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瑩會有此反應也是正常,畢竟莘奴與媯薑二人也被這初生小兒的模樣嚇得不輕。


    這小兒雖然是剛剛初生,可是那眉眼,尤其是方才詭異的一笑,簡直是與那風水的宗師,秦國的公子——嬴疾一模一樣,尤其是那酒窩,更是如假包換。


    姬瑩腹內孩兒的父親一直是和未解的謎團,如今一朝瓜熟蒂落,竟然是這般答案。


    姬瑩呆愣愣地回想,卻總也想不出答案。倒是媯薑首先恢複了鎮定道:“孩兒平安誕下便是好事,其他的莫要多想,姬瑩你這次有些難產,本就損傷了身體,還要少思而多讀多多休息才好。”


    姬瑩命婢女依著王詡先前開出的防治血崩的藥方給姬瑩煎熬了中藥後,又讓她滿滿一碗的服下,眼看著她因著藥性又合了眼才與莘奴一起出來。


    二人出門後,相顧無語,默默走了一會後,莘奴冷然道:“張華欺人太甚!”媯薑也是冷然地挑了挑眉。


    若說二人對當初發生在秦國的事情一無所知,那麽現在也是能猜度出一二了。


    公子疾的城府隨深,卻不是千方百計騙取女子清白的無賴。


    那時張華與公子疾正在島中幽會,一定是她使了什麽法子迷暈了姬瑩後,命人將她偷偷運到島中,然後與自己調換,讓她與公子共赴了雲雨。雖然不知緣由,但是大約也能猜出,大抵是怕那公子疾是個真不行的,用姬瑩來驗看一番吧?


    若是真如她們所想,那張華便不是簡單的隻是與姬瑩不合那般簡單了。她當初步步算計,後來明知道姬瑩腹內的孩兒是誰,卻遲遲不肯說出真相,讓姬瑩未婚先孕,當真是惡毒以極了。


    “姐姐,需要告知公子疾實情嗎?”媯薑開口問道。


    莘奴想了想,緩緩搖了搖頭道:‘這事你我都做不了主,總是要看姬瑩的意思。可是公子疾如今權重,是不可能娶一個因為詐死而無名無姓的女子為正妻的。而姬瑩又是不肯為妾的,二人隻怕難以善了,到時那公子疾若是一心隻想抱走姬瑩的孩兒該是如何是好?”


    莘奴的這一番話甚是在理,可是她能想到這一點,卻是與王詡總是開口威脅要抱走小猴兒不無關係。男人總是能夠冷靜地判斷自己的得失,而女子在相對弱勢的對決裏,總是要保留些家底才好,若是她替姬瑩拿主意,還是保守這個秘密為好,當然這一切也要看姬瑩的意思。


    王詡自然也是見過了姬瑩的那個孩子,自然應該能看出這孩子與公子疾乃是如出一轍,但是卻並沒有發聲詢問半句。


    可是莘奴卻知他與秦國的公子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當下借著食午飯的時機,開口向王詡相求,希望他能先暫時保守姬瑩孩兒的秘密。


    穀內的食物相對而言,便是重複單調了些,連食了幾日的雞湯,子虎直呼覺得自己的胸前都隱約有奶水要滿溢出來了。當下便領了幾個侍衛出穀打了隻野豬歸來。


    因為還沒有入數九,野豬身上的秋膘還沒有消耗掉,正是肥膩的時候,所以宰切下來的肉也正是肥瘦相間時,用它搭配著西域的胡蒜煮食用最是美味。


    當吃飯時,莘奴瞟了一眼那新鮮的胡蒜,便知這當時薑雲君又孝敬王詡的。不然旁人隻怕很難覓得這中原的稀罕之物。


    就算不必親眼去見,也當之薑雲君如今必定巴結著王詡,隻怕處處恭迎服侍得比鬼穀子的親傳弟子還要恭謹貼心。就是不知王詡到底是有沒有恩準昔日的好友貼一貼他的冷屁股。


    正在走神的功夫,王詡終於回話了。


    “你說不讓公子疾知曉,似乎不大妥當,說到底他也是孩兒的爹爹。”品著清酒,他緩緩道。


    他的回答也是在莘奴的意料之中,畢竟王詡也是差一點就見不到親女的男人,對於天下所有私帶了孩兒出逃的女子都是天然的深惡痛絕。


    “當初公子疾不知姬瑩肚子裏懷的是他的兒子時,便曾經說要將孩兒叫由張華代養,現在是知道是親生的,豈不更要交給正妻,以便名正言順地進了宗祠?我也是一樣做母親的,若是有人跟我搶孩兒,我必……以死相拚!所以還望君憐惜姬瑩,替她保守了這孩兒的身世吧。”


    王詡挑了挑眉,直望向了莘奴。他豈不知這女人話裏也有警告自己之意。


    說起來,莘奴恢複的倒也是快,如今她懷孕時微微的浮腫早就消減了,皮膚被穀內溫潤的濕氣滋潤得甚是白嫩,而五官較之從前更加明朗豔麗,那眉間的一點紅痣襯得雙眸波光瀲灩,如果說以前隻是美貌透著些許稚氣的少女,現在便是傾國的妖物,眼角眉梢都透著媚氣。


    他從很久之前便知這猴兒臉長大了必定美豔不可物,卻並不願她如此的出眾。這是個頑劣慣了的少女,如實依仗自己美貌,便是要將天下的男人皆踩在了自己的腳下。


    這點,她倒是隨了她的母親,都是天生可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妖孽。


    所以他將她養在穀中,教給她宮中女子端雅的禮儀,去掉她身上天生的媚氣,增添幾分老成的正氣,可是如今看來諸多的心思都是無用,這猴兒臉到了如今是越發的可人嬌媚了……


    莘奴不知王詡心內流轉的千般心思,隻是見他突然眯縫著眼兒卻又不言,心內想的必定不是什麽好事,隻怕是琢磨著怎麽將姬瑩母子估賣個好價錢吧?


    當下便略不放心地往前湊了湊,低聲道:“這於你也是舉手之勞不是?”


    王詡心不在焉地嗅聞著女子身上傳來的淡淡奶香道:“所謂無利不起早,如今你不是我的妻子,我也不必事事皆聽你這賢妻之言,說說看,我憑什麽要舉手之勞?”


    莘奴實在是被王詡這等翻臉無情的無恥冷漠樣氣著了,可是他的確說的在理,如今自己已經同她恩斷義絕,自己又怎麽去求他隱瞞自己未來的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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