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二十八宗之一的戌極宮,八百間宮殿片片坍塌,無數銀色袍服的弟子從廢墟中憤怒的飛出,眨眼又被狂暴的凶獸撲殺。


    五千多弟子始終無法組成有效的大陣應敵。


    而十幾位聖王境和三位聖墟高手,被一百多位“吞天獸”悍不畏死的圍攻與收割,直打的山川崩塌、江河改道,日月無光。


    而在宗門外的山穀中,十萬凶神惡煞的妖獸層層簇擁著一張金色寶座,寶座上辛卓盤坐,喝著一杯純美可口的果子酒。


    果子酒有多甜,一旁匍匐跪坐、略顯嬌柔的淩月兒心中就有多苦。


    她已經被這個惡魔俘虜了十七天,在這短短的十七天內,她親眼見證了二十四家傳承數千年的宗門破滅,而且全是斬草除根,一個不留的那種。


    山河崩,傳承滅,弟子死盡!


    關鍵,很多信息和消息,都是她告訴這個惡魔的,她本有無窮怨念、仇恨,也有已死謝宗門的決心,怎奈,這個惡魔總有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乖乖服從、乖乖說真話的本事。


    她抬眼冷冷的瞥了眼這個“惡魔”,身姿頎長,十七八歲模樣,似乎有潔癖,每根頭發絲都打理的幹幹淨淨,身上袍子很廉價,卻洗的幹幹淨淨,膚色白皙,俊俏異常,俊俏的有些邪異,身上還散發著一股令人陶醉的體香,他總是帶著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雙眼深邃的讓人看不清深處有什麽。


    這幅容貌和氣質,說句絕世佳公子,絕不為過。


    她淩月兒是個眼高於頂的女子,就算她隻是個中小宗門的天才,她也看不上同等層次的青年俊才,她期望的是與斷代天驕、斷代妖孽相交,盡管她從未有機會遇見,


    可眼前這人恐怖的令她懼怕,這十七天他隻出手六次,從始至終隻出一招,但這一招無論多少聖王和聖墟,全部秒殺,關鍵,他還不是人皇!


    不僅不是人皇,他也不是凶獸,他隻是個凡體的人族。


    這家夥到底哪裏來的?


    前方的戊極宮已經殘破不堪,數千弟子下餃子般,一個接一個死去,令淩月兒向來欽佩的戊極宮白師兄,那個豐神俊朗的天才,也被十隻吞天獸圍殺。


    她閉上眼睛再睜開,顫聲說道:“獸神大人,你做下這般殺孽恐怕不祥,不怕有染武道之心?”


    辛卓淡淡道:“你說的對,我怕!”


    淩月兒錯愕,鮮紅的櫻唇張了張,蹙眉道:“既然您知道怎這麽做不祥,為何還要一直殺下去,您已經殺的夠多了!”


    辛卓放下手中果子酒,道:“因為我樂意!”


    淩月兒再次愕然,抿了抿嘴,心潮起伏,又道:“天下高手太多太多,您不怕被高手盯上,擊殺了你!”


    “怕!”辛卓換了個姿勢看向她,“但我總覺得這人間該講道理,伱們誅殺凶獸時,可曾想過凶獸也會反噬?你們搶奪我的靈種時,是否想過我也會報複?


    如果,你們覺得誅殺是錯的,為什麽要誅殺凶獸呢?如果誅殺,靠的是拳頭,沒有對錯,那你為什麽覺得我是造殺孽呢?”


    淩月兒呐呐難言,好一會道:“這天下,總歸是人族的天下,凶獸不能和人類相提並論!”


    辛卓道躺了回去:“如果這天下的人族都不講道理,那就先把這不講道理的二十八宗幹掉,很有邏輯吧?”


    淩月兒低下頭,握了握拳頭,她沒聽懂“獸神”的邏輯,反問道:“你難道就沒有濫殺無辜過,或者擊殺其他異族和凶獸?”


    辛卓道:“有,但我是被逼的,我其實很善良!”


    淩月兒眼神複雜的看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啊……”


    伴隨著戊極宮宮主的慘叫與死亡,整個宗門再無活口。


    殺戮、毀滅、消亡,就是如此簡單而已。


    看著連綿整個山脈的屍體、宮殿廢墟和密密麻麻人性化翻找寶貝的凶獸,辛卓裹著淩月兒和發呆的馬良,一閃到了廢墟中,從一處規格龐大的宮殿廢墟內,抓起兩枚金黃色、無數菱角的晶石。


    此物為荒靈晶,是入境人皇的必須物,是入境人皇的一刹那,用來鞏固人皇經脈,開拓存力、存真的丹海,對修為力量無用,但對進境太過重要的神物。


    沒錯,就是這東西。


    滅了二十四宗,將二十四宗的氣運收歸囊中,然後尋到七枚這種東西。


    可惜還差的遠!


    隨手收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指向西南方向,隨意道:“圍攻光明頂,一個也不許留!”


    世上的事就是這麽巧合,浣紗劍宗主宗山峰名叫光明頂,最後三宗碧血元宗、浣紗劍宗、衡水劍宗齊聚光明頂,布下滔天殺陣,等候他這個“獸神”和百萬凶獸前去!


    沒人是傻子,辛卓在短短時間內,連滅二十餘宗,這對各宗來說實在太快,快到根本來不及準備,世上哪有半天滅一宗的道理?但浣紗三宗第一時間發現,第一時間覺察難敵,第一時間開始做準備了!


    辛卓也準備了,在整個二十八宗範圍十萬裏內,布下無數“斥候”,防止任何高手前來馳援,也防止二十八宗相互串通。


    並且,他知道浣紗劍宗有一位快要壽命斷絕的人皇初境老鬼坐鎮!


    他想和這位人皇碰碰!


    “轟……”


    吞噬二十四宗全部資源,已經變得格外強壯和富裕的百萬凶獸,鋪天蓋地,殺向光明頂。


    ……


    啟陽仙朝,二十四都之一,梨都。


    驚蟄剛剛過去三天,滿城梨花開,香氣透古都。


    無人知曉梨都到底有多少棵梨樹,但有閑的無聊的人曾經統計過有多少種梨樹,最後得出結論,共計三百六十四種,


    若說其中最名貴的當屬瀾芝坊的八百棵元魁名種,據說每一棵都抵得上一位元極高手的命。


    瀾芝坊消費最貴的酒樓“元魁樓”,最貴的一種九練梨花酒要八百塊上品武韻石一杯,因為這種酒的工藝就有九九八十一道,需要三百個元極境未破身的女子忙乎一整年,但此刻卻有人在用這種酒喂馬。


    馬是九天山海名種天馬與先天龍種的雜交,神駿威武,可抵二十個聖人的命。


    喂馬的人,一邊倒著讓人心疼的好酒,一邊罵罵咧咧:“一界山沒有好酒,全是垃圾!”


    四周圍滿了人,卻沒人覺得這是一種鋪張浪費,反而滿堂喝彩,大聲叫好。


    就是元魁樓背景深厚的老板,也一臉諂媚的鼓掌:“榮幸至極,蓬蓽生輝,簡直太妙了,齊公子,慢點倒,別髒了你的手!”


    隻因為喂馬的人姓齊,兩界山齊家齊良才公子,斷代天驕,人皇高手。


    世上怕是沒有這麽接地氣的人皇了,真是怎麽看都合理。


    如果這位齊公子,不僅是斷代天驕,還擊敗了將整個啟陽仙朝鬧的雞犬不寧的沈寒衣人皇,別說倒酒,就是把一個個弱不禁風的美人剁碎了喂馬,也是一件風流事。


    “啪嗒……”


    直到一位麵容俊俏的女子,從遠處快速掠來,到了不遠處,


    那齊良才公子才停下倒酒,瞥過去一眼:“淩煙,你相公死了?”


    張淩煙怔了一下,苦笑著施禮:“公子,奴婢沒有相公的!”


    齊良才問道:“既然你相公沒死,為何苦著張臉?”


    張淩煙道:“奴婢打聽到了四個消息!”


    齊良才揮舞著價值連城的錦袍袖子,說道:“不錯,不錯,去了一次他域亂際山苦修,回來會賣官司了!”


    張淩煙臉色微滯,連忙一股腦的說道:“先一門淩然珠、萬劍巢宋歸雨、澹台家澹台靈綺到了臨都,這是三個消息,第四個消息是……南疆柳宗林人皇向公子求救,南方出了一位妖孽少年,帶著百萬凶獸短短幾日,已經滅了二十餘家宗門!”


    “這……”


    四周瞬間一片嘩然。


    齊良才微微蹙眉,問道:“那妖孽少年是個斷代妖孽?皇極三道?”


    張淩煙搖頭:“據說不是,應該是聖境三道高手,但是沒人見過他出手,見過他出手的人都死了!柳宗林人皇不知此人的底細,怕招惹了背景深厚的中域斷代家族遊戲天地的公子哥!”


    “有趣,有趣極了!”


    齊良才大笑,忽然抬手一掌劈死喝了許多名種梨花酒的馬,對元魁樓老板道:“給我烤成醉馬肉,我要路上吃,去看熱鬧去!”


    老板和四周密密麻麻的人都蒙了,還以為這匹龍馬是齊公子心愛的坐騎,原來是灌醉了殺來吃的?


    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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