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獅國的皇宮書房中,慕玥正坐在椅子上看書。門外一個宮奴走進來,畢恭畢敬的稟報道:“啟稟陛下,沐親王求見。”


    沐親王原名慕若,是慕玥的親姑姑。此人為人古板木納,又喜歡固執己見。慕玥每次見她隻覺頭疼,但又礙於她的身份是長輩,所以不得不見。


    “宣吧!”


    宮奴行了一禮,“是!”


    語畢,一個身穿素衣,發髻高挽的女子走了進來。此人一米六的身高,年近四十歲的年紀,臉上一臉嚴肅之相。


    慕若下跪行了一禮,“老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姑姑免禮!”


    慕若站起身來,諫言道:“陛下,景王殿下性子貪玩,做事又桀驁不馴,如讓她負責科舉,是否太過草率?”


    慕玥輕笑,“那依姑姑的意思,何人合適?”


    “老臣認為,祁郡王家的獨女慕昧,品學兼優,滿腹才華,做事穩重,若陛下能給她一個恩典,讓其做監考官,老臣想,她定不會讓陛下失望的。”


    慕玥聽後,心下不由諷刺,還真是為了得到帝王重視,不擇手段。


    那慕昧是慕玥的表妹,這個表妹別人不了解,她還不了解嗎?從小嬌生慣養,雖也苦讀寒窗十載,可卻心思不正,沉迷美色和財寶,府中養了二十多位麵首,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


    慕玥輕歎氣,她知道,若是不答應慕若,她又會倚老賣老,喋喋不休的教訓個不停。慕玥可沒有這精力和她吵,於是應道:“那就讓她和姑姑您一起去監考吧,隻是姑姑,希望她真的能為朕分憂,選出一批優異的學子,否則,她若是選不出來就別怪朕,治他的罪了。”


    慕若行了一禮,“是,老臣遵旨!”


    “那姑姑還有何事?若沒什麽事,便先請回宮吧!”


    慕若再次行了一禮,“老臣告退!”


    語畢,便退了出去。


    待慕若走的沒有人影後,慕玥才道:“出來吧!”


    淳於寒霜從後邊的簾子裏走了出來,慕玥道:“剛才朕與沐親王的對話,你聽到了吧?有什麽想說的?”


    淳於寒霜行了一禮,“陛下,在下不過是一介草民,天子麵前,在下不敢多加忘言!”


    “無妨,朕恕你無罪,大膽說!”


    “那好,既如此,阿桑便鬥膽諫言了。陛下,聽陛下與沐親王的說話語氣,陛下似乎對這位沐親王很是反感?”淳於寒薇猜測道


    慕玥直言不諱,“是!”


    “那祁郡王的獨女應該不像沐親王說的那般品學兼優,滿腹才華,做事穩重吧?”


    慕玥輕笑一聲,“你這麽汙蔑祁郡王的獨女,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嗎?”


    淳於寒薇堅定道:“陛下不會的。陛下,當您說,若祁郡王的獨女沒有將此事辦好,您便要治罪時,阿桑就猜到了。阿桑篤定,這位祁郡王的獨女絕不像沐親王口中說的那麽好。陛下,自古帝王登基,最難應付的便是皇室宗親,沐親王和祁郡王都是皇室宗親,我猜,陛下應該給了他們一個有名無實的職位,要不然,科舉隻是一件小事,他們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千方百計來爭奪聖寵,引起陛下的注意。”


    慕玥嘴角揚起一抹笑,聽了淳於寒薇的話後,隻覺此等知音,相見恨晚。


    “繼續說!”


    “陛下,我猜陛下之所以答應沐親王,正是因為篤定了祁郡王的獨女沒有那等才能,所以,陛下才會讓沐親王一同前去,目的就是想讓沐親王親眼看著祁郡王的獨女出醜,而後,在施以懲戒,既是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又想借此機會敲打一下所有的皇室宗親,警告他們安分守己,別再興風作浪。”


    慕玥聽後,連連鼓掌,誇讚道:“說的好啊!阿桑,朕覺得,像你這樣的奇才,朕若不封你一個官職,實在是埋沒人才啊。”


    淳於寒薇笑道:“阿桑哪有那麽厲害?隻不過是陛下謬讚罷了!”


    慕玥想了想,“阿桑,你武功高強,頭腦靈活,要不以後,你便做朕的謀士吧,如何?”


    淳於寒薇行了一禮,“多謝陛下賞識,臣,定會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臨近午時,盤縣的馬匪寨中,楚徽音正在後廚燒火做飯。午時三刻,飯便做好了,寨中的下人將飯端到各個營帳裏,給寨中的兄弟吃。


    做好飯食後,她又提了兩個食盒,轉身跑去了後邊的馬房裏。馬房有五個馬寨的兄弟看守,現在有三個兄弟還在喂馬。另外兩個守著的兄弟見到楚徽音,其中一個問道:“你不是大小姐房中的那個丫鬟嗎?來我們這幹什麽?”


    楚徽音笑道:“今日寨中的廚娘有事回家了,於是,我奉大小姐之命暫替廚娘的位置,給各位兄弟做飯。”


    “哦哦,是這樣啊!”那兄弟一邊應著一邊從楚徽音手中接過食盒,打開後,一陣香味撲鼻。這食盒分為五層,每層兩個菜,葷素搭配,還有酒。


    那兩個兄弟剛準備吃飯,楚徽音問道:“你們不叫他們過來一起吃嗎?”


    那兄弟人很隨和,隨口應道:“他們啊,他們給馬喂完飼料,就過來吃了。”


    “喂飼料啊,那正好啊!我替他們喂吧。”


    “你,你會嗎?”那兄弟質疑道


    “我跟你說,我沒來盤縣之前,我父親是開客棧的,他忙不過來時,我就會去他的客棧幫忙。有時幫忙做飯,有時幫客人喂馬,所以啊,這喂馬我特別有經驗。而且,飯要趁熱吃才好,不然等他們喂完,飯都涼了。所以,讓他們來吃吧,我來喂。”


    那兄弟聽楚徽音說的頭頭是道,便點點頭,朝那三個兄弟揮手,“兄弟們,過來吃飯吧!”


    那三個兄弟聽後,放下手中的活就聚了過來。楚徽音走過去拿飼料喂馬。楚徽音好歹是一位征戰沙場多年的將軍,喂馬還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楚徽音一邊喂馬一邊偷看那五個兄弟,隻見那五個兄弟將飯吃的津津有味,不亦樂乎。


    楚徽音閑聊道:“幾位兄弟,大當家此去爭奪鄰縣,要很久才能回來吧?”


    其中一兄弟一邊喝著碗中的酒,一邊應道:“很久倒不至於,最慢也應該三天吧!”


    “爭奪一座鄰縣為什麽會這麽快?”楚徽音不解道


    “這就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大當家可是存了一屋子的炮火彈藥,去鄰縣隻需要用那些炮彈一轟,這縣城就會被我們大當家收入囊中。”


    這人剛說完話,隻覺咽頭開始有灼熱感,接著口渴惡心,最後直接吐出一口血後,倒地而亡。


    這人死後,剩下的四人警惕起來,但沒想到,這四人也發生了同樣的症狀,最後,他們四人才意識到,酒菜有毒。


    盤縣大街上,華軒和馬琴閑逛著。華軒笑道:“大小姐,今天想去哪玩啊?”


    “今天隨意逛逛吧!”馬琴隨口應道


    兩人來到一家名為采芝齋的糕點鋪前停下,華軒笑道:“大小姐,這家糕點鋪的糕點甜而不膩,入口即化,很是出名,要不,咱們進去買一些試試?”


    華軒的溫文爾雅讓馬琴心中不住著迷,他發現,她好像,真的喜歡上他了。無關外貌身形,她好像真心喜歡上他了。


    馬琴笑道:“好,都聽你的!”


    兩人說著就走了進來。


    淳於寒薇和虞笙今日是初到盤縣的大街上賣香囊,她們在街上兜兜轉轉,找了好些地方,才在采芝齋對麵,找到了幾處擺攤子的空位。


    找到這空位,實屬不易。兩人高興極了,他們將香囊全部整整齊齊的擺在攤上,進行售賣。將香囊擺好後,兩人才坐在自己帶來的小凳上。


    虞笙和淳於寒薇閑聊著。


    “寒薇姐姐,你說我們今天能賣多少個香囊?”虞笙一臉天真的問道


    淳於寒薇搖搖頭,“我不知道!能賣一個是一個吧!”


    就在兩人說話間,從采芝齋裏出來了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看到青衣男子的那一刻,淳於寒薇心中一顫,軒哥哥,華軒,真的是他嗎?


    淳於寒薇大驚,久別重逢的辛酸,喜極而泣的淚水同時出現在眼中。


    她就知道,她的軒哥哥一定會來找她的!


    “華……”剛準備叫住華軒,卻發現,從店裏出來的竟還有一個女子,那女子對華軒動手動腳,拉拉扯扯。


    那女子的舉動讓淳於寒薇欲言又止,生生將“軒”那個字哽咽在喉。淳於寒薇的雙眼掉下兩行清淚,華軒,你不是來找我的嗎?華軒,軒哥哥!


    淳於寒薇在心中無聲哭泣。


    虞笙見了,很是不解。她關心道:“寒薇姐姐,你怎麽了?”


    淳於寒薇將眼淚擦幹,強忍淚水,搖頭道:“沒事,就是想父皇大哥了,虞笙,我們,繼續賣香囊吧!”


    虞笙雖然不太懂怎麽回事,但她見淳於寒薇不想說,便也不再多問,於是,兩人就繼續賣起了香囊。


    楚徽音來到大寨裏,到處巡視了一遍,隻見寨裏的所有人都已經死絕了。楚徽音剛準備去城牆時,碰到一個從外麵回來的寨中兄弟,隻見他手上提著一個布袋。


    一回來,楚徽音便直接從後麵襲擊,將刀架在男子的脖子上,男子手中的布袋一鬆,袋中的香囊便全部掉了出來。男子問道:“你是什麽人?”


    楚徽音不答反說道:“你寨中的所有兄弟已沒有一個活口,都死光了。現在,你要是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饒你一命!”


    那男子很倔,眉頭一蹙,心下一橫,硬氣道:“要殺便殺,哪來那麽多廢話!”


    楚徽音冷笑一聲,直接點了他的穴道,威脅道:“你知道嗎?每個男人身上會有兩百零七塊骨頭,如果你不說,我就會找一個小鐵錘,把你的頭骨一塊一塊敲斷。我曾經審過一個犯人,他也是個硬骨頭,後來我就是用這法子,他才招了,我記得,他還挺有骨氣的,我敲斷了他第一百根骨頭的時候,他才說的。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當時的模樣,血肉模糊,整個身體癱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他求著我,跟我說,隻要能賜他痛快一死,他什麽都招。所以,他能撐到我碎掉他一百根骨頭,而你,又能撐到第幾根呢?


    光聽著楚徽音的描述,男子就被嚇的腿軟。他心下暗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隻有活著才有希望。男子害怕咽了咽口水,想了想,才問道:“如果我招了,你能放我走嗎?


    “能!”楚徽音爽快應道。


    “好,你問!”


    “你們大當家的炮火彈藥都藏在哪?”


    “地下倉庫!”


    “地下倉庫在哪?”


    “在大……”


    男子話還未完,一隻飛鏢就從男子的喉部穿透過去,男子隻覺脖子好像斷了,剛準備尖叫時,卻發現自己已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死於非命。


    男子死後,馬琴直接施展輕功,飛到楚徽音麵前,兩人不由分說,就與楚徽音開打交戰起來。


    馬琴的武功不是很高,她隻會些花拳繡腿的功夫。


    隻見楚徽音從腰間抽出一條鞭子直接在空中揮舞起來。楚徽音好歹也是九品高手,對付一個武功不深的馬匪,那就是分分鍾的事情,啪啪啪啪,幾招過後,馬琴被楚徽音點住穴道。


    華軒從身後走了出來,他走到楚徽音麵前,行了一禮,“將軍,你的事情已經辦完了,現在,在下也要去做自己的事了!”


    看到華軒向楚徽音行禮的那一刻,馬琴雙眼一紅,眼淚不自覺的掉落下來。


    “華軒,這一切,都是你在騙我?”馬琴不可置信的問道


    “是啊,如果不接近你,怎麽才能消滅你們這群馬匪呢?而且,在下當初也沒想過要接近你,是你自己蠢,非要來騷擾我,所以,這怎麽能怪得了我呢?”華軒說的輕描淡寫,雲淡風輕


    馬琴聽後,心中已氣氛的恨不能與華軒同歸於盡。


    “華軒,我待你一片真誠,你,你居然騙我?”馬琴哭泣道


    華軒輕蔑道:“馬姑娘,自古兵不厭詐,行軍布陣時,對陌生人的真誠便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馬姑娘,我不是朝廷的人,所以,也不知朝堂會怎麽處置你,若朝廷輕判,留你一命,你記得以後學聰明些,若不輕判,那下輩子,馬姑娘可一定要做一個聰明的人。”


    馬琴被華軒貶低的羞愧難當,正當華軒準備離去時,一旁的香囊卻引起華軒的注意,華軒立馬走過去,看著一袋香囊上繡的金絲雀,心中立刻不鎮定了。他臉色大變,突然想起那日淳於寒薇給他的香囊上,也繡過這隻金絲鳥。


    難道,難道寒薇一直都在盤縣城中。


    想到這,華軒心中不淡定了,從地上撿起一個香囊,便轉身快速離去。


    “華軒,華軒,你回來……”馬琴嘶聲力竭的大叫了兩聲


    華軒充耳不聞,看著華軒離去的身影,馬琴流著淚,悲痛難挨下,她在心中詛咒道,華軒,你這負心薄情之人,我咒你,咒你即便有情有愛,也會被這情愛傷的體無完膚,心碎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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