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君殿,後院。


    落日的餘暉將小院中師娘親手栽種的大片映月花照的一片金黃,幾隻靈鳥蹲在一株天瑜樹的枝頭“唧唧”鳴叫。


    樹下,柳輕風、楚四娘、馬風、桑土、南宮問天和蘇琉璃一群人盤坐品茗,一旁還站著幾位年輕的男女弟子,那位在天門山和辛卓有過過節的林峰也在其中。


    見辛卓換了嶄新的掌教繼承人選的袍服前來,林峰第一個搶先行禮:“辛師兄!”


    “辛師兄!”另外幾位男女弟子紛紛上前,臉上帶著熾熱與激動。


    剛剛玄天台之事,早已席卷全宗乃至十八宗,便是普通弟子也無人不知辛卓大名。


    力壓一切、驚豔絕世的風姿,說實話,想不佩服都難,甚至令他們有種見偶像一般的忐忑。


    辛卓頷首示意,隨後向師傅、師娘諸人行禮。


    一群長輩老懷欣慰,眼神熾熱且寵溺,弄得辛卓有些不習慣,倒是南宮問天、蘇琉璃幾人即便身為師兄師姐,也是起身回禮:“辛師弟來了!”


    十年了,南宮問天靈台境三重天、蘇琉璃靈台境二重天、白劍三陽實三重海、王輝陽實三重海、公孫璃陽實二重海,賈三全和那位以悟性取勝的五師兄段行德及以下弟子係數戰死。


    這些師兄弟,辛卓當年還算熟悉,私下裏也一起喝過大酒、探討過人生和武學,隻是十年來有的生死兩隔,有的境界已拉開距離。


    以他靈台五重天的修為,已是佇劍峰第一弟子,甚至與師叔馬風、桑土也不遑多讓!


    加之他今日天鼓根骨之測,眾人即便身為長輩,也多了幾分尊重。


    待辛卓落座,眾人各自坐下,小巧玲瓏的二師姐蘇琉璃,笑嗬嗬說道:“師弟,剛剛我們還在議論你!”


    辛卓笑了笑,故作好奇的問道:“議論我什麽?”


    蘇琉璃豎起四根手指:“四件事呢,第一,今後你為佇劍峰嫡係座下第七弟子了,也是師傅的關門弟子!”


    上麵的師兄大部分戰死,辛卓的地位自然上升九十多位。


    其實這沒什麽意思,死了那麽多人,也不好評價,辛卓點頭:“第二件事呢?”


    南宮問天輕咳一聲,道:“這些年你去了哪裏?被妖女一劍刺中,你是如何……總之我們非常好奇。”


    來了!辛卓已經準備好了腹稿,正要開口說話,師傅柳輕風卻揮手打斷:“你自然有你的造化,你無需向任何人解釋!”


    師娘、馬風等長老對視一眼,搖頭輕笑,柳輕風是個極愛麵子的人,即便他比誰都好奇這個弟子是如何活下來的,甚至還創造了十年間連破一個大境界、五個小境界這種可怕的記錄,但弟子總歸有弟子的際遇和經曆,若說個仔細,豈不是把秘密都說出來了?


    自己這個弟子有大帝之資,即便將來成聖、成皇、真成大帝,那也是自己教出來的不是?


    這是柳輕風的驕傲和絕對庇護。


    南宮問天笑道:“那咱們說第三件事吧,十年前你以最強一劍……當然這一劍怎麽來的,為什麽是一次性的無根之劍,而不是傳承之劍,我們也不問了,這也是你的秘密,正如師傅所言,武道天下問他人秘密,是不禮貌之舉。


    師兄想說的是,十年前你搏命一劍,重創天邪、鬼青,斬殺荒獸,立下不世之功,為十八第一功勞,說一句功不可沒、十八宗恩人也不為過,但……”


    頓了頓,沉聲道:“師傅的意思是,讓你放棄所有的補償和好處!”


    “何意?”


    辛卓有些不舒服,當初拚命出了那一劍時,他已經想好了要拿十八宗祭靈,一舉入境更深,這次回來也有同樣的打算,這也是他第一時間拒絕妖女邀請的一部分原因。


    “卓兒!”


    一直擺著尊師威嚴的柳輕風輕輕一歎,道:“剛剛我與你師娘、師叔等人商議過,也問了掌教師兄,還有傳信問詢了你的師祖太上大長老,一致認為你該放棄獎勵。


    其實,若是你以重傷姿態、或者陽實境歸來,為師便是拚了老命,也會為你爭取十八宗的補償,功法、典籍、天材地寶一應之物,助你修為更高,可是……”


    上下打量辛卓,說不出的滿意:“你小子歸來已是靈台四重天,十年生死兩茫茫,一朝入境,攜完美無瑕的無招之術,竟在天鼓上擊出戰曲,臨陣又入境靈台五重天,這便是中古家也寫不出的妖孽啊!


    如今各宗高手還未離去,隻怕現在全在議論於你,天鼓測根骨,你這根骨將來何止超凡入聖?


    這未免會引起他人的眼紅,若是再在這個節骨眼上,一昧討要當年的好處,隻怕會令人不悅。所謂剛過易折,還是見好就收為好,即可彰顯大宗弟子的氣度,又可消除其他各宗的眼紅,你看如何?”


    這一番話是掏心挖肺、老成之言了,辛卓盡管還是有些不太舒服,覺得性價比太低了,但還是拱手道:“師傅所言極是!”


    柳輕風滿意的笑了笑,捋須道:“那咱們再說第四件事吧,太上大長老欽點、掌教師兄祭香告先祖、七峰峰主點頭,共同認命你為我玄天劍宗少掌教,百年後你掌教師伯卸任,你為玄天劍宗掌教!


    各宗門人尚未離去,並方圓數萬裏各人間帝國、各上的了台麵的小宗小派,乃至更遠處散修老祖都受到了邀請。


    七日後,為你舉行少掌教入繼大典,


    這是玄天劍宗六千年間,第一次行此事,屆時,你這身金邊白袍便要換成了紫袍了!”


    師娘楚四娘也笑道:“便是傳說中的上宗大羅回歸,各宗變成各小宗、各堂,你也是大羅真傳!”


    果然!長輩都知曉十八宗同屬大羅。


    但辛卓對少掌教這種事兒其實興趣缺缺,還是起身行禮道:“謝師傅、師娘栽培!”


    “好了,隨我來!”柳輕風忽然起身,走向遠處。


    辛卓掃視一眼其他人,尾隨而去。


    師徒二人行至懸崖雲海深處,柳輕風長袍飛舞,背負雙手,似乎在琢磨什麽。


    辛卓想了想,拿出當初的那個扳指,雙手奉上:“當初師傅給的護身之物,未曾丟棄,物歸原主。”


    “也罷,你不需要了!”


    柳輕風接過,看向他,道:“你且施展靈台意念幻象給為師一觀!”


    辛卓輕點眉心,磅礴的陰陽太極之力席卷而出,裹挾靈台意念,化作一口老井。


    柳輕風微微一怔,似乎不太理解這玩意兒的形狀,但也不以為意,點頭道:“十裏方圓,和為師之法也不相上下了,不錯!這靈台武念可大可小,可觀百裏外,可數百裏外殺敵,但你需謹記,切莫被人強行震碎,到時渾元虛難入!”


    辛卓施禮:“是!”


    柳輕風又道:“雖說你已是靈台五重天境,但切莫大意,七日後當小心各宗精英弟子的挑戰,如今十八宗表麵和氣,暗中卻是敵對,小心那些人暗害於你,還有,你更要小心白縱,那小子是為師看著長大,表麵和善,實則心思狹隘、睚眥必報!”


    辛卓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緣由,若無自己,白縱做下任掌教,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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