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鴉雀,無人言語。


    若不是二代目犧牲自己,阻擋下不可一世的金角、銀角,那麽在座的四位木葉高層還能剩下幾個?


    未來的火影三代目還會是猿飛日斬嗎?


    這一切都不可知。


    但是有一點:


    “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間大人本是不用死的,為了你們口中的大局!”


    少年的詞句擲地有聲。


    這也是事實,


    毋庸置疑的事實!


    那時候的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間正值戰力巔峰,而整個忍界也處於第二次戰爭的動蕩狀態中。


    就大局而言,若他在直麵擁有‘六道武器’、‘九尾之力’的金角銀角時選擇逃離、選擇獨活。


    那麽對於當時的木葉來說就是一根強大的定海神針,無人敢輕易宣戰!!


    且單單是其作為‘影’的這一層身份,就令之有理由在危難關頭保全自身。


    隔壁,岩隱村的石之意誌,不就是這樣嗎?


    用普通忍者的性命來保存、保全強大的上層建築。


    此言一出,聞者皆動容。


    一度憤憤拍桌、怒喝的兩位顧問在此間沉默。


    位主高位的白發老人,也在此刻失了言,飽經風霜的蒼老麵頰上顯露著悲愴之態。


    哪怕是期間未有嗬斥,表現出默不作聲地的誌村團藏,亦仿若陷入了某種深層的回憶中。


    且似乎,他用情更深。


    若當時.........


    “但是,扉間大人卻為了保護幾名尚且力弱的學生,為了保存木葉之火的生生不息,選擇選擇自己孤身去力阻雲隱村的追兵。”


    “原來,這樣的事情僅有我宇智波一族的記得。”


    “可笑。”


    荒目光譏諷地注視著視野中的幾位老人,滿腔的怒火在這一瞬燃了個痛快。


    不過他也清楚地知曉,這樣的質問、這樣的宣泄,也僅僅是將其心中的不滿盡皆傾瀉出來了而已,根本難以對這置身高位的四位木葉高層起到什麽實質性的作用。


    這些早就被時光侵濁忍者本質,更迭為政治家的高層們,充其量僅是一瞬的緬懷、沉默而已。


    若是想要籍此一腔言語,就能夠讓他們做出向宇智波一族的公開道歉,做到乃至退位讓賢的舉措,那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隔海對望之地的霧隱村,可是積怨了數十年之久,連作為水影親衛的忍刀七人眾都相繼反叛出逃。


    可是呢?


    枸橘矢倉不還是安安穩穩地坐在水影的寶座上。


    “若無他事,”


    “別來煩我。”


    荒轉過身子,冰冷的目光隔絕了在場所有的關切與厭惡。


    這一次,宇智波一族和木葉的四位高層,算是徹底地撕破了臉麵。


    至於為何說一族,


    那是因為,他就是這一族的意誌!


    隻是,就在荒離開的這一刹那,身後傳來了那位老人的聲音:


    “確實。”


    “站在昔日紛亂年代的角度上,這件事情是我錯了。”


    “我也知道,這樣的抉擇讓你受委屈了。”


    猿飛日斬言辭平緩,但字裏行間中都充斥著清晰可觸地歉意,若拋開先前所有情緒,拋開所有事件不談。


    此刻,所能夠感受到的就是一位和藹的老人,在卑微地向後輩傾訴著自己的委屈與不易。


    “對不起,荒族長。”


    期間有輕微的桌椅碰撞聲響起,雖然是荒是處於背對的狀態,但從周遭那些暗部的驚呼‘火影大人不可’、‘火影大人無需如此’、‘火影大人這並不是您的錯誤’等等諸如此類的話語,他還是能夠一窺到某些情境。


    若是旁人,恐怕會直接在這樣的誠摯歉意下鬆動乃至退步吧。


    不過,


    自滅族夜起始。


    他們之間的仇恨就已經無法化解了!


    “但荒族長也需要明白一件事情,這畢竟是一個和平的年代,也是逝去先輩們的所想要營造、所迫切希冀到來的年代。”


    “曆經霧隱一役,有多少家庭破碎,有多少孩童永遠的失去了自己的親人,這一切荒族長也是親眼看見的。”


    “同樣,團藏閣下你也可以去街道上、去各個家族裏問一問,究竟還有多少人還會願意再將戰事重啟?”


    “大家,都還沉浸在悲傷中。”


    猿飛日斬緩緩收斂了卑躬的姿態,聲音裏慢慢湧現出的悲憫逐漸將歉意取締。


    尤其是在提起團藏時,言辭又加重了分毫。


    此刻,他已經不再提及大局,


    而是在說民意!!


    是,


    各大世家是木葉的中流砥柱沒錯,沒有諸如日向、宇智波、奈良、山中等等這些大家族的坐鎮,木葉根本無法做到強盛、繁榮。


    而各個家族的合縱組成木葉,已經是初代目時期的事情了。


    再經曆過數次忍界大戰後,現在真正將木葉撐起、夯實的,卻是那些沒有顯赫背景的普通的忍者!


    如自來也,如邁特凱、如白雲葉山........


    就連昔日的第一世家·千手一族也都逐漸已經消泯於村子內。


    【這已經不是被大世家支配的舊世代了,而是需要遵循民意的新時代!】


    “這已經不再是那個戰亂的年代了!”


    猿飛日斬那顫顫的目光逐漸穩固,聲音也重歸鏗鏘。


    【不能夠單單為了宇智波一族的興衰,而將整個木葉的局勢棄之不顧!】


    “試問,誰還願意重歸那個連剛畢業的少年都需要奔赴戰場的年代。”


    “試問,誰還願意重啟第四次忍戰!”


    “若是犧牲我就能夠止戰之殤,就能夠就此為後輩撐起一片無憂的避風港。”


    “那麽,”


    “我的答案是:願意。”


    白發老人的聲音並不算洪亮,甚至還夾雜著一絲被歲月侵濁的沙啞痕跡。


    但這些字句卻似一柄無形的忍具,輕易地劃破了所有人的質疑、沁入所有人的魂靈內,令在場諸位無不感受到他的背負、他的用心良苦。


    “做出那樣的決定,說出那樣的話。”


    “我其實也很心痛。”


    猿飛日斬的聲音開始回落,周遭的氣氛也變得凝重。


    “願永遠遵循火影大人的意誌!”


    突兀間有熾熱的呼喚在鏗鏘響起,是一名半跪於地上的暗部。


    他是一名孤兒,


    因戰亂而失去父母的孤兒,因此在實力初顯後,麵對暗部的招納,其沒有絲毫猶豫與顧慮便選擇了加入。


    “荒族長,若是你還有什麽不滿,都可以在此說出來,我願意道歉。”


    “團藏閣下,這也就是我拒戰的理由,商討間出現意見相左的情況,也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情,若是你還有其他疑問,我在這裏也願意繼續回應。”


    猿飛日斬抬起了蒼老的麵頰,目光裏盡是誠懇。


    率先致歉放低姿態,有條不紊闡述現狀,在進而將問題轉嫁。


    如是操作,如是言語,雖然可能失去了一些大世家的支持。


    但是要知曉,木葉隱村中真正占據人數大勢,且每每阻在戰線最前列的忍者,大多是來自平民。


    如是大義斬斷手足的行徑,則是為了拯救更多的人!


    而他們,會擁護三代目火影!


    “嗬。”


    ‘冠冕堂皇。’


    背對而立的荒心中依舊沒有半點動容,落下一道異常不屑地輕哼後,便兀自向外走去。


    若非止水哥的死與這白發老人息息相關、若非滅族之夜的慘劇根本與之化不開界限,說不定其也會因此而感動,甚至會像邁特凱、漩渦鳴人一般尊敬對方。


    可是,擁有上帝視角的他知曉得更多。


    明明早就習慣做持刀人的猿飛日斬,本可以像利用宇智波鼬一樣利用自己,可以像製衡誌村團藏那般製衡自己,將他當作一柄最單純的兵器,令之親自去解決來源於雲隱的麻煩。


    可是對方卻沒有。


    那一句你自裁吧,荒壓根分辨不出有半點的痛心,有半點無奈可耐裹挾其中。


    有的,僅是如釋重負。


    這麵目慈祥的老人已經開始害怕自己,已經迫切地將要將自己除之而後快。


    荒的不辯解,誌村團藏的沉默,讓整個場麵重新變得微妙。


    即便是先前表現出憤憤、焦躁狀態的日向族長與山中族長,也都各自穩固心境。


    畢竟,拋開過程不看,結果是好的。


    隸屬雲隱的希自然無法被輕易索回,他將成為木葉一枚厚重的籌碼;


    荒自然也得以置身事外,因為不似雛田事件中雲隱的反咬一口。


    這一次,迫於急轉而下的情勢,他們率先選擇了低頭,選擇了承認錯誤出在自身,也就沒有了繼續胡攪蠻纏的由頭。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表現出了鬆懈之態。


    自來也依舊緊鎖著眉宇。


    從表麵上來看,這樣的止戰之殤無疑是最好的情況。


    可是,


    【小自來也醬呦,你的命運、木葉的命運,都將與之息息相關。】


    他的腦海中再次回響起了大蛤蟆仙人的預言。


    此番事件,顯然已經將宇智波荒、乃至宇智波一族與木葉割裂了開來。


    想到這裏,自來也陡然探出了手掌,想要喚住視野中的少年,想要和他好好的交流一下。


    但最終他探出的手掌還是不著痕跡垂落。


    叛逃的大蛇丸,出走不歸的綱手,連他們都或多或少對木葉,對這位老人有了意見,又如何能夠勸解別人呢?


    就如大蛤蟆仙人所言,順其自然吧。


    “等等!”


    隻是,自來也能夠撐得住氣,有人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動。


    誌村團藏虛眯著眼睛,沉聲低呼道,那隻獨瞳裏逸散著冰冷與危險的意味。


    蠱惑宇智波荒進入根部,失敗。


    借勢標榜自身對外的強勢態度,失敗!


    今天的他已經折戟太多次了。


    不過即便如此,有一件事必須要了結。


    且其相信在這一點上,猿飛日斬是跟自己站在統一戰線上的。


    “在離開之前,難道你就沒有什麽其他想要說,想要解釋的了嗎?”


    “宇智波荒。”


    就在荒踏出這道門戶意圖就此離開的時候,身後又不依不饒地傳來了點名的質詢。


    聞言,少年止步,側身之際其冰冷的眼芒就已經落在了那出聲者的身上。


    “嗯?”


    他冷哼以對。


    不過在下一秒又似想起了什麽,旋即戲謔著出聲:


    “哦,是關於你在樓下邀請我加入根部,進而再幫我偽造自裁身死,用以避開雲隱索求的事情嗎?”


    “我拒絕了,現在又有何貴幹?”


    此言一出,全場的目光都落在了那身裹繃帶的老人身上。


    “團藏?你!”


    轉寢小春滿目震驚,甚至失聲驚呼,身側的水戶門炎亦是如此。


    關於這一個行動,他們可都不清楚。


    “團藏閣下真是好手筆,好圖謀。”


    山中亥一的聲音裏充斥著不滿。


    那日,那夜。


    山中風的態度,他可是一點沒忘!


    其是真的沒有想過,自己的族人在進入根部之後會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放棄自己的姓名,放棄自己的家族,放棄自己的未來,所有的一切隻忠於誌村團藏!】


    【這就是根!】


    然而團藏卻沒有搭理這樣的質問,反正他早就認可了存在於身上的標簽。


    暗,罪惡,所有的負麵詞匯盡皆施加在其身上,他都不會蹙一下眉頭。


    “關於雲隱村·八尾之亂的事情,你真的不打算好好解釋一下了麽!”


    “你的那雙眼睛裏,到底藏有著怎樣的秘密。”


    誌村團藏直接攤牌。


    甚至用上了八尾之亂這樣敏感的形容詞。


    按理說,普通的寫輪眼是無法控製尾獸的,但是萬花筒寫輪眼卻可以!


    而且,在使用別天神無效之後,他就開始自省,開始懷疑,宇智波荒是否也已經擁有了萬花筒寫輪眼。


    即便其不屬於宇智波一族,也能夠揣測到一些可能,比如隻有萬花筒才能克製萬花筒,比如別天神對萬花筒無用。


    隻不過這小子的眼睛有些特殊,所以不會顯露出屬於萬花筒的象征!


    且這樣的言語也十分有效。


    包括猿飛日斬在內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宇智波荒。


    因為,雲隱的事件與九尾之亂的手法太過相近了!!


    “哦,團藏閣下是想要知道我眼睛的秘密嗎?”


    “可以。”


    麵對眾人那欲言又止的疑惑目光,荒信口承接,雙瞳也隨之微眯。


    “那麽作為交換,就先將自己身上的繃帶拆解下吧,也讓我看看,剛才的你是在用什麽樣的力量在蠱惑我!”


    “連寫輪眼都未能完全抵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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