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媚決定暫時不走了,假如她遇到的,真是惜顏公子,便不用再麻煩妖劍幫忙了。


    他現在還有傷在身,也是十分的不便。


    也不知道這惜顏公子喜歡什麽樣的美人,花明媚早早地就開始裝扮起來。


    昨天晚上她沒能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今天勢必要花更多的功夫了。


    裝扮好以後,花明媚便在靠後的窗前擺好了琴,透過窗戶,剛好可以看見後院中間那一株盛開的桃樹。


    叮叮咚咚,時而清雅,時而悠長。


    那雙柔弱無骨的手在琴弦上揉撚,好一片歲月靜好。


    花明媚彈了一曲,便安安靜靜的坐在窗邊,欣賞著院子裏粉霙飛落。


    風輕輕拂過,飛舞的桃瓣也開始躁動起來。


    心中一動,花明媚起身下了樓,來到了紛飛的桃樹下。


    “如此美景,要是再有美人兒傾城一舞,那就再好不過了。”


    雖然花明媚有這打算,但被人這麽一說,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視線移到破壞氣氛的罪魁禍首身上。


    一身精致的紅袍,一把豔麗的折扇,還有一張,堪比美人的俏臉。


    “可要讓公子失望了。”


    那人欺近身來,指尖緩緩挑起麵紗輕掩的下巴。


    口中輕輕吐字,“哦?你真忍心讓公子我失望?”


    溫熱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脂粉香,撲進花明媚的鼻子。


    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凝視著對麵那雙媚眼中閃過的一絲慌亂。


    即便已經試想過無數次,花明媚的臉還是噌的一下紅了。


    後退一步,微一福身,轉身疾步離去。


    直到關上房門,花明媚才重重呼出了一口氣。


    又有些惱恨自己,做了這麽多,如今機會就在眼前,自己卻又不爭氣。


    隻要能夠拿到那顆藥,即使會發生些什麽,不是也早有準備的嗎?


    至於那顆藥值不值得,總要看過了才能知道。


    她的父親被尊為醫聖,也不是什麽都精通,天下之大,能人異士不知凡幾。


    那顆藥既然有如此盛名,說什麽也要試一下的。


    花明媚整理了下情緒,走到窗前,院子裏已經沒有了那道身影。


    有些微失望,又隱隱有些慶幸。


    另一邊,落塵終於明白了這女人的意圖,“卻原來目標在你麽?”


    “什麽在我?”紅衣男子詫異道。


    “你最近可是盜了一顆什麽聖藥?”


    “是啊,那狂刀門當寶貝似得藏著,生怕被人盜了去,我自然要去光顧一下囉!”紅衣男子不以為意道,他可是神偷,這都不去一下,豈不是要損了他的一世英名!


    “那就是了,隻是她怎麽會知道你會來這?”


    這才是落塵不解的地方,惜顏可是好些年不曾回京了,怎麽會剛回來就被她給堵上了呢?難道老三的情報已經厲害了?


    “切!我都不知道我會來這,她怎麽會知道!”


    “那就是巧合囉?”


    難道這女人來此,就是準備施展美人計的?


    不得不說這女人的心思還真是特別,且不說她這豔名能否傳出去並傳到惜顏的耳朵,就算惜顏聽到了傳聞,也不一定就會來找她吧?


    再說了,惜顏雖有花名,可也沒有聽聞與哪個妓子有所瓜葛,也不知這女人腦袋瓜裏如何想的!


    這倒是落塵冤枉花明媚了,她原也沒準備在這香館裏待多久,隻是來見識見識以免怯場而已。


    那惜顏的行蹤她原本也是準備拜托妖劍的,畢竟他有追蹤到他的先例,隻是她也沒有料到會在這香館裏直接碰到了惜顏。


    昨日不知客人是他,錯過了也就錯過了,今日竟然又失敗了!


    事到臨頭,她竟然還是怯場了,那如何能行!


    用了午飯以後,花明媚便沒有再出門,而是靜靜的坐在銅鏡前,看著鏡子中那個仿若陌生的人。


    窗外暮色漸濃,花明媚總算是覺得熟悉了些,才拿出了琴,細細的擦拭起來。


    夜色還未起,媽媽果然來叫了花明媚。


    還是昨天那間房,不同的是,客人隻剩下一位,正是那位疑是惜顏的公子。


    或許是少了友人的陪伴,此時的“惜顏公子”有些安靜。


    這讓花明媚有些踹踹的心安穩了幾分,微微福身,緩緩坐下,擺好了琴。


    “公子想聽個什麽曲子?”


    問出這話,花明媚就後悔了,萬一他讓彈個豔曲兒,到時彈是不彈呢?


    “彈首我沒聽過的吧。”


    對麵的聲音不似昨日的爽朗,也不似今早的輕佻。


    花明媚有些為難,這惜顏走南闖北這些年,創出如今偌大的名聲,又好琴曲美人,他都不曾聽過的曲子,隻怕是沒有。


    若不是他說的如此心不在焉,花明媚就要以為他是在報複她早上的拒絕了。


    沒聽過的曲子,花明媚倒是真知道一首。


    那是她母親作的,偶爾會彈一曲,雖然次數不多,花明媚還是記下來了。


    輕撫過琴弦,琴音如流水般淌過。


    淡淡的思念,夾雜著莫名的哀傷。


    這是一首懷念的曲子。


    花明媚也不知道母親念著的人是誰,隻是偶爾在雨後,會不經意間彈起。


    房間裏安安靜靜的,隻剩下了流淌的琴音。


    此時的“惜顏公子”內心已經無比震驚了,因為這首曲子,他曾聽他的母妃彈過,就在四年前的一個雨夜。


    琴聲也似這麽念著,黏著,傷著。


    花明媚一曲撫罷,卻是久久未再起手。


    母親,好似許久都沒有想起了,又好似昨日還在耳邊嘮叨。


    沉坐許久,“惜顏公子”緩緩站起身,挑起了厚厚的珠簾。


    簾後確實坐著那位化名紅鳶的女子,如狐般的媚眼正微微眯著,不知在思念著哪個不能再見的人。


    起了起情緒,嘴角朝一邊翹起。


    “姑娘這琴可真有靈性啊!”


    看對麵姑娘終於賞臉給了個眼神,便接著道:“會認人!”


    花明媚聽著這調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等明白過來卻是又有些好笑。


    “讓公子見笑了,紅鳶許久未彈,手可能有些認生。”


    “好一個認生,那麽現在算熟了麽?”


    對麵的公子撒了珠簾,在她琴案前俯下身,一張精致的俏臉漸漸放大。


    心跳似停了一拍,花明媚強製壓下身體下意識的躲閃,微微揚起的臉上帶著柔柔的笑。


    “公子說算就算!”


    看著眼前女人拙劣的表演,“惜顏公子”忽而升起了一絲捉弄的心思。


    嘴角一咧,正要調笑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卻是一片衣袖從眼前拂過,然後……


    花明媚撫了撫胸口,輕呼一口氣,將倒在琴案下的“惜顏公子”翻過身來。


    看著可能藏著藥丸的胸口,微一閉眼,將手伸入懷中仔細摸索著。


    摸出一個小瓷瓶,在琴案上放好,又摸出一塊金子做的牌子,也仔細放好。


    來回幾次,琴案上已經放了一堆東西,甚至還有一方繡工精致的手帕。


    直到確定不再有漏掉的物品,花明媚才坐到琴案前拿起小瓷瓶一個個檢查。


    雖然她不曾見過那顆所謂的聖丹,但憑她對於藥材的了解,還是能大致判斷出各種藥性。


    一個個聞下來,又小心放下。


    花明媚仔細的嗅著手上扇過來的味道,鼻子皺起,將手上瓷瓶裏的藥丸倒在掌心。


    褐紅色的藥丸,小小的一顆,散發著腥臭的味道,還有一絲絲苦味。


    按藥性來看,這應該就是那顆所謂的聖丹了,花明媚小心的裝好揣進了懷裏。


    看著案幾上各色的瓷瓶,有傷藥,解藥,還有毒藥,花明媚一股腦兒的給塞了回去。


    事情算是完滿結束了,花明媚看了眼躺倒在地上的“惜顏公子”,拿了人家的藥,還把人晾在地上,好似確有不妥,遂伸手拉起了那人的衣袖。


    這公子看著身形纖細,卻還有幾分重量,花明媚把人從地上扶起的時候還失手了一次,好不容易才弄到了床上。


    蓋好被子,又心虛的給公子額頭上的紅痕抹了些傷藥。


    躊躇片刻,又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放在了床邊的小桌上。


    公子身上的毒雖輕微,卻是最不易察覺,若不是誠誠的母親就是中了這種毒才香消玉殞,花明媚對於這種毒素研究頗多,換個神醫來,也是察覺不出,今日既然被她發現,也不好不管不顧。


    就當是一藥換一藥吧,下次若還能見麵,望還能手下留些情麵。


    拿了藥,花明媚便悄悄離開了香館,並未與媽媽辭行,反正她答應的那一百兩銀票早就放在了她房間的首飾盒裏。


    回到山腰上那座小院,妖劍公子的傷已經好了許多,看來那個叫做小桃的侍女服侍的還挺仔細。


    徐錦沒有詢問她的去向,隻是像往常一樣,微笑著說:“姐,你回來了。”


    她拿出藥丸給徐錦吞服的時候,他也什麽都沒有問,接過藥就吞了下去,好似從沒有想過她會害他一般。


    但花明媚還是炫耀似得說道:“誠誠,這可是江湖盛傳的聖丹,據說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是妖劍公子花了好大的功夫尋來的。”


    以花明媚的判斷,這藥確實會對肌肉有一定的恢複作用,誠誠的腿已經基本無恙了,說不定差的,就是這最後一把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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