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一分風大一分,黑黑的夜酌上涼涼的風,一副淒慘陰森的景色就這樣被簡單的勾勒了出來。


    裴穌是一個人來的胥術家,回去的路上自然也沒什麽人陪著,黑色的影子融到夜裏扯不著邊,亮閃的提燈顧不得它,隻能盡力放光為主人探照前方的路。


    “這都什麽事啊,”裴穌前不著人後不著店,孤零零的走在街上,一邊走一邊還警惕著四周。


    “咚咚咚,”夜色中不知從那傳出一陣腳步聲,裴穌怕是難民發狂趕緊加快了步伐。


    “咚……咚……咚,”腳步似乎離他越來越近,裴穌轉身朝後望去,卻發現提燈的光亮不足以支撐他的視線。


    “遭瘟的,”裴穌小跑,期待著遇上巡邏的士兵,這樣就算來了一堆難民他也不怕,可跑了半天除了身後緊追不舍的腳步,什麽也沒再遇見。


    “人,人都去呢了?”裴穌有些惱怒,以前不想見的時候打哪都能撞到,現在想見的時候死命找也找不著。


    “呼呼,”裴穌實在是跑不動了,肚中無食,隨便動動全身就和散了架一樣。


    “咚,”隨著裴穌步伐停止,後麵追著的響聲似乎也漸漸的慢了下來。


    “到底是誰?”裴穌左張右望,提燈微弱的光點抵不住四麵黑暗的侵襲,一閃一閃,忽明忽暗。


    “給我出來!”無人回應,受不了壓迫的裴穌索性朝著天空大喊。


    “咚!”身後的腳步終於停下,裴穌大著膽子向源頭走去。


    “對不住了,”詭異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這次不是腳步卻是銳器入吼的摩擦聲,裴穌扭頭,驚懼的目光下殘留著不甘。


    “提燈落下熄滅,無頭的屍體無聲的低吟。”


    寒冷的深夜有一床厚厚的被子就會覺得很安逸,胥術躺在床上不時輾轉,一天瑣碎擾的他心煩意亂。


    “算了,他們查也好治治隴南的毛病,”胥術若有所思的自言,臉上閃過的表情不知是喜還是憂。


    隴南今日的夜比以往還黑,雙目緊視甚至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約定的時間到了,楚辭起床背上長槍,屋外零散的燈光勉強給他指了條路。


    “殿下,”薛楓點燃手中的提燈,沉重的交到楚辭手上。


    “去吧,”楚辭說著往嘴裏放了幾片薄荷,山裏弄來的野貨,提神。


    因為分成兩支隊伍,楚辭和薛楓要分開行動,一人負責西麵,一人負責東麵,等到黎明,郡府匯合。


    薄荷的清爽連帶著呼吸都變的順暢,楚辭走到第一個糧倉覺得有些不對,按理周圍應該有士兵巡邏,可一路上就連街上的難民都很少見。


    糧倉沒有看守,門房大開,裏麵除了一地的狼藉,便再無它物。


    “小心點,”楚辭留幾個人放哨,提著燈仔細的尋找每一個角落,往往被忽略的地方最關鍵,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馬虎。


    “報告殿下,我們沒有發現,”時間經不起折騰,楚辭也沒繼續墨跡,快速帶著人向下一個目標點趕去。


    “別起衝突,前方出現五六個難民,楚辭盤算時間最終還是選擇隱蔽。


    好在難民們走的很快,並沒有當誤太多時間,楚辭下令減少光源,小心翼翼的穿過街道。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楚辭找遍標記點,一無所獲。


    “撤,”楚辭不甘心的收手,約定的時間快到了,留下來也沒有意義。


    日月更替,朝陽東升,天空中最後一抹晚霞即將隕墜,取而代之的是蔚藍的白雲和熾熱不息的驕陽。


    “大人,”回到郡府,楚辭心裏抱著些許期待,急匆匆的跑向薛楓。


    薛楓眼色失落,搖搖頭,告訴了楚辭另一個不幸的消息,――“裴穌死了。”


    “怎麽會?他難道不應該是……”楚辭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身上燃起的熱血也隨之熄滅。


    “不光是他,巡邏的士兵也死了好多,”裴穌的屍體被薛楓運回,蓋上了塊白布。


    楚辭吐出薄荷,陰沉的說:“知不知道誰弄的?”


    “不知道,”突遭的變故打亂了薛楓計劃的一切,有人能不知不覺中的幹掉裴穌,一樣也可以在不知不覺中,取他和那位小世子的項上人頭。


    “會不會是因為我們他才被滅口?”楚辭拿不定主意,眼看就隻剩了最後一天,他不知道怎樣才能擺脫眼前的困境。


    “可能,”薛楓煩躁的敲敲腦袋,裴穌一死整個隴南都要亂,楚辭這位爺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頂多就是落個壞名,可他不一樣,一旦處理不好這事,隴南的郡守他便離卸任不遠了。


    “是匕首割的,一擊致命,練家子,功底很厚,”楚辭掀開白布,分析著凶手的特征。


    “胥術,我們能找的隻有胥術,”薛楓怕凶手繼續行凶,趕緊拉上楚辭,帶著親信奔向刺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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