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鵬這次攻占鄰縣的時間久了些,主要是黔中已是一座空城,馬鵬見了,便命人將鄰縣圍了起來。而盤縣中,也已布置妥當。隻待馬鵬進縣,便能將其一網打盡。


    這日午時,馬鵬帶著方磊和所有的馬匪進縣,盤縣大門緩緩打開,馬鵬和方磊剛進入盤縣,便隱約覺得氣氛不對。為何今日的城門口如此冷清,而且,自己的寶貝女兒馬琴也沒有出來迎接自己。


    還來不及細想,隻聽“砰”的一聲,後方一道火光衝天,馬鵬這才明白,中計了!


    可剛想調轉馬頭,卻發現自己馬下又是一陣炮火響起,隨行的方磊連人帶馬被炸的連飛一尺遠,而自己卻也被這炮彈炸於馬下,身負重傷。


    馬鵬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兄弟,死傷無數,就在馬鵬準備站起來逃跑時,從盤縣出來了一百名士兵,他們拿著刀架在馬鵬等人的脖子上,從盤縣的城門口,楚徽音走了出來。


    馬鵬忍著傷,質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朝廷派來的剿匪之人!”楚徽音應道


    見馬鵬沒有說話,楚徽音命令道:“來呀,把這夥人押入大牢,嚴加看管!”


    “是!”


    眾人聽著命令,便謹慎的將以馬鵬為首的馬匪壓入大牢。在步行途中,壓著馬鵬的人,聲音壓的低沉道:“大當家!”


    “你是?”馬鵬小聲應道


    “救你的人!”此人語畢,便直接鬆開了架在馬鵬脖子上的刀。楚徽音見了,直接一個飛身躍起,抽出腰間的鞭子,一鞭下去,將馬鵬攔腰卷住,待鞭子往後一甩,馬鵬便重重摔倒在地。那人見了,便直接手一揮,那一百名士兵便將捉到的馬匪全部放了。


    那些馬匪拿刀朝楚徽音砍來,楚徽音見了,不慌不忙。細碎的暖陽將她的臉映的金黃一片,望著成群的敵人,她沒有一絲膽怯,仿佛像是天生的王者,傲立在眾人之上。


    隻見她長鞭一揮,“呼呼”的鞭風帶著自身所發出的內力,一鞭下去,直中人要害,而中鞭之人也是盡數倒地不起。


    見此,那放人的百人,直接拿著手中的刀,準備向楚徽音打去,突然,不知哪來的暗器,從這百人身後,“刷刷刷”的一下幹掉了五十人。


    縣門口,淳於寒薇急忙忙跑來,從天而降的,還有華軒和華澈。


    兩人施展輕功,從空中落下。剩下的五十人剛準備上時,一個如影似魅的人影,以飛快的速度在人群中走了一圈,當立在一側時,這五十人全部倒地。


    這人站立好後,眾人才看清這人身影。這人身穿破衣爛布,骨瘦如柴,全身邋裏邋遢。他手中拿著一個破碗,腰間掛著一個葫蘆,手腕上綁著一塊紅布,看年紀差不多四十多歲。整張臉黑乎乎的,額頭上有一道特別明顯的刀疤。


    這人,淳於寒薇再熟不過了。這不就是那天救了自己與虞笙的乞丐嗎?救命之恩,淳於寒薇早就想報答了,奈何沒有機會,恰巧今日遇到了,定要好好感謝。淳於寒薇心下打定主意。


    還沒等淳於寒薇開口,華澈便先上前一步,行了一禮,恭敬道:“師傅!”


    這人不解道:“臭小子,你怎麽會在這?”


    華澈笑了笑,“師傅,徒兒誤打誤撞來到這,本是想遊玩,不曾想,遇到楚將軍在剿匪,所以,就順手幫了一下。”


    “徒兒,行俠仗義可以管,但朝廷的事,咱不摻合。徒兒,走吧!”這人說完,便要轉身離去,華澈也剛準備離去,淳於寒薇追了上去,阻攔道:“等等!”


    華澈和這人停住了腳步,淳於寒薇走到這人身邊,行了一禮,一腔誠意致謝道:“前輩,那日我和妹妹遇難,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那人擺擺手,一臉不在意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再說了,我們丐幫之人,行走江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是常事。”


    那人說完,便看了一眼華澈,“澈兒,走了!”


    “是,師傅!”


    語畢,兩人施展輕功,一躍而起,不一會功夫,便不見了人影。


    華澈兩人走後,便隻剩下受了重傷的馬鵬。淳於寒薇轉身回來時,馬鵬強撐著傷勢,施展輕功,從身後一下擒住淳於寒薇。由於離得太遠了,連華軒都有些猝不及防。


    見馬鵬掐著淳於寒薇的脖子,華軒頓住腳步。他緊張道:“馬鵬,放開她!我給你做人質!”


    聽到這話,馬鵬立刻怒火衝天,他啐了一聲,大罵道:“華軒,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嘴裏花言巧語,將琴兒騙得團團轉,實則你心另有所屬。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心軟,我哪怕毀了琴兒的幸福,也應該殺了你。”


    馬琴說著,直接施展輕功,飛到屋簷上。華軒對著楚徽音囑咐道:“去,將馬琴押來換公主。”


    華軒語畢,也顧不上解釋,立馬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兩人一路飛簷走壁,越過無數戶屋簷。不一會,身後有一人追了上來,華軒往身後看了一眼,是楚徽音帶著馬琴。馬琴不僅被點穴,動彈不得,還被粗繩五花大綁。


    五人在空中你追我趕,不一會,五人就來到一座懸崖邊。


    五人停在懸崖上,楚徽音警告道:“你已經無路可逃了,還不快放了公主,束手就擒。”


    馬鵬大言不慚道:“束手就擒?我呸!老子告訴你們,我馬鵬從來就不知束手就擒四字如何寫。”


    華軒威脅道:“馬鵬,你女兒在我們手上,你要再不放公主,我們現在就殺了他。”


    馬鵬大笑,笑中有一絲癲狂,“華軒,老子告訴你,我馬匪中的弟兄就沒有貪生怕死的,所以,我的女兒也一樣。”語畢,他似是想證實自己的話一般,還大聲問道:“琴兒,告訴我,你怕死嗎?”


    馬琴應道:“爹,士可殺不可辱,女兒寧死不屈!”


    馬鵬聽後,笑著誇讚道:“好女兒,為父果然沒有白疼你!”


    馬鵬厲聲道:“華軒,你負我女兒,欺騙我們,今日,我就是死也要拉這位公主陪葬。”


    馬鵬說著,便一把將淳於寒薇往懸崖下一推。


    “啊!”淳於寒薇因為恐怕,大叫一聲。


    懸崖下雲霧繚繞,萬丈深淵。淳於寒薇的眼淚緩緩流淌,難道,我淳於寒薇今日真的就要命喪崖底了嗎?


    崖上的華軒根本顧不了許多,直接跳下懸崖,就在淳於寒薇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時,華軒拉住了淳於寒薇的手。


    見到是華軒,淳於寒薇既是喜悅又是心疼。


    喜悅是因為,她知道,華軒還是在乎她的。


    可心疼是因為,華軒這個大傻子,為什麽要來救她。


    華軒將她往懷中一拉,他親了親淳於寒薇的唇後,便將身體用力一轉,現在,他在下麵給淳於寒薇當肉墊,淳於寒薇在他身上。


    華軒輕聲勸道:“薇兒,躺在我懷中,別看!”


    淳於寒薇卻哭泣道:“你別這樣,你別給我做肉墊。你這樣,我們是雙倍的重量。”


    華軒笑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無妨,我用拖著拖著我倆,等會到崖底時,傷的應該不會很重。薇兒,你要真心疼我,就吻著我吧。”


    淳於寒薇哽咽道:“什麽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華軒沒有回答,隻是伸手將淳於寒薇的頭推進自己的胸膛。華軒就這麽一手摟著她,一手扣住她的頭。


    懸崖雖是深不見底,可淳於寒薇卻覺得,隻要有華軒作陪,再高再深的懸崖也能坦然麵對,隻因有他,那個彼此深愛的人。


    崖上的馬琴見華軒為那女人奮不顧身的樣子,早已心碎一地。雖是與華軒的相處隻有短短幾日,可,他對華軒是真的動心了。而且,他這麽信任華軒,華軒卻騙她至此,這一騙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馬鵬,還有這群隨著馬鵬出生入死的兄弟。


    馬琴心有不甘,眼角的淚水終是沒有忍住,漱漱而下。楚徽音見公主墜崖,便也沒了顧忌,抽出腰間長鞭,再次舞動。她與馬鵬打鬥起來。


    長鞭在空中靈活轉動,隻見楚徽音手中的鞭子似有生命一般,彎似蛇,長如弓,每一鞭下去,都能將馬鵬重傷。


    一旁的馬琴已沒有心思去管華軒如何了,她的目光都在馬鵬身上。而此刻的馬鵬已全身是傷,他已是強弩之末,卻還硬撐著。


    楚徽音也不想與馬鵬繼續打鬥下去,便決定速戰速決。鞭子用力狠狠一揮,長鞭直接從馬鵬的腿上劃過。那長鞭似刀一般,將馬鵬腿上的衣服給抽破了,兩條腿也抽出了一條深入骨髓的血痕。


    馬鵬腿上一陣劇烈疼痛,直直倒在地上。


    “爹!”馬琴擔心的大叫一聲。


    看著馬鵬沒有反抗能力,楚徽音走了過去,馬鵬卻從身上抽出一把防身的短刀。


    他仰頭大笑,“哈哈哈哈……”


    一陣大笑,萬般豪情。他的眼中帶著悔恨,他悔,悔在為什麽不殺了華軒,他明明都已經起了殺心,可就因為馬琴的幸福,他手軟了。


    他不怪馬琴,但他卻怪自己,太過婦人之仁了。可是,他是一個父親,做父親的,哪有不心疼女兒的呢?


    他恨,恨自己做了一輩子馬匪,從未有過敗績,而今日,他卻被一個後輩耍的團團轉。


    馬鵬笑中帶著癲狂和強烈的不甘,他的雙眼血紅,厲聲道:“既然敗了,我便認了!但我寧死,也絕不會與你們回去。”


    馬鵬語畢,手上的短刀一把插入自己的心髒。臨死時,他的雙眼還是看向馬琴,那個他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的寶貝女兒。這是他用了大半輩子,花了半生心血,養活的女兒,如今,馬鵬一走,以後,就不會再有人能護她了……


    馬琴看著馬鵬的離去,心中一顫,悲痛交加下,大叫道:“爹!!!”


    楚徽音上前,探了探他的氣息,確定他真的氣絕身亡後,才轉身押著馬琴,準備帶她走。馬琴雖是百般不願,她想給馬鵬收屍,但還是被楚徽音強行拖走了。


    楚徽音和馬琴走後,這懸崖上便隻剩馬鵬的一具屍體,風吹日曬,霜打雨淋,也不知何時才能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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