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東君麵對這殺不盡的巨獸,也打出了火氣,手掌一翻,一支透著火光的小劍出現在他手裏。那把劍迎風便漲,最後化作百丈長的巨劍,劍身上散發著濃鬱的火屬性靈氣。


    他大聲吼道:


    “給我開!”


    一瞬間,整個海麵之上被這一劍斬出了一條深千丈的溝壑,無數海水在火光中化成霧氣。


    趙淵渟砸吧砸吧嘴,終於提起了情趣。


    “這一劍才有點意思。”


    他一招手,整個海麵又重新平靜起來,就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小泥鰍,過去給我漲漲臉。”


    被叫做小泥鰍的百丈惡蛟,鼻孔裏吐出兩縷黑氣,顯然是對這個稱呼不太滿意。


    它可是實打實的八品躍龍境的實力,隻要邁過這道坎,成為真龍也不是不可能。當然前提是能繞過大鳳皇朝這把屠盡天下真龍的斫龍刀。


    白東君也是同樣的境界,而且還是最擅長殺伐的劍修。麵對這撲麵而來的惡蛟,手裏的離火劍光芒大盛。


    “趙淵渟!你別欺人太盛!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


    趙淵渟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


    “魚死了就死了,網破了還能再補。”


    說話間,那惡蛟的碩大頭顱已經朝著離火劍撞了上去。那離火劍發出一陣嗚鳴聲,顯然在這場交手中沒有占到太大的便宜。


    手裏長劍舞空,背後百劍齊發,一道道深厚的劍氣刺在惡蛟的身上,卻是沒留下太大的作用。


    他怒喝一聲,以他為中心腳下的海水倒退百丈有餘,隻見他頭頂之上懸立著一把銀色巨劍。兩把劍同時被他握在手裏,朝著那條惡蛟就劈砍而去。


    “太白分陰陽!”


    趙淵渟翻了個身,對這太白劍宗這一招式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雷聲大雨點小罷了,小金魚兒,去會會他。”


    一道金色光影歡快地躍出水麵,身上金色的鱗片熠熠生輝,通體上下沒有一絲雜色。漂亮的魚尾在躍出水麵之後,迎風見長,大如芭蕉。也不見這條金魚是如何借力,尾巴在空中一甩整個身體就消失在海麵之上,在出現時已經到了白東君的胸前。


    白東君雙劍齊出一紅一銀兩把巨劍劈砍向小金魚,一劍砍其頭,一劍斷其尾。


    但是還未等這雙劍落下,小金魚尾巴一甩再次消失。兩條金色的魚須從白東君的身後繞出,纏在他身上。


    白東君雙眼爆出兩道劍氣,竟是沒有撼動分毫。


    “這天上的東西真就這麽霸道?”


    白東君渾身靈氣暴漲,身上的衣袖獵獵作響,整個人直接如一把劍,鋒芒畢露。


    “太白醉乾坤!”


    刹那間海麵上陣陣酒香傳來,整個海王簍就如一壇窖藏百年的老酒一般濃香四溢。


    趙淵渟聞了聞空氣中的酒香,喉嚨聳動。


    “你們太白劍宗不去釀酒真是可惜這一招了。”


    隻見得那條盤踞而立的惡蛟靜如醉酒的大漢左右顛倒,竟在酒香中慢慢睡著了。


    白東君一仰頭,一刀火線從他嘴裏噴出,整個海麵瞬間被點燃。惡蛟身上沾滿火焰,仍然渾然不覺。


    倒是白東君身後的金色小魚張開嘴巴,金燦燦的魚嘴瞬間變換成黑洞洞的深淵。猛然一吸,狂風卷挾著海麵上的大火紛紛被它吸入肚中,閉上嘴之後竟然人性化地打了一個飽嗝。


    “你這招倒是不錯,小泥鰍都著了你的道,估計再過個十天半個月他也就變成一盤碳烤泥鰍了。”


    趙淵渟這風涼話也不知道是在誇他還是在嘲諷,反正白東君聽完下巴上的長須在不斷顫抖。


    小金魚困住了白東君,接著身體慢慢變成了透明狀,一個閃身直接鑽進了白東君的身體之中。


    他隻覺著身體上下奇癢無比,暴露在外麵的皮膚上長滿了金色的魚鱗。


    趙淵渟手中翠綠竹竿輕輕一拋,一枚魚鉤掛在了白東君的衣服上。詭異的是,魚鉤和魚竿之間並沒有魚線鏈接,但是竹竿就這麽微微彎出了一個弧度。


    “大魚上鉤咯!”


    白東君咬著牙,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趙淵渟。他的懷中飛出一物,是一張紫金色的符籙,他不舍地看了一眼。


    這是他珍藏已久的劍符,還是他師傅當年飛升之前留給他的法寶。這張符籙之中收藏著他師傅作為十品神人境的最強一劍,也是他最後的保命牌。


    “趙淵渟,別逼我!”


    趙淵渟慢收魚線,直到白東君被掛到和他視線齊平的位置上。


    “我說,要不你就把這張劍符送給我,當作陪禮好了。咱們之間也就恩怨兩清,也好都早點收工休息。”


    白東君怒道:


    “沒門!就算是兩敗俱傷我也要讓你知道我們太白劍宗不是那麽好惹的!”


    趙淵渟雙手鬆開魚竿,也不見有何立腳點,魚竿就那麽停頓在半空之中。


    “其實你一直沒有想明白一件事情,就是在我這海王簍裏,從來還有沒有任何一條魚能興風作浪。”


    白東君隻覺著自己一身的靈力就如同冬夜裏的溪水一般,正在慢慢凝固起來。


    他眼神中帶著無盡的憤怒和不甘。


    “有能耐你就把我放出去,咱們在外麵痛痛快快打一場!”


    在這海王簍裏,自己所有的氣機都受到趙淵渟的製約,一身修為隻能用上八成。


    趙淵渟無賴道:


    “憑什麽?我可不敢在外麵硬接這劍仙一劍,畢竟我是晚輩。”


    在趙淵渟伸手拿過白東君手裏的那枚紫金色的劍符之後,兩人又重新回到了酒桌之上。


    “那我就替我小師弟謝過太白劍宗的厚禮了,日後江湖上再遇見,我會提醒我家小師弟出手的時候對你們輕一點。”


    那白東君蒼老的臉上布滿了寒霜,但是如今也隻能把牙齒打碎了往自己肚子裏咽。畢竟今天是自己起了貪欲,打架有沒有打過人家。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被江湖上各大門派給笑死,他這張老臉也沒地方擱。


    “別以為你們這一門真就天下無敵了,要知道你們的一舉一動可有著不少人在盯著。你們把那孩子看的越重,就越有人希望他死!”


    趙淵渟笑了笑,說道:


    “你們知道我家老頭子護短,但是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比他更為護短!”


    “那個人,這世上還真就沒幾個能惹得起。”


    當他說完話,樓上龍北之的房間之內傳來一陣刀鳴之聲。


    如屍山血海,如九幽地獄的刀意噴薄而出。


    “你看,你們就知道欺負這個小輩,人家的長輩可是有些不願意咯。”


    “我們這一派的護短,在她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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