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打斷頓時令麻布依神情一緊,


    視線也隨著在場的雲隱高層一起投向了辦公室門口。


    隻見來者神情慌亂,胸口起伏,必然是遇到了令之棘手乃至恐慌的事情。


    “怎麽了?有什麽好慌張的!”


    先前那名言行激進的雲隱上忍,臉上出現不滿之態。


    四代目還在,雲隱大軍還在,有什麽可值得自亂陣腳的?


    要知曉,此次可沒有【比】被控製、傻乎乎地打破自家結界這樣一個不定因素,就算與湯之國全麵開戰他們也沒什麽可怕的!


    更何況,


    “雷之國都出事?”


    “哼,也好,就讓那些不知吃錯什麽藥的權貴、政客們好好感受一樣,沒有我們雲隱村之後他們還能夠如何處理!”


    “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暫且不要派遣忍者前去協同輔助!”


    不過,這樣的言論似乎並沒有能夠讓那名前來通報的雲隱忍者安下心裏來,反而臉上的恐懼神情愈發鮮明,那厚實的雙唇更是有種上下打顫的感覺。


    如是表現也讓麻布依、希,等幾名保守的雲隱上忍心生一種不妙之態。


    畢竟,在雷之國內出現混亂,他們卻沒有過多警惕或者說是在意的原因,就是因為整體的事態並不算嚴重。


    忍者與權商之間的衝突也並不能夠說沒有,偶爾出現一次也十分的正常。


    隻要不出現流血事件,那麽對涉事忍者施以懲戒,並從村子的方麵做出一些賠償道歉都能夠將此類的事情化小、化了。


    再加上,通過被挑起的兩個事件所總結出的兩個共通點:執行任務的同伴實力相對欠缺、發生這種惡性事件的地方又是人跡罕至的偏僻小徑。


    都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去得出一個結論:若此事真的是有外人在作祟,那麽,那隻趁亂潛入進來的老鼠必然實力一般且膽小如鼠,根本就不會做出什麽驚駭世俗的事情。


    但是,


    現在的情境卻讓麻布依、希等數位謀士內心一突。


    如果先前的一切,都隻是對方放出的煙霧彈,都隻是為了混淆視聽的小手段,那麽........


    “說!”


    “無礙。”


    關鍵時刻,落座於歪扭的桌案後的四代目雷影擲地有聲。


    他顯然也看出了來者的躊躇、不安。


    “是。”


    聞聲,前來匯報的雲隱忍者陡然背脊微挺,臉上的慌亂也就此被按捺些許,但是其聲音裏的那抹顫抖卻仍舊存在。


    “就在剛剛,在雷之國都城執行任務的同伴傳回訊息說、說,”


    男子的瞳孔逐漸擴大,長大的嘴巴始終滯留、徘徊在那【說】字之上,似乎對後麵的字句感到了無比的恐懼。


    不知過了多久,似轉眼一瞬,又似焚香燃盡,後續的循序終於在那逐漸鋪滿眼瞳的血絲與漸漸拉絲的涎液中脫口:


    “說,雷之國大名接見權貴時遇刺,當場身亡!”


    “行凶者,是,是奧魯伊大人!”


    “他還當眾宣稱,這個國度不需要什麽所謂的大名,隻需要遵循雷影大人一人的意誌就可以。”


    “在行凶之後,他便立刻逃離了大名府。”


    “現在,整個國度的兵士都在通緝奧魯伊大人。”


    刹那間整個雷影辦公室的空氣仿若被凝滯,整個空間好像是被定格!!


    所有的人,包括那名格外激進的雲隱上忍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瞳。


    【搞什麽?】


    【搞什麽!】


    【奧魯伊那家夥到底再做什麽!】


    【就算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也不能夠直接做出這樣的事情啊!!】


    【時機,環境,根本就不成熟!】


    【那家夥,應該沒有這麽幼稚的才是!!】


    他的內心在怒吼,在咆哮。


    更是一點都不相信這是一名成熟的雲隱上忍會做出的事情。


    即便是始終保持著一臉平靜的麻布依也猝然改變了神態,那不由自主露出地貝齒更是死死地咬在了下唇上。


    【最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些不痛不癢的騷亂,果然是那幫可惡的入侵者在混淆視聽!!】


    【真正的預謀,真正的殺招,從來就隻是這個國家的大名!!】


    【那幫家夥,怎麽敢的!!】


    【難道不知道一旦事情曝露,整個忍界都無法容下他們嗎?】


    【忍村會通緝,權貴會忌憚,各國大名更不可能讓這樣的一幫恐怖分子留存在自己的國土內!!】


    【除非,】


    【除非死無對證!!】


    女子的身體陡然一顫,美麗的杏瞳迸發著後怕的神色。


    因為這意味著,一旦死無對證,找不到那名涉案的雲隱忍者,那麽所有的罪名都將毫無疑問地被扣在雲隱村的身上。


    雖然在明眼人看來,這是最簡單不過的離間計。


    但是那露骨到極致的意念,以及大名被刺殺的事實,都將在奧魯伊消失的情況下被完全施加在雲隱村上。


    且短時間內,根本就不會有人聽己方的辯解!!


    所有的人都將陷落在大名身死的恐慌之中。


    至於涉事的上忍,也必然會被真正的始作俑者煽動定性成為雲隱村的棄子。


    是為了達到目的派遣出的死士!


    最重要的是,


    礙於大名被奧魯伊行刺這件事,必定會讓那些權貴與富商對雲隱村進一步的產生芥蒂與防備,他們也就無法按照既定的計劃再去輕易審問那些率先發難的家夥們。


    以至於從那些人的口中找尋到真正的幕後。


    當下能夠盡快破開這個糟糕困境的方法有且隻有一個!


    “雷影大人!”


    “四代目大人!”


    麻布依與希盡皆在第一時間脫口呼喚,聲線急切、聲音焦躁。


    但是還沒有等他們將口中的話道出,那端坐在淩亂桌案之後的雲隱最強者兀自發話了:


    “派遣出村子內所有的忍者,封鎖整個雷之國,任何人,任何一隻飛鳥、一隻蚊子都不準出境!”


    “敢擅闖邊境者,直接將雙腿打斷丟回來!”


    “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奧魯伊和控製他的人給我找出來!!”


    此刻的艾就像是一座隨時會噴發的活火山,那宛若虯龍盤桓的肌肉,就是其體內蘊藏絕對力量的象征!!


    “在此期間,暫緩所有對湯之國的軍事活動。”


    “全力將潛入雷之國的老鼠給我找出來!!”


    四代目惡狠狠地,


    在場的每一名忍者都能夠清晰感受到他此間的憤怒。


    “是。”


    如是命令沒有人敢於違逆,包括希、包括麻布依。


    這也是他們現在能夠想到的最好辦法,也是唯一方法。


    隻要能夠找到不知所蹤的奧魯伊並從他的腦子裏找到那時候的記憶,所有的一切都將迎刃而解。


    若是找不到,


    在舉全村之力封鎖整個雷之國邊境的情況下,根本無人能進,無人可出。


    像大野木一樣,將整個雷之國變成雲隱村的附屬,隻尊雷影大人一人的意誌,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妥!


    就是不知道自家的【影】有沒有這樣的一個魄力與狠心了。


    當然,一旦付諸實踐。


    屆時,整個雷之國,不,是維係了整個忍界近百年的一國、一村格局都將遭到巨大的衝擊與破壞!


    或許一場新的腥風血雨即將掀起也說不定。


    在匆匆應聲過後,在場所有的忍者高層都開始急速離開,去調遣力量、去執行自家大人的命令。


    最終,會議室內隻餘下四代目雷影一人。


    整個空間似乎都因為他的存在,他的氣息而戰栗著、顫抖著。


    能夠登上【影】之位的存在,絕對不是什麽隻會動用蠻力的家夥。


    隻不過在大多時候,絕對的力量就已經足以碾壓所有的計謀。


    與此同時,


    雷之國境內某私人港口中,一隻極其不起眼的單桅帆船悄然出港,船上的人與事物並不多,拋開幾名船員大抵隻有一個灰色的麻袋還在不停攢動著。


    “啊呀,居然把你忘記了。”


    “楓,還不快放我們的大功臣出來。”


    似是注意到了甲板上這不合時宜的東西,有著一頭米白色卷發的中年男子聲音戲謔說道,於之手中則擦拭著一副模樣奇怪,或者說時髦的墨鏡。


    “是。”


    “聽到命令的青年隨之應道。”


    他是前者比較重視的手牌之一,擁有著特殊血繼限界·沸遁。


    而隨著麻袋口被鬆開,一道身形魁梧、皮膚黝黑的壯年男子呈現在視野中,且通過他身著的服飾以及係於額間的護額能夠清晰地分辨出,其是屬於雨隱村的忍者。


    隻不過有些觸目驚心的是,


    於之雙手、雙腳都戴著鮮明、沉重的鐵質鐐銬,於之胸口更是有著一灘已經幹涸的暗紅血液。


    不知是其自身的,還是屬於他人的。


    “啊,稍許未見,有所怠慢可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將墨鏡扶好的禦屋城炎信口說著,隻是從他的聲音裏卻找不到絲毫的歉意或者愧疚。


    “我記得,我記得你的名字是叫做奧魯伊是吧。”


    “怎樣,現在的雷之國你似乎已經無論如何無法回去了,要不要自此效忠於我。”


    他如同帶著微笑假麵的惡魔一樣,說著可怖而又輕鬆的話。


    一點也沒有因此感到任何的不妥。


    至於可怖的原因!


    重見光明的奧魯伊一瞬間就依著那落於耳畔的聲源,找到了那個來自地獄的惡魔,僅一眼,他的瞳眸中就開是彌漫起縷縷血絲,魁梧的身體更是不由自主地在瘋狂顫抖!


    於之腦海中還殘存著之前的記憶,


    這家夥,這個混蛋,在用邪惡的忍術控製了他的神誌刺殺雷之國大名後,竟然還妄想勸說自己的臣服!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頭惡魔!!


    “你是誰,為什麽要陷害我,為什麽要陷害雲隱村!”


    奧魯伊並沒有回答前者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其是不可能背叛雲隱村,背叛雷影大人的!


    “我隻知道了。”


    “湯之國,你是湯之國的忍者!”


    “忍者之間的紛爭是不可以牽扯到普通的人!”


    “你們做出這樣的行為,簡直是在無視規矩,不得好死!!”


    突兀間,奧魯伊驟然響起了這個在近期與己方存在著一定矛盾的新興勢力。


    他的雙目更是死死地盯著視野中的男子,一副想要將之深深刻在魂靈,刻在骨子裏的模樣!


    因為雷隱村也是擁諸如搜尋記憶的忍者,隻要自己的執念足夠,就算對方再用先前的忍術控製住自己,大概率也能夠留存下一點蛛絲馬跡。


    屆時,


    憑借雲隱村的力量,哪怕是上天入地都必然會將這個家夥給挖掘出來。


    至於其身後那所謂的雷光團,也定然會被所有正規的忍村,所有的勢力排斥、敵視!


    不過這樣的威脅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麽特別的作用。


    帶著墨鏡的禦屋城炎四十五度抬麵仰望著天空,左手背托著右肘,右手則在輕輕把玩著自己的小山羊胡子,臉上更是沒有絲毫的動容之色。


    “嗯,聽起來,確實是很可怕呢。”


    他意味深長的說著,不過語氣依舊充斥著一抹戲謔。


    “但是,我並非湯之國的忍者。”


    “我隻是和雷之國的大名,有點仇呢。”


    說著,其緩緩彎下了腰。


    把玩著山羊胡的右手也不知在何時扶在了那副外形時髦的墨鏡上,而在其下拉鏡框的同時,真切的猩紅已然盈滿了他的眼眶。


    且最為瘮人的是,於之眼瞳橫列著深紫色的‘一’字。


    “這、這是血龍眼!”


    奧魯伊顯然是一名訓練有素的雲隱上忍,對於一些忍界曆史也有著狩獵。


    尤其是對自己國家的曆史。


    再聯想到其對於雷之國大名抱有著仇恨,那麽一些事情隨即呼之欲出:


    “你是血之池一族的人!!”


    要知道,當初被放逐的血之池一族,得罪的可不是什麽普通的權貴,正是雷之國的大名夫人!!


    “但是,當初最終將你們鎮壓的是宇智波一族,你應該仇恨他們!!”


    奧魯伊繼續嘶吼著,想要轉移仇恨,想要找出一線生機。


    不過,


    “啊,居然被認出來了。”


    禦屋城炎有些驚訝的說道,可於之臉上依舊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那麽,既然你已經給出了答案,那麽再見了。”


    “楓,將我們的功臣留在這片海域吧。”


    說完,其便緩緩轉過了身子,視線冷漠地眺望向了愈發遙遠且渺小的陸地,耳畔的怒吼都被其摒棄在了過往風裏。


    直至一聲‘撲通’的沉重落水音響起,甲板上才響起了一道無奈的自語。


    “可是我打不過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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