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蘇妙錦一身白衣隨風擺動,握著腰間佩劍,一雙眸子靜靜的看向房中,並沒有用武念掃視,很難說清她在想什麽。


    房間內,熊掌傳音入密:“公子,她是葉氏主脈大小姐,天資超然,如今與鏡花水月中的性格孑然不同。葉氏心比天高,向來做什麽目的性都很強!”


    頓了頓:“或許……她是來和公子續舊情的?”


    贏劍瑩道:“不像,你也說了,葉氏做事向來雷厲風行,目的性很強,她是主脈大小姐,自持身份,就算心中念舊,如何能做出自薦枕頭這種事?”


    熊掌看向她,道:“你這話話裏有話?”


    贏劍瑩搖頭:“我沒那麽多心思!公子……”


    發現辛卓陷入了沉思。


    辛卓已經吃不準鏡花水月當年的那些人的脾氣,熊掌和贏劍瑩變了許多,若是以當年的眼光看蘇妙錦,顯然不妥。


    所以她這副模樣站在院中,想做什麽?


    辛卓本能的覺得,她不可能來敘舊的,她好似不是敘舊的人,或許想說些什麽?


    “小心!路難走,一切謹慎而為!”


    院中,蘇妙錦忽然說了一句,然後驚鴻飛掠,眨眼消失在原地,隻剩下剛剛站著的花枝微微晃動。


    “何意……”


    熊掌與贏劍瑩疑惑不解。


    便在這時,大師兄南宮問天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院外,輕聲道:“醫門重地,請兩位姑娘離開,勿擾在下小師弟靜修!”


    熊掌和贏劍瑩吃了一驚,看了眼辛卓,躬身施禮,小聲道:“公子,改日再見。”


    齊齊掠出房門,眨眼消失在小院中。


    院外的南宮問天看了眼房中,搖頭輕歎,徑自離去。


    辛卓呆了半晌,走出房間,坐在了院中的竹椅上,看著漆黑的禁地。


    師傅想必是發現了熊掌二女,派大師兄前來提醒,畢竟這北疆各方高手和山上三家,代表著龐然的武者群體,隻怕無數道目光盯著這裏,不能亂來,太丟人!


    這不重要……


    “小心!路難走,一切謹慎而為!”


    蘇妙錦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代表著什麽?


    若說是明日各方準聖修為的弟子挑戰,顯然不太合理,畢竟師傅老鬼在,就算輸了,也沒有性命之憂,而且有師傅鋪路,也不存在什麽路難走……


    謹慎而為,在自家地盤,需要謹慎個什麽鬼?


    時間緩緩流逝,眨眼晨曦初露,院中花叢布滿了霜露。


    辛卓略顯疲憊的伸了個懶腰,想了一夜,糊裏糊塗,他覺得也許等會師傅講道時,可以和蘇妙錦談一談。


    小黃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哼哼唧唧的蹭著他的褲腿,說道:“我覺得哪裏怪怪的!”


    “哪裏?”辛卓問。


    小黃撒了個托馬斯盤旋尿:“我不知道啊!”


    “收拾收拾,等會該去古皇宮了,壽宴什麽的,還沒結束。”


    一人一狗進了房間,梳洗一番,剛出門,就發現師娘楚四娘和五師姐公孫璃站在院中,那公孫璃雙手捧著一套嶄新的青色長袍。


    “卓兒!”


    師娘今日打扮的格外得體,徐娘半老、風韻極佳,也溫和慈愛了許多,自從師傅的大彌陀境破後,她就不太愛說話了,但對弟子極好,事無巨細,體貼入微,此刻笑了笑,親自拿起公孫璃手上的衣服,替辛卓換上。


    “師娘。”辛卓好奇的抬起手,笑道:“換身新衣有什麽特別之事嗎?”


    “昨日倉促,你師父壽宴辦的糊裏糊塗,你從湖中修行剛剛出來,衣衫不整,豈不是令人看了笑話?”


    師娘動作幹淨利索,很快替他穿上了袍子,替他整理著衣領,“湖中重力沒了,你做了什麽?”


    辛卓實話實說:“弟子得了機緣!”


    楚四娘頓了一下,隨即失笑道:“我徒兒有大帝之資!走哪都是機緣。”


    辛卓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道:“有師父栽培,大帝有希望!”


    公孫璃跟著抿嘴笑了笑。


    楚四娘忽然道:“你師父不愛在你們弟子麵前多說,但在我麵前話很多,他是真心喜歡你這個小弟子,今後要好生修行,還記得你師父當年在玄天劍宗對你們說的苟之道嗎?”


    辛卓聽出了不對,問道:“出事了?”


    楚四娘白了他一眼,啐了一口:“你這小子,能出什麽事?師娘隨口一說,今兒你師傅大壽,一千一百八十八歲!”


    “掌嘴!”


    辛卓拍了拍嘴。


    楚四娘替他整理好了衣領,笑道:“走吧,今日有人挑戰,試試無妨!讓人知曉,醫皇弟子,也有善戰之輩!”


    辛卓遲疑了一下,微微頷首。


    ……


    醫皇講道,其實講的就是入聖心得,一些瓶頸之事。


    這是應有之意。


    坦白來說,即便是山上三家和各方老祖之輩,氣勢滔天,修為高絕,在他麵前也都是小輩。


    大老遠的跑過來祝壽,一為拉關係,二為混個麵熟,醫皇賜丹是小道,講解一下修行經道,也不顯得小家子氣,令人詬病。


    長輩大都如此。


    辛卓跟著師娘和五師姐到時,忽然發現“古皇宮”又變樣了,龍柱和帷幔撤去,地麵現八卦圖案,多了棵巨大的垂柳,也不知從哪裏挪來的。


    四麵八方盤坐著各方和山上三家的上千人,俱是衣衫齊整,氣勢收斂。


    師傅醫皇,盤坐垂柳下,身邊坐著南宮問天等四位弟子。


    楚四娘帶著辛卓和公孫璃過去,安靜的坐下,無數道目光齊刷刷看來,尤其是看向辛卓,滿眼都是戰意。


    辛卓迎向一群人的目光,找了一圈,看向蘇妙錦,發現蘇妙錦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好似昨晚跑到小院中說話的不是她一般。


    她身邊的四位老人,微微闔目,氣息隱晦,隱有崩碎天地的雷霆手段。


    這架勢,顯然是沒法靠過去問話,太招眼。


    “……武者修天地之力,超凡脫俗,與修真不同,其中聖境之上,尤為重要,不入聖人終為螻蟻,準聖入聖境,當知三重意,第一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重,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醫皇的話抑揚頓挫,但並不迂腐,每每令人發省。


    辛卓仔細體會,才恍然發現,老鬼師傅學識天人,並不僅僅是醫道了得。


    誰料便在這時,一道聲音輕笑道:“不過老生常談罷了,醫皇應該再說些深奧的!”


    台下上千人,猛然看去,赫然發現說話之人竟是薑氏的婢女蟬衣。


    辛卓微微蹙眉,發現蟬衣神色冷淡,全然沒了昨日的恭敬,又何止是她,便是昨日憂心忡忡的寧老太君也變作了眼觀鼻鼻觀心。


    一旁葉氏蘇妙錦五人默然無聲,像是入定了一般。


    姬氏老者和那位公子哥姬辟陽,臉色淡然如水。


    枯劍洞天和北冥府、楚氏的人正襟危坐,微微蹙眉。


    一夜之間,哪裏不太對了?


    此刻南宮問天、蘇琉璃幾人臉色陰沉了下去。


    醫皇卻不以為意,說道:“老夫之道,為善道,畢竟為皇極三道,教授爾等還是綽綽有餘,你山上人家看不上,這北疆後生晚輩,總會受益。


    還有,老夫一生朋友多,雖不擅戰,殺人滅族還是沒有問題的。


    薑氏這位女子,莫非有何不同見解?”


    蟬衣也不懼怕,起身拱手道:“既然醫皇今日講道,辛卓是你的弟子,自伏龍山起,便是由您老指點迷津,怕是這些年所作所為,皆是您老授意,不如還是昨日之說,我願與他切磋一下!”


    “晚輩枯劍洞天蘇立,願與辛兄試一試!”


    “晚輩姬氏姬辟陽,亦然!”


    那枯劍洞天的蘇立和姬氏姬辟陽,同時起身。


    “晚輩亦然……”


    至少三十位準聖同時起身。


    一時間呈咄咄逼人之勢。


    辛卓猛然看向身邊的南宮問天:“大師兄,這壽宴不對,挑戰也不太對,昨晚出了什麽事?”


    南宮問天輕笑道:“小師弟不必多問,一會便知,這些人挑戰你,你待如何?”


    辛卓稍一沉思,起身一步步走出去,語氣不容置疑道:“各位不是我的對手,山上、山下無論!可以一起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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