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夜城,位於大昭國青幽郡廣隆府。


    自古以來便是聞名天下的享樂之地。


    在這裏,隻要你有錢,什麽都能買到。


    賭門、戲坊、丐幫的總部均設立在此。


    這三家不但有萬年底蘊,財富雄厚,更是出了不少天驕弟子,在各大聖地修煉。


    賭門總部。


    現任門主鶴飛廉高居坐上,正捧著一杯香茶輕啄。


    臉上無時無刻都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但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兩旁的先天境侍女香肩半露,小心翼翼的輕搖蒲扇,每一下的間隔都分毫不差。


    鶴飛廉聽完一旁屬下的報賬,微微頷首,將茶杯往旁邊一放。


    “高勁,這是那臭小子第幾次離家出走了。”


    高勁收起賬本,略一回想,“回稟門主,這已經是第七次了。”


    鶴飛廉聞言歎了口氣,“第七次了,每次都說要遊曆江湖晉升先天,結果回回都帶幾個鄉下女人回來。


    女人那麽多,也沒見哪個給我鶴家下個崽。”


    高勁訕笑了一下道:“少門主年輕力壯,多幾個女人也無傷大雅。”


    鶴飛廉一臉不喜道:“無傷大雅,哼,他還能在女人肚皮上晉升先天不成。


    不該啊,他這次是怎麽避過你們的耳目的。


    就算避過了,他哪裏來的錢去行走江湖。”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婦人的聲音。


    “是我給的,怎麽,我的大門主可是要拿我問罪。”


    高勁見門主夫人來此,抬頭看見鶴飛廉對其使了個眼色,當即默不作聲退出大堂。


    同時兩名侍女也被鶴飛廉揮退。


    待外人都離開後,鶴飛廉臉上的笑意更加濃烈,趕忙從椅子上下來,一臉諂媚的迎了上去。


    “原來是夫人你安排的,走累了吧,快坐下快坐下,讓相公給你捶捶。”


    婦人一臉豪橫的坐在椅子上,享受著鶴飛廉這位宗師高手的按摩,眼睛微微眯起道:


    “我一個當娘的都不急,你急什麽啊。


    他現如今怎麽也是個鍛骨境武者,天天把他關在家裏,那能突破先天嘛。


    我當年鍛骨境的時候,我爹都直接把我趕出家門,不突破不準回家。


    我還是個女兒身呢。


    上邊一點。”


    鶴飛廉趕緊轉移按摩位置,討好道:“夫人說得對,要不然,我怎麽有幸遇見夫人你呢。


    我隻是覺得,斌兒心性不足,每次出門都跟遊玩一樣,錢花完才回來。”


    婦人聞言,語氣也柔和了下來,“你放心,這次他出門我隻給了他一萬兩,並且囑咐過了,沒有人保護他。


    想要回家,要麽突破先天,要麽死在外麵。


    我才不像某些人呢,一天到晚把他捧在手心,當個娘們養。”


    鶴飛廉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想要反駁,婦人說的又是事實。


    想要不講理動個手吧,能不能打過是未知數,就算打過了,聖地裏的老丈人不把自己生撕了才怪。


    “夫人,江湖險惡,萬一遇上個什麽山賊土匪,我怕斌兒應付不了啊。”


    婦人白了鶴飛廉一眼,悠悠道:“這你就別操心了,我安排斌兒去了金沙郡,那裏是浮屠寺的地盤,郡內沒有山賊土匪。


    當然,他要是不聽我的話到處亂跑,死了也是活該。”


    鶴飛廉笑著搖了搖頭,“嘿嘿,斌兒打小就聽你的話,這都快一個月了,他估計也要回來了。”


    “一個月他就能突破先天?”婦人一臉疑惑道。


    鶴飛廉嘴角微微勾勒,“那倒不是,隻是憑他的性子,一個月除了來去花費的時間,差不多剛好把錢花完,沒錢自然就回來了。”


    婦人當即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揚言道:“他要是敢回來,老娘打斷他的腿。”


    “打斷他的腿,怕是見麵第一件事就是往他碗裏夾雞腿吧。”鶴飛廉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吐槽道。


    誰知婦人聽覺靈敏得不得了,杏眼一瞪道:“你在嘟囔個什麽。”


    “沒......沒什麽。”


    “砰。”


    就在這時,大堂的門被人一把推開,隻見高勁連滾帶爬的衝了進來。


    “門主!大事不好了!”


    婦人趕緊站了起來,將位置讓給了鶴飛廉。


    鶴飛廉的笑容迅速從諂媚轉變成和煦,不動聲色的坐在椅子上,淡定道:


    “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天塌不下來,有什麽事直說。”


    高勁猶豫了一下,回頭望向門外,隻見兩名手下抬著一白布蒙著的擔架,進入房中。


    然後才甕聲甕氣道:“少門主.......在驛路上被人殺了。”


    說完趕緊將頭埋低,同時右手請擺,示意兩名手下退出去。


    婦人屏住呼吸,一邊踉蹌著往前走,一邊用不確定的眼神在擔架和高勁之間來回瞧。


    鶴飛廉的笑容也凝固了,身子往前壓了壓,用手指指著被白布蒙住的屍體,向高勁確認道:“斌兒?”


    高勁微微點頭,沉默不語。


    婦人趕緊加快腳步,一下子跪到擔架前,猛地抓住白布一角,手愈發顫抖。


    “你出去。”鶴飛廉指了指門。


    高勁抱了抱拳,彎著身子跑了出去。


    鶴飛廉雙手撐在扶手上,艱難的站了起來,刹那間似是蒼老了許多,用沙啞的語氣道:“夫人,


    我來吧。”


    婦人紅著眼,眼淚不停的往下掉,一個勁的搖頭,示意要自己拉開。


    白布一點一點的被拉開。


    額頭。


    眉毛。


    眼。


    婦人猛地把白布蓋上,張大了嘴,大口呼喘著。猶如瘋癲了一般,全身亂抖。


    回過頭用難以言述的眼神看著丈夫。


    白布雖隻拉開了一下,但鶴飛廉也已認出了死者就是自己的兒子。


    整個人像是失去力氣一般,一屁股落在椅子上,雙眼無神的癱靠著。


    武者本就難以生育,更何況老來得子,寶貝的不行。


    誰曾想,如今天人永隔。


    婦人突然上半身挺直了起來,胸口猶如風箱一般不停的起伏。


    然後直愣愣的往前倒去。


    “砰。”


    額頭重重的杵在地上。


    “砰、砰、砰......”婦人不停的朝著兒子屍體磕頭。


    然後又轉過身,朝著癱軟的鶴飛廉磕了起來。


    鶴飛廉老淚縱橫,嘴角不停的抽搐著。


    半晌後,賭門總部傳出尖銳且嘶啞的喊叫聲。


    “血債!


    血償......


    咳咳.....


    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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