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劉宏感激的目光,劉珌心下微動。


    莫要怪他,董氏這人心思不簡單,又是對劉宏極為重要的人,他總得先用點手段。


    此番倒不是要董氏的命,劉珌隻想讓董氏多吃些苦頭,到時候再醫治好她,也能留下一點人情。


    他都給了董氏與劉宏這麽多好處了,劉宏是將他當兄弟看待,可是董氏這人太貪婪,人也冷情,實在不好對付。


    都幾年了,董氏依然是對他看不順眼。


    這也就罷了,每次有好東西,董氏收起來可半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劉珌正是顧忌著劉宏,不想與劉宏產生嫌隙誤會,才沒有直接要了董氏的命。


    但是這一次,他就是給董氏一些教訓,免得這“黑寡婦”太過囂張了。


    就在昨夜,知道董氏與劉宏外出辦事即將回府的消息,劉珌在月黑風高之時,帶著韓當偷偷潛入了侯府,在董氏的枕頭上動了些手腳。


    董氏有午休的習慣,這些天裏又是舟車勞頓的,今早回府,午後肯定得好好休息一下。


    隻要董氏午休沾了枕頭,裏頭的藥粉被壓到,不少的微小粉末會飄散開,經由呼吸被董氏吸入,引發心絞痛。


    有症有狀,尋常醫者卻無法找到病因,足夠董氏折騰好一會兒的。


    這可是他專門為董氏所準備的特殊套餐,該是夠讓董氏好好長長記性了。


    但是想到了劉宏與董氏去辦的事情,劉珌也是暗暗驚訝。


    沒料到,這兩人倒是與劉倏一家關係挺好的。


    也是難怪,劉倏到那個時候會推舉劉宏了。


    想著這些事情,劉珌的眼神有些複雜,但很快便都斂了情緒。


    一路小跑著,待進了侯府董氏住處,遠遠地,便能夠聽到董氏痛苦的哎哼聲,劉珌心下微微地解氣。


    隻是,劉宏那般的著急,劉珌臉上亦是滿滿的擔憂,可不敢有什麽異樣的表現。


    急匆匆地追著劉宏的腳步,劉珌也進了屋中。


    屋子裏,董氏在榻上翻來覆去的,頭發散亂,渾身疼得冒汗,將被褥都給弄得亂七八糟的,看起來哪有半點平日裏的囂張,整一副狼狽的樣子。


    而老府醫在邊上有些無措地看著董氏那般痛苦,皺眉沉思,也是毫無頭緒。


    這般症狀,果如劉珌所料,或許除了吉太,亭侯府裏的其他醫者是沒辦法確診的。


    更何況,這可是關係到心髒的大問題,誰人敢隨意開方子的?


    一個弄不好,可是要命的事情啊。


    就那個老府醫的醫術,顯然是沒有辦法診治的。


    至於說吉太,這些天剛好告假回家,可不會在府裏。


    留意到董氏如今的樣子,劉珌暗暗吐氣。


    而看到母親這般情況,劉宏心下更是慌了。


    大步趕了過去,劉宏焦急地問道:“母親,如何了?”


    看著母親痛苦萬分的樣子,劉宏憤怒地看向府醫,大聲嗬斥道:“你既來此,怎還不趕緊醫治?”


    莫非,府醫這是故意的?想要看著母親受痛苦卻不出手醫治?


    感受到劉宏的怒火,老府醫被嚇得回了神,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被嚇得渾身哆嗦,老府醫趕緊回道:“侯爺,老夫人的症狀甚是蹊蹺,依小人看來,該是心絞之症。可此等症狀,小人學藝不精,著實是無能為力。”


    一聽這話,劉宏心下更慌,想要踹那個府醫,卻又知曉對方的忠心,不至於會故意誆他的,隻好按捺住。


    可這會兒,情況如此緊急,他又該往何處去尋訪醫者呢?


    若是吉太在,或許還能夠有些法子。


    看著母親這般痛苦,劉宏又氣又急,咬牙切齒地質問道:“無能為力?那本侯養著你有何用?你還不快些想法子醫治老夫人,莫不是要等老夫人承受不住?”


    老府醫自知學藝不精,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回話,隻能俯首跪著。


    他並不懂醫治心絞之症,實在是毫無頭緒。


    這般病症,事關重大,他可不敢隨隨便便用藥,後果可不是他能夠承受得了的。


    眼見府醫這般,劉宏更是氣怒。


    想到了吉太,劉宏衝著另外的家奴吼道:“還愣著做什麽?快去請吉醫工回來啊!”


    等到家奴領命跑出去,劉宏還是難掩擔心。


    母親這般,他該怎麽辦?


    留意到榻上董氏的痛苦無助,還有劉宏的憤怒焦急,老府醫的哆嗦無措,劉珌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輕輕拉了拉劉宏的衣袖,在劉宏著急無助的眼神下,劉珌趕緊說道:“兄長,小弟曾看醫書,見過一個方子,乃是治療心絞之症的。”


    一聽這話,劉宏眼神一亮,用力地抓住了劉珌的肩膀,滿是著急地問道:“珌弟,你說的可是真的?那方子真可以治療母親的症狀?”


    被劉宏抓的肩膀疼,劉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見狀,劉宏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鬆開了雙手,輕輕地幫劉珌撫了撫,致歉道:“珌弟,對不住,弄疼你了。”


    搖了搖頭,劉珌動了動肩膀,不在意地說道:“兄長,小弟無事。”


    如此博好感的時刻,他得好好地表演一番,撈足了好處。


    留意到董氏希冀的目光,劉珌更是要好好擺一擺譜,讓董氏好好地記下這份人情才好。


    事情都已經準備好了,他就等著攢足了籌碼,付諸實行即可。


    轉頭看向了那個老府醫,劉珌不確定地開聲問道:“府醫,我見過的那個方子,乃是說用蟬蛻煎水取湯服用,不知可是真的適用?”


    蟬蛻治療並不適用於董氏這中毒的症狀,隻是為了今後行事方便,劉珌才故意說了個偏方出來的。


    與此同時,將話題交由老府醫來決定,也可打消董氏的顧慮。


    董氏一向對他懷有戒心,是不會輕易就同意用他所說的方子的。


    果然,董氏聽了劉珌的話,雖有些意動,卻還是希冀地看向了府醫。


    對於董氏的這般做法,劉珌不由得暗暗冷呲。


    果然,這董氏確實是不信任他。


    隻不過,有此一遭,今後若是董氏有什麽對他不利的動作,那麽,這心絞痛的折磨,可就是對付她的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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