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神仙寶貝!”


    初看之下,平平無奇。


    再看之下,溫禪便是覺得……相比前兩件寶貝,這幅《仙人飲酒圖》才是真真正正的神器。


    溫禪還想再將酒杯中剩下的酒液喝完。


    可當他再看向酒杯時,才發現酒杯中的酒液已經清空見底。


    “被司徒姑娘喝了嗎?”溫禪這般想著。


    與此同時。


    在溫禪看不見的領域中,司徒靜看著隻剩半杯酒液的酒杯,直接一飲而盡。


    片刻之後,溫禪的喃喃之語通過三生玉牌傳了過來。


    司徒靜聞言,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再看向懸浮在半空中的酒杯時,眼中目光閃爍。


    “所以……剛才那杯酒被溫公子先喝掉了一些?那豈不是我喝了溫公子喝過的酒。”司徒靜這般想著,臉色的羞意就越發濃鬱。


    片刻之後,司徒靜才算是緩過神來,她通過三生玉牌傳音說道:“溫公子,可有選好的寶貝?”


    溫禪聞言,回複道:“第一件寶貝是主殺伐之道的長劍,並不適用於他們奎靈一族,而且他與我結締了契約,成了我的禦使,這種主攻伐的長劍肯定不會選擇。”


    “現在糾結的就是……這盞油燈跟最後那副畫卷,他會作何選擇。”


    司徒靜聞言,直接說道:“既然沒有頭緒,那就按溫公子你的選擇來。”


    溫禪點了下頭,目光緩緩從方形長桌上的三件寶貝上來回挪轉。


    許久之後,溫禪最終還是看向了最後的那副《仙人飲酒圖》,朝三生玉牌傳音說道:“那我們就選擇這幅畫卷吧。”


    司徒靜“嗯”了一聲。


    隨後,兩人皆是向前走了一步,一把抓住了方形長桌上的畫卷。


    霎時。


    天地仿佛在這一刻變得寂靜起來。


    溫禪感覺在抓到畫卷的刹那,屍山之頂忽然之間變化了景象。


    下一刻,一道曼妙的身影便是在溫禪身邊徐徐凝現,分明就是之前登山時消失不見的司徒靜。


    在司徒靜出現之後,溫禪手中的畫卷頓時如同遇水之墨一般,在瞬間溶解。


    而後,溫禪便是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片斷崖之旁。


    一顆枝葉垂至地麵的老柳樹下,一位身著白袍的仙人正輕輕仰著頭,手中酒杯肆意的往嘴中流淌著酒液。


    “這是置身於畫卷中的世界了?”溫禪看著眼前的景象,分明就是之前那副《仙人飲酒圖》裏的圖像。


    司徒靜站在溫禪身旁,點頭說道:“溫公子所猜沒錯,在上古時期,練氣士可以將所繪的畫卷中,融入一個小型的異域空間,這樣既可以長時間的保留畫卷的靈性,還可以讓畫卷變得更加生動。”


    “更有甚者,會直接攫取一道神意融入畫卷中,使得畫中人物還能擁有自己的一縷意識,跨越無數歲月也不會腐朽。”


    兩人交流之間,那位斜躺在老柳樹下的年輕仙人已然扭過頭來,看向溫禪二人,嘴角微微揚起一縷笑意:“兩位遠道而來,可是為了這杯中物?”


    年輕仙人的話語很輕,像是在喃喃自語,可溫禪卻是分明感知到了對方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到來。


    溫禪拱手道:“前輩,在屍山之上時,晚輩已然喝過您的杯中物,的確是人間罕見。”


    年輕仙人哈哈笑道:“那是自然,本座精心釀造的這杯中物乃是攫取了一道天之息融在其中,便是仙界也難以尋得。”


    “你我有緣,何不上前來多飲一口?”


    溫禪扭頭看了一眼司徒靜,後者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隨即,兩人並肩而行,很快便是走到年輕仙人身前。


    那年輕仙人也不吝嗇,大手一揮,手中杯盞便是朝著溫禪二人徐徐飛來。


    溫禪率先接住,仰頭喝了半杯。


    隨後又遞給司徒靜。


    這一次喝完,雖然也是頗有益處,可卻遠沒有第一次飲酒時那般效用。


    年輕仙人見溫禪二人喝完,便是爽朗笑道:“本座這仙釀滋味如何?”


    溫禪恭聲道:“前輩所賜之酒,自是人間難尋,隻飲一口便覺得這世間再無可以比肩之物。”


    年輕仙人一挑眉,從柳樹下站起身來,一頭黑色長發無風自舞,仙氣盎然,令人心生羨豔。


    僅僅是站在那,便如同一尊烈陽一般,令人不敢直視。


    “這便是仙人姿態嗎?”


    司徒靜喃喃開口,一張俏臉早已在見到年輕仙人站起來之後便變得僵硬了起來。


    年輕仙人輕笑道:“你這後生倒是會說話……不過喝了本座的仙釀,卻是需要替本座做一件事才行。”


    溫禪皺起眉頭。


    不就是簡單的取個寶貝嗎?怎麽就還要做一件事了。


    年輕仙人看著溫禪的神情,臉色泛起一抹疑惑:“怎麽看你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世間修士,奉行的不就是公平交易的原則嗎?你喝了本座的仙釀,替本座做一件事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溫禪琢磨著年輕仙人話語中的意思,卻是有些明悟了過來。


    上古時期的練氣士處世的態度可能跟如今並不相同。


    在這年輕仙人所在的時代,公平交易才是處世的第一原則。


    念及於此,溫禪便是拱手道:“前輩既然這樣說了,不知前輩想讓在下做什麽事呢?”


    年輕仙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本座身為人族,在這紛爭四起的亂世,所思所想不過是更可能多的斬殺域外天魔!”


    “你且替本座出去殺掉一頭域外天魔,便行了。”


    這下,溫禪還未開口,司徒靜便是接口說道:“前輩有所不知,如今這世間早已更換天地,域外天魔早就被人族給打壓回了天外,這外界怕是找不到域外天魔的蹤跡了。”


    年輕仙人眼目微眯,徐徐說道:“你這姑娘可不要誆騙於我,若是沒有域外天魔的氣息,本座的這道神魂可不會複蘇。”


    這話一出,溫禪跟司徒靜扭頭對視一眼,卻是知曉了這年輕仙人所指的域外天魔是誰了。


    因為奎靈的出現,這幅畫卷才得以複蘇,溫禪二人才能進入這畫中世界。


    溫禪深呼了一口氣,沉聲道:“司徒姑娘所說,並未欺騙前輩!如今距離前輩所處的時代早已過去了無數歲月,域外天魔也的確龜縮在天外,伺機而動。”


    “您之前感受到的域外天魔的氣息,其實乃是在下的一位禦使。”


    溫禪沒有選擇欺騙這位年輕仙人。


    因為溫禪知道……上古練氣士的實力之強大,術法之詭異,遠不是自己所能比擬的。


    若是出言欺騙被拆穿,反倒是給自己徒增煩憂。


    隻是。


    在溫禪說完之後,年輕仙人的臉色卻是頓時陰沉了下去,在他身後的老柳樹更是瘋狂的搖曳起來。


    似乎在向溫禪宣告著他的憤怒與不快。


    “你剛才所說,那位域外天魔是你的禦使?”


    “你是比幹一脈?”


    年輕仙人低沉的聲音在畫中空間響起。


    比幹。


    禦家的創始人。


    溫禪點了點頭,道:“正是。”


    年輕仙人聞言,臉上的陰沉頓時一掃而空,身後的老柳樹再次恢複平靜:“可以啊!想不到比幹一脈竟然可以將域外天魔收為自己的禦使。”


    “倒是本座錯怪你了。”


    “既然如此,那剛才那杯仙釀,倒是值得你喝。”


    說完,年輕仙人重新坐回到老柳樹之下,杯盞高高舉起,吟唱道:“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裏須長劍!”


    “可惜,本座卻是不能再親手斬殺域外天魔了。”


    溫禪搖頭道:“前輩此言卻是錯了!域外天魔雖然已被人族打回天外,但是他們並沒有就此罷休,而是一直在尋找機會。”


    “隻要前輩願意,日後定然有的是機會去斬殺域外天魔。”


    年輕仙人眼眸一亮,但很快就暗淡了下去。


    溫禪很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年輕仙人眼中的目光變化,輕笑道:“在下倒是知道一個地方可以前往天外。”


    蓮境之中的聖人封印,便連通著天外。


    這畫卷中的年輕仙人若是真想斬殺天魔,溫禪倒也不介意再去蓮境一趟。


    年輕仙人饒有興致的看了溫禪一眼,道:“再說吧。”


    伴隨著年輕仙人的話語徐徐落下,眼前的畫中世界頓時瓦解融化。


    下一刻,溫禪跟司徒靜便是發現自己已然重新身處在了屍山之頂。


    同樣的方形長桌。


    同樣散發著強大元氣波動的三件寶貝。


    而,


    就在溫禪跟司徒靜出現在屍山之頂時,一道極其空靈的聲音在屍山之頂響起。


    落在溫禪跟司徒靜耳中,都覺得這道聲音跟對方的聲音一般無二。


    “恭喜你們,心有靈犀,成功選中同一樣寶貝!”


    “作為你們成功的報酬,你們將會有一次選擇這長桌上的寶貝的機會。”


    虛無縹緲的聲音在屍山之頂不斷徘徊。


    溫禪眼中浮現出一抹喜色,這時溫禪才知道……先前的測試隻有自己跟司徒靜,奎靈並未算在其中。


    倒是白擔心一場。


    溫禪看向司徒靜,道:“司徒姑娘,你先請。”


    之前的神鳥鳳凰,因為司徒靜判斷情報有誤,所以使得神鳥鳳凰如今落在溫禪身上。


    而且,若非司徒靜的三生玉牌,溫禪也不一定能夠通過這次考驗。


    司徒靜嗪首微點,隨後走向前去,她看了一眼畫卷後便是收回了目光,選擇了長桌中央的油燈。


    在抓住油燈把手的刹那,司徒靜在瞬間便得知了這盞油燈的來曆以及其神妙之處。


    當下,柳眉一挑,臉上便是洋溢起了令人迷醉的笑容。


    溫禪見司徒靜選擇了油燈,有些意外。


    按理來說,司徒靜在知曉了畫卷的神異之後,應當選擇畫卷才對。


    沒想到,卻是轉頭選擇了油燈。


    溫禪看著朝他走來的司徒靜,後者回之以微笑。


    溫禪便也沒有多想,直接走到了長桌前。


    這一次,溫禪反倒是有些猶豫了起來。


    在溫禪的考慮中,畫卷自然是第一選擇。


    隻是……溫禪想賭一把。


    在畫卷中的經曆讓溫禪知道……這幅畫卷有著自己的靈性。


    畫中的年輕仙人一心想要斬殺域外天魔。


    他的這道神意曆經無數歲月之後,儼然變成了執念。


    倒是有機會讓這畫卷自願跟隨溫禪出去。


    溫禪所擔憂的是……那位藏在暗處讓溫禪跟司徒靜測試的神秘人能否願意讓畫卷跟溫禪走。


    “機會隻有一次。”


    溫禪心思急轉,下一刻他便是毅然決然的走到了長劍之前,伸出手來,僅僅握住了劍柄。


    霎時。


    溫禪隻感覺渾身的血液、骨骼、文氣皆是在緊握劍柄之時,變得異常的興奮起來。


    這種興奮並不正常。


    他的雙眼,亦是在握住劍柄之後,變得血紅一片。


    “吾以鮮血鑄之,隻願蕩盡天下邪魔。”


    一聲仿佛是從溫禪心底嘶喊出的聲音,環繞在溫禪的耳中,連耳膜都是在這道聲音的厲吼之下,陣陣生痛。


    “血海蕩魔劍!”


    這是一口殺劍。


    劍主人在臨死之前,用自身鮮血與修為哺養了血海蕩魔劍,使得後者的品階直接上升了數個台階。


    雖說,經過無數歲月後,這口血海蕩魔劍已然沒了上古時期的威風,卻也依舊是可以見神殺神、見佛殺佛的神兵利器。


    溫禪感覺,在這口血海蕩魔劍的加持下,就算是溫言、畢敘,還是玄黃道場的王凡,他都可以與之一戰。


    “這波選擇不虧!就算那幅畫卷真的極其神異,得到了這口血海蕩魔劍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司徒靜跟溫禪二人接連選完寶貝之後,那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人族的希望,便擺脫兩位了。”


    話音一落。


    溫禪便是發現腳下的屍山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方形長桌亦是應聲而滅。


    隻是……


    那幅畫卷卻是在即將消失的刹那,掙紮著從虛無之中跳了出來。


    畫卷在半空之中跌跌撞撞的,朝著溫禪漂浮而來。


    最終落在溫禪手上。


    畫中的年輕仙人從畫卷上跳脫出來,瞪了溫禪一眼,怒氣騰騰的說道:“你這小子未免也太不厚道了,竟然不選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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