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放人的命令從內圈一層層傳遞下去的時候,整個岩隱軍團中的氛圍陡然變得凝滯、變得僵硬。


    所有的幸存者盡皆滿目不解與憤憤地眺望向了圈內,眺望向了做出這個決斷的本家高層。


    要知道,現在被禁錮在大軍中的這支木葉小隊,就是他們手中最後一張底牌,最後一個到來的意義。


    倘若再將這樣的手牌放出,那麽己方離開家鄉、背負破壞和平的惡名率先跨越過邊境線抵達這裏的意義又是為了什麽?


    是為了感受宇智波一族的強大?


    還是說單純地來為那邪惡的一族送上自己的頭顱?


    不甘、不滿的憤慨在整個軍團中溢滿,他們不理解也不明白,上方到底是在想些什麽?如是命令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


    難道現在不正是應該堵上性命,堵上岩隱村的尊嚴,也要將這已經無力反抗的三人處死,以慰藉犧牲在這片土地上的同伴,以證明自家村子的威嚴嗎?


    隻不過如是憤慨、如是衝動的想法僅僅持續了一瞬。


    當他們的目光在意到自家那被卡住生命的咽喉,隨時都可能咽下最後一口氣的三代目土影;


    當他們的視野落在那呈現出摧枯拉朽、無敵姿態的八名宇智波族人,看著那鋪滿地表的深紅、屍骸以及對方依舊渴戰的猩紅瞳眸與染血戰刃的時候,真切的恐懼與無力感陡然翻湧上了這些岩隱幸存者識海。


    ‘咣當。’


    是緊攥於手中的忍具墜落地表的聲音,且在一瞬間就連成了片。


    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


    為什麽上麵的高層會做出這般屈辱的抉擇。


    原因很簡單,因為所造成的後果他們根本承擔不起!


    是,他們必然是能夠拉上這一支沒有絲毫抵抗能力的木葉小隊作為陪葬品!


    不過,


    陪葬的很可能就是整個岩隱村!!


    在想通了這一點後,整個岩隱大軍就如同剝洋蔥一般,一層層的開始散開直至露出了置身其中的白雲葉山小隊。


    “恕我等來遲,白雲前輩,手久野前輩,木村君。”


    宇智波林火帶領著一支小隊徑直踏入了這包圍圈內。


    鄭重的聲音與稱呼蘊藏著其心中的歉意。


    畢竟,身處座局內的他們實在太清楚不過了,這就是一場針對自家族長大人,針對宇智波一脈的惡劣行動。


    圈外,泉則率領著另一支族內小隊在戒備,那座銀色的須佐能乎就像是一位戰無不勝的女武神一般矗立在天地之間。


    聞聲,白雲葉山頓時變得不知所言,明明他是想要率先說些什麽的,可現在隻覺有莫名的情緒與酸楚塞滿了自己的心房。


    且白雲葉山是記得眼前這位青年的。


    五年前,這家夥還是一個麵相青澀、還未成年的後輩;五年前,也正是他與另外兩名同伴在護著家族的後進與老人撤離。


    那時候的他們的臉上還溢滿了恐懼、無助以及淚水。


    可隻是五年的光景啊,其就已經褪去了失去家族前輩庇佑的恐慌,就已經重拾了屬於宇智波一族的驕傲與力量。


    僅八人,卻敢直麵千萬岩隱大軍!


    這樣的意誌、這樣的傲氣,即便常駐於北境的白雲葉山見過太多太多的木葉後進,也不得不歎一句人間難得。


    不過,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還是因為那個孩子吧。


    其眼中的視線又不由自主地眺望向了那戰圈的中央。


    “白雲前輩不用擔心,我家族長大人很強。”


    “我們先離開吧。”


    前者的遲疑,讓宇智波林火誤以為對方是在擔心自家身處於萬軍之中的族長,所以才會又解釋了一遍。


    “麻煩了。”


    對此,白雲葉山隻是收回了視線並沒有進行解釋,因為荒的強大其已經親眼見證過了。


    他隻是想要看看,是怎樣一股力量與信念在撐著這還未成年的後輩在負重前行,甚至說帶領一個幾近崩潰的家族走到了這一步。


    “我們已經放人了,也請荒族長可以守約。”


    赤土忍著心中的不甘與悲戚壓低著聲音說道。


    而且其在措辭上所使用的也不再是什麽‘你、我、他’之類的簡單代詞,也不是諸如‘惡魔、邪惡、魔鬼’一類的冠名,而是綴上了族長一詞。


    按理說,他們分屬兩方陣營,且己方又是五大忍村之一的岩隱,在麵對那人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加上這樣禮貌性質的後綴稱呼。


    但是在此刻,赤土不得不低下自己的頭顱,不得不將讓自己的態度更加謙卑。


    隻因,對方的實力太強;


    隻因,三代目土影大人的性命還被捏在這個惡魔的手裏。


    “早知如此。”


    在意到泉、林火等前來的族人護著白雲葉山前輩他們漸行漸遠,荒心中的憂慮徹底放下。


    因為這裏已經沒有什麽是讓他擔憂的事情了。


    至於被【黑暗之子·阿修羅】施加在自己身體上的那道血祭咒印,則是屬於其自身的事情,不關乎旁人。


    對於這極簡的一句評價赤土沒有說話,包括站位於之身側僅剩下的那幾名岩隱精英也沒有說話。


    他們所做的僅是狠狠地咬緊了牙關,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


    “接好了。”


    當然,荒也並沒有任何食言的意思。


    在落下那極具諷刺意味的評價之後,他便將手中那被強行吊著一口氣的大野木老頭子隨手丟了過去,絲毫沒有在乎這樣的態度是多麽無禮。


    就如同昔日的宇智波斑,在麵對前來覲見的二代目土影師徒一樣,高高在上!


    對比於那修羅的信手丟棄,赤土與之身邊的高層自然就要顯得慌亂太多,在小心翼翼將自家土影接入懷中後便神情崩殂地嘶吼著:“醫療忍者,醫療忍者!”


    交易達成,


    荒沒有繼續呆下去,旋即便踩著那破碎的大地與混雜著岩隱‘印記’的泥土朝著自己族人離開的方向走過去。


    大野木不會死,至少一段時間內還不會。


    但就像他考量的,若是想要真正恢複到此戰之前的狀態,除非是千手一族的小公主願意親自上門救治。


    並且這樣的間隔時間還不能夠一直拖下去。


    果斷離去,是因為荒自己也亟需要休整。


    雖然阿修羅的血祭將之破碎的身體修複了一些,但是對方降臨時的精神壓迫、征伐到現在的心力耗損,以及被強行開啟野良左瞳所帶來的眩暈感,都需要一定時間去安定,去撫平。


    這才能夠使之保持一個較好的狀態去迎接下一個‘盛宴’!


    不過,就在其肆無忌憚的轉身離去,匆匆從隊尾趕至的岩隱村醫療忍者小心接管過自家土影的時候,赤土才強行按捺住自己的心緒朝著那人的背影低吼道:


    “我想你應該知道的,真正挑起這場戰役的並不是我們。”


    “而是你所效忠的木葉,是當代的火影三代目,是他們容不下你們宇智波一族!!”


    他壓抑著聲音低吼著,那憨厚的麵孔上滿是不甘與憎惡。


    聞言,荒的腳步有了稍稍的停頓,但也是停頓而已,並沒有過多的在意。


    畢竟這些事情早就已經心照不宣。


    其也拿猿飛一族,拿三代目火影的孫子·猿飛木葉丸做出了相應的威脅反製。


    但是,宇智波荒如是的反應卻讓赤土積攢於此刻的情緒無法發泄出來。


    於之看來,根本就是對方沒有輕信自己所說的話,隻是將之單純的當作了一個再淺顯、再稚嫩不過的挑撥離間。


    但是他又怎麽可以接受,怎麽能夠接受這樣的展開。


    將整個岩隱村都霍霍成這樣,木葉也休想要獨善其身!!


    一道極致的冷芒從與之形象有些不符的滾圓眼中清晰而出,與此同時他探入懷中的手掌也從其中抽出了數封信箋。


    “如果你不願意相信,如果你還想要為那幾個老家夥效力,那麽就好好分辨一下其中字跡吧!”


    在表麵被施加了些許淺薄的土層的信箋,宛若手裏劍一般朝著視野中的少年飛擲過去。


    赤土當然知道這樣的做法、這樣的機密泄露代表著什麽,這意味著日後的岩隱村可能無人再敢輕易合作,輕易做出點聯盟的態勢。


    畢竟如此絕對的機密都可以被泄憤式的曝露,那麽還有什麽不敢爆出的呢?


    不過此刻,赤土隻是想要讓木葉這個漁翁,好好的感受一下來自惡魔的憤怒!


    對此,荒仍舊沒有回頭。


    僅是在感受到那及近自己的淺薄氣浪後,便順勢抬起了左手將這幾封密信穩穩接住,並在輕抖了抖用於賦予重量的土層後,看也沒看地放進了懷中。


    【看起來大野木那家夥並沒有將所有的厲害關係都解釋清楚。】


    【那胖乎乎的家夥還是太過年輕,若換做黃土在場都是不一樣的應對方式吧。】


    【頭腦還是有夠簡單。】


    荒的嘴角溢出一抹諷刺的淺笑。


    因為這樣的信箋於之而言也卻是能夠派上一些用場。


    嗯,雖然大概率也是被那幾個老家夥否決掉、並推給陰謀論的下場。


    而這抹諷刺的淺笑落在周遭那些岩隱忍者的眼中就自然而然更迭了一種含義,這是,勝利者在嘲笑著他們的無能,嘲笑著他們的不堪一擊!!


    拳頭緊握,忍具微抬,體內的查克拉更是在暴動。


    是屬於五大忍村之一的尊嚴被喚醒!


    更何況,現在三代目土影大人已經被救回,他們已無顧慮,尚可再戰,尚可用鮮血捍衛屬於岩隱村的尊嚴。


    似是感受到了如是想要將自己生吞活剝掉的目光,荒也順勢停下了腳步,就這麽孤身背對著上千人的岩隱軍團,等待著對方的後續。


    這樣的姿態,無疑就是赤裸的挑釁!


    赤土同樣望著那道極度孤傲、極度囂張的背影,眼中的瞳芒洶湧,體內的查克拉也情不自禁地溢出了體表之外。


    但是最終,其還是緩緩地鬆開了緊握著拳頭。


    “讓他走,我們回家。”


    此間,赤土一直在想,一直在衡量,自己被譽為‘怪力無雙的土影之盾’的力量能夠在對方的攻勢下護得了所有的同伴嗎?


    畢竟,其與那人還沒有過一個正是的交鋒!


    不過,直至最後赤土也沒有能夠給自己一個肯定的回答,因為,他連三代目大人一人都沒有能夠護得下。


    他那,可笑、可嘲的稱號。


    伴隨如是命令的落下,整個場麵都沉寂了下去,所有的蓄勢待發也都宛若破碎的玻璃一般寸寸崩碎。


    悲哀與不甘充斥在整個岩隱大軍的上空。


    這一道命令注定要記載他們的史冊之上,還是極度屈辱的一筆:


    【岩隱六十一年,初夏。】


    【宇智波一族當任族長·宇智波荒,以一人之力威懾包括三代目土影在內的上萬岩隱忍者。】


    【岩隱村至暗時刻到來。】


    “嗬。”


    感受著身後的洶湧意誌的崩碎,荒側過麵頰輕歎了一聲後便收回了視線朝著歸路走去。


    與此同時,被岩隱村醫療忍者繞環在內的大野木,也悄悄放下了那不找痕跡想要合攏在一起的雙手。


    有時候,人活著,真的要比死了有用。


    .........


    離開那破碎場域的荒並沒有著急通靈出巨鷹離開,而是在孤身行進到北方邊境那無垠森林後便停駐了腳步。


    因為感覺,


    那種被旁人、不,是被微小之物監視的感覺又出來了!


    時隔五年的出現!!


    或許,他已經能夠猜出到來的人是誰了。


    “出來吧。”


    “還是說,根部的忍者都是一群不敢見人的廢物。”


    雖說是在激將似的群嘲,但是荒的視線已經鎖定了一個方向。


    因為就像誰也無法逃離寫輪眼的恫嚇一般,也沒有什麽人能夠逃離的白眼的鎖定。


    ‘悉悉索索。’


    在一陣細碎的聲音中,兩道身影依言從隱匿之地走出。


    其中一人佩戴著黑色的麵罩,讓人分辨不清其真實的模樣。


    不過總體給人一種很神秘、很陰暗的感覺,整個人就像是籠罩在黑暗中的暗,腐爛在地底之下的根一般!


    另一人則看起來清爽很多,最為鮮明的特征就是其束成武士頭的橘黃色頭發。


    而他們的名字也呼之欲出:油女取根,山中風。


    誌村團藏最引以為傲的左右手,也是分屬於油女、山中一族的兩位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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