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嘯抬眼看去,這裏是一處專門給修士擺攤的街道,擺攤的人不多。


    不過看得人卻不少,所以顯得也是頗為熱鬧。那人的攤子就在正前方,已經有三個人正聚在那裏。他點點頭,緩緩走了過去。


    剛靠近就聽見圍著攤子的其中一人正在講價。“扈道友,我買你二十個火球符,你便宜三顆靈石吧。”


    這時一個粗獷的聲音回答道:“三顆靈石!?年道友,我就這麽點賺頭,便宜這麽多我去喝西北風啊?不過看在你常來買靈符的份上,便宜你一顆靈石,不二價啊。”


    南宮嘯愣了愣,幾步上前往裏一看,頓時有些悻悻無趣。


    攤主是一條生猛巨漢,就算盤腿坐在地上也有近四尺高,站起身來恐怕得有八九尺,麵如黑炭,眼大鼻大嘴大,一把虯髯幾乎遮住了半張臉。


    這種人穿上裘皮就是綠林大盜,掛上鐵甲就是絕世猛將,就是和筆杆子掛不上鉤。


    南宮嘯想想這家夥拿著靈筆輕柔地一絲不苟畫靈符的場景,不禁打了個哆嗦,這畫風太淩亂了。


    原本覺得吳子凡道聽途說這人的靈符質量差是虛言,現在覺得可能是事實了。


    那大漢剛應付完那位年姓修士,看見南宮嘯用怪異的眼神瞅著自己,也不著惱,哈哈一笑。


    “這位道友,過來看看灑家的靈符,樣樣精品,包你滿意!”


    南宮嘯看他如此熱情招呼,對自己剛才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蹲下身查看起靈符來。


    攤子上的靈符每樣隻有一張,每張前麵放著一塊木牌表明靈符的名稱品階和價格,靈符的種類不少,有十種之多。


    待他翻檢了幾張樣品之後,不由的欣喜起來。


    這裏的低階下品符籙比起店鋪裏麵賣的品質並沒有相差多少,價格卻便宜很多。


    如果這巨漢身上的靈符都有這樣的質量,他倒是不介意大量購買。


    隻是當他看到一張低階中品的金劍符時,神識掃過,不禁有些愕然。


    這張符籙的品質和店鋪中的同種符籙相比實在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那巨漢攤主一直在觀察南宮嘯,不是因為南宮嘯霸氣外露,而是他腰間的儲物袋。


    這東西他也有一個,十分昂貴。


    當時花了他一百三十顆靈石買了個五尺見方的儲物袋,那可是他近兩年的積蓄。


    所以即使南宮嘯穿著乞丐裝挑揀靈符,他也會當成貴客對待。


    當他看到南宮嘯盯著自己的金劍符久久不語,歎了口氣出言道:“這位道友,這張符是灑家的新近之作,還有諸多缺陷。不過低階下品符籙灑家可以拍著胸脯保證,絕無問題。”


    南宮嘯點點頭,表示同意,這裏的價格比店鋪低了三成,品質卻沒什麽不同,自然要買。


    當即他也不多話,選了十張有遲緩作用的流沙符,十張纏繞符,十張神行符還有十張破防用的下品金劍符。


    一共是六十七顆靈石。


    確實便宜,如果是在店鋪中,六十七顆靈石頂多買到二十五六張相同的下品符籙而已。


    看著巨漢拿到靈石之後,開始收拾攤子,剛才南宮嘯的大批采購將他的存貨掃去了大半。


    現在日頭偏西,便想早早收了攤子去酒館喝上一杯。


    南宮嘯看到他收攤,便拱手道:“在下南宮嘯,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哈哈,灑家扈千力,像道友這樣出手闊綽的可不多啊。”


    “今日從道友這買來了如此便宜的符籙,可是省去了本人一大筆開銷。我看道友也打算收攤,不如本人做東,就到那邊的食仙樓暢飲一番如何?”


    巨漢一聽,肚中的酒蟲立時被勾了起來。


    他本是好酒之人,又覺得自己給了麵前這人許多優惠,被人請一頓酒自無不妥。


    於是三下五除二將攤子收入儲物袋,大笑著和南宮嘯進了食仙樓。


    食仙樓的小二兒看樣還記得南宮嘯上次的事。


    南宮嘯剛進門,他就臉變得雪白,刺溜兒一下就跑到掌櫃那去報告了。


    看著扈姓大漢疑惑的看著自己,南宮嘯尷尬的撓了撓下巴。


    不過這也隻是一瞬間的事,自己畢竟隻是來吃飯消費,是上帝,倒不怕酒樓裏的護衛對自己不利。


    在小二兒略有些哆嗦的報完菜名,又再哆嗦著要給他們倒茶水,南宮嘯實在看不下去了。


    自己有這麽可怕嗎,伸手掏了一粒金稞子放在小二兒麵前。


    小二兒立刻腰板一挺,麻利的上了茶水,彎腰拱手倒退了下去,而金稞子早已不在了。


    “道友你在這家店到底做了什麽?”


    “嗬嗬,沒什麽,年輕氣盛罷了。”


    不大一會,十多盤菜式便擺了上來,兩人都不說話,專心消滅眼前的精美佳肴,待到吃了七八份飽的時候,才相互斟酒聊起天來。


    談話中,南宮嘯簡單說起來到雲景坊市的經曆。


    不過將和鬼衣道人死鬥的事撇去不談,隻說自己看到戰場上聚集起來的血紅煞氣便遠遠避開了。


    “道友此舉明智,”扈千力聽完後,麵露一絲恐懼。“如果道友前去查看,恐怕現在就是枯骨一堆了。”


    “奧,為何?”南宮嘯假裝好奇的問。


    扈千力一口喝幹了杯中酒,一邊倒酒一邊說道:“因為那多半是鬼煞門的弟子在收集煞氣,而出來幹這種差事的弟子都要有練氣後期的修為才行。”


    “幸好幸好。”南宮嘯點頭“慶幸“。


    “道友,你的臉是怎麽回事?”扈千力剛才吃飯的時候就看出南宮嘯臉上的異狀。


    現在聊天發現南宮嘯的表情幾乎不變,極為驚訝。他又是個心直口快的性格,就直接問了出來。


    “這是早年生病的後遺症......”南宮嘯正悲傷地編著瞎話。


    突然想起來,麵前的這位都看出來了,沒道理那個樊夢瑤看不出。


    看出來又不揭穿,這是準備坑你爺爺的節奏啊。別人不敢說,樊夢瑤肯定會打這個算盤。


    扈千力見他說完後沉默不語,以為是想起了傷心事。給他斟了一杯酒。“來來,喝酒喝酒,這些煩心事就都忘記了。”


    南宮嘯也不解釋,和他對飲了三杯。


    南宮嘯放下酒杯,提出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扈道友,你的下品靈符做的和店鋪裏賣的相差無幾,價格還便宜,難道那些店鋪的人就沒找你的麻煩?”


    “麻煩是沒有,灑家我的製符速度太慢,隔一段時間才會擺攤,而坊市裏麵修士定居下來的太少,知道我這裏有廉價符籙的不多,所以倒礙不著那些店鋪的生意。”


    “那道友怎麽不把符籙提供給店鋪,這樣賺的應該還多些吧。”


    扈千力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把玩著酒杯,眼神有些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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