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沿勺子山走,不到一個小時,宋學勤把他們帶到洞口像井的地方。


    這回,他們把繩子栓牢在樹上,三個人都下了洞。


    蘇淇說確實有水聲,而且是河流一樣的水聲。


    走到兩百多米時,洞越來越開闊。蘇淇眼好,驚奇地叫道:“好漂亮的石頭!”


    穀成舉著火把湊近蘇淇指的石頭仔細一看:“哈哈,是座溶洞!”


    “溶洞?”宋學勤知道有溶洞一說,卻從未見過,緊走幾步,挨著穀成看前麵像筍樣的尖石柱,“真的很漂亮耶!石頭怎麽長成這樣?”


    “這是大自然的奇跡。上中學有年暑假,我爸帶我去貴州看了叫、叫什麽?夜郎洞,對,叫夜郎的洞,進去裏麵就有很多這樣的石頭。我爸去過幾個這樣的洞,告訴我有這種石頭的洞叫溶洞。後來我在書上查到了,之所以形成溶洞,是洞裏有水和石灰岩,石灰岩和水長期溶蝕的結果。這種水從洞頂往下滴,邊滴水中的石灰岩邊凝固,經過千百萬年,洞頂形成鍾乳石,洞底形成石筍。”穀成說著將手中的火把更靠近石筍上空,“看,上麵也有,尖對尖,還在滴水。”


    對溶洞肖凡自然再熟悉不過,電影上電視裏經常見,自己也去過一個。


    但他隻能用穀成的見識去解釋溶洞。


    蘇淇興奮地說:“哇,真的,好漂亮。我也聽別人說過,今天終於見到了!和石頭不一樣,是白的。”


    “我砸了一塊回家,牛奶樣白。書上說他們全是水裏的碳酸鈣堆積成的。”穀成解釋。


    宋學勤一聽,放低了火把去地下找石頭:“對,砸一塊。”


    穀成攔住他:“別費事。以後我們會不時住在這兒,想砸多少砸多少。還是抓緊時間往裏看。”


    越往裏走,鍾乳石、石筍越多,還有像各種花的和上下連在一起的白乳石,千奇百怪,引得三人一路大呼小叫。


    不知不覺,走到有水的地方。


    這水,似地下湧出的泉水,先是一小股向下流,這樣的泉多了,漸漸匯成一條小河。洞到這,已經非常大,洞中有山,山邊有涯,地形也越來越複雜,稍不注意,會掉到坎下或者涯裏……


    “好了,到此為止,照明不好有生命危險。我們已經大概搞清楚這個洞是怎麽回事了,以後帶大夥兒進來再詳細看看如何利用。”穀成停下腳步說。


    三人回到地麵,亮晃晃太陽照得他們直發暈。


    宋學勤揉揉眼睛:“好地方,想辦法把這個洞口再隱蔽下,鬼子很難發現。”


    穀成讚成:“對,移栽點草木,搬幾塊石頭來,洞下麵讓小賀做個長梯子,進進出出不用繩子。”


    接著往前走的時候,已接近中午。三人邊走邊摘了些野果吃。


    兩點來鍾,朝饅頭山走的路上,蘇淇突然停下說:“怪了,有汽車的聲音!”


    宋學勤說:“一點都不怪,昨天我就發現前麵一、兩千米的地方有車轍痕跡。”


    幾人加快腳步趕向饅頭山。


    來到宋學勤他們昨天潛伏的地方,蘇淇眼、耳、鼻全用上,又是看又是聽又是聞,基本把饅頭山內部的大概情況摸透了:“裏麵有機器聲,有很多鬼子。應該山內修建有房子,鬼子住在裏麵。”


    “能根據鬼子的動向判斷出口嗎?”穀成問。


    蘇淇搖搖頭:“不行。”


    既然聽到車聲又不見車,肯定是車進了饅頭山。


    三人決定繞饅頭山一周,找到洞口。


    為防被鬼子發現,他們向後撤出一百多米,草木略微稀疏的地方,幹脆爬行。


    整整繞了半個圈,走到山的北麵,還沒見到洞口。


    奇怪的是:雖然有樹木野草遮擋,但繞行半個圈,能看出此山除山頂有一小片高大的樹木,山的整體卻卻光光溜留沒有一棵樹,連雜草都很少,連帶山下百多米內幾乎都寸草不生。正準備繼續走的時候,蘇淇突然小聲喊:“別動,樹上有人!”


    穀成、宋學勤停下腳步,大氣不敢出地望著蘇淇。


    蘇淇指指百米外的一棵大榕樹,意思是人在上麵!


    “再接近些,找個角度看看。”穀成說。


    幾人小心翼翼地向榕樹接近。


    走了一、二十米,蘇淇在一棵樹邊停下,腦袋偏來偏去地尋找空檔,五分鍾後終於有了結果:“有淺藍色標誌。”


    “淺藍?好像是華中的標誌。”穀成想起來。


    宋學勤說:“別是鬼子裝的吧?”


    “你再仔細搜下周圍還有沒有其他動靜。”


    “剛才搜了,沒有。”


    穀成把刀掂在手上:“再近點。”


    離樹二十來米的時候,榕樹上傳來樹枝嘩嘩啦啦的響動,同時一個男孩的聲音響起:“兩個華南,一個華西的吧?”


    穀成們吃了一驚,立刻躲向樹後。


    “別怕,我是華中的竄地鼠。”


    竄地鼠?三人對視同時點點頭。


    竄地鼠是兄弟兩人,雙胞胎,十六歲,姓賴。大的叫賴上,外號竄天猴。這個竄地鼠是小的,叫賴下。河南南陽人。


    今年因為協會對開不開展競賽活動遲疑不決,等決定下來時間已倉促,各分會來不及招募會員外的參賽者,均為老隊友參賽,唯獨華中分會招募了兩個新人,就是賴上、賴下雙胞胎。


    一般來說,信息有獨特性容易傳播。


    兩人在所有參賽者中是唯一的新人,這已經構成獨特性;雙胞胎,又是一個獨特性。所以各分會在隊員們出發前的動員會上,都把這事做為談資講過。


    據說,雙胞胎兄弟參加的是一個項目:感知。


    前麵說過,張翠麗的感知力非常好。正因為第一時間的感知判斷,使她虎口逃生。


    雙胞胎的感知力與張翠麗的則完全不同。


    他們能夠在一定範圍內接收到物體散發出的信息,而這種信息是常人接收不到的。打個比方,我們每個人頭腦裏都裝著數量巨大的信息:從記事起到目前的經曆;印象深刻的事件、場景;長輩、同輩等等所有認識的人模樣、性格、居住環境……這些信息雖然儲存在我們大腦裏,但就如無線電波,它們也時常散發在我們周圍。


    無線電波有長有短,我們散發的信息也有強有弱。雙胞胎兄弟似乎大腦裏有個收報機,能一定程度地、選擇性地接收到一些這樣的信息。


    所以從感知的方式上說,張翠麗的感知是被動的,雙胞胎兄弟的感知是主動的。


    他們可以從巨量信息中提取他們想得到的信息。


    此外賴氏雙胞胎另有驚人本事。


    賴上能在樹上如猴般跳躍行走,外號“竄天猴”;


    賴下在地上行走如飛,且有柔術和縮骨術,常人過不去的縫隙、洞穴,他一鑽而過,外號“竄地鼠”。


    不覺間,竄地鼠已來到幾人跟前。隻見他矮小清瘦,看個頭,不足一米六;看身形,最多八十斤。穀成本能地退了一步:“華中區雙胞胎弟弟竄地鼠?”


    竄地鼠抱抱拳,一副江湖架勢:“正是。竄地鼠見過幾位哥哥姐姐!”


    宋學勤無來由地很喜歡眼前這個瘦小的孩子,上前拉住竄地鼠的手:“別怕,我是華西的宋學勤。他是穀成,她是蘇淇,華南的。你不是還有個哥哥嗎?他在哪兒?”


    話剛問畢,竄地鼠“哇”地哭出聲來:“俺哥哥死了。”


    穀成趕緊扯了竄地鼠往後撤了幾十米,蘇淇和宋學勤相跟著隱藏在一塊巨石後麵才停下。穀成說:“前麵山裏有鬼子,危險。”


    竄地鼠一抹淚:“沒事,俺從山上往這看過,林子密,看不進來。”


    穀成吃驚地問:“你到那個山上去過?”


    “去過,昨天在那待了一上午,差點讓鬼子發現。後來餓得不行,找吃的去了。找完吃的又想哥哥了,跑到他墳上哭睡了。”


    竄地鼠說著疑惑地問:“你們怎麽知道山裏有鬼子啊?”


    宋學勤指指蘇淇:“這位蘇姐姐能聞到聽到很遠的味兒和聲音,我們那兒還有個叫張翠麗的,也有這種本事,張翠麗昨天就發現了。”


    穀成急於知道山洞的事:“你既然爬到山上去過,一定發現山洞在哪兒了吧?”


    “根本就沒山洞。”竄地鼠說。


    “什麽?”幾人一聽吃驚不小。穀成問“沒洞口鬼子怎麽進出?”


    “真的沒洞!”竄地鼠見幾人的表情,以為不信他說的話,“四麵俺都仔仔細細找焦了,別說洞,連縫都沒有。鬼子神了,南坡那邊弄了個自動的門。進去出來門自動開,自動關。”


    穀成頭腦裏有當代的科技知識。不用想就知道,他點頭道:“明白了。馬達控製門的開和關,門是岩石做的,怎麽看都像山體垮塌過後裸露出裏麵的岩石。你見過鬼子進來出去沒?”


    “怎麽沒有,”竄地鼠說,“一個小時前俺在南麵看見車一到山下,石頭門自己開了,車進去門又自己關上。俺想山北麵是不是也有個門,車從南麵進北麵出,就跑過來藏到樹上看,半天沒見車出來。這不,看著看著就看見你們往俺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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