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無憾!”


    項羽悠然道。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


    孔穎達疏:“立德,謂創製垂法,博施濟眾;??立功,謂拯厄除難,功濟於時;立言,謂言得其要,理足可傳。”


    人有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


    這也是後世的最高要求。


    人有三種死亡,肉身死亡,社會性死亡,被人類遺忘。


    在地球上,一共誕生了一千億人類,可多數人類都是默默無聞,隻有少數人在史書上留名,在本紀,世家,列傳上留下名字。


    後人讀史書,記住了他們的名字。


    可有的人,即便世人不讀史書,即便是語言不一樣,文字不一樣,依舊是千古流傳,伴隨著人類文明不朽而不朽。


    隻要人類文明不朽,他們就是不朽;隻要人類文明不滅,他們就是不滅。


    過去,他為楚霸王,勉強被華夏記憶,可在世界上,在五千年人類文明曆史上,就顯的微不足道。


    可如今,成為楚太祖,卻是成為與孔子,老子,秦始皇等偉大存在,與人類文明共存,與人類文明而不朽。


    …………


    時間流逝著,眨眼之間,一年又一年過去了。


    在二十六歲,巨鹿擊敗秦軍,定都關中,成為項王.


    在二十八歲,擊敗劉邦,一統天下,成為楚太祖。


    在三十歲,擊殺冒頓,覆滅匈奴,收複河套,河西走廊,設立西域都護府,威震天下。


    又是五年後,蕭何病危。


    又是兩年後,龍且病危。


    又是三年後,項莊病危。


    歲月如歌,凋零了一個個天驕,一個個功臣陸續病逝。


    項羽沒有殺功臣,因為不需要,因為足夠年輕,比很多的功臣都是年輕很多,足以熬死一個個功臣。


    眨眼之間,十年過去了。


    一個個功臣凋零,其中不少有藩王,列侯。


    看著一個個功臣逝去,項羽談不上悲傷,有的隻是一絲寂寞。


    這算是喜喪吧!


    成全了君臣的情義,也保全了後人的富貴。


    “陛下,張丞相,不行了!”這時,一個侍衛傳來消息。


    “去留侯府!”


    項羽平靜道。


    到了留侯府邸,項羽見到了張良。


    張良,從幾年開始,就是退隱狀態。


    “子房,有什麽不放心的?可說與寡人!”項羽說道。


    張良道:“大王臣情誼深厚,子孫無憂,臣不想多說了!”


    項羽沉默著,恍然想到了鴻門宴上,扣押張良的情結,一切好似在昨日。


    張良說道:“外憂不足為懼,可內憂可怕。在大楚王朝,各路藩鎮,終究是大患。周朝可分封八百諸侯;可陛下冊封九大王,一百多列侯,卻是有些維持不住局勢!”


    “無妨,我活著是時候,他們不會造反。等我死了,他們已經無力造反了!”項羽說道:“西周為何崩潰,為何禮樂征伐,皆是處於天子,變為禮樂征伐皆是出自諸侯,是因為強枝弱幹!”


    “可我不會,關中之地,河東之地,巴之地,漢中之地,還有河洛之地,皆是不封之地。在函穀關以西,又是有大量的中央直屬的郡縣。中央直屬的郡縣,占據全國三分之二的土地,六層的人口……縱然是天下諸侯皆反,中央也足以鎮壓……除非……”


    除非,子孫當中誕生了朱允炆。


    可朱允炆這樣的奇葩,幾乎是萬年難遇。


    “陛下,我說的不是這些,說的是靈氣複蘇,現在靈氣枯竭,多數武者不出,修士不出……可一旦到了靈氣複蘇的世時刻,那時局勢會動亂!”


    張良不安道。


    “靈氣複蘇,大約還有多久!”


    項羽問道。


    “大約還有三四百年!”張良說道。


    “三四百年,足以!”


    項羽鬆了一口氣:“始皇帝野心巨大,想要二世,三世,延續到萬世。一世三十年計算,萬世,就是三萬年……人類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三萬年!”


    “我不需要……大楚王朝能延續四百年足以!”


    “四百年,陛下的心有些小!”張良咳嗽了一聲。


    “足以!”


    項羽說道。


    “臣要去了!”說著,張良閉上眼睛,氣息斷絕,已經身亡。


    在死亡的那一刻,一道神魂出現,化為一道流光消失而去。


    “一路走好!”


    項羽說道。


    時間在流逝著,眨眼之間,又是十年過去了。


    昔日的紅顏一個個老去,一個個臣子老去。


    大楚的江山漸漸的穩固著。


    嬴雪生下了長子,名為項文;虞姬生下的兒子,名為項平,接著又是生下一個兒子,名為項安。


    後來,又是有其他後妃,生下了子女。


    陸續有十八個兒子,還有十五個女兒,可謂是多子多孫。


    一點也不計劃生育。


    除了前麵三個,還記得名字之外,剩下的兒子,女兒連名字都經常忘記……


    他一點也不喜歡老大項文,可還是讓項文當了太子,至於其他人陸續到了地方為王,坐鎮一方。


    眨眼之間,又是十年過去了。


    項羽已經五十六歲了。


    當皇帝三十年,熬死很多的功臣……還活著的功臣,也是垂垂老矣,膽子也變小了……沒有造反的勇氣。


    “我兒,明天你就當皇帝吧!”


    這一天,項羽忽然說道。


    “父王,這是何意?”


    太子顫抖著,跪倒在地上,有些畏懼。


    項羽微微皺眉。


    對太子很不滿意。


    勇武的太祖,總是有一個懦弱的太子。


    盡管不滿意,可項羽不打算換太子……選錯太子不可怕,可怕的是換太子。


    “世界上,豈會有三十年太子!”


    項羽說道:“當上三十年皇帝,我已經很累了,明天我退位……你當皇帝吧!”


    太子道:“孩兒不敢!”


    項羽卻沒有說什麽。


    這些年太子黨,在逐漸成型,有他的縱容,也有一些臣子要借助太子,奪取一部分權力。


    皇帝與太子矛盾在加劇著……繼續下去,隻能如漢武帝廢掉太子,康熙廢掉太子,從而奪回權力。


    隻是項羽懶得行動了……穩定壓倒一切。


    一旦廢掉太子,必然會清洗一些大臣,造成局勢動蕩,還是算了吧!


    “書房,有我留下的做皇帝筆記,心得……你仔細去揣摩著吧!”項羽最後叮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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