將來不都是世子殿下的嗎?”王幼明停下身形,認真的看著他。


    世子殿下也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王幼明“你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哈哈哈。”身後跟著的人都笑了起來。


    不過這世子殿下走著走著自己也突然笑了“行,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剛才的時候,世子殿下就坐在那裏,一層一層的人過來,直到城主過來向世子殿下道歉。


    畢竟……二皇帝的兒子就不是太子了嗎?


    ……


    天亮了,當繁花腿的掌門來到院子裏的時候,發現馮二白依舊是躺在躺椅上目光直視著天空。


    如果不是看見他胸前微弱的起伏,恐怕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死了。


    一大早,聖旨入京,直接避過了他送到了縣令那裏,這也就預示著他要被開刀了。


    不過馮二白也並沒有跑,隻是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安安靜靜的去房子之中找到了一條幹淨的白綾。


    他不可能活下去,無論是從縣令的角度來說,還是從納蘭明信的角度來說,與其遭到羞辱,不如自我了斷。


    繁花腿的掌門隻是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並未出手幫他,也沒有出言勸阻。


    當馮二白踢開腳下的凳子時,繁花腿的掌門麵露複雜,向著馮二躬身一拜。


    繁花腿的掌門出了院子,朝著馮二白生前給他準備好的那個地方走去。


    在那個院子裏麵,那個花重金請來的高手也在。


    最後的一場殺局就由他們三個來完成,馮二白是看不見了。


    由於沒有什麽抵抗,眾人很快就進了馮二白的府邸,看到了吊死在房梁上的馮二白。


    縣令歎了口氣,不過也並未憐憫地做出什麽別的舉動,而是讓人把屍體抬走。


    至於剩下的事情,無非就是清剿馮明的那些手下,加上根據他們搜集而來的信息,還有城外的幾夥人販子,在和其他幾個城的人一起聯合行動把剩下的人一同打掉。


    很久沒有這麽大的動作了,而且這一次下的可是聖旨,僅僅在十天就已經將事情完全辦妥。


    然而納蘭明信作為民間力量的代表,則需要出席講話什麽的。


    可是就當講話也講完的時候,卻發現馮二白好像真的沒有後手一樣。


    十幾個城的城主,加上四位縣令,已經全都聚到了縣令張石的家裏,還有一些像是納蘭明信這樣傑出的民間企業家。


    眾人坐在兩張長桌上,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這位名叫張石的縣令。


    此次他和納蘭明信首當其衝的頭功,有極大的概率是升職擔任知府的,所以飯還沒開始,眾人就紛紛過來向他敬酒。


    今時不同往日,無論是誰來敬酒他隻是淡淡的抿一口,而敬酒那人卻是一飲而盡。


    時間過得挺久,可是菜卻遲遲沒有上來,眾人有些著急,這酒可不是普通度數的米酒,這玩意兒喝到胃裏麵燒心呢。


    張石也皺緊了眉頭,這可是在自己家吃飯,這飯遲遲不上來,丟的不就是自己的臉嗎。


    剛想派人去詢問一下,可是門就突然被人推開了。


    進來了兩個有些奇怪的人,一個人臉上纏著繃帶,而另一個人竟然沒有下半身,隻靠著雙手在地上撐著自己前進。


    “哪位是張石,哪位又是納蘭明信啊?”來的那個人平靜的問道。


    眾人看著他們兩個人的樣子就知道來者不善,紛紛站了起來,貼著牆壁站在一起,尋求一些安慰。


    “你是何人?可知道我們的身份?”有一個年邁的老頭,嘴唇哆嗦著喊出了這句話。


    “我隻找張石和納蘭明信,其餘的人不要開口。”纏著繃帶的這個人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其實你們不自己承認的話也沒關係,再等一會兒就有人來指著你們。”


    “我是納蘭明信,你是何人?”納蘭明信站起了身,皺著眉頭問道。


    “我是什麽人不重要,不過有人花錢買你們的命,已經被我接下來了。”這個繃帶人不知道從哪拿出了個小刀,用手指擦拭兩下。


    “我府中的手下都去哪兒了?”張石開口問道。


    “哦,他們,全都被毒暈了。”繃帶人看了看這兩個人“就是你們二位了?”


    說罷之後,一閃身來到了納蘭明信的身前手中那把像是飛刀一樣的小刀,被他用三根手指捏著,平行向上刺出,目標正是納蘭明信喉嚨間的動脈。


    “砰!”


    窗戶突然炸開,碎裂的碎屑全部飛向了繃帶人。


    繃帶人刺出的那一刀隻能作罷,一揮手把那些碎片全部擋下。


    白安鄉從碎裂的窗戶之中迅速鑽出,然後手持著匕首無聲無息地抹向繃帶人的脖子。


    “老白!”


    那個嘴裏一直嘟嘟囔囔的半拉人突然滿臉驚喜的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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