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回來了!”


    “那群人,又回來了!!”


    驚恐的聲音在大街小巷中瘋狂的傳遞,堪堪外出準備勞作的湯之國居民們在聽到這樣訊息後又瞬間匆匆蜷縮回了各自的房屋內。


    知道的,


    他們是知道的,


    一直、一直都十分清楚地知道!


    無論什麽人,


    別說是凶名在外的宇智波一族,哪怕就是五大忍村的‘影’前來。


    隻要沒有能夠將那幫惡棍從物理層麵上徹底消減,又或者是命令村子裏的忍者長期駐守在這裏。


    那麽他們,以及這個國度,都永遠不會迎來安寧的那一天!


    所謂的雇傭宇智波一族天才去繼續維係這片土地和諧,也隻不過是尋求心理上的一個暫時性安慰罷了。


    畢竟,那位終究似是會走的。


    當下,選擇閉門不出,祈禱著那幫惡棍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找自己與家人的麻煩,這就是普通居民現在做的事情。


    隻是過了很久,


    外麵都沒有發出常態下的那種叫囂、打砸聲音。


    【常態的聲音。】


    【什麽時候叫囂與打砸的聲音是一種常態聲音了呢?】


    悲哀的情緒在湯之國居民心裏迅速發酵。


    這樣的情感比任何一次來的還要洶湧。


    大抵,就像是生存在漆黑的夜中難得看見了一抹希冀的破曉,可是這縷暗淡、淺薄的天光又很快被黑暗所吞噬、泯滅。


    【終究,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他們。】


    隻是,


    直至滾滾烈陽慢慢吞吞地攀上了蒼穹之巔,卻也依舊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


    不,令人感到奇怪的事情是有一件:


    整個城市似乎都陷入了修整的狀態,四處都能夠聽見‘乒乒乓乓’的響聲,但是卻很難聽到人語。


    這樣的詭異環境幾乎令所有的湯之國居民感到一陣莫名。


    終於,在不知過了多久後,有膽大的家夥小心翼翼地推開隱秘的後門,朝著聲源迸發之地尋望過去。


    可隻一眼,他們就愣在了原地,甚至還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掌擦了擦眼睛,儼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視野中,平日那幫窮凶極惡的地痞流氓,竟然在一聲不吭地親自修整著因那位的一夜橫推而損壞的建築!


    若放置在平日裏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一件事情。


    即便是需要進行修整些什麽,那幫惡棍也隻會去剝削苦力,威脅周邊的鄰裏‘自願’、‘自發’的去幫忙整修,壓根就不可能親自去處理這樣的體力活。


    而如是‘自發’、‘自願’的大前提,就算是有想要管理、整頓此事件的官宦、士兵也無從下手。


    但是現在,這是太陽的打西邊出來了嗎?


    有人真就抬頭望了望蒼穹之上的天火,


    可依著其位置與當下的時辰來看,那輪太陽和往日一樣是依著從東邊升起沒錯呀。


    不過,就在探尋太陽軌跡之人收回這有些滑稽的目光與思緒時,卻頓感毛骨悚然,背脊更是冷汗涔涔。


    因為,


    因為!


    一名平日裏禍害街裏的混混,竟然就推著壘滿碎石瓦片的小推車朝著自己走了,


    【糟糕!】


    【被發現了!!】


    【自己一定是要被抓過去做苦力,甚至還要被打罵一番!】


    男子的瞳孔因為過度的驚懼在不斷地收縮,內心的懊惱也在這一刻揮發到了極致。


    都說好奇心害死九命貓,自己就單單一條小命,做是什麽死呢!


    竟然還想抵近觀察一樣這幫煞神的狀態,簡直就是嫌活得不夠久!!


    至於跑?


    跑是不可能跑的,


    因為這將會意味著更加殘酷的責難與打罵,乃至連累到到身邊的親朋好友。


    現在他所能夠做的就是努力地在臉上擠出一張比哭還要難看地笑臉,然後十分謙卑、諂媚地向著迎麵走來的煞神主動說上一句:


    “大爺,需要幫忙嗎?”


    確實,


    這樣的做的好處十分明顯,對方並沒有發難,更沒有喝斥、打罵。


    但事實上,情境比預料中的更要平和、詭異一點。


    這往日囂張跋扈的街頭混混,竟然像是沒有看見平日欺壓過的街坊,沒有聽見那入耳的聲音,而是一臉麻木的從那定在原地男子旁邊走過。


    也就是在這擦身而過之際,後者才在意到這個惡棍那不停上下啟合著的嘴唇,以及其念叨的字眼,似乎是:


    【怪物,】


    【工作。】


    如此往複。


    昔日惡徒們的怪異行徑很快就隨著風而一起傳遍了整個國度,


    蜷縮在屋子裏的人們這才三三兩兩壯著膽子,相擁走出了家門。


    果然,


    那幫惡人就像是丟了魂魄一樣,不僅不像往日一樣咋咋呼呼四處叫囂鬧事,甚至在見到老人還會主動讓開道路!!


    如是情境直接令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還是平日那些窮凶極惡、禍害鄉裏的地痞流氓們嗎?


    難道,他們是在那位的支配、教育下選擇了洗心革麵、改過自新?


    “為什麽,屋頂上會有佩戴著奇怪麵具的叔叔站著。”


    但是一道孩童自語卻打破人們這樣的猜想。


    順著小家夥的目光看去,果然有一道筆挺的身影在淪為廢墟的屋頂的上矗立著。


    隻見,他身披黑色連帽鬥篷,麵部則被一張白底的麵具遮擋。


    礙於那些地痞流氓所營造出的視覺衝擊,讓他們在第一時間沒有在意到那緘默的身影。


    “那,那邊也有一位。”


    “還有那邊!”


    在這樣的提醒下,又有數人爆發出相近低呼。


    似乎,在每一個流氓團體勞作的區域內,都有著這樣的一位裝束怪異,乃至可以說是有些詭異的家夥存在著。


    他們就像是一動不動的雕塑一般,與這個世界,與這片土地格格不入,存在的意義隻是為了監督這些惡徒有沒有認真的在完成自身的任務。


    不過,他們那挺拔的身軀又好像死死地紮根在了這裏。


    就像是繁饒巨木的枝幹、根莖,


    雖然其貌不揚,雖然粗糙褶皺,但是卻給人以最真切的厚重與心安感。


    “雷電?”


    “那個標誌,這副裝束,好像是曾經停駐過竹之村的那些義賊。”


    “叫做雷光團!”


    突兀間,有資曆、閱曆頗豐的行腳商人不由自主地低呼出聲,久經風霜的瞳眸中也顯露出一抹追憶的神色。


    他之所以會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昔日在行商路過那片區域時遭遇到了賊寇的打劫,後來正是那幫身著雷電披風的義賊團體出現,才幫助其擺脫了困境,使得自己的人和貨物才沒有受到一點的損失。


    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事後那幾人並沒有索要任何的報酬,隻是對著落荒而逃的賊寇們狠狠地放聲警告幾句後便消失在山林中。


    那件事,距今已經過去了五年、六年的光景,


    穀嶢


    哪怕現在他的黑發已經冒出一些銀白,哪怕自己的身子骨已經沒有昔日那麽硬朗,但是其一直都記得那一日。


    商人重利,


    那一次,他獲得是永遠無法輕易忘記的利益。


    聽到中年大叔的講訴,周邊也多了幾道恍然驚醒的附和音。


    “啊,我也想起來!”


    “那些人確實是雷光團的打扮,昔日的竹之村就是借由對方繁榮起來的。”


    “不過,那個村子的人卻排外的很,一直打著地小人多的旗號,排斥著村子以外的人長久停留。”


    “想來就是怕自身能夠從那些‘義賊’手中獲得利益被削減!”


    “明明大家都是湯之國的居民,都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同鄉人,那些貪婪的家夥卻以村子劃定著界限,實在是很令人討厭。”


    提及那個村子的時候,有人的聲音與評價並不是那麽得友善,顯然雙方之間也曾發生過什麽不為人知,甚至有些難以啟齒的故事。


    “不過聽說,”


    “自雷光團突然離開之後,那座村子就被一些與之有過過節的強盜賊寇們付之一炬。”


    “整個村子沒有一個人能夠逃離那場滔天大火。”


    說到最後,那人的聲音也從憤憤演變成了不由自主的感慨。


    畢竟人死債消,


    再多的仇恨,再多怨氣,都將因為對方的離世而隨著時間隱沒。


    “那麽,我們.........”


    有欲言又止的低語悄然響起,


    雖然出聲者並沒有將話說完,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對方口中的意思。


    竹之村就像是湯之國的縮影,


    現在那些人是將往日的這些惡棍鎮壓了下去,甚至還在為這個國度的修整提供著勞動力。


    但是以後呢?


    他們會不會也在數年之後突然就選擇離開?


    屆時能夠想象的是,這個國度將重新遭受怎樣的一個可怖洗禮。


    想到這裏大部分人臉上的情緒也變得複雜、乃至說陰暗了下去。


    也無怪他們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畢竟,這個國度已經很久沒有獲得所謂的安寧了。


    “不會的,”


    “那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沙啞而厚重的聲音突然從人群後方傳來。


    單憑聲音就能夠猜測到對方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


    “稻葉先生。”


    “稻葉前輩。”


    “........”


    看著視野中那住著拐杖緩緩走來的老人家,近乎所有在場的湯之國居民都很是尊敬的開口呼喚了一聲,更有兩名年輕的男子立刻就一個健步上前攙扶著老人走來。


    他是這片區域德高望重的長者,


    平日裏,但凡鄰裏之間有了一些難以調和的矛盾時,大家都會找他來理論,且老人每每都能夠做出一個公平公正,又讓雙方滿意的結果。


    在麵對那位實力恐怖且凶名遠洋的宇智波天才時,也是其打破了尷尬的局麵。


    可以說,


    在某些大是大非上麵,這位上了歲數的老人家能夠代表這裏絕大部分居民的意誌。


    “你們所擔憂的事情,不會發生的。”


    駐足後的稻葉徹治重複了剛才的字句。


    也沒有等周遭的人群發出疑問,為何如此篤定,老人便隨之給出了答案:


    “因為那位,已經在履行著自己約定下的承諾。”


    語落,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輕拍了拍身側的兩名青壯,示意他們可以鬆開攙扶著自己的手掌。


    然而就在這兩位年輕的後輩依言退離後,這位上了歲數的老人家竟朝著西麵的方向跪拜了下去。


    至於其所感謝的是大名府,是木葉,還是旁人。


    就不得而知了。


    與此同時,街道的角落,一座破舊的小屋內。


    一位年歲不大的小丫頭正緊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地朝著西邊的方向喃喃自語著什麽,她眼角殘留著真切的紅色,似乎是剛剛大哭過一場。


    而在其身邊一位麵色蒼白宛如大病初愈地婦人則心疼探出了手掌,不過卻遲遲沒有落下,直至小家夥停止了虔誠的誓言才緩緩將仍舊有些冰涼的手掌貼在了女孩的麵頰上。


    且可以看見的是,於之手背已經沒有了那些怪異的紅色紋路。


    “苦了你了,我的孩子。”


    她如是說道。


    【善】:稻葉徹治的感恩。


    【善】:小玲的感恩。


    .........


    是夜,


    闌珊的燈火在諾大的城池內搖曳,


    少年抵至了那已然閉合的高大城門之前,神情淡然,氣息平靜。


    “止步,”


    “這裏是木葉地界,”


    “現在已經過了宵禁的時間,若是想要入城還請明日早點過來。”


    立於城樓上的忍者高聲落下止行的禁令。


    畢竟孤身一人,身背刀刃,這樣的打扮多少讓人心生警惕。


    尤其是對方的容貌完全隱沒在了那寬大的連帽之下,讓人分辨不出身份。


    “那麽,”


    “你們的意思是要我將這門戶,再斬一遍?”


    而作為應對的,卻是來者那冷漠且極度囂張的回應。


    【空蟬之術!】


    有見多識廣的木葉忍者立刻分辨出了這臨耳的聲音是如何發出的,不過這並不是在意點,真正讓人在意的是那句:【再斬一遍!!】


    要知道,木葉自建立以來就沒有一個人、一個勢力能夠將這象征五大忍村之首的門戶給破開過,這人是犯了癡心瘋了嗎?竟然敢說出如此粗鄙且大逆不道的話語!


    “放肆,你這是在侮辱.........”


    然而就在其中一位忍者放聲怒斥之際,他的字句又陡然戛然。


    若說,這正門戶被破壞,


    那麽卻是有過一次,不過那並非是遭受外敵所致,而是被那個邪惡的一族,那個邪惡的混蛋給破壞的!


    至於,那個人的名字。


    “哈?”


    “你想要說什麽。”


    空蟬之術,再度臨耳響起,


    伴隨著冰冷的聲音,那寬大帽簷也被來者撩起,露出了一張俊美冷漠的麵孔,已經那一對極具象征意義的猩紅瞳眸!!


    【是他沒錯!】


    【宇智波荒!】


    【那個唯一斬裂過木葉大門的罪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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