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如果。”穀成笑笑,“川林你想,如果底下還有一層,你的意思是說有更多個鬼子住在裏麵。那為什麽放著那麽多人閑著,相隔一兩公裏隻有兩個鬼子蹲守呢?”


    申月華說:“穀成分析的沒錯。之前咱們已經幹掉幾個鬼子了,他們不可能不把咱們當回事。”


    穀成接著說:“還不僅如此。他們手上有我們的名單,這代表他們知道我們不同於常人,這些天我們的表現也是如此,他們又是巡山又是蹲守,幾乎連我們人影都看不到。所以,他們不是不重視,是人手嚴重不足。所以我們要抓住一切機會,盡可能消滅他們有生力量,直到最後殺光,滅掉這個秘密基地。”


    申月華拍手道:“多殺鬼子,這跟我想的一樣,有什麽好主意多殺鬼子?”


    穀成道:“剛才我說的是總體方向。具體主意嘛……”他頓了頓,似乎在想如何表述,“拿今天端掉的這個窩來說吧,我敢斷定是個通向山外的路口。我們天亮可以過去看看。如果沒錯,圍繞饅頭山有若幹個這樣的路口,每個路口把守的鬼子隻有三個左右。我們按這個思路,沿饅頭山轉圈,路口上把守的鬼子據點,見一個端一個。


    鬼子大本營隔的遠,他們既來不及增援,又弄不清我們下一步是繼續打路口的點,還是從路口跑出去,隻有像瞎子一樣什麽都看不到瞎猜。我們呢,端幾個路口的點,回過頭再去饅頭山附近搗亂,山頭上山溝裏,隻要發現鬼子就想辦法殺。不出幾天,鬼子一定會氣瘋,全部出動搜我們。


    這時候我們躲起來。等鬼子搜不到我們,又有其它更重要的事做,不能每天投入大量兵力搜山,我們再來一遍。這樣,不僅消耗鬼子兵員,又讓鬼子氣瘋亂了陣腳,我們瞅機會攻饅頭山。”


    大夥兒紛紛說這個辦法好。


    賀慶生說:“還有一招,咱們在林子裏多布些陣,鬼子到處搜的時候,讓這些陣殺鬼子。”


    “好啊,雙管齊下,鬼子不瘋才怪!”張景泰道。


    “鬼子一瘋狂,就讓他喊娘。”申月華高興地問:“快說說,都怎麽布陣?”


    賀慶生說:“其實琢磨好久了。幾個搞法:一是挖陷井;二是樹上支箭;三是栓鐵瓜。應該還有別的招,先弄這三樣試試。”


    宋學勤問:“陷井我知道,一號藏洞三室裏那樣的。樹上支箭和鐵瓜是怎麽回事?”


    賀慶生說:“支箭嘛,就是在樹上安箭,樹下放絆索,隻要碰上絆索,箭自動彈出來。鐵瓜就是這個,”他從包裏拿出手*雷,“不是從鬼子身上得了幾個嘛。我一直琢磨這家夥的原理,你們看,這有個環兒,既然是殺人的東西,鐵疙瘩上又刻了些道道,裏麵肯定是火*藥,環是方便拉的,一拉,鐵瓜炸開,這些道道讓麵上的鐵四分五裂,到處飛,砸到人不是傷就是死。咱們把它用樹葉裹起來藏在樹叉上,再牽根藤一頭栓環上,一頭栓另一個地方,小鬼子鑽林子的時候隻要掛著,環拉開,鐵瓜就自己炸了。”


    穀成眉開眼笑:“小賀不愧是製作天才!這些招好。合適的地方說一聲,你指揮,大家聽你分配一起幫忙弄。川林,我們從這個點命名出口,地圖上看,這個方向通往黃梅,就叫黃梅口吧。”


    在鬼子窩裏睡了一晚,雖然比露天地強不少,但比起一號藏洞和溶洞差太多。


    洞裏冬暖夏涼,還可以生火,這裏隻能算半截洞,夜風順岩壁大縫呼呼往裏灌,雖說隆興的九月白天還很熱,晚上卻有些寒冷,溫差大。隊員們把鬼子的衣服、被子都用上抵禦風寒。


    蘇淇講究,一開始堅決不蓋鬼子的被子,半夜抵不住冷風,隻好縮進張翠麗的被窩裏。


    穀成值天亮前的一班。


    坐著沒事,思緒萬千。


    他——肖凡,雖然奔遊戲而來,一旦進入遊戲,卻沒有遊戲的感覺。


    身臨其境的他,對侵略者充滿仇恨。


    即使遊戲的任務不是殺光駐守的日本鬼子,他也會留下來,與這些大醫淩然,又身懷絕技的愛國者一同戰鬥到最後!


    從電視電影和書籍中,他對日軍侵華有所了解。知道實際情況如此,日軍的凶殘和毫無人性不是遊戲的設定,而是真實的存在!


    所以他挺感謝這款遊戲:讓他有機會親自為自己的民族報仇雪恨——哪怕在整個抗日戰場上,隻是一朵小小的浪花,他也心滿意足。


    多殺鬼子!


    回到現實,真實個開心的回憶呢……


    胡亂想著,見岩縫外微微晨曦透進來,看看表,差五分六點。


    看隊友們睡的正香,忍了忍,六點整,不敢讓大家再睡,逐一弄醒。


    隊員們也適應了現在的生活,醒後幾乎都是一骨碌爬起來。


    按昨晚大家的推算,饅頭山距此地13多公裏左右,鬼子過來的時間最早在中午時分。先去看斷崖那邊是不是有通道,再來伏擊鬼子。


    果不出所料,斷崖左行可通,雖說還是延綿的山,但山勢矮小了許多,更像丘陵地帶。


    穀成說:“鬼子圍了幾日,如果我們想跑出去,現在就可以,他們算又白費功夫又折兵。”


    “請爺走爺還不走了呢。”申月華道,“跟小鬼子玩兒,非逼瘋這幫狗娘養的。”


    穀成掃了大夥兒一遍:“申隊長,我是堅定跟著你玩兒。但不知站在出口這兒大家心裏怎麽想?如果誰現在要走,我覺得第一是最好的時機,第二很正當,我不認為不應該。”


    “我不走,申哥到哪兒我到哪兒。”賀慶生首先表態。


    “俺得給哥報仇!”竄地鼠紅著眼睛道。


    張翠麗、張景泰接著表態,起碼現在不會離開。


    陳川林有些猶豫:“隊裏就我上有老下有小,八號準備從九江那邊跑出去,結果沒跑出去不說,還死了童雪琴。這些天其實我琢磨了好幾回,還是,還是……”


    蘇淇打斷他:“別還是啦,上次在杉樹林說好的,留就留到底。”


    宋學勤也道:“其實看到山外我也動心。理解陳大哥的心情,在場的就我倆有家室,但想想那些可憐的隊友,高高興興來,沒惹誰屍骨莫名其妙被葬送在陌生的地方。我們幸運,能從魔掌裏逃生。但幸運歸幸運,自顧自地跑掉,總覺得對不起他們。尤其申隊長、穀隊長他們有血性有義氣,更不該隻想自己的事。多個人手多份力,所以我也留下。”


    說到這,他麵對陳川林繼續說,“陳大哥,你是隊裏唯一的大夫,景泰那麽嚴重的槍傷被你治好;前天蘇大小姐拉肚子,你弄了幾棵野草就消了。沒你,以後我們病了傷了可咋辦?”


    陳川林猶豫再三,最後歎了口氣:“我知道,現在離開大家不地道,也不應該。相處這些日子,更舍不得。想想,家裏吧,是讓人耽心,但父母還年輕,家裏有一小塊地,江西吉安你們可能沒去過,隻要勤快,山上有很多收入,光葛根粉父母每年做了賣的錢就夠小半年用度,加上父親行醫,苦是苦了點,過日子沒問題。但就是想孩子,有時候一閉上眼睛,腦子就出現幾個孩子的臉,可憐巴巴的眼神……不說了!穀隊長,你以後也別再提這個話題。和鬼子周旋,一忙什麽都忘了,可是提起來心裏免不了會想……”


    張翠麗拽著陳川林跳:“我就知道陳大哥不會走。陳大哥,我們舍不得你走。”


    蘇淇豎起大拇指伸向陳川林:“童雪琴幾乎死在我們眼皮底下,留下為她報仇!”


    穀成道:“極好。川林是咱們複仇隊一寶……”他感覺不妥,補充道,“在場的都是寶,每個寶都有不同的作用。剛才之所以讓大家再做一次選擇,是想堅定大家的信心。從此後,再不提走的話,不端掉鬼子的老窩誓不罷休!”


    “好!”申月華率先轉身:“走,打鬼子去。”


    按事先部署,穀成和賀慶生、竄地鼠回鬼子的據點,其它人跟申月華沿斷崖地麵走。


    之所以這樣安排,穀成會日語,裝扮成鬼子可以迷惑前來的日軍;賀慶生和竄地鼠按推理打槍準頭差,跟在洞裏裝扮鬼子充個人數。隻要不使前來的鬼子生疑,申月華他們消滅鬼子的機會就更大。


    穀成三人換上鬼子的衣服,在洞裏安心等待。


    為了證實自己打槍的準頭,穀成端槍由近及遠地瞄準外麵的景物,三點成一線,從自己的微觀觀察到空間感的能力,對起碼五十米之內*射準一個頭顱大小的東西充滿信心。


    賀慶生和竄地鼠倆也不甘落後,不斷舉槍瞄準體會。


    外麵,洞底下石壁邊藏著申月華、陳川林和張翠麗。


    申月華和陳川林的任務是鬼子進洞必須通過斷崖,也就是必須從他們身邊經過。如果隻有三個鬼子,申月華徒手收拾,萬一有個鬼子落在後麵,陳川林開槍打。


    張翠麗呢,負責聽宋學勤的蛙鳴。


    其餘人埋伏在灌木叢邊緣,隻要發現鬼子,宋學勤學三聲蛙鳴,警示申月華、穀成他們,然後待鬼子走近斷崖,宋學勤和張景泰悄悄迂回斷鬼子後路,如果申月華和陳川林意外失誤,讓鬼子跑掉一兩個,他倆用槍打。


    蘇淇原地不動,隻負責放哨。


    鬼子沒有按穀成推測的中午時分來,晚了近三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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