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鄭繁華至極,比鹹陽城更為繁華,可這種繁華卻是虛假的繁華。


    對比著城外的蕭條,饑餓,新鄭越是繁華,越是諷刺。


    馬車在前進著,走到了一個貴族區域,一座閣樓分外顯眼,它不同於別的建築般低矮,竟有四層之多。


    三個文字高懸。


    紫蘭軒。


    閣樓內部的偌大空地上,一株株綻放些許紫色花朵的樹木林立,輕薄的紫紗點綴其表,隨風而動,甚是具有魅惑之力。


    路過其前,一絲絲清香之氣飄出,帶著花草的香味。


    紫蘭軒的二樓,一道身影緩步近前,輕輕撥開木窗,漠視著一切。


    “師哥,你來了!”


    衛莊淡淡道,黑色長袍夾雜金色條紋與裝飾,稍顯華麗,冷峻的麵容,帶著孤傲和冷酷。


    他手上的一柄奇異長劍,不同於尋常利刃。這把劍劍身寬闊,一麵是鯊魚牙齒般的劍齒,一旁是鋒銳的劍身。


    此劍,正是號稱“妖劍”的鯊齒,是天下名劍的克星。


    “師弟,你來了!”


    蓋聶感道一股肅殺之氣,還有熟悉的氣息,眉頭一皺,向嬴政稟明情況,然後消失而去。


    “你去吧!不必擔心我!”


    嬴政說道。


    “是,大王!”


    蓋聶點頭,消失而去。


    貼身侍衛保護著保護著,半路卻是離去了,明顯有些不合格,可嬴政點頭著。


    “蓋聶,是縱橫家出生,性格卻像儒家出生!”


    嬴政微微歎息。


    縱橫家最無廉恥,喜歡顛倒黑白,不講信義,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可蓋聶各方麵都是不合格,一點也不像鬼穀門徒。


    ……


    蓋聶離去,隻是走了百步,就是感覺到一個熟悉的人影,還是熟悉的樣子,還是鋒利的鯊齒。


    “小莊!”


    蓋聶歎息道。


    “師哥!”


    衛莊說道,戰意在沸騰著。


    鯊齒出鞘,好似一個鯊魚張開嘴巴,要撕裂敵人。


    他們兩師兄弟,很久沒有動手了。


    “這一代鬼穀門徒,有些弱!”


    嬴政淡淡道。


    龐涓、孫臏為鬼穀門徒,一個是魏國大將軍,率領魏軍擊敗秦國,擊敗趙國,擊敗齊國擊敗楚國,打遍天下無敵手;一個是齊國軍師,率領齊軍打敗魏國,殺魏國太子,殺魏國大將軍,也是厲害至極。


    後來的蘇秦張儀,一個合眾,一個連橫,一個為六國國相,一個為秦國國相,都是厲害至極。


    可這一代的鬼穀門徒,一個心慈麵軟,隻配當宮廷侍衛;一個胸無大誌,隻會當黑斑老大。


    ……


    衛莊揮動鯊齒,劍光如水,清冽入學。


    鯊齒在震顫,直擊打而來。


    這一刻,蓋聶動了。


    手中出現一把古樸的青銅寶劍,直接刺殺而出,這一劍恰到好處,正好點在鯊齒的破綻之處。


    當啷!


    伴隨著清脆的響聲,鯊齒變化著,抵擋住絕殺一擊。


    火花在飛舞,悟性的殺氣在彌漫著。


    作為師兄弟,他們彼此相互了解,熟悉對手的一切,熟悉對手勝過熟悉自己。


    刹那之間,劍影在閃動著,寶劍在不斷碰撞,迸發出激烈的火花。


    僅僅隻是試探,可雙方就是打出了獲取。


    短短數十招,雙方一觸即。


    氣息在不斷碰撞著,遠方出現了一個個高手,在觀察著這一場大戰。


    鬼穀門徒的對決,可是少見至極。


    鏗鏘!


    衛莊周身氣血流轉,鯊齒張狂肆意。


    手腕翻飛間,鯊齒劍迅速變招幾千次,化為繁雜的招數,不斷攻擊著,霸道,犀利,詭異莫測。


    這就是鬼穀一脈橫貫八方。


    鬼穀劍術分為縱劍與橫劍。橫劍功於技,以求其利,是為捭;縱劍功於勢,以求其實,是為闔。捭闔者,天地之道。


    蓋聶上也是刺殺著,行動如雷電,招數簡單,隻是幾招刺殺,卻是給人避無可避之感。


    他們在空中不斷交手,赤紅的劍氣、湛藍的劍氣不斷交織,不斷碰撞,四周的建築不斷破碎著。


    片刻之後,兩人紛紛後退,站立在屋簷之上。


    “蒼生塗塗,天下寥寥。”


    “諸子百家,唯我縱橫。”


    “師哥!”


    “小莊!”


    兩人之間,再次刺殺著,搏殺在一起。


    ……


    在閣樓上,嬴政一襲黑衣,如墨的長法飛舞,寬大的衣袖隨風擺動,燁然如翩翩公子。


    蓋聶和衛莊動手的景,他當然看在眼裏,隻不過神色平靜,沒有一絲情緒。


    許久之後,一個男子出現。


    嬴政的臉色第一次變化著,終於如願以償,見到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大才。


    庭院內,微風吹拂,片片細葉發出沙沙聲音。


    而地上已有不少竹葉,有的枯黃,有的碧綠翠青。在不遠處的一片池塘中,更是道道漣漪浮現,這是風動,亦是波動。


    “你來了!”


    “你在等我?”


    “我等你很久了。”


    嬴政終於見到了韓非。


    白衣素袍,如墨長發,雖是戴著麵具,但隻憑另外一半,足以見此人的英武不凡。


    豐神如玉,姿容俊秀,一對劍眉,斜飛入鬢,眼睛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看似玩世不恭的眼眸,銳利而邃遠。


    韓非開口道:“你不該來!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而公子可謂是萬金之軀,卻如此冒險,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贏政聲音幽然,語氣帶著霸氣:“天下誰人能殺我,誰人敢殺我?”


    韓非默然。


    嬴政是武道奇才,已經是一竅通百竅的人仙,縱然是比鬼穀門徒,也不遜色多少,殺他很難。


    況且,他是秦王,誰敢他殺他。


    他若是死了,天下都會遭殃。


    在邁入新鄭的時刻,韓王就知道了嬴政的身份,可知道後卻是化為沉默,反而派遣兵馬保護,深恐嬴政出現意外。


    嬴政說道:“公子大才,昔日有商君,今有韓非。不見一下這樣的大才,我幹甘心。”


    韓非卻笑道:“是嗎!秦王多想了,我不值得。我隻是書呆子而已,寫書講道理可以。可實幹能力不足,處理政務能力不足,不如我師弟李斯!”


    語落,韓非不言。


    嬴政說道:“我兒,也是這樣說。我兒複蘇說,公子韓非可為聖賢,卻不可為丞相!”


    “莊周三劍,列國亂世,大秦獨霸天下,可我還缺少一劍,公子可願化為我手中的太阿劍!”


    ……


    ps:今天隻有兩更,抱歉。先更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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