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兒”,麵板出現。


    肖凡知道:係統扣分了。


    本不想看,還是忍不住掃了幾眼:


    你的部落被灤河部落、河灣部落消滅


    已有分數扣除:30


    部落被消滅扣分:10


    總分:+5


    比預料中的分數好些,尚餘5分。


    係統如何算分隻能想個大概:自己主導滅掉三個部落得分45,碌部落被滅當然得把已占領的領地交還勝方,每個領地隻交還了10分,應該是“主導”得分還在。


    如果不出意外撐到遊戲結束,不但不算輸,還有5分的獎勵呢!


    這比預料中的分數強得多!


    肖凡在心中已是謝天謝地了。


    聯合部落半夜偷襲火燒草房,十五間草房盡皆燒毀;燒死五人,傷六人,圍殲七人,俘虜十人,逃出三人;俘虜中老幼屠殺四人。


    也就是說,碌部落僅存活九人,其中逃出三人,另有六人被生擒。


    陳晨令人把傷者悉數殺光,族長大狼隻是腿被倒塌的木杆壓折,也被一木矛刺死。


    大狼臨死前大叫:“山神啊,快救救我!”


    肖凡此時正在不遠處的俘虜群裏。


    看見如此依賴自己、信奉山神的族長由於自已的麻痹而倒在地上抽搐,心中好生難過。


    他隻好在心中一遍遍安慰自己:遊戲而已,不是真的……


    但被殺者的慘叫和滿地的鮮血依然令他痛苦不堪。


    他雙手緊捂耳朵蹲在地上,眼中流下了淚水。


    也許過不了多久,自己一樣被粗糙的木矛捅得鮮血噴湧——他們不會放過玩家!


    查出他是玩家再容易不過。


    等這兩個玩家看到陶器、弓箭,立馬會意識到碌部落有玩家的存在,隨便審問一個俘虜便能問出何人所做。


    能做出這些東西的不是玩家是誰!


    但是現在無法逃走,他們六個俘虜被押在場子中央,周圍盡是聯合部落的人。


    隻要查出他是玩家,大概率逃脫不了像大狼那樣的命運!


    肖凡心髒猛然緊縮,腦袋一陣暈眩,玩家阿來的話字字句句響在耳邊:“你以為我在遊戲裏被殺,能夠完好無損地回到現實?”


    “上次遊戲結束,我留意了下,發現遊戲結束的那天被網傳了很多莫明其妙死亡的事件,還有更多傷殘以及得怪病的事例,幾乎都不明原因,即使說出原因,多半也是不靠譜的推測。”


    “你想,遊戲結束那天,莫明其妙死傷那麽多人,難道隻是巧合?”


    ………………


    阿來的話不一定對,畢竟之前她隻玩過一次,但如果是真的呢?


    肖凡陷於絕望之中!


    “也許阿來說的真是巧合,但不能不防……無論如何不能在遊戲裏死掉,一家人指靠著呢……勒緊褲腰帶省吃儉用供個大學生,父親心髒要搭橋,妹妹上重點高中需要錢……至今不說沒有回饋,反而玩個遊戲送命,即使送不了命,弄個殘疾回到破地下室,連自己養不養得活都難說,對得起誰!”


    “現在最最要緊的是逃掉……”


    肖凡悲哀地搖搖頭。


    不是不想逃,是根本逃不掉!


    “求神仙求菩薩別讓人發現是玩家吧……”從不信神的肖凡懺誠禱告。


    好在聯合部落的兩個玩家似乎對玩家的敵視沒有肖凡那麽重,或者說沒他那麽懼怕——也許他們覺得自己目前太強大,強大到已經勝券在握!


    積分分別達到八十五分,再拿下後麵兩個部落,完成任務,結束遊戲。


    每人至少在一百分左右。


    贏得“起出想象的獎勵”已經近在咫尺!


    也是,燒了刮部落的房子,一問俘虜,喜出望外:原來房子裏住的是碌部落的人,碌部落已然幹掉刮、水、鹿山三個部落,所得分全部加給了他們。


    十個部落自己滅了三個,碌部落代滅三個,加上自己的兩個部落,八個了,剩下兩個隻是時間問題。


    再牛b的玩家還能翻出幾朵浪花?


    何況滅掉黑石和霜兩個部落時,兩個部落的玩家已經被他們殺掉。目前碌部落隻剩一個,是不是已經被燒死還是殺掉了難說。


    反正無足輕重。


    在肖凡命名的刮寨得到不少烤幹的肉塊和幾個陶罐食鼎,這讓高光運和陳晨喜出望外。正為食物發愁呢,這些戰利品為他們進軍野牛部落提供了解決裹腹這個嚴重問題的基礎。


    更讓他們欣喜的是發現幾把沒被燒毀的弓箭,這可是攻擊敵人的利器!


    倆人走了大半夜路,瞌睡之極,都懶得管是否查找玩家的事兒,看看天放亮,給大夥兒分配了一些烤肉,令族人捆綁好俘虜,安排了值守,顧不得幹別的,吃飽喝足,找個避風處睡覺去了。


    睡前相互說好,天大的事睡好再說。


    其他族人也東一個西一個歪倒在草坪上,呼呼大睡。


    肖凡這會兒跟頭待宰的豬似的,五花大綁地扔在地上,身邊幾個族人——恰利、母親枝、妹妹花呃、嚓哢和黃葉,也被捆的跟粽子似的躺著。


    恰利瞪著被煙熏的通紅的眼睛看著肖幾:“就怪你個小混蛋……不是說山神幫我們一定能贏嗎?怎麽被人滅族了呢!”


    說完還伸出腳踹了肖凡屁股一下。


    繩子捆著,腳不利索,這一腳踹的一點不疼,但肖凡心痛:那麽多朝夕相處的族人不在了,心不痛才怪!


    其他幾個人也拿憤怒的眼神盯著他。


    肖凡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幹脆閉上眼睛不吭聲。


    他還在為能不能安然無恙地回到地下室擔著一萬個心呢!


    花呃說了句安慰他的話:“沒死呢,能活著就行。”


    恰利又踢了花呃一腳:“懂個屁,族都滅了,你看族長多可憐,他可是我哥哥。”


    族長是恰利的哥哥,肖凡早就知道,囉囉的記憶裏有。隻是恰利不喊大狼哥哥,隻喊族長。


    太陽偏向西天,下午高光運和陳晨才睡醒。


    高光運拿出和肖凡差不多一樣的竹哨,放在嘴裏吹響。尖銳剌耳的哨音吹到第五遍才把橫七豎八躺在地下睡覺的人們驚醒。


    陳晨讓身旁一個大塊頭族人召乎大家坐整齊:“樹皮,把肉拿去分給他們吃,一人耳朵那麽大一塊。誰坐得不整齊不給。”


    “誰的耳朵那麽大?”樹皮看來是個憨貨,摸摸自己的耳朵,又看看陳晨的耳朵。


    對他而言,這的確是個問題:陳晨的耳朵頂多有他的三分之二大小。


    耳朵和耳朵不一樣大,讓他按誰的耳朵來?


    “我的,我的!”陳晨不耐煩:“整個一個傻逼!”


    “族長,我叫樹皮,不叫傻逼……你現在怎麽老是叫錯?”


    陳晨聽了樹皮的話樂了,哈哈一笑:“樹皮不好聽,給你起的新名字……好了,你要不喜歡算了,以後還是叫你樹皮。樹皮,快去,跑快點!”


    “聽見了。”樹皮答應一聲,顛顛跑去叫族人排隊去了。排完隊有肉吃,他還可以偷偷多吃幾口,當然樂得屁顛屁顛。


    看得出來,經過訓練的人是不一樣,按小隊排列得像模像樣,一些新入編的俘虜夾在他們中間,被拉扯著也往整齊裏站。


    “陳啊,我早上看見弓箭的時候想到一個問題,咱們是不是在這兒休整一天,再做些弓箭,人手一把,剩下兩個部落可以無敵了。”


    “可以啊,還是高哥心細。”陳晨道:“做弓箭看著容易,對材料有要求呢,特別是弓,材料不對拉幾下就斷……這樣,把碌部落的玩家找出來,弓箭啦罐罐啦一準是他做的,節省點時間,你不說抓緊完成任務嗎?這個鬼時代待煩了,成天吃豬狗吃的東西……再說我那個小雅這麽久見不著我,還不知急成什麽樣子。”


    “一說就是小雅……那我老婆、兒子呢……”高光運打了個哈欠:“行,我去查查,把玩家拎出來……不過別做太大指望,八成死翹翹了。”


    “你去,我找幾個靠譜的人看著肉,一不留神這些傻貨能把肉偷吃光。”


    高光運蹣跚著步子走到捆在地上的俘虜麵前——他這個角色年齡已經不小了,角色記憶是個挺老的人,沒有具體歲數的概念。


    走個遠路還需要有勁的族人換著背。


    “問你們個事,那些罐子和弓箭是誰做的?”


    幾個人都拿眼睛把肖凡望著。


    肖凡把頭埋在草叢裏,心想遊戲裏沒有僥幸,該來的還是來了。


    “說話!”高光運在年歲最大的恰利臉上拍了一掌,指著肖凡道:“是他?”


    “就是這個小混蛋……還以為山神真的在幫他呢……還不是給滅族了!”恰利恨恨地道。


    “你是族長?”


    “才不是!族長是我哥哥,讓你們給殺了!”恰利說著抬眼向大狼躺的方向望去:“我要殺了你們,給哥哥報仇!”


    “哈哈,遇上個倔驢。不怕我先殺了你?”高光運樂了。


    恰利瞪起眼珠子:“才不怕,有本事你殺呀!”


    “過來,”高光運朝身後跟過來的保鏢招招手:“把他給我捅嘍!”


    保鏢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端起木矛就走過來。


    “別在這兒捅,拎遠點,血呼拉喳的。”看著保鏢拎起恰利拖向場子邊,轉臉看向肖凡:


    “你是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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