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早,昌海露的馬車停在了景王府的大門口。從馬車上下來的是昌海露。昌海露命令身旁的一個奴仆,“去敲門!”


    “是!”


    那奴仆語畢,便走上前去敲景王府的大門。三遍敲門聲過後,開門的是景王府的奴婢。


    見到昌海露,奴婢行了一禮,“奴婢見過昌大人!”


    “景王殿下可在?”昌海露直接問道


    “景王殿下不在府內,還請昌大人改日再來吧!”奴婢語畢,剛準備轉身離去,卻被昌海露叫住,“站住!”


    那奴婢停下腳步,轉身行了一禮,問道:“昌大人還有何事?”


    昌海露上前,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直接扇到奴婢臉上。奴婢白皙的臉直接紅了一大片,雖是心中有怨,卻也敢怒不敢言。


    而昌海露今日來,是因為昌沫落榜一事來找慕之君的,所以,自然心情不佳。


    “昌大人火氣可真大,連我景王府的人也敢打?”昌海露尋著聲音來源看去,隻見鬱遙容緩緩走來。


    昌海露看到鬱遙容,冷笑一聲,一個不受寵的駙馬,昌海露自然不會放在眼中。昌海露嘲諷道:“喲,是鬱駙馬呀,外界傳聞,鬱駙馬不受景王寵愛多年,下官還以為,景王早已將鬱駙馬給休了,竟沒想到,鬱駙馬還在景王府呀?”


    昌海露說的是事實,讓鬱遙容無從辯解。而他的一句不受寵,更是字字誅心,句句斷腸。鬱遙容的手緊緊握成拳狀,心下已是氣到不行,可表麵還要強裝鎮定。


    “昌大人的架子可真大,都擺到景王府來了。昌大人這麽不把我家殿下放在眼裏,照此程度下去,估計再過個幾年,怕是連皇上,昌大人也不會放在眼裏了吧?”


    此話一落,隻見青楓從遠處緩緩走來。


    昌海露見到青楓,知道他是景王捧在心尖上的人,便隨意的行了一禮,“下官見過青公子!”


    青楓頷首,行禮道:“昌大人客氣了!”


    這一舉動無疑是給鬱遙容第二重打擊,真沒想到,景王府一個妾都活的比正駙馬體麵,估計,整個景王府,也隻有鬱遙容活的連下人都不如吧?真是諷刺啊!


    “青公子,下官此來,是特地來見景王殿下的,還請青公子帶路。”昌海露說話傲慢道。


    “真不巧,殿下一早出門了,到現在還沒回來。昌大人,您還是改日再來吧!”青楓以同樣的語氣回敬道


    昌海露正在氣頭上,聽到青楓說話傲慢,便頓時沒了耐心。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下人,下人回看昌海露一眼,便懂意思。


    那下人走上前,直接一巴掌扇到青楓臉上,青楓的臉頓時紅了一片。青楓怒道:“你……”


    “景王府真是沒規矩,一個妾也敢這麽跟本官說話?”


    青楓緩了緩情緒,平靜道:“昌大人,青楓雖不懂規矩,可青楓好歹也是景王的人,昌大人打了青楓的臉,便也是將景王的臉一塊打了。昌大人如此欺主犯上,是想造反嗎?”


    “景王是景王,而你,不過是個妾,景王府的正駙馬都不敢自稱自己能代表景王,你一個妾又有什麽資格?”


    都知道昌海露與當朝丞相昌景依是親生姐妹關係。而昌景依在朝上也是頗得聖寵,昌景依很寵愛昌海露這個親生妹妹,所以,昌海露也是仗著昌景依的寵愛而變得有些目中無人。原以為,她目中無人,至少會將幾位殿下放在眼裏,卻不曾想,她竟如此猖狂。


    “昌大人真是好生猖狂啊,連本殿的愛妾都敢打!”慕之君不急不緩的從府中走了出來。而她身後跟著的是昌妤。


    眾人見到慕之君,全都下跪,行禮道:“下官,臣妾,妾,奴婢,奴才拜見殿下!”


    “都起來吧!”


    “謝殿下!”


    慕之君走到大門口,眼中呈現一抹絕狠,冷冷道:“昌大人這是仗了誰的勢?竟敢跑到本殿的景王府撒野?”


    “下官今日來,隻是為小女討一個公道!”


    慕之君嘲諷道:“你自己的女兒不中用,竟還想著來景王府討公道?嗬,真是笑話!”


    “殿下,當初你可是答應下官,一定會讓小女中榜!”


    慕之君輕蔑道:“昌大人怕是得了癔病吧?整日想那些個不切實際的東西。昌大人,煩請你仔細想想,本殿何時與你說過令愛一定能高中?倒是昌大人,自己的女兒不中用,不能考上榜首,還過來怪本殿,這可真是沒事找事啊!”


    “殿下……”昌海露本來還想辯解些什麽,卻被慕之君打斷道:“夠了,昌大人!本殿不是一個喜歡講道理的人,本殿的性子,昌大人也是知道的。昌大人打了本殿的愛妾,辱了本殿的駙馬,你覺得,你還能好好離開景王府嗎?”


    鬱遙容聽後,心中一喜,妻主,還是在乎我的嗎?


    昌海露聽後,心中一驚,立刻就慌張起來,他早就聽聞景王做事不按常理出牌,性格喜怒無常。今日,他不會要殺了自己吧?


    慕之君淡淡的笑道:“昌大人不必緊張,本殿也不似傳聞中的那般可怕。大人放心,本殿不會要你的命的。”


    慕之君臉色一變,變得可怕起來,“來人,將昌大人及昌大人所帶的所有人好好的請進景王府地牢。”


    在北獅國中,每個公主是可以有自己私人的地牢,但除公主外,別人是不能私自建立地牢,不然,就等於是欺君罔上,形同謀逆,抓到後,是會以謀逆之罪論處,株連九族。


    此話一落,從府中出來十個身強體壯,肥胖如豬的大漢,昌海露見了,嚇的驚慌失措,一時情急,直接大呼大罵道:“慕之君,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我姐姐是當朝丞相,你要是敢動我,她不會放過你的……”


    慕之君不悅道:“吵死了!把她的嘴塞住,直接拖進地牢。”


    昌海露被人拖遠後,青楓走上前,勸道:“殿下,昌海露的姐姐畢竟是當朝丞相,殿下抓了他,是不是有些太過衝動了?”


    慕之君狂傲不羈道:“哼!我慕之君就沒有怕過誰,青楓,本殿今日告訴你,隻要是我慕之君想殺的人,哪怕他背後有閻羅撐腰,本殿也照殺不誤。”


    鬱遙容看著慕之君那盛氣淩人的氣勢,心下歎道,好一番豪言壯語,好一個桀驁不馴的景王殿下。


    鬱遙容最欣賞的便是慕之君的恃才傲物,落拓不羈。最喜歡的,是慕之君的溫柔,鬱遙容見識過慕之君的溫柔,在南鬱侯府中,他們捏著泥人,慕之君滿眼寵溺的看著鬱遙容賦詩,那是鬱遙容一輩子最快樂的時光,鬱遙容不僅見過慕之君的溫柔,也見過她的脆弱,慕之君八歲那年,皇宮裏,她跪求玉明帝饒她父親一命時,那瘦弱不堪的身子,在烈日的照耀下,顫顫巍巍,可她還是一個勁的磕頭求饒,哪怕磕到頭破血流,也不放棄一絲希望。那時的慕之君可真讓人心疼啊!


    鬱遙容想事情,想的有些入迷,慕之君走到他身邊,他都沒有察覺。


    “遙容,在想什麽?”


    慕之君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鬱遙容一跳。


    鬱遙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搖搖頭,“沒想什麽!”


    慕之君眼下一沉,轉身,她撇了昌妤一眼,裝作一臉頭疼的模樣,輕歎道:“昌妤,本殿抓了你的母親,她一定會上報丞相,去陛下那上奏彈劾本殿。你說,本殿該如何是好啊?”


    昌妤行了一禮,“昌妤知道殿下有辦法!殿下明示,昌妤一定配合。”


    慕之君假意苦惱道:“昌公子如果配合本殿,有可能會殃及你的母親。所以?”


    昌妤下跪,重重行了一禮道:“殿下,隻要殿下能給昌妤與自己心愛之人指一條生路,那就算讓昌妤背叛昌家,昌妤也在所不惜。而殿下放心,隻要殿下能說話算數,昌妤願對殿下忠誠不二,絕無二心。”


    看著昌妤說的如此鄭重其事,慕之君眼中笑意加深,慕之君走到昌妤身旁,附在他的耳邊,與他耳語了幾句。


    昌妤再次行了一禮,“殿下放心,昌妤定不負殿下所托。”


    “事成後,本殿自會讓你和知惜離開北獅國。去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幸福的生活。”


    昌妤心中一顫,不可思議道:“殿下怎知,小民心儀之人?”


    “那日本殿去昌府時,遇到一個小姑娘,十八歲左右,她趴在昌府的院牆邊偷看,剛開始,本殿還以為她是個孤女。直到本殿派人,將她帶回來細問才知,她叫知惜。”


    昌妤聽後,心中已被嚇的不輕,他一個勁的磕頭,懇求道:“殿下,殿下,求求您放了她,昌妤不會背叛您,求您不要傷害知惜,求您。”


    “你放心吧,我讓她進府,是為她好。昌公子,你要明白,一個人一旦有了軟肋,辦起事來,就會受製於人。我將知惜留在府邸,是為了你好,若昌海露先我一步找到她,那你還會乖乖聽我的話嗎?”


    昌妤聽後,便沒有再拚命哀求了,她緩了緩情緒。平靜道:“殿下,是昌妤冒昧了。殿下,您找到了知惜,那求您別傷害她,還有,她膽子小,請您手下人,對她好些。”


    慕之君輕笑一聲,“放心吧,隻要你事情辦好了,我自然待她不薄。”


    “謝殿下!”


    “你先下去吧!”


    “是!”


    昌妤語畢後,便直接轉身離開。


    山野深處,用籬笆牆圍了一間院子,院中有一間樸素無華的木屋。這個木屋從外麵看,很寬敞,光是房間就有五間。後麵有一間庖廚。


    木屋裏,淳於堯,兮塵,紅衣和苗蓉一人一間房。這日午時,兮塵一人來到淳於堯門口,他敲了敲門,淳於堯開門後,便請她進了屋。


    “你為什麽要和那個小女孩合作?”兮塵不解道


    淳於堯笑著解釋道:“我之前在古書上看到過,苗疆以音禦蠱是每一任蠱王的絕學,是不會傳給除自己子女以外的任何人。”


    “所以,你是懷疑,那小姑娘很有可能是與蠱王有關之人?”


    淳於堯點頭。


    “砰砰砰……”


    外麵傳來振動的聲音,這個聲音就像地麵在塌陷一般,將整個屋子振動的一顫一顫。


    淳於堯和兮塵兩人都謹慎起來。


    淳於堯去往窗邊,將窗子輕輕打開一個縫隙,隻見外麵竟來了一群身穿黑衣鐵甲,手拿彎刀的人,這群人前麵有兩個身長十尺,身形寬胖,銅頭鐵麵的怪物,而最前麵便是他們的頭領了。


    他們的頭領叫苛嚟,是保護苗疆蠱城安全的三大將軍之一。他身形肥胖,麵目醜陋。他騎著一匹黑馬,腰間掛著一把大刀。


    苗蓉正在屋外,與他們對戰。雙方都按兵不動,隻見那頭領笑道:“公主,別躲了!與我們回去吧。”


    苗蓉麵對這群人,她沒有一點害怕,反而嘴上帶著一抹不屑的笑,“苛嚟,想讓我與你回去,可以,但是,你得先問問我手中的笛子,答不答應?”


    苗蓉說著,毫不猶豫的吹響笛子。笛聲想起後,周圍狂風大作,先是一陣魔音入耳,緊接著,曲調陰森恐怖,那調子就似百鬼慘叫,讓人聽著毛骨悚然。慢慢的,大批大批的蛇鼠蟲蟻便向這群人蜂擁而至。這群人見了,個個都被嚇的驚慌失措,屁滾料流。但苛嚟和那兩個怪物卻淡定自若的站在原地。


    隻見苛嚟抬手,半握拳狀伸出兩根手指並攏,立在胸口前,閉眼默念一些咒語。


    不一會,這些蛇鼠蟲蟻便退了下去,可苛嚟帶來的人也損失了不少。


    “公主,別掙紮了。本將奉玉夫人的命令,是一定要將您帶回去的,所以,別逼本將動手。”


    苗蓉啐了一口,“我呸!我告訴你,我苗蓉寧可戰死,也不會和你們回去。”


    “公主,既如此,本將得罪了。”


    苛嚟說著,手一揮,那兩個怪物便一躍三丈高,兩怪物直接兩個手掌一合,落到地麵時,地動山搖,兩怪物合起來的一掌直接劈向苗蓉。苗蓉見了施展輕功,淩空一躍,避開了那怪物的手掌,那怪物的手掌直接砸向地麵,地麵被砸出了一個大坑出來。緊接著,那怪物開始攻擊起來,那怪物速度極快,手腳靈活,力度極大,苗蓉所有的攻擊打在他身上,對他而言,不痛不癢,小菜一碟。而反過來,他隨隨便便的一掌,卻能讓人直接重傷。所以,苗蓉隻能盡量避開他的攻擊,消耗他的體力,從側麵攻擊他。


    屋中偷看的淳於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怪物的腳上,還有他的頭上。不一會,他便發現,這兩怪物雖速度極快,動作靈活,可走路不穩。


    淳於堯發現了這些後,才緩緩道了一個字,“腳!”


    兮塵一聽就懂,“你是說,那怪物的弱點在腳上?”


    淳於堯點頭。


    “呀,你兩說悄悄話,怎麽也不叫上我?”紅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其實兮塵與淳於堯很早就知道紅衣在屋裏了,隻是一直沒有拆穿她。兮塵道:“紅衣,敢不敢過去?”


    “有何不敢?”紅衣應道


    兩人說著,淳於堯一把將兮塵攔住,“兮塵,外麵太危險了,你還是留在這,我去就行。”


    紅衣聽後,笑道:“堯公子,我們三人中,兮塵的武功最高。堯公子,你與其關心她,何不關心關心我?”


    兮塵應道:“姐姐謬讚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兮塵愧不敢當。姐,你們留在這吧,區區兩個怪物,我不屑放在眼裏。”


    兮塵語畢,直接破窗而出,施展輕功,飛到苗蓉身側,苗蓉見到她,笑著誇讚道:“夠義氣!”


    兮塵沒有應她,隻淡淡說了句,“弱點是他的腳!”


    苗蓉一點就通,兩人對看一眼,似心有靈犀般,兩人合力一掌打在一個怪物的腳上。隻聽見“啊!”的一聲狂嘯,怪物的腿斷了,倒下一隻,見這方法有效,兩人再次合力,朝另一隻怪物的腳上打去,另一隻怪物也和方才那隻一樣,斷腿後,倒地不起。


    苗蓉站在地麵,得意洋洋道:“苛嚟,本公主今日不想濫殺無辜,你若是識相,便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本公主手下無情。”


    苛嚟看了一眼兮塵後,心下暗道,公主身邊有高手,若此時硬拚,隻會加重傷亡。苛嚟輕笑一聲,提醒道:“公主,總有一日,本將軍定會將你捉回去的。”


    這句話似警告一般,苛嚟說的自信滿滿。語畢後,他便帶著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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