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匕首帶起的弧線,噴灑而出的鮮血濺滿了牆壁。


    疼,真的很疼。


    十指連心,在清醒的狀態下,手掌深可見骨的傷口刺痛著夏風的神經。


    夏風緊緊咬著牙,忍不住吸著涼氣。


    或許是經曆了太多的事情,他變的比以前勇敢多了,受傷這種事,大多數人都經曆過,但要是自己拿起刀割傷自己,恐怕沒幾個人有這種果斷的勇氣。


    ............


    他的身體上連接著一條條細小的數據線,這是赫默用來測試數據的。


    受劇痛的刺激,夏風很快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


    “咚咚!”


    是心跳的聲音。


    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不,這或許不是他的心跳。


    “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聲越來越快,這個聲音來自他的內心深處,這種感覺,就像某種東西即將在他的體內蘇醒了一樣。


    來了,他感覺到了,一股躁動的力量在左半邊身體中漸漸生出,手掌傳來的劇痛變開始麻木,逐漸轉變成了整條手臂的酥麻。


    一股異樣的情緒浮現在腦中,那是憤怒,毀滅,以及毫無顧忌的殺戮之願。


    黑色的血絲在左眼中開始蔓延,淡淡的黑色霧氣從手掌的傷口中浮出,夏風站在原地,仔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他現在非常清醒,他在內心中不斷提醒著自己,和那天在曼德爾城不同,此刻他的身邊沒有任何危險。


    ...........


    外麵的赫默認真看著屏幕上數據的變化,隨後,她拿起旁邊的對講器。


    “020,回答我,你現在是否保持著清醒,告訴我你的名字。”


    赫默的聲音從對戰室的擴音器中傳來,夏風小心控製著異變的身體,抬起頭看向窗口。


    嘴唇發紫,整隻左眼已經變成了黑色,瞳孔中透著一股暗紅,配合著周身若隱若現的黑霧,看上去仿佛來自地獄的戴著美瞳的非主流少年。


    看到夏風出現的變化,赫默眯起眼睛,心中出現了一絲慌亂。


    屏幕中此時顯示的數據對比三天前,再次增強了一個擋次。


    儀器旁邊有一個紅色的按鈕,隻要按下去,對戰室的防禦力會被加固,同時會釋放催眠的氣體,隨後防衛科會在5分鍾內趕到這裏。


    就在赫默內心衡量著是否要終止實驗時,夏風嘶啞的聲音傳來。


    “我不叫020,我的名字叫夏風,你這隻愛睡覺的小貓頭鷹。”


    聽到這句話,赫默心中一喜。


    很明顯,夏風還保持著清晰的自我意識,也就是說,這項實驗成功了,用自殘的方式刺激情緒,繼而引發出那種神秘的力量是可行的。


    赫默抓著對講器馬上說道。


    “夏風,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能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


    裏麵的夏風緊緊握著拳頭,艱難的說道。


    “控製到是沒問題,隻不過,我現在感覺很難受,這.....要怎麽樣才能結束掉?”


    話剛說完,夏風突然感覺整條左手發出劇烈的顫抖,撕裂般的劇痛瞬間襲上心頭。


    “啊!”


    夏風用右手抓著左手的手碗,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顯然,這股力量要想那天一樣,摧殘他的身體。


    這時,牆壁中伸出一隻機械手臂,一顆雞蛋大小的黃色半透明晶體遞到了他的麵前。


    赫默的聲音從擴音器中隨之傳來。


    “這是源石,用你的左手握住它,那股力量需要消耗品,不然它會摧毀你的身體,先握住源石,然後試著穩定情緒。”


    聽到赫默的話,夏風抬起左手,朝那顆源石伸了過去。


    就在手指即將觸碰到源石的那一刻,他停住了。


    撕裂般的劇痛仍然在刺激著他的大腦,但是這一刻,夏風卻突然產生了一股無名之火。


    越是痛苦,這股火氣就越大,就像是一名叛逆期的少年,夏風產生了一種想法。


    為什麽他非要給那股力量提供消耗品?


    又不是他求著那股力量住進自己身體的。


    這就像一個碰瓷的老大爺,每次出現,就要把他整個人搞的非常煩躁,你上去跟他講道理,他還要和你胡攪蠻纏向你吐口水,到最後,隻能逼著你掏出幾張鈔票遞到他的手中,像恭送老佛爺一樣把人家送走。


    這是不對的,這不是個正確的做法。


    這股力量在他的體內,換句話來說他就是宿主,趁這個機會,他必須得把這個規矩給立了。


    塞雷婭對他說過。


    「力量並非戰鬥的本質,實力並不意味著肆意妄為,風暴中,唯保守者屹立不倒。」


    沒錯,他現在要學會的就是保守,他已經知道該如何引出這股力量了,現在,他要撐握的是如何控製這股力量。


    .............


    收回握向源石的手掌,夏風靜靜的站在原地。


    忍受著手臂像要爆開般的疼痛,他漸漸把緊握的拳頭鬆開了,閉上雙眼,做了一個深吸呼。


    就像塞雷婭說的那樣,他要控製情緒,想像一些平靜美好的事物。


    美好的事物,嗎?


    在原來的世界,那些所謂的美好對他來說根本稱不上美好,現實的社會,浮躁的人心,就連他暗戀的女神最後也成了富家公子的小三,為這事,他還和張遠在路邊大排檔喝了兩瓶啤酒。


    對他來說,真正的美好或許隻在夢中出現過。


    一個紮著金色馬尾,叼著棒棒糖的身影在腦中浮現。


    那個夢,是維娜舉行的私人派對。


    夏風閉著眼睛,左臂的劇痛仍在陣陣傳來,但是回憶起那個夢,他的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幸福的淺笑。


    總有一天,他要將那個夢變成現實。


    .............


    外麵的赫默有些不解的看著夏風,她不明白夏風為什麽沒有按照她的指示去握住源石。


    隨後,她驚訝的看到了屏幕中數據的變化。


    個體力量數據和源石能量轉換率迅速下降,很快,恢複成了正常人的水平。


    ............


    對戰室內的夏風呼了一口氣,手臂的劇痛已經褪去,隻剩下一些酥麻的餘韻殘存。


    睜開雙眼,瞳孔中的黑色血絲已經消失。


    在今天,夏風憑借自己的倔強控製了那股力量,戰勝了碰瓷的老大爺。


    但是他知道,這股力量的增漲還在繼續,11天後,它仍然會突破身體的臨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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