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奴這時轉身看向姬瑩,她倒是還好,再無先前對嬴疾的依依不舍。隻是笑眯眯地對莘奴道:“姐姐來得正好,我曬了些梨幹,很是爽口,要不要來品嚐一下?


    說著便拉著她的手入了房內。當她看到莘奴一直小心翼翼地望向自己時,便噗嗤一笑道:“姐姐莫要擔心我,他既然是要娶親之人,以後又與我何幹?倒是不知他今日抽了什麽風,突然跑來施舍一般要納我為妾。不過這般也好,以後再見他,也隻當他是路邊的雜草瓦礫,免得傷心傷肺的煩憂。隻是在生產完後,我也要向姐姐多多學習了。早知今日,當初在鬼穀裏學什麽詭辯?還是跟姐姐學習商道實在得多,待得賺了金,我便自買了府邸,再買個清雋的少年做個上門的女婿,也算是立起了門戶,可以將養自己與孩兒了……”


    莘奴一聽了這樣的關節,姬瑩還有選買清雋少年的心氣,可見是個頂鑽研上進的,不由得又氣又笑道:’一個哪夠?隻怕要多選買些,日日不重樣才好!”


    姬瑩咬著梨幹,酸得眼睛一眯,一邊磨著牙一邊道:“可不是!隻一樣,入府前都得給我脫了褲子!若是不中用的,便要早早打發了,免得養在身邊費米礙眼!”


    姬瑩對這“不行”男子的痛恨也算是天然,而刻骨銘心了。莘奴哭笑不得,一時也懶得接她的瘋話,直起身忙碌其他的去了。


    她這幾日真的是太忙,秦國的公子嬴駟快要抵達鄴城了,鄴城令下令全城的百姓出城給大路墊鋪黃沙。以待迎接。


    魏國此時風雨飄搖,就算是昔日的仇敵也是急於重修舊好。所以魏王下令沿途鄉裏城邑要鄭重款待公子嬴駟。


    而公子嬴駟之所以在鄴城停下腳步,別無其他緣由,隻為了當麵感謝一下王詡在他之前違反王令時,從中斡旋之恩。張儀張華二兄妹更是要前來麵見一下恩師。


    莘奴知道自己就算再如何與王詡置氣,這等場合卻不能不給王詡麵子。所以一早聽聞嬴駟要來鄴城的消息,便從自己在齊國帶來的名貴布絹裏揀選了衣料,又請了手巧的裁縫前來給王詡縫製幾件新的深衣。


    至於佩飾一類,王詡向來要求甚高,不夠雅致的絕不上身。所以便有高價收了幾塊成色甚好的玉料,又從趙國請來的有名的玉匠打磨衣帶鉤等佩飾。所使用的熏香也是遠道而來的。他的屋舍一直是不大入眼的鄙陋,自然不能待客,也就搬入了府裏另一件寬大的主屋,裏麵的陳設擺件也都是重新選買的漆器。


    因為嬴駟肯定也要叨擾幾日,秦國公子暫居的屋舍更是重新擺布。雖然到底是比不上雲夢山老宅裏的名貴奢氣,但是也算能撐起些場麵。


    這般養奴的花銷一筆筆算下來也是甚大,待得一通撒金後,莘奴便拿出算籌,心痛地一筆筆盤算著圜錢。


    算到最後,一推算籌,對坐在一般看書的閑人道:“你腿傷也算是好了,別死賴著了,這遭過後,就回你的鬼穀去吧!”


    這女家主一邊算一邊不時抽動眉頭的樣子,若是個忠仆都會看不下去的,必定會背插一把幹草,自求去人市典賣了,以貼補舊主家用。


    可是王詡聽了女家主的話卻在一旁悠哉道:“雖然最近的確花費大了些,可是以前養你也是這般費金,所謂烏鴉反哺的道理,你也是懂的,怎麽才哺了幾口便要攆人的道理?”


    無論是詭辯還是不要臉,鬼穀子皆是獨步天下。莘奴自知自己不是他的敵手,便隻能臭著臉不去看那無賴。


    偏王詡賣了乖,還要來討些沒趣,又來到她的身後,一把將她抱住,隻啃著她的脖兒問,為何這般小氣,可是上輩子獨獨缺金,這輩子便成個隻進不出的守財奴?


    莘奴被他賴得沒法,便鬧著這哪裏有這般大口的烏鴉,怎麽喂都喂不飽。


    王詡聽了這話更來了精神,隻說隻因為自己吃的都不是頂餓管飽的,還請女家主垂憐,給些實惠的,這般一鬧,便是衣衫半解了一半。


    莘奴原本被他撩撥得有些意亂情迷,這幾日他總是這般,卻並未進行到最後,難免有些隔靴搔癢之感,可是當一縷陽光投射進了屋內,卻讓她陡然警醒。


    以前莘奴是很抵觸在白日與王詡親近的,那會讓她有種暴露在陽光之下,羞憤得無地自容之感。


    而如今,她更痛恨這陽光,眼看見王詡要剝光了她的衣裳,便懊惱地叫了一聲,猛地一推王詡。


    王詡這幾日也是與她耳鬢廝磨,卻從不曾見她這般,不由得一愣,表情也是微微的暗沉。莘奴自然能察覺到他的波動,在他要起身離開時,才咬著牙扯住了他的衣襟道:“我現在太醜……”


    王詡之所以這般迷戀著她,無非也不過是因為她姣好的容顏罷了,然後現在她已經奔向了五月,雖然不再害喜,吃睡都安適了許多,可是小腹的隆起也遮掩不住了。


    男子有誰不喜淑女窈窕?可是肚子上扣了一口鍋後,怎麽也稱不上纖細曼妙了。她依舊不喜白日親近,更不喜自己現在變得臃腫的身形被他毫無遮掩地瞧見……


    看著她羞怯的表情,王詡原本轉冷的心騰得一下又變熱了。隻覺得她別扭的原因真是好氣又好笑。從小到大,也就是眼前這個別扭以及的小東西能讓與大事而巋然不動的他,一顆心在冰火中間來回的穿越翻攪。


    “你什麽醜樣子我沒見過?再說,我的奴兒先在哪裏醜了?皮膚白皙,膚若凝脂,就連那胸兒也是漲得甚美,這等美色不在陽光下一賞,如何能品琢其中的曼妙?”


    王詡隻要願意,那一本正經的俊雅表情再搭配著讓人酥軟的情話,便是個石頭雕刻的都要被他熨燙得酥軟了。也就是晃神的功夫,便又讓他欺身過來。逐一檢驗著這一身的美肌是否像他說言那般的曼妙。


    算一算,二人也有近半年沒有共享雲雨了。王詡生平唯食一粟,可是卻也許久沒喝米湯了。如今二人更是少了許多的心結隔閡。隻懷下的小女人羞紅著臉,攏著他脖兒的樣子便激得他的熱血盡湧,灼燒得快要炸裂開來了。


    這一激動,竟是有些把持不住,待得挑弄得蜜汁水濺,剛得入了巷,便是堵不住的大水,一瀉千裏……


    莘奴也正剛得趣,便看著身上的男人臉色一僵,這才醒悟到雲雨已歇,飄得甚遠了。


    她現是一愣,不由得想起姬瑩與那嬴疾在床榻上的一出鬧劇。那公子疾與姬瑩在床榻上雄風不振,可是換了同榻嬉戲的女人便是人中的蛟龍了。


    他先前與她從來沒有過這等“快”事。可見是因為如今自己到底變了身形,他便這般的來去匆匆了……


    當下竟是眼底蓄淚,微微哽咽道:“不是說我甚美,怎麽這般?竟是如此欺人,還不快些下去……唔……”


    王詡如今也是聽不得那個“快”字,懷裏的嬌人到底是小了他一些,又不甚鑽研,在這床榻之事上一向是懵懵懂懂。竟不知男兒也有馬高鐙短時,竟然懷疑起了她自己的魅力。當下便是覺得泄了一次,倒是能換得些持久,連忙又用唇舌封住了她的檀口,再次殫精竭力,使出渾身解數,以證女家主勾人奪魄的無邊妖媚。


    這般一胡混便是半日過去了。待得王詡終於飲飽了許久不食的這一碗米粥,懷裏的小孕婦也終於累得沉沉睡去了。


    又過了幾日,秦國的公子嬴駟終於來到了鄴城。到達此處的第一件事,果真是前來拜訪隱士高人鬼穀子王詡。


    而公子嬴疾的未婚妻張華也隨著哥哥一同前來。當她拜謁了恩師之後,便不再聆聽公子嬴駟、哥哥與恩師之間的談話,匆匆拜別後,便自來找尋莘奴了。


    若說在求學時,她不知莘奴與恩師是何等關係,待得恩師久不回鬼穀後,她也是輾轉從穀中舊人的口裏知道了莘奴與恩師的這一層關係。


    當初剛一聽聞時,她真是心內極為詫異。同時也是暗自慶幸自己與莘奴一向交好,而哥哥也沒有色迷心竅,並無冒犯之處。不然,那慘死的龐涓豈不是成了前車之鑒?


    所以此來魏國,她雖然並不知莘奴與王詡之間的風起雲湧,卻一心要與莘奴更親近一些,用來鞏固與恩師的關係。


    不過沒想到,出了王詡的房門,還未及見到莘奴,卻正撞到了另一個讓她意想不到之人。


    張華望著差點與她撞倒一處的女人,不由得揚聲道:“姬瑩?你……你怎麽會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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