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森的義莊內。


    王鯤坐在地板上打盹。


    男子則躺在床上一個勁的表示對王鯤的感謝。


    哪怕王鯤理都沒理他。


    而鴻鈦則離開了大廳,前往後院的停屍房,不知幹什麽去了。


    過了好一會。


    陷入熟睡的王鯤才被動靜吵醒。


    隻見胡澈領了一個皮膚黝黑,長相醜陋,身高三尺左右的侏儒來到此地。


    兩人正與鴻鈦商量著什麽。


    看胡澈的表情,似乎已經交代妥當。


    鴻鈦轉身離去,不一會便拿了兩條人腿過來,麵癱道:


    “我選了挺久,這個應該最合適了。


    最近送來的屍體就那麽幾具。


    又要新鮮又要年輕的,就隻有這雙腿了。”


    那名侏儒手裏擒著剔骨刀,用粗獷的嗓音說道:


    “這是個什麽腿,毛都沒有。”


    鴻鈦歪了歪頭,淡淡道:


    “女人的。”


    胡澈一聽,摸了摸自己的小胡須,低頭對著床上的男子說道:


    “條件有限,將就一下。”


    男子倒是看得很開,虛弱著點了點頭道:


    “胡神醫看著辦就是。”


    得到患者的同意,胡澈朝著兩位好友眼神示意了一下,便開始操作。


    胡澈給王鯤等人一人遞了一包藥粉道:


    “你們把藥含在嘴裏就行。”


    說罷,從角落邊取了兩根正在燃燒的蠟燭,放在男子頭顱兩側。


    並將藥粉灑在蠟燭上。


    僅僅一小會,男子的眼神就變得迷離,隨即昏睡了過去。


    胡澈從藥箱中取出數枚銀針。


    紮在男子的穴道上,然後朝著侏儒點頭示意。


    隻見那名侏儒來到男子的腳邊。


    伸出手抓住男子的褲頭,使勁一扯。


    眼前的場景令侏儒大驚失色。


    王鯤等人倒是沒有一點反應,畢竟都是男人,大家都差不多。


    不過僅僅一瞬,侏儒便反應了過來。


    神情略微低落,持著剔骨刀。


    “唰唰唰......”


    隻見男子大腿處的肉被完全剝離,隻剩兩根骨頭。


    卻僅有一點血液從傷口浸出,並未有大出血。


    然後侏儒伸出手,在骨頭的關節處輕輕一擰。


    男子的雙腿被徹底分離。


    緊接著侏儒滿臉不舍的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交給鴻鈦。


    順帶說了一句,“省著點,一瓶好幾十兩呢。”


    鴻鈦點了點頭,直接將小瓶裏的液體倒在新腿的切口處。


    眨眼間便用了個精光。


    侏儒見此情景,胸口一陣起伏,似要發火。


    正一臉好奇旁觀著的王鯤,直接將一張百兩銀鈔拍在侏儒的臉上。


    當銀鈔被侏儒扯下的時候,呈現著的是一副憨態可掬笑容。


    而此時的鴻鈦,已經不聲不響將新腿給男子對接上。


    正在用針線一點點的縫合。


    一旁的王鯤見三人居然能給人換腿。


    喃喃道:“人才啊。”


    待一切結束,侏儒抱著剔骨刀,道了一聲,“我先走了,明早還要給醉江客棧送肉,我得熬夜宰殺了。”


    “不送。”麵癱鴻鈦冷冷道。


    侏儒也不見怪,畢竟那麽多年的朋友,早就習慣了。


    聳了聳肩,轉身就走。


    胡澈朝著侏儒的背影招了招手道:


    “無缺老弟慢走啊。”


    這是王鯤走到胡澈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


    “這是誰啊,看起來挺與眾不同的啊。”


    胡澈隨意道:“哦,他啊,他叫夢無缺,專門搞屠宰生意的。”


    王鯤點了點頭,吧唧了一下嘴道:


    “人挺不錯的,就是這個名字取得有點土。”


    胡澈一聽,回過頭瞧了一眼王鯤,深以為然道:“我也一直這麽覺得。”


    這時,鴻鈦朝著胡澈問道:


    “我的藥呢。”


    胡澈一拍腦門,趕緊從懷裏取出一小瓶,遞給鴻鈦道:


    “你不說我都忘了,今天本就是準備來給你送藥的。


    我說鴻鈦兄啊,這大熱天的,你怎麽又得風寒了。


    來來來,我給你把把脈。”


    說著就伸手往鴻鈦手腕抓去。


    結果被鴻鈦避開。


    隻見鴻鈦倒出一顆紅色藥丸,仰頭服下。


    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男子道:


    “我先去休息了,這人是留在這還是帶走,隨你們。”


    說罷,往後院走去。


    大廳內,胡澈與王鯤對視了一眼。


    胡澈搓了搓手,一臉靦腆道:


    “這位公子,人已經救治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隻需要好生休養就行了。


    這個診金你還是看著給點。


    至於藥費呢,給個成本就行了。”


    王鯤已經打心底想收了這麽個人才,自然不能顯得小氣了。


    直接一疊銀鈔往胡澈手裏一放。


    “多的就當房錢,我暫時去你那睡兩天。


    你看這些夠不。”


    胡澈感受著手裏的厚度,震驚的咽了口唾沫道:


    “別說去我那睡兩天,就是睡我兩天都行。”


    ......


    翌日一早。


    受傷男子還在房間裏睡著。


    按胡澈的意思,總共要睡六個時辰,大概得晌午後才會醒來。


    王鯤坐在醫館後院的躺椅上,翹著二郎腿。


    思量著後續的事情。


    長空劍門怎麽也得去的。


    但是這種學習的地方,肯定是有扛把子的。


    去了以後想要站穩腳跟,最好還是帶幾個小弟。


    這個受傷的男人應該是個江湖中人,不然也不會受那麽恐怖的傷。


    恩,估計挺能打的,帶上。


    胡澈的醫術簡直逆天,比以前診所裏的老中醫還牛逼,帶上。


    鴻鈦是開義莊的,用處不大,但是收屍的工作總能勝任吧。


    而且他連腿都能縫上,自己以後萬一被人拍個搬磚什麽的,把頭砸破,也有個人給自己縫皮。


    這麽一看,鴻鈦的用處就挺大了啊,帶上。


    這夢無缺的話......


    人又矮,長的又齪,名字還那麽土。


    算了,還是帶上吧,幹架的時候呐喊助威總有點用。


    “公子。”


    王鯤正想著事呢,突然就看見一張猥瑣的臉出現在自己麵前。


    “叫我幹啥子。”


    隻見胡澈將提著的香蠟紙錢以及酒給王鯤看一下,訕訕一笑道:


    “我準備去山上給我老爹上個墳,一會就回來。


    走之前就想問問公子有什麽需要。


    免得待會找不到我人。”


    王鯤擺了擺手,將眼睛閉上道:


    “沒什麽需要的,你不用管我。”


    胡澈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外走去。


    “等等。”


    隻見王鯤伸了個懶腰,起身道:


    “太無聊了,一點都不好耍。


    我跟你一起上山走走。”


    “行的行的,公子請跟我來。”


    胡澈熱情招呼道,便開始在頭前帶路。


    ......


    “爹!孩兒沒有給您丟臉。


    昨日孩兒治了一個病人。


    我把他給治活了!


    你生前就告訴孩兒,我們胡家子弟有學醫天賦。


    我一開始很相信你。


    但是這麽多年,一個病人都沒治好。


    我差點就放棄。


    甚至我還暗自恨你,以為你騙我。


    你知道嗎。


    這幾年,沒有一個人敢找我治病。


    我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這才把你的墓給盜了。”


    胡澈在自己老爹墳前一遍燒紙一遍哭訴。


    講到這裏,胡澈打開帶來的酒壺,往地上滴了兩滴。


    然後仰起頭,“噸噸噸...嗝~”


    酒意微微上湧,胡澈臉色潮紅繼續道:


    “不過沒關係,


    孩兒已經原諒自個兒了。


    因為如果沒有那幾個陪葬品。


    就沒有孩兒如今這麽高超的醫術。


    昨個兒一單掙了一千二百兩。


    您在下麵聽聽就得了,別想象了。


    你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想不到的多。


    這次來的匆忙,回頭我給你燒幾個丫鬟。


    不,我找鴻鈦挑個年輕漂亮的女屍。


    給你做個伴。


    讓你爽個夠。


    你要是急。


    鴻鈦那正好有個現成的,隻是沒腿。


    你給我拖個夢。


    明天天亮前就給你搞定。


    再配一座大宅院。


    .......”


    遠處看風景的王鯤見這邊的胡澈似乎有些醉了。


    便走了過來,站在其身後,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順道看了眼胡老爺的墓碑。


    隻見上麵刻道:


    初從文,三年不中。


    改習武,校場發一矢,中鼓吏,逐之出。


    又從商,一遇騙,二遇盜,三遇匪。


    遂躬耕,一歲大旱,一歲大澇,一歲飛蝗。


    乃學醫,有所成。


    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王鯤好奇道:“你老漢的那個良方是什麽?”


    微醺的胡澈打了個酒嗝,給了王琨一個曖昧的眼神道:


    “回去給你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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