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我就是你啊,你連自己都不認識了嗎?”


    “不,不對……”


    “那讓我幫你回憶一下吧。”


    阿遮羅伏瓦的麵前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阿遮羅伏瓦”,隻是這個“阿遮羅伏瓦”卻是滿臉的陰沉,還掛著戲謔的笑容。“阿遮羅伏瓦”一揮手,本來黑暗一片的世界又變了。


    火焰焚燒著城市,照亮了漆黑的夜,腳下血流成河,阿遮羅伏瓦站在火焰中,身後便是“不動明王”,隻是“不動明王”在慟哭,但很遺憾,火焰中的阿遮羅伏瓦隻是背影,沒人能夠注意到“不動明王”的神情。


    火焰中的阿遮羅伏瓦來到了一個男子的屍體前,靜靜的看著,之後仰天放聲大笑,淚光也從他的眼角落下,這就是那位飛揚跋扈的軍官,在他的身邊,倒下的都是那時他身邊的士卒。


    “不愧是我啊,那時的我可真是帥氣啊。”


    畫麵定格在了這一刻,“阿遮羅伏瓦”邪笑著,欣賞的看著自己的身影,而另一邊的阿遮羅伏瓦抱住自己的頭,不停的搖晃。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我還真的是——不坦率啊。”


    看著阿遮羅伏瓦掙紮的模樣,“阿遮羅伏瓦”也失去了繼續欣賞自己姿態的興趣,畫麵瞬間出現了裂痕,如玻璃般支離破碎。


    “師弟,恭喜你啊,是連長老們都稱讚的契約啊。”


    畫麵再次跳動,這次出現了一位可愛又清純的少女,她對畫麵中的阿遮羅伏瓦微微一笑,畫麵中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王佳師姐啊,真是令人懷念,雖然隻是名氣不大的小宗門,但她可是真心對我好啊,讓我暫時都快忘了過去的悲劇。”


    就連剛剛邪笑的“阿遮羅伏瓦”也露出了追憶的表情,阿遮羅伏瓦此時也抬頭呆呆的看著畫麵中嫣然一笑的少女,不自覺的伸出手想要觸碰她。


    但,畫麵再一次變動,平靜的湖泊,皎潔的月光,少男少女相依,本應該是美好的畫麵,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阿遮羅伏瓦也停下了伸出的手。


    “王佳!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拒絕了我的你,居然看上了這個傻小子?哈哈哈哈,還真是諷刺啊。”


    “孫皓,我選擇誰是我的自由,管你什麽事。”


    “嗬,阿遮羅伏瓦是嗎?真是奇怪的名字,真是奇怪的人,你們——給我等著。”


    又是畫麵破碎的聲音,一切又歸於黑暗,阿遮羅伏瓦好似想到了什麽開始瘋狂的搖頭,身體不斷的往後退,嘴裏低聲說著,不,不,不。


    “真是無趣,王佳師姐的死,我也不是很想再看一遍,不過,你還記得我是怎麽做的嗎?真是讓人懷念啊,那一天——”


    阿遮羅伏瓦猛然看向了“阿遮羅伏瓦”,眼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借,“阿遮羅伏瓦”沒有理會他的表情,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又是火焰,又是漫山遍野的火焰,殘破的山門,破碎的階梯,無數倒下的屍體,被鮮血染紅的大理石板。


    “你不能殺我!我父親可是宗門三長老!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我可以給你我的一切,比王佳更好的女人,求求你放過——”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人首已經分離,噴出的血撒了畫麵中阿遮羅伏瓦一身,這次的“不動明王”並沒有哭泣,但也沒有平時的怒相。


    這次畫麵並沒有就這樣結束,殺喊聲,求饒聲,爆炸聲,此起彼伏,持續了很久,很久,阿遮羅伏瓦跪倒在地,看著畫麵中,已經整個被染成血色的自己,微微轉頭露出的嗜血笑容,讓畫麵外的阿遮羅伏瓦從頭到腳都是涼意。


    “很棒吧,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吧,我僅僅隻是天階就有這樣的實力,說到底,這個宗門還是目光太過短淺,不然,老子一定會帶領他們將天地都踩在腳下。”


    瘋了,真是瘋了,“阿遮羅伏瓦”臉上的表情逐漸的瘋狂,逐漸的扭曲,他轉身抓著阿遮羅伏瓦的領子一把拉起。


    “你覺得呢?他們該不該死!王佳師姐的仇,應不應該報,她就是死在了我的懷中!我的懷中!。”


    說著說著“阿遮羅伏瓦”的眼中流出了淚水,不過,確實血淚,阿遮羅伏瓦痛苦的閉上雙眼,也流出了淚水,隻是他還在念叨著,不應該是這樣。


    聽到阿遮羅伏瓦這樣說的“阿遮羅伏瓦”,一把推開了他,眼神鄙夷的看著倒地不起的阿遮羅伏瓦,而這時,畫麵全部消失了,“不動明王”出現在兩個阿遮羅伏瓦中間,“不動明王”在悲傷,同時,渾身散發出淡淡的金光。


    “你想說什麽,你想說我做的不對嗎!張叔,師姐,他們全部都死了…都因我而死!我要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已經瘋狂的“阿遮羅伏瓦”渾身爆發出了黑色的霧氣,霧氣將“不動明王”全部淹沒,“不動明王”身上微弱的金色光芒,在最後綻放了一次之後,也徹底的被覆蓋。


    光芒閃過之後,漆黑的空間中,畫麵再次開始出現,但是畫麵像是幻燈片一樣,一張一張翻的十分迅速,是村莊的快樂,是師姐的愛慕,是消滅黑影的責任,是遇到玉藻前的——光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阿遮羅伏瓦”並不想看到這些,黑色的霧氣將整個空間填滿,畫麵全部都被阻擋住,畫麵最後定格在了阿遮羅伏瓦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王佳倒在阿遮羅伏瓦的懷中,好像在說著什麽。


    失神的阿遮羅伏瓦機械般的轉頭,看著畫麵中的王佳,是什麽呢,師姐在說什麽呢,我怎麽什麽都——不,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阿遮羅伏瓦在這時臉上出現了幸福和釋然的微笑,“阿遮羅伏瓦”看著這微笑,徹底瘋狂了,將阿遮羅伏瓦全部吞噬,漆黑的空間瞬間支離破碎,不複存在。


    ……


    “師姐,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師弟,你背負的仇恨和殺戮,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讓你為我永遠的沉淪在仇恨和殺戮中,師弟,答應我好嗎,以後的人生,請你為自己而活。”


    ……


    …


    “師姐,抱歉,讓你失望了,但我真的不曾後悔,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對不起,辜負了你的希望,我還是……迷失了方向。”


    阿遮羅伏瓦,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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